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生他的氣

第59章 生他的氣

憑借着對吃的渴望, 她忍着腿腳的劇痛咬牙到了禦膳房,然後熟練地喝了一整碗的水後拽着一個饅頭和一塊鹵肉就鑽進了桌子下。

“我真是想死你們了。”

一口饅頭一口肉,她竟然吃出了鮑魚龍蝦的味道來。

桌布被掀了起來,溫行之那張陰魂不散的臉再次出現。

“出來。”

程蘭溪生氣的嘟着嘴, 但還是不争氣的爬了出來, 靠在桌子邊上,繼續吃。

“出來了。”聲音帶着不情不願。

溫行之看她吃的狼狽的樣子, 忍不住問:“你是餓死鬼投生的嗎。”

每天都來偷吃。

程蘭溪嘴吃的圓鼓鼓的, 瞪着眼睛,“那老妖婆讓我從早站到晚, 還不給我吃飯。”

她說着說着就忍不住鼻子一酸掉下淚來,但嘴還不忘嚼着。

溫行之見她落淚一怔,手掌半握起來, “不是只罰一頓飯三個時辰。”

“老妖婆殺雞儆猴故意針對我。”

這一說就更委屈了,眼淚啪嗒啪嗒往下落, 臉蛋也越來越紅, 只是一邊哭還一邊不忘了往嘴裏塞,雖然可笑,但是也更可憐了。

“你也欺負我!若不是有你撐腰, 那老妖婆也不敢這麽對我, 一點都不念舊情, 再也不叫你夫子了。”程蘭溪哽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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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行之看着她的眸子軟了下去,“你除了大人, 也沒叫過我夫子,我看不念舊情的人, 是你。”

程蘭溪吸了吸鼻涕,狠狠剜了他一眼, “咱們再不是好朋友了!”

什麽攻不攻略的,小心眼子臭男人,他就是公報私仇,故意的,惹的她現在難受死了。

打剛來的時候受了些苦,這些年都是蜜罐子裏頭過的,早就嬌慣了,突然被這樣一收拾哪裏受的了。

她哭的停不下來,頭一晃就朝着一邊倒了下去。

一只大手将她扶正了,另一只覆上了她的額頭,現下滾燙。

“中暑了,和我去太醫院。”

程蘭溪現在吃完了感覺渾身無力,頭也昏的厲害,也不管他說什麽,順勢躺在了地上,哼哼唧唧道:“走不動。”

溫行之見她不像是裝的,臉愈發潮紅,眼睛也睜不開,小聲的哼着。

那原本想走的心卻被始終不動的腳給拖了下來,只聽輕嘆一聲,他還是将她背了起來。

聽着呼吸不知是睡過去還是暈過去,一路上他全然不顧宮女們異樣的眼光,溫行之直接将人背到了自己所住的光羽殿。

他在宮中待的長,因此先皇就給他撥了個殿,一直住到了現在。

“白刻,去叫太醫來。”

太醫片刻就到了,看着床上穿着秀女服的女子不敢多言,只開了藥方子就退了下去。

宮女端着藥怎麽也叫不醒人,急的這只能去找國師。

“大人那姑娘叫不醒,這藥”

溫行之起身,“罷了,你下去吧。”

床上的人還在睡着,臉蛋紅撲撲的,只是姿勢并不優雅,被子騎着,枕頭也弄到了地上去。

溫行之傾身捏住了她的鼻子,又堵住了她的嘴,片刻人才被憋的睜開了眼睛,推開他大口大口的喘氣。

“殺人”

剛叫喊了一聲溫行之就直接捂住了她的嘴,嚴肅道:“喝藥。”

程蘭溪原本睡得正香就被憋醒,再看見溫行之那張臉腦子就兩個字。

讨命。

現在不想憋死她,想藥死她?

她忙起身跪了下去,趴在床上祈求道:“別殺人,您要我做什麽都成啊。”

溫行之的眼神稍稍冷了下去,手迅速抽了回來,“在你心裏,我就是這樣的人。”

程蘭溪:那可不止,你在我心中和讨命無常一樣。

“當然不是我做了噩夢,猛地被吓了一下,求您大人不記小人過。”程蘭溪趕緊辯解,試圖再掙紮一下。

溫行之起身背過去,道:“太醫給你看過了,中暑,把藥喝了自然就好了。”

程蘭溪看着那碗藥還有些遲疑,但是一想現在清算應當太早,這才咬着牙一口灌了下去。

挺屍一般的躺在床上,見無事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那個謝謝你。”

溫行之嘴角扯了扯,冷笑了一聲,“不怕我毒死你了。”可轉過身去發現人已經睡了。

他冷嗤一聲,提步離去。

這裏的床突然好睡了許多,程蘭溪舒舒服服的伸了個懶腰,感覺渾身的疲倦都一掃而空。

只是眼前這個青灰色的帳子,似乎有些陌生。

一轉頭,這被子好像也不太熟悉,昨晚的記憶翻江倒海般的湧入腦中,她懼怕的咽了口水,接着蹑手蹑腳的穿了鞋子,準備跑回儲秀宮去。

她昨晚的行為,已經足夠作死了,必須及時止損!

等見了溫行之,一定要

她的手才剛擡起來,門就已經被推開,溫行之每次出場都和幽靈似的,雖然長的很随和,但卻有種笑面虎的感覺,細品就是有些讓人不寒而栗。

“大人。”

小姑娘已經恢複了元氣,面色紅潤健康,只是頭發睡的淩亂,多了絲憨态。

那想要針對她的心好像在頃刻間就被瓦解,連他自己都覺得震驚。

“怎麽,惹完了我就想跑。”

程蘭溪嘴唇抖了抖,這話說的怎麽好像她昨晚将他給輕薄了似的呢。

受傷的明明是她好不好!

“昨晚我胡言亂語,恐傷了大人的心,是我的不對,以後一定聽話,堅決聽從吩咐,絕不違逆!”程蘭溪舉手發誓。

腹诽歸腹诽,跪的必須要快。

這才是一個茍命之人該有的覺悟!

“哼~”溫行之走進屋子坐了下來,修長的手指撥弄着茶杯,聲音帶着一絲傲嬌,“三番五次對我出言不敬,你也真是好大的膽子。”

程蘭溪看不出他有多生氣,可她很清楚的是絕對不能惹到他,于是趕緊讨好的跑過去,“那我究竟怎麽做才能解了大人的氣呢。”

“過來。”

溫行之靠坐着,手支着側臉,眼神晦澀難懂,程蘭溪緊張的挪過去,又聽他說,“蹲下。”

僵硬的一點點蹲了下去,她強忍着想要抱頭求饒的欲望,緊張的閉上了眼睛。”

“大人輕些,我怕疼”

打人可不能打臉啊,不然她可就要急眼了。

沒有疼沒有癢,只是頭發被散開了,程蘭溪忍不住睜開眼睛,不知他手中什麽時候多了個梳子,正在梳着她淩亂的頭發。

這是,相中她這頭發了?

雖然活命重要,可頭發亦是啊,這可是命根子,怎麽能動!

那句話怎麽說的來着,頭可斷血可流,發型不能亂啊。

可剛要反駁,就聽頭頂傳來充滿了磁性的一聲,“別動。”

程蘭溪直接一個穩如老狗。

算了,光頭也比死了強。

随着他手上的動作停止,程蘭溪聽從他的吩咐起身照了照鏡子,臉色比吃了臭豆腐還難看。

這發型怎麽評價呢,東成西就裏的飛機頭可能都比這個好看些。

“去吧,蓬頭垢面的怎麽行。”

程蘭溪:你是認真的嗎?

但是看着溫行之那略帶滿意的神色,她突然剖析到了這其中的另一曾道理。

這是一種精神上的攻擊,無形的侮辱。

高,實在是高啊。

“第一次動手,可不能動哦。”溫行之十分滿意的囑咐道。

程蘭溪眼睛一眯,絕望的走了出去,回了儲秀閣,看着宋嬌和劉婵那極力忍笑的樣子,她直接将頭埋進了被子裏。

“你這頭發是怎麽回事啊。”劉婵關心的問道。

程蘭溪:“狗刨的!”

遠在禦書房的溫行之打了噴嚏,皇上為此還貼心的叫公公送上來一件衣裳,還撤了一車的冰。

等笑夠了之後宋嬌才問起正事來,“我昨晚找你你就不見了,和劉姐吓的不行,後來你那宮女說你暈倒了被送進了太醫院,我們要去看她們都不準,這一晚都擔心死了。”

程蘭溪聽說後趕緊坐起來,愧疚道:“對不住啊,我當時太難受好像就睡過去了。”

“你好了我們就放心了,今天嬷嬷說人讓你休息一日,你安心歇着,我們給你帶飯。”劉婵笑着拍了拍她的手。

宋嬌靠在床邊挑了挑眉,“那個老妖婆被調走了,當時臉色黑的和我這鞋底一樣,真是過瘾。”

程蘭溪詫異道:“老妖婆居然走了?”

“是啊,這樣以後也不用擔心會被責罰了,新來的嬷嬷很和藹呢。”

程蘭溪不知道是不是溫行之做的,但是一想他那可惡的樣子就趕緊将這個想法趕了出去,他不折磨她就算好的了,怎麽還能幫他。

她用完了飯就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忽然聽見敲門聲。

“程姑娘在嗎。”

“進來吧,我在。”程蘭溪餘光一撇,見是徐珍兒來了,趕緊坐正了身子。

徐珍兒坐了下來,對着她問候道:“聽說你病了,我尋了些藥來,也不知你能不能用的上。”

“多謝徐姑娘,我就收下了。”

徐珍兒在這秀女中是出了名的好相與,對誰都是好性子,願意幫忙,所以口碑極好,今日對程蘭溪也不算是特別對待。

她寒暄了幾句,正要走,忽然聞到了熟悉的味道。

“你身上的香很是熟悉,有些像”徐珍兒思索了片刻才道:“像表哥身上的寒淩香。”

程蘭溪暗叫一聲糟糕,她昨晚睡的是溫行之的屋子,肯定是那時候沾上的。

看着徐珍兒那篤定且等待着她解釋的眼神,她趕緊想說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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