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紛亂的心思(四)

第35章 紛亂的心思(四)

現在, 這個任務的壓力全部來到了歐洲情報組這邊。

科尼亞克照常醒來,比平時早起了大概一個小時。他覺得那兩個行動組的殺手讓人頭疼,以至于他睡眠都變得不好了。他沒想到事情還能更糟糕。在他去往密室例行接收消息時, 他得到了行動組的最新行動進度——八個死亡名單已經清掉了四個, 其中三個是阿拉克參與之前幹掉的, 阿拉克只參與了最後一個,還屬于“旁觀者”這個角色。

他準備的情報陷阱, 和準備讓阿拉克采取的行動,通通都打了水漂。

“到底是怎麽做到的?”科尼亞克打了個寒戰。

他感到了恐懼, 不只是為殺手過于高效的行動。

對于一個情報員來說,更可怕的, 是日內瓦的情報能力。他沒有在線人那裏收到任何消息,不管是外圍還是內圍,似乎造成Lamarck組織的是層出不窮的叛徒。

這只有一種可能——易容。

這種易容能力, 在日內瓦之前,組織只有貝爾摩德有。

在這個任務之前,日內瓦并沒有展現出這麽可怕的易容能力。他現在将自己的易容能力展現出來……是為了什麽?

科尼亞克只是在歐洲待得有些遲鈍, 但他并不蠢。他如果蠢, 也不至于在組織裏活了二十幾年。

這是沖着他來的。

整個歐洲情報組, 在朗姆準備動手的時候,日內瓦展露出了他的野心……或許朗姆也默許了?就像是他得到了君度的承諾一樣。在他将殺手當作自己的獵物的時候, 他自己也成了別人的獵物。

開什麽玩笑!

科尼亞克試圖挽救,但BOSS的命令已經過來了。殺手任務完成得太出色, 他必須先按照他承諾的去對Lamarck組織下手。

歐洲情報組的難題, 自然是和琴酒, 和仁王無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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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裏, 琴酒默許了仁王行動的同時

, 他也自己暗自進行踩點,也根據自己的人脈去關注Lamarck組織的情況。

确實如仁王所說,在一天死了三個幹部之後,Lamarck組織全面收縮了。按照這個組織原本的宗旨和行事法則,很快就有幹部從底層提拔上去,這些幹部為了立功加大了巡邏頻次,剩餘的首領和副首領幾乎不再出現。

情報組的資料裏顯示的那幾個安全屋空無一人,再要找到他們兩個人,就得繼續搜集情報了。

啧,這部分确實是日內瓦擅長的。琴酒想了想,又覺得不能給仁王太多時間。

他給仁王發消息:“一個星期。解決掉那個市長候選人之前,我要拿到剩下兩個人的情報。”

“不要強人所難,琴。”仁王抱怨,“你為什麽不給阿拉克發命令?”

“你真的覺得他能引來目标?”琴酒決定給阿拉克一點基礎的信任,“希望你比他快。”

阿拉克可不習慣琴酒的節奏。

正常一個任務,不緊急的話,搜集任務的時間可以用月來計算,就算緊急任務,那也是由情報組出動。眼下這個任務,分明應該是歐洲情報組全程協助……琴酒怎麽回事?寧願自己來?

這實際上是阿拉克不太明白事情的本質。

本質不是這個任務應該由誰來協助,而是琴酒在做任務時覺得歐洲情報組太廢物,還不如日內瓦,那他就會信任日內瓦。

琴酒就是這樣一個人,任務為主,不吝于給有能力的成員提供機會。當然,此時的琴酒已經開始負責組織內部的叛徒清繳工作了,所以他也開始注意組織內人員的行事方式,一旦讓他發現和“老鼠”相關的消息,他就會提交報告——這時候他還沒有直接動手的權限。

仁王在謀求歐洲情報組,甚至

在給朗姆的信息中,認為“我可以得到琴酒的幫助”。

這同樣基于他對琴酒的理解。

能力,以及……背叛的跡象。琴酒喜歡令行禁止的,最好自己不怎麽思考純粹聽令的下屬,但他要求合作對象足夠“聰明”。

要讓科尼亞克成為被清理的對象,或者讓科尼亞克成為能讓琴酒寫報告請求清理的對象。只要科尼亞克展露出過多的愚蠢,琴酒自然會提交報告。

仁王調查了那個市長候選人。他确實和Lamarck組織無關,但他的競選主張會打擊地下世界的勢力,因此算是Lamarck組織和組織共同的“敵人”。組織有拉攏政客和打擊敵對政客的習慣,如果正常上報,也會有行動組人員負責來清理這個市長候選人。

問題在于,這和Lamarck組織這個任務無關。

仁王沒有将資料直接發給琴酒。現在提供這個情報是沒有用的,還會被琴酒認為拖延任務。要做完這個任務之後,将“證據”擺在琴酒面前,那這就算是科尼亞克“假公濟私”的證據了。

這當然還不夠,但仁王相信科尼亞克會做不少蠢事的。而這方面,琴酒已經幫了忙——清理幫派人員速度太快,Lamarck組織的反應自然會超出科尼亞克的預計。而算計落空,歐洲情報組,或者說科尼亞克,會自亂陣腳。

做了決定,仁王第二天就用自己本身的身份在商業賽舉辦地點的附近訂了酒店。

他今年在歐洲執行過幾次任務,任務間隙以自己的身份參加了職業賽,稍微放出了一點本身的實力,讓自己表現得像是“打了幾年野球以後終于摸到門開始嶄露頭角的青年選手”。

職業選手的自由度并不低。貝爾摩德經常利用自己的演員身份出入各種場合,仁王作為職業球員也開始有接廣告和接收邀請的機會。

他本身在職業世界沉浸十多年,在這方面知之甚深,将自己的表面身份經營得天衣無縫。

組織內部代號人員在執行任務之餘沒有團建活動,代號成員之間大體是互不相識的,而行動組代號成員的疊代又很快。現在新加入組織的成員是根本不知道日內瓦的真實身份了,像阿拉克那樣在進入行動組以後朝着伏特加靠攏的,也不知道日內瓦的身份。

仁王也有了讓伏特加永遠“閉嘴”的念頭。

就當做是送給琴的禮物吧?仁王想,我可真是個知心的搭檔。

他讓自己在這個城市出現了兩次,在商業網球賽彩排時自然而然出現在了現場,作為“觀衆”出現。

商業賽的主辦方見他來,問他要不要成為邀請嘉賓。仁王則表示自己的傷還沒好,非常遺憾不能參加比賽,又詢問主辦方能不能讓他作為現場觀衆來觀看這次比賽。

于是商業賽進行時,他順理成章就坐在了同樣來看比賽的市場候選人身邊。票是主辦方送的,他許諾了下一次參加主辦方的商業賽。

那個市場候選人确實是網球的忠實愛好者,居然認出了他這個剛打入四大滿貫正賽的選手——大概是因為亞裔的身份确實很顯眼。

仁王在商業賽過程中輕易就奪得了這位網球愛好者的身份,被邀請去做私人網球聚會的指導,就在第二天。仁王當然是表現得受寵若驚,非常爽快就同意了邀請。

仁王轉頭就将地址發給了琴酒。

市長候選人給仁王的地址是一處私人網球場,并提前提醒仁王那個共和黨議員也會來。作為狂熱的網球愛好者,他們都對仁王這個亞裔職業選手很好奇。

收到消息的琴酒喊來喬和阿拉克提前進行踩點,在附近找到了三個适合的狙擊點。

“你和日內瓦分別選兩個嗎?”阿拉克試探地問。

琴酒瞥了他一眼:“日內瓦有另外的任務。我

不需要觀察員。”

“你和喬在這兩個路口确認市長候選人的行蹤。”

這并不是什麽有難度的任務,只是一個簡單的盯梢。阿拉克樂得做點簡單的輔助。他甚至不知道琴酒最後決定在哪個狙擊點進行狙擊,只知道狙擊必然會在網球場內進行。

是室外的私人網球場,還是草地,阿拉克在确認過市長通過路口後,按照琴酒的囑咐找了另外的觀察位,拿起望遠鏡。

哦,有個局外人?

看起來是被邀請的,是來幹什麽的?

……哦,打網球的。

所以琴酒什麽時候動手?

旁邊的共和黨議員,如果一起清理掉可能會造成後續的壞影響,但這個不知名的運動員,應該會被琴酒一起清理掉吧?

阿拉克想着,看到了在望遠鏡末端綻放出來的血花。

直接被擊中了心髒的市長候選人,身上的血甚至濺到了他身邊的那個亞裔運動員的臉上。那樣茫然失措的表情真讓人興奮啊。看着望遠鏡那頭兩個人試圖急救的舉動,阿拉克又在原地确認了一會兒,直到琴酒下令撤退才離開。

走之前他有些納悶地想,日內瓦到底在這個任務的哪個環節?還有,為什麽是心髒?不需要去做死亡确認嗎?

晚上在安全屋他又見到了日內瓦,這次換成了白天死掉的市長候選人的臉。

“真感謝你沒有一槍擊中腦殼。”仁王說,“腦漿飙出來可太惡心了。”

他原本是在說,他和目标離得那麽近,也故意将目标指引到狙擊位置,如果琴酒直接打頭,腦漿真的會濺到他臉上。

但阿拉克想起白天在望遠鏡裏看到的那張臉,理解成了另一個意思:“鮮血濺在那張臉上很美,換成腦漿說不定也很漂亮。”

“哦,阿拉克~”仁王瞬間就明白了阿拉克的想法,興致很高地附和道,“你也喜歡那類型的美人嗎?”

“……美人?”阿拉克愣了一下。

仁王已經自由發揮起來:“我很喜歡。”

旁邊的琴酒面露不屑:那不就是你自己的臉嗎?說喜歡自己的臉,自戀嗎?

而仁王的話,和琴酒的表情,讓阿拉克的思維更進一步跑偏了:“原來如此,所以那是日內瓦你的目标嗎?怪不得琴酒沒有滅口。”

琴酒:“……”

仁王:“……”

雖然初衷并不是這樣,但敏銳感覺到這之中可操作性的仁王面不改色地應了下來:“不說這個了,他和任務無關。倒是阿拉克,你的歌手生涯進展如何?”

“你還是換張臉吧,看着有些瘆人。”阿拉克說,“我已經打聽到了那個副首領常去的酒吧,并且明天會作為代班歌手在那裏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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