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死亡追憶會(三)
第39章 死亡追憶會(三)
“正臨換屆選舉時機, 吞口重彥議員被舉報曾在擔當議員期間收受賄賂。”早間新聞的女主播,“警方已經決定對此立案調查,受到指控波及的還有在吞口議員當政時期與吞口議員關系良好的朝倉都知事。朝倉都知事表示對吞口議員的事深表遺憾。最近一年來, 朝倉都知事都在為新地鐵路線的開通而奔波,我們電視臺的記者已經來到朝倉都知事的辦公室, 現在進行連線轉播——”
“大家好,我是記者水無憐奈。”幹練的女記者拿着麥克風,站在都知事辦公室的門口, “我現在的位置, 是朝倉都知事的辦公室外。我們都知道,朝倉都知事在就任東京都知事以來一直為東京市民而努力工作。日賣電視臺提前預約了行程,希望能和朝倉都知事聊一聊最近熱議的事件。”
攝影機先拍攝了都知事辦公室的名牌,接着水無憐奈擡手敲了都知事辦公室的門。
“朝倉都知事您好,我是日賣電視臺的水無憐奈。”女記者禮貌地對着都知事行禮,“我們之前約好了要和您進行一次簡單的訪談。”
“哦, 是日賣電視臺!”都知事的笑容用慈祥來形容完全沒有問題, “吞口議員的事非常可惜,我已經将我了解的事實告知給警方了。”
“不,我當然不知道他收受賄賂的事。”都知事熟練地打太極, “這部分調查交給警方來做就好了,我相信大部分的議員還是願意為這個國家的美好生活而奮鬥。比如很快就要開通的東京新地鐵路線, 按照規劃好的路線, 各個站點的建設已經快要完成了, 如果可能的話我希望能在兩個月內完成新路線的開通,這樣一來東京市民的出行也會更加方便……”
仁王按掉了電視。
屋子裏另一個人悠悠然地問他:“哎呀,不繼續看了嗎?”
“看什麽?看基爾的采訪嗎?”仁王回過頭,看着出現在自己屋子裏的光彩照人的大明星:“下午六點的追憶會, 你應該要去準備做造型了吧。”
“我有帶我的造型師團隊。”貝爾摩德說,“你等會兒跟我一起去做造型。”
仁王聳了聳肩,走到窗邊開了窗。
貝爾摩德在沙發上提醒他:“你這套房子不太安全,如果開窗的話,從三個方向的公寓都可以進行有效狙擊。”
她說着又笑起來:“但你應該不需要我提醒吧?”
“啊,那三套房子也是我的。”仁王說,“Puri,是日內瓦的。”
“你還在玩你那個戲碼嗎?”貝爾摩德笑起來,“對青年網球選手一見鐘情,給人家帶來了不少麻煩……從戲劇性來說倒是很不錯。”
“但是日內瓦,想要完整地将身份分開,是不可能的。”貝爾摩德幽幽道,“到了這個地步,你應該不會還想将自己洗白吧?”
“我沒有那麽天真。”仁王說。
他側頭看着貝爾摩德,露出一個看上去帶着點爽朗的,運動少年氣息十足的笑來:“這樣做只是比較方便罷了。臨近換屆選舉,政治界也是風起雲湧……分開的身份比較容易動手腳。倒是你,貝爾摩德,你來日本做什麽呢?”
“我自然有我自己的事,是秘密哦。”貝爾摩德站起來,“不要打探女人的秘密。這可不是紳士所為。”
“如果你願意把我當成紳士,那好吧。”仁王聽到這個詞彙,心情十分微妙。但他面上毫無表示,反而維持着那副笑容。
貝爾摩德看了他一會兒,感嘆道:“你的演技真的很好,也很适合這個表情,我都差點心動了。”
“我還以為你已經陷入了波本的蜂蜜陷阱裏了。”仁王開玩笑道,“你和他在美國玩得不開心嗎?”
“如果背後沒有那麽多蒼蠅,那确實是挺開心的。”貝爾摩德說着,從口袋裏掏出女士煙,“但波本不是我的菜。”
“你喜歡琴那款,我知道。”仁王說着,走近了貝爾摩德,伸出手按住了貝爾摩德的煙盒,“房間裏禁煙。”
“你可真會惹人生氣。”貝爾摩德瞥了仁王一眼,輕哼一聲收回眼,“走吧,我今晚的男伴,我會讓造型師好好打扮你的。”
組織裏知道仁王真正身份的人已經不多了。混黑的人員疊代本來就快,就算是代號成員也很容易在任務中出問題,繼而被清理或者直接死亡。再加上五年前那一輪組織內部的權力鬥争,讓不少原本身處高位的代號成員被牽連,繼而消失在任務裏或者處在組織邊緣地帶。
但不管是朗姆,還是貝爾摩德,甚至是琴酒,其實都不真的認為,仁王弄出“日內瓦對仁王雅治選手一見鐘情”是想要洗白。
組織的資料庫裏可存着仁
王還是普通行動組員時的任務記錄,加在一起也夠仁王判個幾百年□□的。
總部和歐洲情報組分部也确實都還有幾個人是知道日內瓦是仁王的。
再加上,仁王分明很喜歡網球,但為了組織還是親手廢掉了自己作為職業選手的身份——哪怕那時候他已經拿到了網球職業賽的頂級獎杯。
就連朗姆都會在閑暇時作為壽司廚師在各地工作,組織裏當然是會包容成員的小愛好的。而仁王廢掉自己身份的決心,反而襯托出了他對組織的忠心。
只要組織能容納仁王的野心。
以及,支持仁王對一些人的清理。
現在,讓仁王最初加入組織的那些人,在換屆選舉的動蕩期中,有一些逐漸成為了組織的“清理對象”,這時候組織不會吝惜一個任務,讓仁王親自做點什麽。
比如這次的任務,雖然已經交給了皮斯科,但仁王要成為貝爾摩德男伴,出席追思會,BOSS也默許了。
就連朗姆都給仁王發了信息,說如果皮斯科辦事不力,仁王可以下手補刀。
他甚至暗示仁王,可以直接搶奪皮斯科的任務。
看來皮斯科并不受信任,哪怕資歷深,但朗姆已經有了清除他的心思了。而讓朗姆能夠這麽直白地表現出這樣的态度,顯然BOSS也沒有護着皮斯科的心思。
但仁王也并不同情皮斯科。
幹這行的生還率并不高,能活到養老年紀的就更少了。皮斯科總是嘴上說着為了BOSS當牛做馬那麽多年,但實際上他打拼的年份和享福的年份大概可以持平。以為在這行可以平安養老,就是皮斯科犯的最大的錯誤。
仁王從歐洲情報組的數據庫做了查詢,發現愛爾蘭這段時間被分配了一個高難度任務,暫時被困在歐洲,無法返回日本。
看來朗姆已經默認皮斯科無法通過這次考核了——就算這次通過了,下一次,下下次,皮斯科到底已經七十多歲了,還能做幾次行動組的任務呢?
仁王和貝爾摩德一起出門時,連續做了幾天噩夢的灰原哀和柯南,在一個路口看到了停在那裏的保時捷356A.
這輛黑色古董車幾乎成了琴酒的标志,于是柯南迅速叫來阿笠博士,讓阿笠博士帶來了道具,撬開了這輛古董車的車門。灰原已經看到了站在馬路對面的琴酒和伏特加,柯南手速很快地在車子上裝了發信器和竊聽器。
琴酒和伏特加回來時見到了紛亂的腳步。
尺寸一看就是小孩子,因此兩個人都沒有在意。
理論上在戰場長大的琴酒從不會小看小孩子,但這是在城市。他這輛德國雨蛙已經是很少見的古董車了,平時也有遇到過膽大包天試圖說服他賣車的商人,也有一些喜歡汽車的小孩圍着他的車打轉。
停在路口的車子,他自然認為是那些社會調查,或者喜歡看熱鬧的小孩。
沒有炸彈倒計時的聲音,他的危機警報也沒有響,于是在車邊站了站,琴酒打開車門上了車。
他在車上打電話時聽到了雜音,便迅速在車子座位底下發現了柯南裝上的發信器和竊聽器。比起憤怒,他反而興奮起來——和發信器一起被發現的,是一根咖啡色的頭發。
“雪莉,找到你了。”琴酒低聲道,“讓我猜一猜,是誰幫助你逃跑的呢?”
是那個FBI嗎?
BOSS對他的命令,是優先抓回雪莉,事不可為的情況下将雪莉殺死。但琴酒沒有前半句話的概念。他對雪莉在研究什麽不感興趣,在他看來那都是毒藥,也并不會比槍支彈藥好用。組織實驗室在他看來是和行動組搶經費的東西,少給研究室撥錢,行動組就能多兩架魚鷹,但財務總是更願意将錢花在實驗室上。
研究貝爾摩德身上那種效果嗎?那對琴酒來說毫無吸引力。
但他确實願意在殺死雪莉之前,聽雪莉說一說,她到底是怎麽從組織的毒氣室逃走的。
完全的密室,理論上無法逃脫的鎖鏈……就那樣消失在毒氣室裏的雪莉,你會給我驚喜嗎?
或者,是那個FBI來的男人,給我更多的驚喜?
“走,伏特加,去杯戶城市飯店。”琴酒囑咐道。
原本他并沒有打算幹涉太多皮斯科的行動,但現在,或許雪莉會出現在這個酒店裏。他給皮斯科打了電話,讓皮斯科注意觀察追憶會內部。
“雪莉的長相?BOSS不是已經發到公共資料庫裏了嗎?”琴酒說,“你只需要在發現她的時候告訴我就行了,她是我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