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戚允漸低低地笑了幾聲, 直到看見許白深的臉變成粉紅色才道:“行,我明白了。”

許白深咬了咬下唇,視線亂飛, “那就這樣了?”

戚允漸點頭, “嗯。”

許白深坐也不是,走也不是,搓了半天手指, 忍不住問:“你就沒有什麽想說的?”

戚允漸的嘴角一直挂着笑意,緩緩道:“有。”

-

“許白深!”

許白深回過神, 眨眨眼睛問:“怎麽了?”

紀新羽把一個飯盒遞到他面前, 皺着臉道:“喊你好幾聲了,吃飯。”

許白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想事情呢, 謝謝。”

他倆今天在俱樂部裏待了挺久,正好到了飯點, 就訂了許多盒飯和裝修工人們一起吃。

紀新羽坐到一旁的簡易木凳上, 邊打開飯盒邊問:“想什麽想的這麽入迷?”

想你表哥。許白深在心裏說。

他道:“想我們應該買哪些設備。”

紀新羽拆開一次性筷子,兩根交叉磨了磨表面,“我們之前不是讨論過了?”

“啊, 我就是再想想有沒有遺漏的。”

“你做事好靠譜。”

許白深被誇得有點心虛,趕緊低頭往嘴裏扒拉米飯。

他剛才滿腦子都是戚允漸,戚允漸的臉, 戚允漸說的話。

距他暗示,哦不, 應該是明示戚允漸已經過去兩天了, 這兩天裏,他腦袋放空的時候總會想起戚允漸那天說的話。

他說:“謝謝你的花, 但我希望你再好好想想,你才回來多久?真的知道我是什麽樣的人嗎?”

許白深心想我知道啊,我沒來之前就知道了。

他說:“你對我的了解大多是來自紀新羽或者許言寒吧,或許你……喜歡的只是他們描繪出來的很小一部分的我,完全的我你不一定會喜歡。”

不,我對你的了解最初是來自書裏。許白深小聲道:“你怎麽就不覺得我對你是一見鐘情呢?”

戚允漸自嘲道:“第一次見,你就鐘情一個殘廢?”

許白深不喜歡聽他這樣說話,眉頭微皺,且不說他才不是殘廢,就算殘疾又如何,他可以在上面自己動……咳,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許白深臉頰發熱,反問他:“不可以嗎?”

戚允漸看了他許久,最後還是克制地說:“可以,但我想要的是你真正了解過後不會輕易改變的喜歡,不是一時的新鮮感。”

許白深無法跟他解釋清楚自己對他的情感來源,好在戚允漸說的那幾段話都不是在拒絕他,而是把他當成一個不懂什麽是喜歡的小屁孩兒。

嗯?這好像也沒什麽值得高興的。

總之,戚允漸收下了那朵月季,但沒收下他的心意,只讓他再認真考慮一段時間,至少等搞清楚一些事,再決定要不要把自己家種的花也摘來送給他。

許白深不知道他說的“一些事”是指什麽,他猜或許是戚允漸希望自己多了解他一些。

于是許白深咽下嘴裏的飯,裝作不經意地說;“我突然間想到一個問題。”

“什麽?”紀新羽配合地問。

“我記得你以前跟我說,你表哥出車禍後是你爸媽把他接回來的。”許白深斟酌着措詞,“他爸……媽當時不在晉江嗎?”

他倆閑聊時經常聊到戚允漸,因此紀新羽并不覺得他的問題突兀,“我姨媽好多年前就生病去世了。”

果然,許白深之前只是猜測戚允漸的媽媽已經不在了,今天才得到求證,心裏刺痛了一下。

“姨父應該是在晉江的,我爸媽接表哥到杞元哥家的醫院時有人看見了,可能傳到了我姨父那裏,當晚他就來看他了。”

紀新羽說着咬了下筷子,“說來也奇怪,我表哥為什麽聯系我媽去接他,而不聯系他爸爸呢?”

許白深不用問後面一個問題了,原來紀新羽還不知道戚允漸和他父親關系破裂的事,那天戚家兩父子的争吵,恐怕他是唯一一個知情人。

“是不是你姨父平常不關心你表哥,所以他幹脆直接不找他了呀?”許白深問。

“不會吧。”紀新羽說,“我記得姨父和表哥一直都很和睦的,最起碼比我和我爸和睦。”

許白深的思路不受控制地跑偏,“怎麽會?是你的問題吧,我那天看到你爸,感覺他很慈祥啊。”

“他們都是裝的!”紀新羽心痛道,“你不知道,我爸媽和我姐在家可兇了,天天欺負我,我說了還沒人信。”

“呃……”許白深的确不太信。

“不過你這麽一說,我發現我姨父已經好長時間沒和表哥一起去我家了。”紀新羽嚴肅地說,“我今天回家要問問我媽。”

許白深沉吟幾秒,又問:“你姨媽生的是什麽病?”

紀新羽眨了下眼睛,“我不知道,她去世的時候我好像才六歲,而且我印象中她不像生病的樣子。”

六歲,許白深微蹙着眉,那戚允漸當時不就才十歲嗎?

回家後,許白深給小鄭打了個電話,讓他過來一趟。

接着他去花園轉了一圈,出來時手裏抓着幾朵白桔梗。

小鄭很快便開着車來到許家的大門外,降下車窗喊站在門邊的許白深:“許少爺。”

許白深雙手背在身後,“允哥知道你來我這裏嗎?”

小鄭道:“知道,我用車都要經過戚先生的同意,他聽說我來接你,很高興呢。”

許白深揚眉,“真的?”

小鄭重重點頭,“真的。”

其實戚允漸只是“嗯”了一聲,臉上并未暴露什麽情緒,但小鄭有自己的理解。

許白深半信半疑地拿出藏在身後的花,“我今天不去了,你幫我把這個帶給允哥吧。”

“這……”小

鄭沒敢伸手接,“許少爺,要不你還是親自去交給戚先生吧。”

許白深扭肩,“哎呀鄭哥,你就幫幫我嘛~”

小鄭咽咽口水,還欲拒絕,許白深直接繞到另一邊拉開車門把花放在副駕駛的座位上,笑眯眯道:“好了,你快回去吧,晚點花就要蔫了。”

小鄭欲言又止,開車回戚家的路上幾番轉頭看向副駕駛,心道戚先生和許少爺的心思都讓人有些捉摸不透。

到了戚家,小鄭小心翼翼地拿了花,學着許白深的模樣雙手背在身後進屋。

戚允漸剛在健身房扶着杆走了一會兒路,額頭浸着薄汗,出來看見只有站得板正的小鄭一個人,目露疑惑,道:“在家不用演保镖。”

小鄭表情嚴肅,抽出手臂伸到戚允漸面前,“戚先生,送給你的。”

戚允漸嘴角抽動了兩下,沒接。

“許少爺送給你的。”小鄭補充道。

戚允漸這才接了,有一朵花的花瓣已經翹了邊,他輕輕用手指抹平,問:“他人呢?”

“許少爺說他不來了。”小鄭道。

戚允漸挑起一邊眉毛,“那這是什麽意思?”

“這個許少爺沒說。”小鄭一板一眼地回答。

禁同行二傳

戚允漸極輕地嘆了一口氣,轉着輪椅朝廚房的方向“走”去,對裏面的人說:“吳媽,再幫我找一個花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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