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蠱生谷:摸頭

第24章 蠱生谷:摸頭

塗鈴想郁悶地看向他, 不明白他成天哪能有那麽多的陰陽怪氣,明明是他自己針對她,罵她身上有狐貍味, 她才走開的,現在卻被他說成了她在躲他。

她朝着他身邊又走了回去,垂着頭嘀嘀咕咕。

蓮鏡卻揪起她的一撮頭發,問:“那日,你究竟是怎麽落入水中的?”

不說這事她都快忘了,她回答:“那日,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突然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拎了起來,朝百月潭下扔了去。”

蓮鏡的目光掃視四周,須臾,很快便就鎖定了目标,沉聲道:“與你有仇的,攏共也沒幾個。”

“這裏的人沒幾個認識我, 要說有仇,那也是跟你有仇。”塗鈴想甕聲甕氣地道,語氣裏充滿了埋怨。

蓮鏡的目光始終停留在那人的身上,道:“既然有仇,那就去報仇。”

馬管家上了擂臺, 開始向大家說明這場比試的規則。

“諸位, 這最後一場比試,咱們比的是尋蠱。想娶苗王的女兒, 就算你不會用蠱, 但至少得會尋蠱吧,相信大家也知道, 在苗疆有一座谷,名為蠱生谷,裏面有很多的蠱蟲,千奇百怪,有些甚至活了上千年之久,今日大家要尋的,就是一只長滿藍色斑紋的蝴蝶蠱。”

“最先将這只蠱帶來擂臺的人,便是這次招親大會的獲勝者。”

最後,馬管家又多再叮囑了一句:“蠱生谷內蠱物衆多,各位可千萬要小心啊。”

有人出聲問道:“有時間限制嗎?”

馬管家道:“那只蝴蝶并不好尋,限時七日。”

“七日?那麽長?”那人明顯不信這只蝴蝶會有那麽難尋。

“若沒有疑問的話,那便請大家随我前往蠱生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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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比試每位參賽者只能帶一個幫手進去,塗鈴想去了,霍心便不能去。

這部分劇情,塗鈴想記憶尤深,當時是男主最先尋到那只蝴蝶的,可是蓮鏡卻偷偷迫害男主,蝴蝶飛走,最後被他撿了個大便宜。

她始終想不通蓮鏡到底要她怎麽幫他,總不可能是讓她去拖住男主吧?

參賽的十個人身上都挂着號碼牌,馬管家敲了一聲鑼,衆人便開始分散,朝着谷內走去。

上次他們雖來過一次蠱生谷,但是卻是夜晚,并未看清這峽谷的狀貌,今日才算是真正地看清楚。

這座峽谷氣勢磅礴,鬼斧神工,懸崖如同銀河落九天,上端隐入了渺渺雲煙中,站在這狹小的谷內,塗鈴想感覺自己渺小得就像一只螞蟻。

“公子,我們也走吧。”

蓮鏡站在原地望着頭頂,始終沒有提步,聽到她的話後,才朝前走了去。

兩人走入了峽谷內,這峽谷分為了好幾個不同的方向,每一個方向都是幽深的小路,他們随便選了一個方向走,塗鈴想邊走邊問:“公子,都到這裏了,你還不肯告訴我,到底要我怎樣幫你嗎?”

蓮鏡顯然心情不佳,一副很不想搭理她的模樣:“廢那麽多話幹嘛,我讓你來,除了尋蠱還能做什麽?”

“就尋蠱?”那幹嘛說得那樣鄭重其事的?

“快去尋。”

塗鈴想以為他又要像第一場比試時一樣,找個地方躺下睡覺,她趕緊拉住他的衣袖不讓他走:“公子,你可得跟我一起啊,我一個人不敢的,這谷裏那麽多蠱物,萬一我被咬死了,可不就耽誤你的娶親大計了?”

他忽然擡起手來,摸了摸她的腦袋,說:“小奴鈴,你放心,本公子這次會一直跟着你的。”

塗鈴想驀然怔住,心跳仿佛漏了一拍,蓮鏡他竟然在摸她的頭,這樣親密的行為,不禁讓她紅了耳垂。

她垂下眼去,掩飾住自己眼睛裏的慌亂。

蓮鏡他到底是什麽意思?究竟是故意,還是無意?

如果是故意,那也太壞了。如果是無意,只能說他撩人于無形的本領實在是高。

塗鈴想,要清醒!要清醒吶!

她在心裏不停告誡自己。

“公子,那我們走吧。”她仰起臉來說道。

蓮鏡收回了手,兩人繼續朝着山谷裏走去,山路狹窄,石壁突出,沿路長了許多五顏六色的小野花,谷裏空氣清新怡人,陽光散落于懸崖陡壁上,依稀可以見到前面有一個白衣身影正在往前行。

那個身影是百裏昔。

塗鈴想知道那只蝴蝶在哪裏,不過要去到那邊,還得繞好長一段路,其實最佳的方案就是跟着百裏昔一起,因為尋到那只蝴蝶的第一人一定是他。

畢竟他是男主。

不過蓮鏡肯定不會同意的。

然而下一秒蓮鏡就開了口:“走快些,追上他。”

“??”

怪。

蓮鏡真是越來越怪了。

“百裏公子。”她大喊了一聲,前方的百裏昔便轉過了身來。

等走近了,蓮鏡才開口:“百裏兄,那日的事,我還沒向你道謝呢。”

百裏昔白衣清風,神采非凡,一柄長劍負于背後,仿若這山谷間最純潔的一抹白,他略回想了一下,才道:“你說的是跳入百月潭救鈴姑娘的事吧?區區小事,何足挂齒?只要鈴姑娘沒事就行。”

那日,他從妖獸手中救下了桑月,桑月在他耳邊多次囑咐,讓他不要說出自己進入了那座地宮的事情,他雖不解,但也應下了。

“我家小奴鈴可不這樣想,她拿你當救命恩人,還說要請你吃飯呢。”蓮鏡含着淺笑說道,可聽在塗鈴想耳裏,卻像是在冷嘲熱諷。

他在諷刺自己那天給百裏昔點菜的事情。

百裏昔笑了起來,融融的日光灑在他臉上,令那個笑容更加耀眼:“鈴姑娘,真的不必客氣,那日你家公子也第一時間跳下了百月潭,只可惜被妖獸纏住,便耽擱了會兒,否則找到你的那個人就是你家公子了。”

塗鈴想瞟了一眼身側的蓮鏡,随後又看向百裏昔道:“是,你們都是阿鈴的救命恩人。”

她又問:“百裏公子,你要去哪裏找蠱啊?我們可以跟你一起嗎?”

“當然可以,我打算去前面花叢多的地方尋尋。”

于是,他們就這樣與百裏昔同行了。蓮鏡與百裏昔兩人走在前面,她一個人走在後頭,看着他們兩個時不時的閑聊一句,她越發覺得這氛圍古怪,情敵之間有什麽好聊的?

他們兩人身高相近,難分高低,而她跟在後面,足足矮了一大截。峽谷內路窄,他們兩人擋住了她的視線,她便只能低頭看看沿路的野花。

走了這麽長一段路,一只蝴蝶都沒有瞧見,更別提什麽藍色的蝴蝶了。

時值正午,日頭毒辣地挂在天上,她在山裏尋了一片大的美人蕉葉,舉過頭頂用來遮擋太陽。

蓮鏡回頭瞥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說:你就只顧你自己,不管我嗎?

她連忙拿起那片大綠葉往他頭上擋去,奈何他實在是太高,這葉子總是往下倒,倒在他的臉上。

蓮鏡生氣地将她推開:“走走走。”

“好勒。”她笑着又把蕉葉舉在了自己頭頂,巴不得不用伺候他呢。

前面的百裏昔見狀,笑着問:“對了,鈴姑娘你跟了你家公子多少年了?”

塗鈴想正欲答話,蓮鏡就替她回答了:“三年。”

說罷他又添了一句:“不過這丫頭笨,跟了我三年也不會照顧人。”

“……”塗鈴想不承認自己笨,反駁道:“哪有?明明是公子難伺候。”

蓮鏡回身睨了她一眼,那眼神裏好似飛出了冰刀。

“鈴姑娘你老家是哪兒的啊?感覺你的口音好像是我們江南一帶的。”

塗鈴想一聽,百裏昔是不是對她的身份起疑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真是太好了。

“我老家是蘇州的。”

“蘇州?我也是蘇州的,鈴姑娘,你家是蘇州哪裏啊?”百裏昔吃驚地問。

蓮鏡眼裏飛出的冰刀已經快要将她凍死了,她道:“我也不太記得了,很小的時候,父親就帶着我搬了家,搬去了湘西一帶,後來父親病逝,為了給父親下葬,我賣身給了公子。”

這個賣身葬父的故事,是蓮鏡早就為她編排好的。

這得有多恨她爹啊,連編故事都恨不得把他編死。

“是這樣啊。”百裏昔有些惋惜,片刻後,他又道:“姑娘你想不想回蘇州?”

塗鈴想眼仁裏倏然亮起了光,她當然想回去,做夢都想回去,可是……

她搖了搖頭,說:“我已發過誓,此生都要侍奉在公子左右,生是公子的人,死也是公子的鬼。”

蓮鏡對這個回答很是滿意,終于沒再向她飛冷刀了。

百裏昔也不再多說:“那好,姑娘如果哪天你和你家公子來蘇州了,可以來長衍宗找我。”

“好,一定會的。”

塗鈴想暗了眸光,經她這樣一說,百裏昔肯定不會再對她的身份生疑了。

她又錯失了一個良機。

蓮鏡許是看出了她的不高興,他揚唇笑了起來,笑得極為燦爛:“沒出息的東西,人家百裏兄要給你贖身,你竟然不肯走。”

塗鈴想心說:你不用把你內心的高興表現得這樣明顯吧?

時間一晃就到了夜晚,他們在蠱生谷尋了一整天都一無所獲,蠱生谷的範圍比想象中的還要大,且山路崎岖難行,這一天下來,他們恐怕連蠱生谷的三分之一都沒有走到。

百裏昔提出休息一會兒,他們便在一處空曠之地架起了一堆火,塗鈴想将随身攜帶的水囊打開,走到蓮鏡身邊,遞給他:“公子。”

蓮鏡仰頭喝了一口後,将水囊還給她,那方的百裏昔已經将先前獵到的一只野兔子剝了皮,架在火上烤了起來。

“小奴鈴,你今晚有口福了。”蓮鏡又開始了他的陰陽怪氣,百裏昔提出休息不都是因為她麽?現在烤的那只兔子,不也是給她烤的麽?

“阿鈴,你在那邊嗎?”

忽地,一聲呼喚從不遠處順着風傳來。

塗鈴想驚訝地站起身,轉身朝着暗漆漆的林子裏望去,見到兩個一高一矮的身影朝着這邊走來,是桑情與桑榆。

而剛剛那聲呼喚是桑情喊出來的,應是看到了這邊的火苗。

怎麽都來了?

桑榆來是為了阻止蓮鏡尋到那只蠱的,可他桑情來瞎湊什麽熱鬧?

他這一來,又得惹怒蓮鏡,她真擔心蓮鏡會對他出手。

未幾,他們倆便趕來了這邊,桑情朝着她跑來,笑着說:“阿鈴,還真是你吶,我們找了你們好久呢。”

阿鈴……

坐在地上的蓮鏡默默念着這兩個字,喊得真親昵吶。

才認識幾天呢,真是一只騷狐貍。

“桑情,你怎麽還真的來了啊?”塗鈴想頗為無語,這是在比試诶,他跑來湊什麽熱鬧?

“我說了我要來找你嘛。看,我給你帶了好吃的。”他提起手中的一個食盒來,打開一看,裏面竟然是各種色澤鮮豔圖案精美的糕點。

桑榆走過來搶過他手裏的食盒,端起其中一盤糕點,剩下的又還給他。她端着那盤點心走到蓮鏡的身旁,在他身邊蹲下,說:“公子,這是我為你帶你的點心,你嘗嘗看。”

按照桑榆與她的原定計劃的話,那盤糕點裏應該會有讓人昏睡的藥物,目的是為了讓蓮鏡昏睡過去,這樣他就沒辦法去找蠱了。

不過蓮鏡只是淡淡掃了一眼,冷漠地道:“我沒胃口。”

“那你吃這個,生姜口味的糕點,開胃。”桑榆拿了一個杏色的花形糕點起來,喂到他的唇邊。

“什麽奇怪的東西?我不吃。”蓮鏡頗為嫌棄地把頭往後一偏,他還是頭一次聽到生姜口味的糕點,這種東西一聽就很難吃。

“這不奇怪啊,這種糕點就是專治你這種口味刁鑽的人。”

“噗嗤……”

塗鈴想和桑情同時笑了出來,這話要是換個人說,恐怕早就被打了,然而蓮鏡需得顧及桑月與苗王,只能對桑榆一再忍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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