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你不會是吃醋了吧?

第30章 你不會是吃醋了吧?

浴缸的水溫剛好,郁驚畫将自己藏在浴球氤氲出的泡沫之下,眸光如水,像是小貓炸毛趕人。

“你可以出去了。”

謝與淡聲拒絕,“就在這兒,不行嗎?”

他還擡手将指尖搭在了襯衫之上,作勢要将最後兩個扣子解開,一副要一起進來泡澡的模樣。

郁驚畫連忙又往水下躲了躲,水波蕩漾,飄浮在水面上的綿密泡沫也跟着晃晃蕩蕩,沾染上軟白側臉。

眼尾還洇着靡麗緋色,語調仿佛也染了濕漉水汽,軟綿綿的撒嬌,“可我好累了,謝先生去旁邊洗吧~”

謝與本也是逗逗她。

見少女眼眸盈盈、有些懇求的神态,輕笑一聲。

“好,聽郁嬌嬌的。”

目送謝與離開、衛生間的門被關上,郁驚畫才終于松了口氣。

她浸在恒溫水波中,困倦地打了個哈欠,腦袋往後一放,舒舒服服的享受起按摩功能來。

……

郁驚畫是被有節奏的叩門聲驚醒的。

謝與的聲音隔着一層門板,又穿過整個衛生間,悶悶地傳到耳中。

“……睡着了嗎?”

“郁嬌嬌,回我一聲,不然我就進來了。”

郁驚畫撐住浴缸邊的扶手,連忙回道,“醒了醒了。”

外面敲門的聲音才停下,謝與應了一聲,叮囑道,“別泡太久,趕緊起來吧。”

郁驚畫應了好。

她在智能屏上選了換水,清洗幹淨身體後,才穿上睡衣。

知道她臉皮薄,謝與給她拿了長款的長袖睡裙,淺米色柔和,棉質柔軟貼膚。

被咬得有些腫的地方,也不會覺得疼。

郁驚畫用毛巾擦了擦濕噠噠的頭發,拉開門準備出去。

沒想到,謝與就站在門邊,正低眸看着手機上的信息。

注意到她出來的動靜,收起手機擡眸看來,目光落到那濕漉漉的發絲上,蹙眉問道,“怎麽不吹幹?”

郁驚畫眨了眨眼,長睫上還有霧氣凝結而成的小水珠,随着眨眼的動作抖落水意。

“太長了,吹着累手。”她乖乖回答完,才問,“謝先生怎麽在門口站着?”

“怕你起不來,在裏面暈倒。”

謝與說完,擡步走進去,拉開櫃門拿了個吹風機出來。

“去坐好。”

郁驚畫目光跟着他而動,看到謝與拿了吹風機,又聽他淡淡一聲吩咐,驚詫地瞪圓了眼。

她亦步亦趨,跟着謝與走到了椅子邊,被男人壓着坐下。

又撩起長睫,淺茶色眼瞳中有些忐忑。

“謝先生,是要給我吹頭發嗎?”

謝與将吹風機插上電,聞言低聲輕笑,指尖勾住她濕漉的發絲。

聲調有些懶,“不然,給你吹着玩嗎?”

他将吹風機推到了熱風二檔,對着那垂落到腰的長發想了想,用手指撩起一片,慢慢吹着。

郁驚畫坐得端正,漫無邊際的想着,家裏有錢也不太好,買的吹風機都這麽高級,聲音幾不可聞,不像她之前用的,還有足夠的分貝來緩解一下現在過于安靜的氛圍。

不過謝與的手法,慢歸慢,笨拙卻認真,倒是沒燙到過她。

正出神間,謝與放下一片半幹的頭發,撩起了另一片,像是随口問道,“下午給你打電話的,是京南江家的?”

郁驚畫回神,小幅度的點了點頭。

“歡歡和我從小認識。”

“可她應該比你大幾歲。”謝與平鋪直敘。

郁驚畫解釋道,“我以前身體有些糟糕,爸媽怕我上學出什麽意外,找了關系,讓我提早和哥哥一起讀書。歡歡和我哥一樣大,從小學就認識了。”

謝與嗯了一聲。

吹風機穩定往外送着熱風,男人的聲音低緩,不緊不慢繼續問道,“那白白呢?”

郁驚畫:“……?”

謝與神色淡淡,“白緒言是京北的,總不能和你從小認識了吧?”

郁驚畫莫名不安,悄悄換了個姿勢。

她謹慎答道,“我和他是在繪畫班認識的,白桦老師開的班,白白、白緒言他是白桦老師的兒子,當了半個小助教……也算是從小認識吧。”

謝與輕笑,“是啊,畢竟是青梅竹馬。”

郁驚畫:“……?”

小貓困惑歪頭。

怎麽總感覺謝與有些陰陽怪氣的?

她眼睫微顫,試探性的轉頭,清透如琉璃珠的眼瞳直勾勾盯着謝與,“謝先生……”

然後被謝與用手指将腦袋推了回去。

“在吹頭發,坐好。”

郁驚畫坐好了,她看不見謝與的表情,只能猶猶豫豫地問道,“謝先生,你不會是……”

不會是吃醋吧?就像是她小時候那樣,看到熟悉的一個好朋友有了新朋友,就覺得委屈巴巴的。

不過謝九爺沉穩冷肅,怎麽可能是這樣的人啊!

郁驚畫這麽一想,又穩穩地坐住了。

謝與斂眸,漫不經心問道,“我不會是什麽?”

椅子有些高,郁驚畫無意識輕晃着腿,眯眼感受發絲間輕柔撫過的手指,随口道,“我剛剛想,你不會是吃醋了吧。”

謝與驀地攥緊了烏黑發絲。

下一秒,又聽少女兀自笑道,“然後想了想,肯定不可能呀。謝先生,您是和白家有什麽糾紛嗎?”

她又換了個說法,“白家以前是不是得罪過您呀?”

謝與眉眼冷淡,松開了握緊在指尖的發絲。

他眼也不擡,偏偏語氣微沉,頗像是咬牙切齒。

“是啊,我怎麽可能會吃醋。”

“當然是,白家得罪過我了。”

郁驚畫便蹙眉,一邊思考白家都是書畫迷、怎麽還能得罪了謝九爺,一邊又忍不住翹了貓貓尾巴。

她也太聰明啦!

-

一早就被謝與抱到了房間裏昏天黑地。

就算中途被人哄着喂了熱牛奶和軟吐司,但一通劇烈活動下來,郁驚畫還是餓得不行,下午連吃了三個柳姨烤的軟歐包。

晚上又吃了一整碗的飯。

成功把自己撐到了胃疼。

她捂着肚子躺在床上,痛得小臉發白,下唇被自己咬的全是齒痕。

謝與緊急打電話叫來了醫生,看到挂斷電話十分鐘後就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醫生,痛到恹恹的郁驚畫還打起幾分精神小聲感嘆,“這麽快啊。”

許醫生打開醫療箱,聽到她的輕聲呢喃,笑了笑。

“我就住在莊園後面的小樓裏,郁小姐以後哪兒不舒服,讓謝管家給我打電話就行。”

謝與站在一邊,看着許醫生做了簡單的問診,擰眉問道,“嚴重嗎,要不要去醫院?”

許醫生搖搖頭,從醫藥箱裏取出了一盒藥。

遞給謝與,“郁小姐是餓了一頓時間,又突然攝入了過多的食物,加上還吃了芋泥牛奶冰這種容易刺激腸胃的冷飲,所以才會覺得胃痛。”

“不嚴重,吃兩顆健胃消食片,再揉一揉肚子,等到沒那麽痛了,起來多走幾圈就好了。”

郁驚畫躺在床上,聽完了許醫生和聲細語的話,立刻懵了。

“……所以,我只是吃撐了?”

許醫生笑眯眯點頭,“是的。”

郁驚畫慢慢的、慢慢的将自己縮了起來。

嗚!

沒臉見人了。

謝與卻沒說什麽促狹的話,他濃眉蹙起,低眸将藥片掰出到手上,遞到郁驚畫唇邊。

“先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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