第23章 存在的弱點(二)
第23章 存在的弱點(二)
仁王帶着黑色的大包走入了人群中。
伏特加有些好奇地看着他的背影,但只是眨了眼的時間,進入人群的仁王就失去了蹤跡。
他愣住了:這就不見了嗎?
琴酒坐在車後座上,看了一眼伏特加蠢兮兮的表情,冷笑一聲:“別看了,那家夥換張臉也不過是幾秒鐘的時間。”
琴酒懷疑日內瓦的易容水平比貝爾摩德還高。
這種易容技術到底是從哪裏學的?又是什麽時候學的?
琴酒并不關心這個。
日內瓦不可能背叛。他浸入黑暗太深了,做了太多不可能攤在陽光之下的事。他越是掙紮,越是無法逃開黑暗。而且日內瓦有野心,有欲望。他不會看錯的,那家夥本質也是個蔑視規則的人。
退一步說,日內瓦在組織內走到今天的位置……假如他是老鼠,那他最好掩飾得好好的。如果透露出一點端倪,那他會第一時間下手!
他需要日內瓦在情報組的勢力和人手,日內瓦也不可能完全脫開屬于行動組的過去。
只要有朗姆在,只要朗姆還是二把手,他和日內瓦就會維持現在的平衡關系。
他們是彼此默認的盟友。盟友出了問題,他也會被牽連。
他和日內瓦都心知肚明:對方出了問題,自身絕不會留手。
這是一個二選一:盟友,或者進身之階。所以他不介意日內瓦來日本,最好日內瓦在日本能再從朗姆口中搶下一塊蛋糕來。
組織裏那些腐朽的,老去的,卻憑借資歷對人說三道四的人太礙眼了。這個龐大的組織似乎在發生不妙的變化,琴酒感覺得到。在組織還能容納足夠的黑暗時,他不介意獻上完全的忠誠,并在這純粹的黑暗中攫取自己想要的刺激和鮮血。而想要讓組織有更好的發展,最好打掉那些已經腐朽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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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看看,這麽久不見,你的身手有沒有退步吧。琴酒咬着煙,神色在煙霧裏晦暗不明。
仁王則帶着槍,到了觀察過最适合狙擊的21層。
他打暈了公寓的管理員,将管理員綁好塞進公寓的雜物間裏,确保管理員就算半途醒來也絕對動不了發不出聲音。自己則直接在管理員的辦公室将狙擊槍拆卸成零件帶在身上,空着手進了并沒有租出去的21層的那個房間。
走廊的監控早就壞了,管理員在樓層來往并不會遭到懷疑。
小偵探也不可能在不知道仁王會“易容”的前提下發現管理員不是
本人。貝爾摩德還沒有回國,小偵探還沒有“大開眼界”。認知上的盲點會讓仁王有足夠的時間布置和離開現場。
仁王很久沒有執行狙擊任務,但不代表他平時不會訓練。上次小偵探沒發現痕跡,當然是他在自己的手上做了點手腳。磨掉了一部分繭子。
他熟練地将狙擊槍裝好,檢查了配件和子彈。
真田在系統裏向他報了位置。仁王确認過防爆警察也已經到位以後,讓真田最好穿上防彈衣。
這麽多年以來終于學會怎麽讀仁王的潛臺詞(正确率并不高)的真田則坦然回複仁王:“我們沒有在搜查的時候穿防彈衣的計劃。如果下車的時候其他人穿了我會穿的。不管我有沒有穿防彈衣,你都直接打。”
“打不準你就要死了。”仁王忍不住挖苦道,“或者受到不可逆的傷害。”
“可你是仁王雅治。”
仁王無聲地罵了句髒話。
真田什麽時候學會用這句話堵他的。
沒在系統裏看到回複的真田在警車上想象仁王現在會有的表情。前十幾年他很難承認自己輸給了仁王。但在仁王退役的那天晚上,決定去找仁王談心的真田已經做下了對他而言最艱難的決定。
雖然那些話他還沒說出口,但這個世界的經歷反而讓他能坦然表現出一切了。
但不商量計劃就自顧自行動還是不能原諒!真田面上波瀾不驚,心裏的小人則握着木刀瘋狂砍稻草人。
仁王和真田的對話只發生在系統裏。和仁王通過耳機聯絡的琴酒一邊監控現場一邊聽仁王狙擊時的聲音。他從仁王裝槍的聲音,和準備時的平穩呼吸裏判斷出了仁王的狀态。
嗤,日內瓦這家夥,嘴上說什麽只做情報……
“來了。”
在瞄準鏡中看到警官們的身影時,仁王放緩了呼吸。他沒有馬上瞄準開槍,而是觀察着。理論上狙擊需要觀察員,或者副狙擊位,從前琴酒還年輕時他也負責過琴酒的觀察位。
但這是仁王主動要求的“意外任務”,仁王只能依靠自己和手裏的狙擊槍。
常中呼吸讓他能準确判斷風速,距離和空氣阻力等幹擾因素,精神力滲入手裏的狙擊槍,讓他對陌生的槍支也能有一定程度的掌控力。仁王在瞄準鏡中看到了突然出現的柯南,和少年偵探團。
他舔了舔唇:“琴,三秒。”
爆炸的引爆器在琴酒手上。
警官們已經圍住了住所,爆炸必須在他們進去前發生。
轟地一聲巨響,煙霧一定程度上影響了視野。但這不會幹擾到仁王。
頂尖的狙擊手不會受惡劣因素影響。仁王則是靠精神力來完成這一點。無法顯形,無法感知,但确實存在的精神力,是這個世界他和真田的最好輔助手段。
紅外瞄準了真田的胸口,仁王沒有醞釀直接開槍。
他開槍前當然在系統上有提醒真田。他也需要預測真田的動向,在最後一刻偏移槍口。
真田信任他,讓他直接開槍。而他也必須信任真田。
子彈穿過真田的肩膀,仁王又追擊了幾槍,壓迫着真田帶着孩子們消失在瞄準鏡裏。
琴酒在耳機那頭嘲笑一樣道:“準頭可真差。”
仁王沒有回話,而是直接挂掉了耳機。
通訊切斷,伏特加回過頭看琴酒,不解問道:“大哥,日內瓦他……”
“他下不了手。”琴酒眯起眼,“這樣最好。只要他還有弱點……”
這個弱點有太多種用法了。是個警察,行動組有很多種清理方式,日內瓦也很容易受其牽連。而這兩個人的關系也太微妙了,雖然是警察,又未嘗沒有策反的可能。當然,這也是明面上給組織的“弱點”,琴酒不會盡信。相信日內瓦,就會被那個狡猾的家夥吞噬掉,屍骨無存。
“開車。”琴酒說。
“诶?不用等日內瓦嗎?”伏特加一邊啓動車子,一邊問道。
“他自己有辦法走。”琴酒在車子啓動後按下了二次爆炸的按鈕,并打電話聯絡朗姆,要求清理還在警視廳的原佳明。
前一天在得知原佳明進入警視廳後他就聯系朗姆了,但朗姆說警視廳裏的釘子不好動用,需要時間安排。
哈,難道讓他直接沖進警視廳動手嗎?
日內瓦可以收集情報,但他現在沒辦法指揮日內瓦動手。
好在目前來看情報沒有洩露,朗姆也終于安排好了。
“去地獄忏悔吧。”琴酒低聲道。
而在這倆黑色356A消失在街口的下一秒,另一個方向的工藤新一,也就是柯南,踩着滑板趕到了這棟樓下。他看了一眼琴酒的車子消失的方向,像是感覺到了什麽,卻又只看到平常的街道。
咬了咬牙,柯南抱着滑板第二次沖進了這棟商用樓。
第二次的爆炸毀掉了仁王射出去的子彈上的痕跡。當然就算毀不掉也沒關系,琴酒準備的狙擊槍,那麽使用的子彈必然是無法追溯出來源的子彈。那家夥小心謹慎到一定程度,看似作風大膽,但絕不會被人追查出任何線索。
仁王走下樓,兩分鐘後,電梯停下來,柯南從電梯門中沖出來。這時候仁王已經走進商用樓下層的商貿市場中了。
晚上仁王和琴酒一起找到了宮野明美長租的公寓。
伏特加搜索公寓的時候,仁王在旁邊看了一會兒,對着琴酒比了幾個手勢,意思大概是“這是你教出來的人”?
這搜查得也太粗暴了。
聽說伏特加電腦技術水平還挺高的,所以為什麽跟着琴酒在行動組呢?做事還這麽粗糙?
琴酒吐出一口煙氣,難得有些惱怒。他正要拔槍,房間裏的電話就響了。
是宮野志保打過來的。
組織裏追溯來源的軟件已經開始運轉,然而在真正追溯到地址之前,電話被挂斷了,只聽到了第二天宮野志保會去西多摩市的雙子樓落成宴會上的消息。
“你本來也打算炸掉常盤集團的主機吧?”
“波爾多封鎖了常盤集團服務器上的那部分情報。”琴酒冷漠地說。
“但你不信他。”仁王莞爾,“還是炸掉最方便。”
“……話太多了。”
琴酒站起來:“你不會打算就這麽看着伏特加搜查公寓吧?”
仁王白天承了琴酒的情,晚上自然得做點什麽。
“我知道了。”他說,“等我幾分鐘。”
仁王開始動手以後,伏特加逐漸局促起來。他看着仁王流暢的舉動,完全不會留下痕跡的搜查方式,和搜查之後完美複原的手段,逐漸收起手上的動作。
等仁王撿起伏特加之前粗暴推到地上的書架上的書,并在翻檢過後一一放回去後,伏特加張了張口,沒能說出一句話,而是有些不安的轉頭看向琴酒。
琴酒忍耐了幾分鐘:“日內瓦。”
“好吧,這不是潛入調查任務。”仁王将最後一本書塞進書櫃的空位,“但我建議你對你的小弟要求嚴格一些。”
琴酒冷笑:“那我十年前就該将子彈射進你的腦子裏。”
伏特加差點吓到跳起來。
他可不想和日內瓦被放在一起比較——他配嗎!
可別這兩個老大神仙打架,最後他被牽扯進去了!
在他之前可死了不止一任伏特加!⊕
……上一任伏特加還是這兩個大佬幹掉的,還是大哥親自動的手。
“我會多注意一些的。”伏特加額角流汗道。
琴酒瞪了他一眼。他将煙蒂按壓在自己戴了皮質手套的手心裏,從黑風衣裏掏出透明封口袋将煙蒂裝進去。在他打算再點一根煙的時候,仁王反手遞了一根棒棒糖給他。
琴酒反手将棒棒糖往仁王臉上拍,兩個人就着這個棒棒糖交了手。
伏特加看得眼花缭亂,根本沒看清發生了什麽,那個棒棒糖就消失了,面前的兩個大佬若無其事分開。
伏特加:“……”
琴酒反而看上去心情好了一些:“看來你的身手還沒變得遲鈍。”
“懈怠可是會出問題的。”仁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