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昆蟲帝國也有學者

昆蟲帝國也有學者

蒼蠅和賀飛白已經遠離了戰場，蒼蠅一邊飛，一邊考慮起來。他考慮了半晌，才對賀飛白說：“我們不回邊城了，我們直接回首都，針對你的假設，我要做一些研究，你也跟我一起回去吧。”

賀飛白答應了一聲，蒼蠅朝夜空中看了一番，然後認準了方向，朝首都飛去。這一飛就是幾個晝夜，由于這裏一天的時間跟地球相差的太多，賀飛白的時間覺得都混亂了，他也分不清是已經過了幾天。

沿途只要遇到蜂巢，蒼蠅和賀飛白就進入蜂巢吃飯、休息，這到讓賀飛白想起來了那次東方大大國的社會主義嘗試，只要有個軍官證，坐車、住宿、到公社吃大鍋飯都不要錢。

蜜蜂的首都非常的壯觀，但是蜜蜂的建築學也僅限于大，結構跟賀飛白待過的邊境城市差不過，唯一區別就是大！而且是很大！離首都很遠，賀飛白就看到不時有蜜蜂進進出出，顯示出跟邊城不一樣的熙熙攘攘。

賀飛白和蒼蠅并沒有進蜂巢，蒼蠅帶着賀飛白去了蜂巢的頂部，這是蜂巢上的一個六邊形凸起，像是一座高塔一樣聳立在那裏。飛到高塔前，賀飛白才感受到高塔的大，他三米大小的體格在這裏根本就像是大廈面前的一只螞蟻。

進入高塔，裏面完全是蜂巢的設計感，不管窗戶還是門口，都是六邊形的。高塔內的昆蟲種類很多，除了蒼蠅，還有些螞蟻、瓢蟲、螳螂，甚至還有個身體肥碩的屎殼郎樣子的昆蟲。當然還有一些長相奇怪的昆蟲，賀飛白都叫不上名字，也許地球并不存在這種類型的昆蟲。

蒼蠅帶着賀飛白飛往高塔的頂端，途中有很多昆蟲跟蒼蠅打招呼，詢問他的研究怎麽樣了？賀飛白發現他們都掌握了蜜蜂的語言，不過大多數都是靠翅膀的抖動在做交流。

蒼蠅簡單回答一兩句，就着急着急忙慌的帶着賀飛白去了最頂上的房間，進入六邊形的房門，賀飛白才看到，這個寬闊的房間裏有只雄蜂在看樹葉上的記錄，房間裏，整整齊齊都是周圍都是做記錄用的那種樹葉。

蒼蠅劈頭蓋臉的對雄蜂說：“光可能是天體發出的！”

雄蜂顯然愣了一下：“哦，你對魚的研究怎麽樣了？”

顯然光是由什麽東西發出的，對蜜蜂的世界而言并不重要。蒼蠅又指着賀飛白說：“他能聽懂我們敵人的語言，敵人現在就在研究光！”

這回雄蜂才重視起來：“你是說敵人也有科學？”

蒼蠅點點頭：“是的。”

雄蜂又看了看賀飛白，雖然蜜蜂的世界不存在謊言，但他顯然還是不大相信賀飛白能聽懂鳥兒的語言。于是賀飛白就學了機會鳥叫，這回雄蜂信了：“馬上召開緊急會議，我們要研究敵人的科學發展到什麽地步了。”

賀飛白趕緊說：“我不能透露鳥兒們太多的信息，那樣對他們不公平，因為我也沒有透露你們的科學進展。我向蒼蠅透露了他們的研究，對他們來說已經是很不公平了。”

雄蜂一愣：“你是說你們？”

賀飛白沒有意識到這有什麽不妥：“對。”

雄蜂想了想才說：“我可以理解為，你只能透露他們正在研究光？”

賀飛白：“可以這麽理解。”

雄蜂又想了想：“我實在想不出，他們的研究有什麽意義？”

賀飛白深吸了一口氣：“那我就再透露一點吧，不過這不是鳥兒們的科學進展。對光的研究現在看來可能沒有什麽用處，但是在将來将是很關鍵的一點。你們知道這麽多就行，我不想左右你們的研究方向，因為那樣會打亂你們的研究步驟的。所以說，雖然鳥兒們在研究光，但是用來對付你們的。哦，也可以說現在不是來對付你們的，因為他們要把光做成武器，還有很漫長的一段路要走。”

雄蜂點了點頭：“我明白了。”接着他轉移了話題：“我們的祖先在很久很久之前的大災中生存了下來，那時候的環境是很不穩定的，我們過着颠沛流離的生活，幾度就要滅絕。後來有祖先發現，當太陽快升到頭頂的時候，就會來一次地震，雖然有時候不是很準确，但是大體都是在那個時候。”

“後來我們又發現，當月亮升到頭頂的時候，就會有一次大洪水出現。因為這兩個重大發現，我們能提前防範災難的到來，我們的種族才得以延續下來。現在再看來，那兩個發現是多麽的微乎其微，但是卻是第一次用觀察到的結果，讓我們提前做出了響應，那兩個發現是偉大的！”

“在那之前，我們的所有常識，都是屬于本能，可是大災難結束之後，我們的本能似乎沒辦法繼續讓我們活下去。于是我們通過觀察掌握的知識，便開始用口口相傳的辦法往下傳播，可是很容易發生口誤，而且所能記憶的東西也不多。我們這才發明了文字，漸漸的開始有了知識和科學。”

賀飛白好像意識到了什麽，這只雄蜂果然是不簡單，他可能已經察覺到了自己不屬于他的族群，不光不說破，也不見得驚訝。

雄蜂又對蒼蠅說：“你帶他在科學塔參觀一下，順便為他講解一下我們在各學科的進展。”

蒼蠅：“好的！”然後帶着賀飛白出去，等出六邊形的房門，賀飛白回頭看了一眼，雄蜂正咱在門口目送着他們離開，賀飛白好像看到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這是賀飛白來到蜜蜂的族群後，第一次從複眼中感受到了一個眼神。

飛出一段距離之後，蒼蠅才介紹說：“他是蜜蜂族群中管理科學和文學的雄蜂，他的思維理性冷靜，思想活躍，簡直不像是一只蜜蜂。”

賀飛白：“每個時代都有一些思想上的先驅者，和行為上的聰明人。”

蒼蠅頓了頓才說：“你對他的這麽形容到是挺貼切。”

這時候他們飛出了科學塔，蒼蠅帶着賀飛白一路往上，到達了科學塔的頂端之後，賀飛白不可思議的看着塔頂的兩座大型的儀器：“這是渾天儀和六分儀？”

賀飛白的訝異絕不是空穴來潮，在地球的古天文學時代，這兩個儀器就是天文學家們最精密的觀星儀器。科學塔的渾天儀和六分儀雖然跟地球上的儀器外觀不大一樣，不過賀飛白可以肯定，他們的用處跟地球上的儀器是一樣的。

這讓賀飛白想到了那個東方的漢唐盛世，西方的羅馬帝國時代，科學還沒有被封建制度鎖死。古代的卓越天文學家們，利用現代人看似非常簡陋的儀器，完成了非常複雜的運算。

渾天儀的作用是推算天體的運動，進而可以推算一套完善的歷法。六分儀是觀察天體的最精致的古典儀器，他可以迅速的定位星星的位置，對星星的觀察是作用之一，還有一個用處是快速的确定方向，這在陌生的地方或者大海上是非常的實用的。直到地球上的二十一世紀，實用小巧的六分儀還是船員們的基本功課。

蒼蠅說：“沒想到你還認識這兩個儀器，是的，我們就是用渾天儀和六分儀，進行對星星的觀察，從而發展出了一套完善的歷法。有了這套歷法，我們可以預測什麽時候開花，什麽時候結果，寒冬什麽時候到來，盛夏什麽時候來臨，從而提前儲備食物。蜜蜂的種族利用這套歷法，已經基本上可以避免因為缺少食物或者盛夏的大量減員。”

歷法是天文學附生出來的第一個實用産物，在地球上也是如此，天文學家們通過大量的觀察，用星空的變化确定了農作物的最佳耕種和收獲時間。作為當時支撐着世界的農業大國，歷法絕對是除去戰争、政治、皇帝、儲君等等，這些人為因素之外的重中之重，可以說是支撐一個國家延續的根本！

賀飛白操作了一下六分儀，這個儀器還是很好操作的，接着他又去看了看渾天儀，渾天儀有配套的運算方法，對賀飛白來說，推算起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想了想才問：“你們的歷法準麽？”

蒼蠅愣了一下才說：“偶爾也會發生一些不準确的現象，我們還在觀察引起那些不準确的因素。”

賀飛白“哦”了一聲，他剛才那一問可不是随便問問，在地球文明中歷法已經有幾千年的歷史。由于最初觀察技術的落後，會有每年十幾分鐘的偏差，在幾年或者十幾年內，這個偏差還顯現不出來，可是在幾百年之後，這個偏差就會變得非常的巨大。就拿賀飛白最了解的東方文明來說，有時候新年會是在收獲的季節，甚至會是在盛夏！

但是對歷法的編撰依舊是一件偉大的事，知道賀飛白的年代，日歷已經可以精确到毫秒，可是使用的主體框架，依舊是古代歷法。地球上早期歷法的誤差完全是以為觀測儀器精度不夠的原因，有些觀測根本不能精确到分，更不要說到秒。

還有一個原因是地球跟月球的潮汐摩擦，兩個天體的引力也影響着他們的運動，地球的自傳正在減慢，月球正在遠離地球。這些細微的變化和精密的計算，是古代完全觀察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