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回憶錄:基普.蓋爾
回憶錄:基普.蓋爾
我們所愛的城市中,牆柱不斷崩毀
And the walls kept tumbling down in the city that we love
火山灰滾滾而下,将一切卷入黑暗
Grey clouds roll over the hills bringing darkness from above
但如果你閉上眼
But if you close your eyes
是否幾乎感覺一切都沒什麽不同?
Does it almost feel like nothing changed at 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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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普.蓋爾和加文.蓋爾,這兩個名字被提起時似乎永遠綁在一起。
什麽?你說安德洛斯.蓋爾?管他去死吧。不管加文怎麽說,基普還是認定了安德洛斯是個渾球。
“我沒打算和你争辯這點。”加文聳肩:“安德洛斯是個渾球,根本沒人能争辯這點。但他還是我們父親。”
“有你對我就足夠了。”基普脫口而出。那是馭光者之戰剛結束後不久,他才剛知道加文──不是加文,達山──不是他的真正父親,而是他大了十六歲的兄長。
對此,達山拍拍他的肩膀,輕笑,什麽也沒說。不過就這麽簡單的動作,基普就感到滿足。當時,加文…不不不,達山的認可就是他的一切。
數百年後,兩人的歲數逐漸相近──比例上!謝謝,加文,我知道我們永遠差十六歲,我的數學比你好。基普看待加文的方式終于逐漸從父親轉為兄長。他到了很久、很久之後,可能是學了心理學之後,才明白這有多麽不同。
在某一個時刻,加文開始會與他用更輕松的口吻閑談、甚至會詢問他的意見。如果…如果基普更早明白這點,加文可能就不會是加文。
當基普視他為父親時,達山必須是加文,做一個榜樣、一個守護者、一個地位顯貴的尊敬對象。而當基普終于學會成為達山的兄弟時,他已經定型在加文,回不去了。
如果卡莉絲和提希斯死亡時,基普能更加地将達山當成兄弟…達山就可能還是達山。
但他太慢才明白這點。
◎◎◎
暴雨夾雜冰雹。夜晚,各種顏色的閃電劃破擇人而噬的黑暗。
“我不确定我是否該這麽做。”加文說。他們窩在一處小屋裏,甚至還用盧克辛加固了建築才不致倒塌。
“你認為成功率多高?”基普問。
“我不知道,真的。”對方沉重的回應:“姑且不論魔法的難度…我們在說的是将黑盧克辛用在一個活生生的人身上。”
頓了一下,他繼續,雙手握的死緊:“最好的情況是我瞬間殺了她。更可能是那女孩會受盡折磨一段時間而死、甚至失去理智而在痛苦中發瘋。我甚至不确定這是否真的有用。”
基普默然。他無法幫助加文──黑色從來都不是他天分的一部分。
“而且我已經上百年不曾用過黑色。”
“你有告訴她嗎?”
“前面那些?有。我警告那女孩她很可能會受盡折磨并死去。”加文諷刺地笑了笑:“但有關于我自己的生疏?沒有。你知道我從沒那麽誠實過。”
“我猜…那可能是最好的。”基普說:“畢竟我們早已沒有選擇。”
在這種時候,他就格外的認知到自己是安德洛斯的兒子。算計、冷血,只在乎什麽能成就最有利的局面。
許多魔法──不僅僅是馭光法術──非常在乎信心與意志力。而這種會動搖心神的訊息、這種說出來也不能改變什麽的事情,不說反而更恰當。
至少,若那女孩死了,她會以為自己死于拯救世界,而非某種愚蠢的人為錯誤,基普酸酸的想。
“基普,”加文輕聲說:“你會認為這是歐霍蘭的某種把戲嗎?某種懲罰?”
不,當然不。他從來就不虔誠──縱然他自己的性命是一種恩賜,他依然無法擁有那樣純粹的信仰。
“你呢?”他沒回答,而是反問。
“…不。”對方遲疑了幾秒,然後開口:“我認為那是狗屎。”
這就真的令基普訝異了。加文不相信,那并不意外──他從來不是一個會屈服命運、會盲從的人。然而加文有沒有信仰?有。
他會直接的渎神,意味着他的信仰正搖搖欲墜。
面對基普驚訝的神色,世上僅存的稜鏡法王低着頭、神色木然。
◎◎◎
在儀式結束的那一刻,基普就知道成功了。
風暴迅速的止歇、閃電頻率減緩。縱然他并無法感知平衡,征兆都指向同一件事。
該死的加文!他甚至沒告知基普他何時、甚至已經決定要這麽做!心底咒罵着,基普跑了出去,奔向城外的小屋──簡單的删去法。他知道哪裏足夠隐蔽、又足夠堅固尚未被風暴給摧毀。雲層終于破開了條縫,燦爛的夕陽從縫中投射着金光。
幾乎像是歐霍蘭又忽然願意眷顧這片大地一樣。在一切改善的那一刻、在他們背棄光明的那一刻。多麽諷刺。
正當基普這麽想時,他确實在那棟小屋裏找到了加文與那年輕女孩。女孩正在痛苦的尖叫、掙紮,而男人則緊緊抱住那個處于折磨中的纖細身影。
乍看之下,加文正因為女孩的掙紮而被帶着晃動──基普花了三秒才看清。
加文在哭。一邊歇斯底裏的笑、一邊痛哭。好幾個念頭迅速閃過他的腦海──法術失敗了?不,明顯成功了。那女孩必死無疑?不,聽起來或許非常冷血,但加文絕不會為這種事情而哭。
“什麽鬼。”他沒想過自己在世界被拯救後的第一句話是這麽一句。
“綠閃光,基普。”加文罕見的舍棄所有矜持、舍棄所有自制,懷裏還抱着一個瀕死的女孩,抽咽着大笑:“該死、見鬼的綠閃光!”
然後當着基普的面,紅發男人就着尴尬的跪姿,用額頭碰觸地面,喃喃念起了禱文。
基普震驚的甚至說不出話。他知道自己目睹了一個男人,在末日、在舍棄光明的那一刻,反而拾回了自己的信仰。
◎◎◎
“我實際上以為你瘋了。”
幾日後,他坐在年輕女法師的床邊,看着加文拿着一盆溫水、一條毛巾,輕輕地擦拭女孩額上的冷汗。就算在昏迷之中,她仍然痛苦的咬着牙、顫抖。
加文幾乎不食不寝的伴在年輕女孩身邊。就基普所知,他這幾天以來唯一一次就寝是基普承諾會替他照看女孩、并威脅着要将他敲昏。
“你聽過綠閃光嗎?”對方回應,聲音沙啞、但出乎意料的清晰。
“某種在日落會看見的現象。”基普點頭:“有些人認為那是種預兆。”
“「歐霍蘭眨眼」,奧莉亞曾這麽稱呼。 ”加文坐了下來,疲倦的靠到椅背上:“一種暗示,歐霍蘭表明祂仍有在聆聽、在關愛的方法。 ”
“你相信這說法?”幾日前,男人還稱呼這一切都是狗屎呢。
“基普,我親手将一個女孩判處死刑、很可能親手殺了她、很可能這些全都不會有任何用處…”加文輕輕回答:“而就在結束那一刻,雨停了、風止住了、夕陽露出來,然後我看到了綠閃光。女孩在我懷裏,痛苦、但還活着。”
基普無言以對。
這是否是個諷刺性的、幾乎稱得上是笑話的奇怪預兆?他無從決定。
他能說的是,如果這一切災害、克朗梅利亞的毀滅、甚至一個女孩的痛苦都是歐霍蘭安排好的道路…
那麽歐霍蘭就是個狗娘養的冷血渾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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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如何,基普很高興安活了下來。
五百年間,他和她逐漸熟識、到朋友、到摯友。是個有趣的家夥,安提亞.姚。在這漫漫的永生路上,多一個好同伴總是令人愉悅。
世界變得飛快,而基普如魚得水。他善于接受新知、游走在人群之間,一個身分換過一個身分。反倒是加文,他倒不是不願意前進,而是習慣。對于新的事物、新的局面,他接受良好,但仍更傾向窩在自己的一方天地、不被外頭的風風雨雨動搖。
這當然,在第二、第三甚至後續無限原石到來時改變。最終基普只确定了他原先的結論──歐霍蘭是殘酷的。
走入加文名下的小房間,裏文斯頓街七十七樓七號七室,灰塵厚厚的無人打掃。加文并不真的在乎這家店,裏面大多東西都只是他自己遺留的東西──克朗梅利亞的古硬幣、七轄地總督的飾品、奧圖曼帝國的小杯子。東西被他翻了幾倍價格擺在架上,有沒有客人全是随緣。怪不得安老是說加文是個奸商。
從紐約之戰後,他回來照料這個小店面的次數屈指可數。充其量,這只是個幌子、一個假象,一個被問起「你平常做什麽維生」時可以拿來當答案的表面。而加文的記憶力讓他甚至不需要努力假裝,能輕松說出每個東西的來歷。
一些聲響讓基普回頭。一個約莫五十來歲的中年男人站在門口,有些遲疑、禮節性的敲了敲敞開的門板。
“你好,請問你是?”
基普對這男人有印象。某一回經過這條街,他在加文店面的隔壁陽臺看過這人。鄰居。
“基普.蓋爾。”他回答:“加文是我父親。”
“原來。”男人點頭、恍然:“似乎很久沒看到蓋爾先生…我是說你父親。我前一陣子有看到一兩位客人來敲門,但都無人應答。你父親還好嗎?”
“他死了。”基普直接了當的回應。無論布魯斯怎麽說、無論靈魂原石怎麽認定,真相就是如今曾名為加文.蓋爾、或達山.蓋爾的那具軀體已然焚化成灰燼、撒入了地中海的一隅──曾經克朗梅利亞的所在。
“上天啊!”男人看起來很震驚:“我很抱歉你的損失。發生了什麽事?”
上天和此一點關系都沒有,他想。不過他沒有這麽回應。
“戰争。”基普說:“他為了其他人而犧牲。”
兩句都不是謊話。達山因戰争而死、達山為了其他人而犧牲自己。然而串起來卻能輕松的誤導──任何人都會以為他死于戰場之上,英勇戰死。
事實比那操蛋的多。
“我很抱歉你的損失。”對方重複:“節哀順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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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基普選擇回去警局。這是他一輩子幾世紀下來最偏好的職業。更何況,他想念他在警局的同事。
“你終于回來了,你這個小沒良心的。”他的警隊隊長一如既往的口是心非,用熟悉的罵咧咧迎接他:“留職停薪也不能保住你的職位到永遠,明白不?我看啊,你就從最基層的重新來過…”
隊長的話停住,瞪着電腦螢幕。基普的資料只跳出了幾行,大片空白中間印了紅色的字「機密,權限不足以讀取」。少數有顯示出來、最紮眼的就在名字旁,寫着「官階:上校」。
哦,辭職手續還沒過。或是軍政系統與警政系統的連結還沒更新。
“他媽什麽鬼。”
“語言,老大。”一名基普的前隊友路過,念了一句、随後好奇地被吸引過來:“基普,你回來了!發生什麽…”
“他媽什麽鬼。”停了幾秒,他的朋友說出了與隊長一模一樣的話。
“我可能…去打了場戰争?”基普嘗試。
那兩人緩緩轉過頭,僵硬的動作仿佛生鏽的門軸,還能聽到「嘎滋嘎滋」的聲響。兩對眼用死亡凝視瞪着他。
“…上校?”
“嗯…對?別擔心,我辭職了。”
他的隊長機械式的伸出手,掐住他的脖子。
然後開始大喊大叫。
“你他媽辭了上校回來當基層警員!?”
◎◎◎
基普看着被粗麻繩五花大綁的「禮物」,雙手放在腰後深深嘆氣。
今天已經太晚了,他無法面對這種狗屎。
“DD,我告訴你別這樣幹!”他對着陰暗的倉庫随基方向大喊。他知道對方聽的到,而且可能還在附近。
“木已成舟。”地獄廚房的惡魔從屋梁上戲劇性的現身蹲伏,宛如一個深紅色的蝙蝠俠,只是笑容狡詐。
“你就不能聽話點?”基普翻白眼。他才不管對方看不看的到,他的語氣一定足夠厭世:“你知道透過這種非正當程序被逮捕的罪犯寫案卷會麻煩多少嗎?”
“不知道,不在乎。我不聽你的號令。”
“我是你上司,記得嗎?”
“不再是了。”夜魔俠咧嘴一笑,浮誇的後空翻,準确地跳出窗外。
他只能對着那方向豎起中指,揭過了這筆仇。
如果幾日後他将這「逮捕程序不正當」的棘手辯護案扔到馬特.默多克臉上──盲文版本,當然──那肯定和夜魔俠無關。
理所當然的,馬特.默多克,曼哈頓各警局屁股裏的刺,用着他溫文儒雅的無辜笑容拒絕為這混混辯護。
“衆所周知的,我只為無辜之人辯護。”默多克純良的微笑:“而有什麽不知名的直覺告訴我,蓋爾警官,這人并不無辜。”
基普別無選擇只能将資料又拿了回來,并在過程中比了個粗俗的手勢。
等到盲人律師走出門,他的同事靠了過來,不可置信。
“基普,你剛剛對一個盲人比咒罵的手勢嗎?太過分了。”
“別擔心,默多克很清楚我幹了啥。”基普哼了哼。被別人看到是他的失誤。他沒有超級聽力,但他很确定默多克正在外面的街道某處将這對話聽得清楚,而且正笑的跟只發狂的火雞一樣。
縱然有這些新的同伴、新的麻煩家夥,回到熟悉的工作裏仍一如昨日。生活好像什麽也沒改變,那種感覺和加文忽然決定跑去一處無名島測試新發明一樣,他仍然照常過着規律、有工作的日程。
只是心底某一處角落,基普也很清楚,一切都有些許的不同。他不會在随機的早晨發現加文半夜回到了他們共用的公寓,不會看到對方因聖殿訂單或新點子而暫放在房間角落的盧克辛半成品。當他剛睡醒、還有些迷糊時泡完兩杯咖啡,不會有人将第二杯喝掉。
他只能瞪着那杯深色的液體,一大口灌入嘴裏,感受其深深的苦澀。
他就是清楚的知道,加文、達山,已經不在。那在他的心中留下了一個有些刺痛的空白。
因此他全心的投入工作,用規律的作息來麻痹自己,日複一日,想忽略缺少的那一角。而這奏效了。不知不覺,他習慣了新的生活、習慣了沒有另一人的日子。他早上很少會再不小心多泡一杯咖啡、不會習慣性的瞥一眼門口檢查是否有另外雙鞋子回到此處。當他偶爾拜訪聖殿時,不會找尋那家夥的身影。
做為一個永生者,基普必須習慣。習慣身邊的人離去、習慣變化的世界。這是他生存的方式。
差不多五年後,一次聚會上,巴基找到了一張老照片。不知為何,新任稜鏡法王盯着那張照片整整五分鐘。
然後他瞪大眼。
“我們應該和五年前長得一模一樣嗎?”
所有人都湊上去看。
“賈維斯,麻煩你進行面部識別診斷。”布魯斯說。不用幾秒,英倫腔的AI管家回應:“已完成分析,照片上的人符合面部識別,确實是各位複仇者沒錯。”
娜塔莎笑出聲。
“我們當然知道這是我們!”克林特咒罵:“診斷年齡!”
“照片上的年齡識別與當前各位的狀态有高達百分之九十九的相似度。”
也就是說,他們都沒有變老。
“哦。”布魯斯輕聲說。
“那是否意味着…”娜塔莎緩緩地開口。
“我們也永生?”斯蒂芬接着說完。
“或者說,老化速度被放慢了數十倍。”安平靜的回應,一點驚訝的樣子都沒有。當然了,那狡猾的家夥。當過永生者、也當過凡人,她肯定很早就察覺到了。
“耶稣基督啊。”這個資訊終于逐漸進到腦海消化,巴基倒抽一口氣:“史帝夫…史帝夫知道嗎?”
“打電話給他們。”克林特建議。
幾人手忙腳亂地開始撥通星際長途通話──阿斯加德友情提供──而漫長的等待與延遲後,史帝夫接起了電話。
『何事?你們知道這通電話每秒要數十美金對吧? 』
“史帝夫,你注意到我們可能也變的長生不死了嗎?”巴基誇張的大喊:“我們和五年前長的一模一樣。”
對面傳來深深地嘆氣。
『你用星際通話找我就為了說這事? 』
“…對?”
『你花了五年才注意到這點? 』史帝夫嗤笑:『沒別的事我挂斷了。 』
說完,對方結束了通話。
“他知道!?”克林特大叫了起來:“而他沒告訴我們?”
“他确實在宇宙的另一頭。”斯蒂芬實事求是的說。不過弓箭手沒聽進去:“他怎麽能這樣對我們!”
還有人可能更早就意識到了呢,基普想,注意着平靜觀看的安。幾名複仇者開始孩子氣的對這個新發現笑鬧,但他想到的是其他的。他想到約莫四百年前他遇到的那個女人──和提希斯一樣聰穎,仍然用不同的方式溫柔。他想起他們兩人有多麽相愛、以至于他将自己的秘密傾吐。
他也想起在約莫四十年後,于病榻旁,他衰老的妻子如何握着他的手,說:「我愛你,基普,全心全身。但下一回別這麽忠貞。三十年就對你的下一個愛人變心吧…這或許對兩人都更容易。」
基普──仍維持着約莫三十的樣貌──握着他心愛女人幹枯的手直到她咽氣。他在心底發誓,一輩子再也不婚,無論這一輩子有多長。
然而他同時也想起他如何見證世界的改變,如何行走過比任何人都長的旅途、看過比任何人都多的風景。八百年下來,永生究竟是詛咒、還是福音?基普無法評斷。
往好處想,這些傻子在這條漫漫長路上擁有的陪伴,比過去的他多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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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十數年,經歷了無數的狗屎,某一日基普又翻到那張照片。
巴基、布魯斯、史帝夫、斯蒂芬、娜塔莎、安…當然還有索爾,果然是幾乎沒有變化。根據這十幾年來資料的搜集,賈維斯估計他們都還有至少五百年的壽命。
倒是克林特與托尼走上了不同的路。兩位有家室的無限原石持有者在又過了數年後找到了理想傳人,決定卸下這份責任、和所愛之人白頭偕老。
和基普不同,他們擁有選擇。他羨慕嗎?或許是、或許不。他早就學會了和這樣漫長的日子共存。安也同樣是如此。
蓋爾記憶的好處就是,達山的聲音、面貌,永遠不會從他的記憶裏淡化。不過偶爾想起,那男人還是感覺越來越遙遠。他締造的世界、犧牲獲得的和平,用柔和的影子烙印在陽光所及之處。然而不知道是地球本身擁有麻煩體質或什麽,他們仍遭遇過幾次重大威脅──卻都因握有全數七枚(或八枚)無限原石而總能化險為夷。
最終,每個人都做出了他們認為最合适的選擇。包含達山在內。
這樣或許就足夠了。
而雖然沒有人、也永遠都不會有人能取代達山,基普還是很高興在接下來的好長一段歲月裏有這群家夥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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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這一切我要如何樂觀的接受?
How am I gonna be an optimist about this
要如何樂觀的接受?
How am I gonna be an optimist about this
如果閉上眼
If you close your eyes
是否幾乎感覺一切都沒什麽不同?
Does it almost feel like nothing changed at a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