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回憶錄:史帝夫.羅傑斯

回憶錄:史帝夫.羅傑斯

我夢想的目的地,讓一切努力都值得

And my destination, makes it worth the while

努力行過黑暗,再往前一裏

Pushing through the darkness, still another mi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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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帝文.格蘭特.羅傑斯的初衷很簡單。一種不知從何處而起的正義感。

“天生的。”巴基說。

或許?

他看不慣惡霸,所以在小巷子裏被揍得鼻青臉腫。他看不慣納粹,所以讓瘋狂科學家幫他長了幾百磅的肌肉。他無法接受空有名頭、一事無成,所以親臨前線、直直沖進了北冰洋裏七十年。

然而史帝夫逐漸發現,世界比他想的更複雜。

他的小隊不是毫無傷亡。縱然咆嘯突擊隊一直是軍營裏傷亡比例最低的一支隊伍──就連霍華德都稱贊他為戰術天才,不可能每一個任務都沒有損失。

真正直擊他心髒的,是巴基的死亡。

情報不夠準确、史帝夫動作不夠快、不夠強大…

問題是,那一次行動最終非常成功。他們捕捉了佐拉博士,傷亡也和平時一樣只有了了數人。

但這次包含巴基。

那一夜,史帝夫灌掉了他能找到的所有酒。他為摯友哀悼、卻同時也在想一個問題。過去死亡、傷殘的人,是否同樣也是某一個人的「巴基」?當他指派某個人去執行高風險的行動時,這些又意味着什麽?當然,他為每個失去的戰友心痛,卻從來沒有這樣,痛徹心扉。

他是隊長,必須向突擊隊下那些困難的抉擇。再上去,還有指揮官、将軍、甚至總統,為更多的人命負責。當那些人命不夠親近時,決策變的如此輕松。直到這一刀割下來,他才明白自己雙手早已滿是鮮血。

這是錯的嗎?不,史帝夫沒有那麽愚昧,他知道戰争就是如此。沒有他,也會有另一個隊長,會有另一個咆嘯突擊隊,而巴基──比他還要早參軍──也很可能會死。

在他能細想之前,他們找到了九頭蛇的最終基地、最大計畫。很快的,他就直直沖進了北冰洋,醒來後物是人非。

稍微瞥一眼世界局勢、讀個二戰後的歷史概要,史帝夫就知道這個世界沒有他的立足之地。沒有明确的是非、沒有絕對的邪惡,經濟角力、政治勾結,盟友和敵人都不是永遠的、甚至往往不是明面上會說出口的。

這個世界不需要一個正義的象征、不需要一個鼓舞士氣的士兵。他毫無用處。

史帝夫迷茫、無事可做。他扔下了槍──不想再踏上那條路──用拳頭把自己的困惑發洩在沙包上。

一個古怪的光頭黑人邀請他組成「複仇者」。史帝夫,他得承認他當時心情不好,直接了當地拒絕。

好吧,說的更明白點,他的原話是「在這種時代,你要一個馬戲團做什麽」。

公平來說,當他以為對方是要來給他一個正經的軍事任務、卻提出這麽一個瞎扯的模糊構想時,他确實感覺被冒犯了。

然後外星人來了,讓這個馬戲團依然陰錯陽差的成立了。

史帝夫印象很深刻,他無意間聽到瑪莉亞.希爾特工對國安理事會的報告說詞。

「錯誤的人、在錯誤的時機,最糟的是,它成功了。」

「你們視他們為威脅,我視他們為笑話,而弗瑞…他只視他們為複仇者。我們被訓練為相信司法、相信體制,而不是賭博、空泛的期待。」

「複仇者是個拯救了世界的錯誤。」

那些話用一種極度真實的方式刺痛。

史帝夫──縱然算是個特殊的編制隊長,仍然完全合乎規範、合乎每一條軍事規則。複仇者...是的,他們拯救了一次紐約,但同時也開啓了非常糟糕的先例。紐約本來就有義警,那些陰影中的活動──非常低調、非常小心翼翼,也很少踏出線外。而有複仇者之後呢?那些義警同樣會合法嗎?人們又該期待他們這些不被規範的「英雄」、還是該繼續相信司法?

他們自己也沒有将複仇者當一回事。除了弗瑞,其餘人的态度都傾向于「一次就結束」,不會有第二次。幾人勉強保持着聯系,布魯斯和他留在了斯塔克大廈──充其量只算是個短期的拜訪。

哦,修正一下,其實斯塔克對「複仇者」還算有點上心。史帝夫認為這是性格。托尼.斯塔克有種孩子氣的英雄夢──和霍華德有點像。

正當他考慮着要離開大廈時,「蓋爾」發生了。他們得知無限原石的資訊、找回了個活蹦亂跳的陣亡七十年老兵,所以不得不相信魔法狗屎真的存在。

在那一刻史帝夫知道,複仇者從「馬戲團」變成了「必要」。哦不,他才不相信弗瑞早就預料到這些,那是運氣而已。

最終,複仇者基本上成了無限原石持有者。命運?或許。至少史帝夫不相信世界上有這種巧合──他們每一人都剛好能契合一個無限原石。

包含巴基。他持有着一個無限原石、也持有着一個隊友的靈魂與犧牲。

加文(或說達山)究竟為了什麽而死?在他們做出了最終決定後的那一個月,那痛苦、充滿悲傷的一個月,史帝夫曾忍不住私下問了這個問題。

“加文…你是為了信仰而選擇了這個終點嗎?”

史帝夫是有信仰的。虔誠嗎?他不知道。至少巴基說是。但巴基不是個好标準。

問他願不願意為了信仰而做到這種地步?可能。但會不會像加文那樣篤信這就是正确的終點?大抵不會。他信仰,但從來不會依賴信仰來做決定、期待神跡能解決問題。

“不。”加文直接了當的回答,仰頭靠到椅背上,望着天花板,沉默了一下:“說實話,我不知道,史帝夫。”

“我認為是每個因素都有一點。”最終他回答:“信仰、還有點自私。”

男人沒說,但史帝夫知道,「他們這些無限原石持有者的命運」也毫無疑問是原因之一。和他不同,他缺失的右手可以依賴機械、依賴科技彌補,加文卻永遠都不會回到原樣──那個光鮮亮麗的帝王、那個握有決定權的稜鏡法王。就算說是達山──那個史帝夫懷疑稱的上是人格分裂的名字區分(雖然基普和加文都說不是)──也是個充滿傲氣、不甘居于人下的傑出家夥。要他失去力量、失去能力、失去體魄就算了,還得在這接下來遠不如從前的歲月裏目睹着隊友流離失所。他能理解對方為什麽幹脆的選擇死亡。

史帝夫默然。憑心而論,換作是他會不會做出一樣的決定?會。

不能改變他希望隊友會做出不同抉擇的心情。這大概就是所謂的雙重标準吧。

而在那之後,聽到布魯斯由靈魂原石認證過的解釋,史帝夫多多少少松了一口氣。

或許這一切真的有一個看不見的神祇在安排、而加文如今在一個更好的地方。這并不能完全消除那種失去的傷痛,仍多多少少給予了些許慰藉。

“一堆狗屎。”并不是所有人都有類似的感受。或明确點說──托尼不同意。 “他是黑無限原石,所以必須回歸原樣──以犧牲自己性命和靈魂的方式?見鬼去吧。”

嘛,史帝夫也挺能理解對方的想法。

做為一個将軍,他待在原職位一小段時間。并不是最愉快的經歷。戰争結束後,他這位平白無故跳了好多階的軍官不再是必須。或許基普那樣直接辭職還挺聰明的。但史帝夫仍有任務在身。戰争結束後的搜救、家屬慰問、紀念吊唁、軍力重新編制。想好了并不久留,史帝夫快樂的得罪所有他能得罪的人,只求将一切安排到最好。

“你比斯塔克還糟。”弗瑞告訴他:“他嘴毒,但至少眼不見心不煩,最終所有人都選擇不去招惹就沒事。你?你把整個體系從上到下搞的雞飛狗跳,還沒人能從真正合法的方式抓到你的弊病。”

“我确實盡我所能。”史帝夫咧嘴一笑。他和複仇者混久了,不學點睜眼說瞎話是不可能的。

“這樣吧。”前神盾局局長頭痛的揉揉腦袋:“我給你一個你可能有興趣的資訊,如何?”

他不得不承認,對方的詭計奏效了。真該說不愧是弗瑞,将會吸引他的事情摸的清楚。

拿到那份資料幾天後,史帝夫經過深思熟慮,走入了斯塔克大廈。

“托尼。”

“幹嘛?”科學家從上一層樓透過鑿出的破洞探頭下來。

“我這有個你會有興趣的東西。”他回應,仰着頭:“賈維斯,麻煩你展示?”

藍色的投影出現。托尼就着倒挂的姿勢盯着那些東西整整半分鐘,差不多就在史帝夫開始擔心他會腦溢血時「刷」的從洞口消失。一會兒後,科學家兼億萬富翁總裁從房門口招手:“過來。”

他順從,跟着朋友到慣用的會議室。今日只有他們兩人,顯得格外空蕩。

将所有史帝夫帶來的資料展開,托尼摸着下巴,沉思了好長一段時間,才開始說:“這很有潛力,但會需要時間。”

“我不着急。”他回應。弗瑞可能會很失望,但史帝夫沒打算這麽輕易放過其他趁着戰後混水的家夥。

“半年。”托尼歪頭,只花了幾秒決定:“老賈,把手頭的研究全停了,開始計算太空戰甲和跳躍飛艇。”

『收到,Sir。 』

眼看隊友立刻進入了瘋狂研發模式,史帝夫搖頭笑,将另一人留給了他的實驗室。若真的要離開地球,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

那是一周年聚會後又半年,不是所有人都在,不過也足夠了。

沒在場的斯蒂芬、巴基和安知道他們想做什麽。史帝夫去過一趟聖殿,詢問他能在太空存活的可能性。

“根據你們的描述,鳳凰能在虛無裏生存──黑暗空間,準确來說。那麽真空環境如何?”

“的确,理論上黑暗夾層的環境比一般的太空還糟的多…”王和安對視一眼:“不過其條件不完全一樣。”

“還不簡單。”托尼說:“我把你扔進特制的房間,開始對其抽真空,看看你會有什麽反應?”

斯蒂芬用一種「你不是認真的吧」的眼神盯着瘋狂科學家。對方聳肩。

結果就是…他們當然這麽幹了。抽氣到了正常氣壓值的萬分之一史帝夫仍然活蹦亂跳,只是覺得吸不到空氣非常不适應。

“根據老賈的計算,”托尼驚奇的戳了戳數據板:“你的身體素質甚至可能允許你再把斷手重新長回來。要不要試試?把那些機械電路都拆了。”

“…還是別了。”裝那只機械手也挺麻煩的。更別提再生只手感覺怪惡心的,讓他想起蜥蜴尾巴。

總而言之,在那一回聚會上,史帝夫宣布了這個消息。

“弗瑞過去和外星人有過接觸,并持有些許跳躍科技的設計檔案。這幾個月以來,托尼得以再現這樣的技術。我們可以去宇宙旅行了。”他說:“然而由于手頭的科技仍有些限制,我們目前仍借助力量原石的能量──這仍是個機密。”

“你想說的是…”克林特挑眉。

“必須是知情者去測試──也就是我和托尼。”史帝夫一笑:“這一趟旅程有很多目的。搜集跳躍引擎的資料、完善科技的缺失,另一點就是外交。自從前年我們将其餘的俘虜藉由阿斯加德的協助送往柴達星遺址後,地球并沒有和該勢力建立足夠緊密的關系──這遲早會讓我們的結盟變的有形無質。是時候去解決這問題了。”

“你是在說你打算跑去宇宙裏閑晃?多久?”弓箭手不可置信的問。

“不知道,或許要一兩年以上。”托尼聳肩:“就算有跳躍科技,航程仍然很長。我、史帝夫會進行試跳到阿斯加德,和索爾會合,三人用地球與阿斯加德的外交名義行事。聯合國最高領袖們密商該提案已經──不情願的──同意了。我們會拜訪好幾個友善的文明,就從新星軍團開始。”

“那很…出人意料,我想。”娜塔莎評價。

“我們和聖殿那邊一起計算過了,我和史帝夫一起離開──由于剛好是光譜的最兩端,并不會造成大問題。”他補充:“而且持有鳳凰顯然讓史帝夫能在太空中生存。”

“你怎麽測試這點的?”布魯斯好奇,随即皺起眉頭:“別說…”

“他把我扔進一個房間裏開始抽真空。”史帝夫誠實的回答,換來其餘人的瞪視。

“哦老天。”布魯斯長嘆。

“所以你們現在是什麽?太空複仇者?”克林特玩笑。

“太空複仇者…恩。”托尼考慮了一下:“我喜歡這個名字。給我了點子,我們的飛船就叫做「厚臉皮能量(SASS)」了。 ”

“讓我猜,「太空複仇者宇宙飛船(Space Avengers\' SpaceShip)」的簡寫? ”娜塔莎說。

“沒有錯!”

史帝夫決定為此他要記恨克林特幾天。

◎◎◎

數個月後,他們悄悄的出發了──至少是在一艘太空船發射能最「悄悄」的程度。托尼将太空戰甲設計成了白色,不是史帝夫最偏好的品味…但至少比鮮紅、金色配上力量原石的紫色順眼的多。白色和什麽都能搭。

“白色的你看起來很邪惡。”克林特吐槽。

托尼當然沒理他。

宇宙是史帝夫從未見過的風景。無邊無際的黑暗與星辰用令人膽戰心驚的方式美麗。縱然持有鳳凰,他仍然感覺如此渺小。不過有托尼和索爾在身邊,三人笑笑鬧鬧的也不覺寂寞。等到抵達柴達星星群時,他們已經教會了索爾至少二十種童年小游戲,包含差點弄壞飛船的跳房子(索爾實在跳太用力)。

和柴達星的交涉也非常順利。雖然對方似乎認定了托尼是某種類似于賽伯人的機械有機混和生物,至少還有史帝夫在那代表「正常」的地球人(托尼:嘿!),以及阿斯加德的王子。

或許不太對,不過史帝夫很高興看到新星軍團永久性的解決了剩餘的三名暗黑號令。

不僅僅是柴達星的重建勢力。他們根據索爾的推薦與柴達星的盟友,拜訪了數個友好星球。這樣的日子過很快。由于科技不完全發展完成,跳躍一次會花不少時間。他們降落、補充物資、打點違法地下擂臺賺錢(索爾的馊主意)、做點外交,再花一兩周跳躍到下一個星球。在離開地球後一年又兩個月,他們往回走。托尼表示他需要再半年改善、研發這樣的跳躍科技,将一路上看到的外星文明作為啓發,有機會降低能量消耗,就不需繼續依賴力量原石、能讓此科技更加容易普及。

史帝夫沒意見。弗瑞和那群聯合國高官清閑夠久了,不是嗎?

◎◎◎

又過了一年,他們再次出行,新的飛船、新的科技、以及一疊用各國首領頭痛與氣憤構成的新外交文書。索爾提供了一個遠程溝通裝置,高額通話費用、至少托尼很有錢。

第一次通話是個簡單的測試。第二次是巴基的大驚小怪。史帝夫在第三年就發現了他們異常的老化速度。

“啊哈!太好了吾友們。”索爾旁聽到通話後:“現在我們能一起喝麥酒直到天長地久!”

或許是阿斯加德的某種說法,聽上去有點奇妙。

“肝硬化在四十歲就能發生你知道嗎?”托尼翻白眼。

第三次電話比較久──換句話說,貴到讓節儉習慣了的史帝夫心肝疼──但很值得。

他得知巴基坐實了新一任稜鏡法王的名頭。更嚴格來說,他在上一通電話那時就已上任,只不過被分散了注意力而忘了說明。他們也得知安提亞打算在兩年後的太陽節──夏至,接受解放。無論哪一種結果,女法師都表明她會平靜接受。若真的無法繼續持有心靈原石,基普将暫時代勞、直到尋至更适合的人為止。

『我很确定我無法像安那樣使用心靈原石,不過我認為單純保管、或什至封存我辦的到。 』黑發的馭光法師表明。

這促使了他們在那之前結束航程、回到地球。

夏至,同樣在卡馬泰姬的頂層,一種奇怪的閃回讓史帝夫卻步。而巴基手上拿着的那把刀一點幫助都沒有──要知道,加文的解放儀式至少不包含任何利器。

“那是盲眼刀。”基普一句話毫無解釋的解釋。純白色的短刀刃、七顆璀璨的白鑽石。

“這實際上不是我的第一次解放儀式。”安略幽默的說:“加文曾對我實行過一次──不同的理由。”

女法師的忏悔很短,和加文有着類似的風格。

“我從不虔誠。”她,于所有人的訝異之中,幹脆的承認:“我相信加文,僅此而已。這是一種罪嗎?不,我不認為。然而我的生命中是否有罪?是的,我知道無數件罪名、或許還有更多我自己都沒意識到的。”

“如果真有歐霍蘭,如果祂真的在觀看、在聆聽…我也不必多說。我從未愧對自己的本心,我知道我為什麽而戰。”

史帝夫強迫自己不移開視線。無論是保留還失去魔法,甚至最糟的結局──死亡,他們至少能帶着所有敬意和真摯目送朋友。

還好,最壞的情況沒有發生。安失去了魔法,不過基普樂觀的預估對方會在接下來三到六年內慢慢恢複汲色的能力。

“你太頑固了,安,頑固的不可能永久失去能力。”基普說,身上帶着用特殊科技混雜剩餘的黑盧克辛所制作的心靈原石封存盒。

最後一次宇宙之行只持續了很短的時間,約莫三個月。技術大致成熟了,優化也穩定的進行。行前幾天,托尼抓着有空的隊友們出去大醉一場。

“再說一次,這是為了什麽?”斯蒂芬困惑的問,抓着一杯高檔紅酒。

“單身派對。”可能夠醉了,托尼終于願意說明。那時已是淩晨兩點:“我和佩普訂婚了。這回結束我們就結婚。”

“恭喜!”史帝夫誠心的祝賀:“也該是時間了。”

這兩人圍繞彼此跳舞好長一段日子了,外加托尼這幾年來總是不在,這段姻緣能成還真的不容易。

“祝福你們。”其他人也說,充滿喜悅。不過當事人卻不這麽樂觀。托尼用力的砸下杯子,發出「硄」的聲響。

“你們不明白。”他用力的揉着頭發,趴伏到桌面上:“我選擇了家庭。這意味着長生不老變成詛咒…我想放棄這份禮物。我決定将力量原石交給彼得那孩子。”

史帝夫眨眨眼,笑容滑落。他很快的知道這意味着什麽。或許不是立即,但将來如果其餘人沒有将無限原石用類似的方式傳承,他們必須坐視朋友衰老、死亡。

這是必然。從冰封中恢複後,他便拜訪過佩姬.卡特,最終也參加了她的葬禮──兩件事情只隔了幾個月。史帝夫經歷過這個,他知道有多難受。

怪不得托尼會遲疑告知他們。這個選擇對他們,在幾十年後,會十分痛苦。

“沒什麽不好意思的。”出乎意料,克林特先開口:“我也有類似的打算。我有妻女、兒子。近幾年有一個年輕的女孩加入了我的特殊小隊,才華洋溢、熱情、正直。她還需要不少磨練,但我也有和你一樣的考慮──她是我的第一人選。”

停頓幾秒,他補上一句:“她叫凱特.畢曉普。”

“沒有關系,托尼、克林特。”娜塔莎輕聲說:“你們值得這樣的生活。至于我們…?”她輕笑:“我還沒玩夠、又孑然一身。我這樣就很好。 ”

“我同意。”布魯斯也說:“我打算依賴這個小作弊拿滿二十個博士學位呢。”才剛說完這句話,他忽然又大吼了一聲:“浩克不要!”

布魯斯羞赧的捂住嘴。

“什麽鬼。”斯蒂芬說。

“我的夥計反對我繼續讀書的意志有點強烈。”

“我想也是。”克林特吐槽。

“我們為你高興,真的。”史帝夫走上前去拍拍朋友的肩膀:“不要有顧忌。”

托尼哼了一聲,将剩餘的酒灌進嘴裏。

幾個月後,他們全都收到了請帖──在一處托尼的私人島嶼。

那是場快樂、盛大的婚禮。

◎◎◎

又很多年過去,他們面對各種大大小小的莫名威脅,但從未有任何一次是因無限原石而起。也因為無限原石,他們總能擊敗威脅人類、威脅地球的入侵,并最大幅度的降低損傷。

很好,史帝夫現在是與撒旦戰鬥過的人了。為此他怪罪斯蒂芬。以及黑乎乎、黏糊糊的外星人…各種奇怪的東西,真的。

他倒是沒有怨言。這樣的生活讓他想起了最初的時光,一位對抗入侵的守護者、一名真正的軍人與戰士。藉由鳳凰、藉由當名複仇者,史帝夫感覺他再次是美國隊長。

“地球隊長。”巴基調侃。

“哦閉嘴吧,稜鏡法王閣下。”他翻白眼。

托尼、克林特雙雙退休。他們的兩位繼任者都極為傑出。史帝夫會說凱特稍嫌年輕了一些、但進步神速。彼得經過戰争的洗禮已完全長大成人,又仍保有那股年輕的活力。看着兩人互相扶持、照看、外加打打鬧鬧,确實讓史帝夫感覺沒那麽老(破百了,史蒂維,破百了──巴基語)。

在他們分別接手後的周年聚會,複仇者們齊聚一堂,對新成員娓娓道來真實的故事。彼得,那可愛的孩子,聽到最後竟然眼眶泛紅,弄得史帝夫也有點感傷。

除了守護無限原石,背負這個故事也是他們這些持有者的責任。

就如同基普所預料,大概四年後安重新覺醒了汲色,并在第五年将自己的能力發展回了巅峰。不同于過去,史帝夫極少再看到她用任何魔法。第七年,基普将心靈原石歸還給了她。

“七是個神奇的數字。”黑發馭光法師面無表情的說。也不知道是個玩笑還是認真的。

擊退過強大的外星入侵、又與多個星際間還算知名的勢力結盟,地球逐漸被外人知曉。璀璨的星辰不再是遙不可及。偶爾,史帝夫仍然會出去,但很少再超過一年。這樣的工作開始有了更正式的團隊、過程也變的越加簡單迅速。大多數時候,他們散布各地,過着自己想要的生活,并偶爾見面聚會。在他們的「永生」逐漸難以被忽視時,幾人慢慢歸隐幕後,成為只有少數高層知曉的存在,專門應付棘手的特出情況、或迅速來去需要他們的地方──森林大火、地震、飓風等嚴重災害──不留下太多目擊或紀錄。

半個世紀過去驀然回首,史帝夫很高興的看到他們所留下的足跡遍布世界甚至宇宙。那場争奪無限原石的戰争仍留下傷疤──在五十年前失去父母的孩子、在失去孩子的父母、失去丈夫和朋友的人們心中。這種傷疤難以磨滅。但時間終究會慢慢愈合痛苦、驅散陰影,使一切成為歷史的一部分。

◎◎◎

“再說一次,為什麽這任務是我們處理?這不應該是魔法側那邊的事情嗎?”凱特.畢曉普,這近四十年來的空間原石持有者,手持着黑色的機械弓、站在屋頂邊緣回頭,長發随風飄動。她成年後才接過這份責任,如今看起來也不過三十左右的成熟女性樣貌。

“史帝夫是僵屍專家。”巴基替他回應,蹲伏在屋檐角落,手上還拿着一根餅幹慢慢啃。

“我不是。”史帝夫嘆氣,面對女弓箭手的困惑眼神勉強解釋:“你瞧,五十年前那場戰争裏有種黑暗士兵被我們戲稱為「僵屍」。我是殲滅那些依賴永恒火焰驅動的不死士兵的主力之一。 ”

“啊哈。”凱特理解的哼了聲:“原來。不過「之一」?另一個是托尼.斯塔克嗎?力量原石? ”

說到托尼,那家夥現在不知和佩普一起窩去哪個小島養老去了。搞不好還也送了克林特一個小島。富豪嘛。

“不,當時我們還未取得力量原石──那在薩諾斯手上。”巴基說。

“是加文.蓋爾。或者說達山.蓋爾。”史帝夫平靜的解答。這麽多年過去,提起這名字時不會再刺痛。他沒有蓋爾記憶,有些細節──對方的聲音、肢體語言不再那樣清晰的留于印象中。但他很确定再過上千年,他也不會忘記那男人的最終選擇。

“很可惜,我至今仍無法掌握黑盧克辛。”巴基輕描淡寫的說,回過頭去眺望着城市:“借助黑無限原石的話能發揮一點,不過憑自個兒...那是炸扇木門都炸不穿啊。”

凱特沉默了一下。

“你知道,這麽多年、偶爾聽到你們提起那個人,加文.蓋爾,我還真有點想見見他。聽起來是個很棒的家夥。”

“棒嗎?我不确定。”史帝夫笑了笑。這是實話。 “他的道德觀有時候挺可疑的、想法老是很瘋狂。”

女弓箭手挑眉:“比你們這些人都還瘋狂?你見過克林特嗎?”

“比我們都瘋狂…的多。”他的摯友肯定。

“老天,聽上去有點可怕。”

“歐,那是肯定的。”史帝夫将盾牌挂到左手、走到建築邊緣:“不過在此同時…他的精神也永存于我們之間。”

“瘋狂的部分。”巴基補充,一口吞了剩餘的零食,跳起身來到他們身邊。

“聽上去很棒。”凱特哼笑:“好啦夥計們,準備好去對付一些魔法僵屍了嗎?”

“技術上來說,安提到那些是「惡魔」而非「僵屍」。 ”現任稜鏡法王說:“但是管他的,我們走吧。 ”

以史帝夫為首,他們縱身而下。下方的紐約燈火繁華,夜風在耳邊呼嘯。處在令人振奮的失重感中,他享受着自由、富含驚奇與意義的生命。

怎麽會有人對這樣一個美好的世界厭倦?看着這些他想保護的人們、不斷邁向未來的世界、上帝賜予他們的山河與海洋,無論多久,史帝夫仍無時無刻對此心存感激與知足。

為此,他能奮戰到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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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天使的存在,相信所見萬物都有美好的色彩

I believe in angels, something good in everything I see

我相信天使的存在,而當屬于我的時刻到來

I believe in angels, when I know the time is right for me

我會越過溪流,追逐夢想

I'll cross the stream, I Have a Dream

我會越過溪流,追逐夢想

I'll cross the stream, I Have a Dream

【馭光飛翔.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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