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紛亂的心思(五)

第36章 紛亂的心思(五)

在阿拉克爆出酒吧的位置後, 仁王順勢展示了那附近的地形圖和副首領可能出現的時間點。連帶着首領的位置他也劃了個範圍,可以在殺死副首領後根據內部人員的動向去推測首領位置所在。

歐洲情報組的行動并不順利,科尼亞克控制的幾個小幫派對Lamarck組織發起攻勢後得到了反撲。大家都想成為下一個高級幹部, 以至于底層和中層人員反而在鬥争中十分拼命。

這全被踩點和搜集情報的琴酒看在眼裏。

科尼亞克可以彙報琴酒和日內瓦的任務進度, 琴酒當然也可以将自己看到的科尼亞克的行為彙報上去。他并不是有意識地去打擊科尼亞克,只是按照他的行為模式,和許多因素的因勢利導下,他做了仁王希望他做的事。

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副首領準備要去的酒吧附近沒有特別合适的狙擊點, 指八百米以內沒有适合狙擊的高樓。

之前幾個幹部全部死于狙擊。這些幫派人士首先考慮的自然是自己有沒有惹到官方。但歐洲情報組動手以後, Lamarck組織便明白了罪魁禍首到底是誰,于是他們同時也在讓魯伯特議員施壓。

科尼亞克最近焦頭爛額,手底下控制的幫派傷亡不小, 利益線還因魯伯特議員下場而受到打擊,就連勞瑞家族那邊都試圖問責——他們也知道造成爆炸的是科尼亞克的人了。

這些都與琴酒無關。

在研究過酒吧附近的地形後, 他只讓阿拉克做好準備,如果狙擊沒有達成理想效果,由阿拉克最後動手。

仁王被他當做保險措施,同樣會進入酒吧,幫助阿拉克撤離。喬則在車上随時準備接應。

喬已經很習慣被琴酒當做司機了——他是說,沒有日內瓦的實力, 被當做司機總比阿拉克這樣被指揮得暈頭轉向還擺明不受信任來得好。

行動時間直接定在這天晚上, 作為代班歌手的阿拉克在酒吧工作了一小時都不知道日內瓦到底來了沒有。他的耳朵上挂着通訊耳機, 為了遮掩戴了頂軟氈帽, 還調整了頭發的位置。

發現那個副首領時,他對着耳機敲了敲。

坐着的位置在酒吧深處……這個位置不可能狙擊了吧?如果要自己動手的話, 是不是要找機會靠近這個副首領?

Advertisement

在阿拉克想入非非的時候, 那個副首領一邊聽歌一邊抱怨:“這家店的歌手換了嗎?

“小茉莉昨天生了病, 找了朋友代班。”酒吧裏同樣來喝酒的下屬應道。

副首領的眼神一下子犀利起來:“朋友?什麽類型的朋友?”

副首領會定期來這個酒吧聽歌,自然是因為他看中了這裏的歌女。眼下他開始打量在舞臺上的阿拉克,怎麽看怎麽覺得阿拉克不順眼。

能夠以流浪歌手為掩飾身份,在各個城市都能迅速找到駐場工作,阿拉克的唱歌能力和外表都是不差的。他有種流浪詩人的氣質,也有親和力。他本身不是狙擊手,完成任務靠近距離接觸任務目标。

此時他還在想着該怎麽接近副首領,卻沒想到副首領已經對他有本能的敵意了。

目睹一切的仁王決定利用這種敵意。

他手腳很快地趁其中一個陪着副首領喝酒的組織成員上廁所時幹掉了這個成員,替換了他的身份以後,有意無意地開始撩撥這位副首領。酒意之下,副首領來到歌手唱歌的臺子前:“喂,你!叫什麽名字!”

阿拉克想,還有這種好事?他佯裝吓一跳的樣子:“我是阿米林。”

“你和小茉莉是什麽關系?!”副首領大聲問。

……啊?誰啊?

此時的阿拉克确實沒想起來那個自己稍稍撩過的歌女,他腦子裏只有任務。而仁王則帶着其他

副首領的人手,狀似推搡,将阿拉克往臺下推。阿拉克覺得在人多的地方更好趁亂動手,也就沒有反抗,順着推搡往外走,副首領則不知不覺跟着自己的手下一起往外移動。

在他的身影完整出現在酒吧外窗之中時,琴酒的狙擊子彈穿透了酒吧的窗戶。

玻璃散落的聲音和子彈擊中人體的聲音共同傳來,鮮血濺出來,濺到了阿拉克的臉上。

阿拉克原本手已經按在随身攜帶的毒針上了,結果被熱血澆了一臉。他到底也是經驗豐富的殺手,反應很快地表現出驚慌失措的樣子。下屬們一部分試圖推卸責任,而仁王則在人群中渾水摸魚,大喊着要抓住兇手。

他湊到阿拉克身邊,讓他往後門離開時阿拉克狐疑道:“日內瓦?”

“血濺到臉的感覺怎麽樣?”仁王問。

阿拉克發出靈魂質問:“你這麽記仇嗎?”

死亡名單只剩下最後的Lamarck組織的首領。與此同時仁王關于市長候選人的調查報告也都交給了琴酒和朗姆。

最後首領行蹤的确認花了一些時間。大概是和歐洲情報組控制的幫派的戰鬥趨于僵持,首領将會在一次談判中露面。琴酒可不會管在這次談判中殺人會不會牽扯到歐洲情報組的布局,他其實已經很不耐煩科尼亞克了。

琴酒提前在會場中安裝了炸彈,在見到首領走進談判場所後直接按下了炸彈的按鈕。

但很快他就發現,到達現場的并不是真正的首領,而是一個“替死鬼”。

知道他在會場裏安裝了炸彈的,除了配合行動的幾個人以外,還有……情報組。

“是我提前傳的消息。”科尼亞克和琴酒對峙,“那裏面也有很多我們的人!而且如果在那個時間點處理掉Lamarck組織的首領,我們原本好轉的局勢又會變得更差!”

琴酒不耐煩聽這些:“我只是執行暗殺任務,而你,妨礙了我的任務!”

“你真是說不通的莽夫。”科尼亞克用誇張的肢體和語言來掩飾自己的心虛。

如果琴酒采用其他的暗殺手段,他都有辦法做點手腳。只有炸彈,居然是炸彈!他只能提前傳遞消息救下人,但根本沒辦法摸到琴酒的一根汗毛!

仁王看着琴酒低氣壓的樣子,就知道郵件已經在發送路上了。

走出用來作為會面場所的情報屋的房子,仁王收到了朗姆的郵件。

“晚上在安全屋等消息。——朗姆”

仁王在夜晚接到了等待許久的電話,來自BOSS的。

他上一次和BOSS聯絡,是收到了來自BOSS郵箱發送的給他代號的郵件。組織裏能夠申請代號的都是高級代號成員,申請下來以後代號的給予也會帶着那個代號人員的痕跡,比如當時是琴酒幫他申請的代號考核任務,因此他的代號是“日內瓦”,琴酒的一種。

據仁王所知,朗姆手下有幾個神秘的情報員,是他的心腹,代號都是朗姆酒系列,但具體是誰,代號是什麽,仁王并不清楚,他畢竟還不算真正的朗姆派系的人。

作為行動組現任老大的伏特加手底下也有幾個伏特加系列的代號成員。

對比來看就顯得琴酒很特殊,這是因為上一任琴酒在訓練營看中琴酒之後,就認為琴酒有成為首席殺手的潛質。琴酒一貫是行動組最鋒利的刀,因此琴酒在走出訓練營時就頗受關注。

上一任琴酒死在任務中後,行動組的老大才變成了伏特加。行動組裏同樣還有幾個活着的,屬于前任琴酒的人手,在琴酒嶄露鋒芒後自然而然向琴酒靠攏。

這只是一個可以參考的規律,并不絕對,畢竟前任龍舌蘭被朗姆搞掉之後,龍舌蘭這個代號都給了一個不起眼的成員。組織內部東升西落是客觀規律,哪怕是六大

基酒,也不一定代表着高級成員。

至少威士忌确實打算組一個威士忌小組,這件事仁王已經收到了消息,據說代號考核任務的申請已經提交了。

但說真的,威士忌?都不說之後會成為威士忌小組的三瓶酒全是假酒(從這個角度可以看出威士忌的眼光确實“出色”),要知道最初被給予威士忌系列代號的可是愛爾蘭,但愛爾蘭在成為代號成員之前就被皮斯科養大,甚至将皮斯科當做自己的父親,威士忌的拉攏毫無作用。

“日內瓦。”仁王接到了來源不明的這個電話,電話那頭的聲音帶着明顯的電流音。

他放低了聲線:“BOSS.”

“朗姆向我推薦你。”BOSS的聲音不急不緩,“三天內,将科尼亞克辦事不力的證據交給琴酒。”

“是,BOSS.”

這看上去有點像是刁難人的任務,但仁王早就做好了準備,朗姆也知道他早就做好了準備。

不用三天,兩天後,仁王就将科尼亞克在歐洲做的一些事:比如最初Lamarck組織其實是他養起來準備作為養分的組織,最後卻失去控制;比如勞瑞家族的走私路線也是Lamarck組織從他手上拿到的;比如魯伯特議員曾經抓住了科尼亞克的把柄,Lamarck組織乘虛而入;還比如科尼亞克作為情報商将不少情報流了出去……

琴酒整理了報告以後,總部按照流程需要對歐洲情報組進行問詢。

而庫梅爾,一直被科尼亞克信任并帶在身邊的庫梅爾,并沒有如科尼亞克所想将責任全都推卸掉,而是将鍋死死按在了科尼亞克身上。

琴酒在一天後收到了清除任務:讓科尼亞克閉嘴。

幾年後,琴酒還會在收到相似的信息,在皮斯科任務完成不利後清理掉皮斯科。未來的組織清道夫已經拿到了組織BOSS給予他的權限。

而仁王則暫時負責整理亂成一團的歐洲情報組,包括重整情報組路線和配合琴酒的行動清理掉已經沒用的情報員。

此時他名義上還不是歐洲情報組的負責人,但實際意義上拿到了權限。

BOSS信任琴酒,連帶着也給了從頭到尾都在琴酒眼皮子底下發展起來的他一些信任。倒是琴酒到這個時候已經明白了仁王做了什麽。雖然他默許了日內瓦的小算盤,可他在收到“配合清理歐洲情報組”任務後還是黑了臉,幾乎要給仁王一槍。

“這是雙贏,琴。”仁王說。

琴酒:“你最好不要讓我發現你有問題,日內瓦。”

他們兩個速度很快地清掃了歐洲情報組。一直到最後,科尼亞克都不知道給予了他最後一擊的是庫梅爾。也是在這個過程中琴酒才知道,庫梅爾其實早就和仁王有了默契。//

“我這兩年不做任務的時候都在歐洲這邊。”仁王指他會來歐洲參加網球比賽。

琴酒不想知道仁王到底計劃了多久,但仁王确實在他面前展示了足夠的實力。而這作為成為他的“朋友”的籌碼,足夠了。

當然,仁王實際意義上成為歐洲情報組負責人,還是在伏特加一次任務失誤重傷,琴酒替他善後時親手解決掉他,成為行動組負責人以後。BOSS默認了他和琴酒的“友誼”,并且在那之後任命了朗姆為組織的二把手。

這是一次組織內部權利的轉移,也是組織內無數次權利變動中不算起眼的一次。雖然看似死了很多高級代號成員,但組織的新成員甚至并不知道上層發生了如此變動。

【風雲彙聚的日本島】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