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某種程度上,司天歌還是很守信的。

雖然她這個“拍夠”的時間延續了很久,但在滿意之後,人家的确乖乖滾出去了。

餐客廳又只剩下了他們兩個。

“操……她有病吧。”半天緩過神來的景程低聲罵道,耳尖都泛起了微妙的紅。

可與他一同被捉奸了的宋臨景卻好像沒受多大影響,目光偏都沒偏,眸色微垂,表情餍足地看着景程,輕笑了一聲,泛着未退欲念的嗓音低啞。

“怎麽不繼續了?”宋臨景誠摯地發表着他的看法,“她不會再進來了,我們可以繼續。”

景程複雜地看了宋臨景一眼,這才終于注意到,即便剛經歷過足夠社死的場面,可他握着忘記松開的東西卻半點萎靡的意思都沒有,甚至狀态好像更……亢奮了?

景程:……

“……你要不去醫院看看腦子吧。”景程無語道,他懲戒似的用手指不輕不重地彈了彈宋臨景,直到聽見對方忍耐疼痛的悶哼聲,才總算是滿意了,扳回一局的他彎了彎眼角,眉尾輕佻地擡着,陰陽怪氣地調侃問道,“你很急?”

“急也沒用。”景程倒還算有點良心,拍宋臨景臉逗弄的時候還知道要用另一只手,“我沒興致了。”

說完,他便再次吻上了宋臨景,不過這次卻并沒有深入,只是安撫性的觸碰舔舐,像習慣性的調情手段,又像是在用輕飄飄的挑釁,來減緩對兩人新關系還不太适應的尴尬。

宋臨景本人從身體到脾氣都是硬邦邦的,卻生了張适合接吻的嘴。

形狀完美,觸感柔軟,稍一摩挲顏色就能紅得發豔。

不僅适合接吻,還适合幹些其他的事情……

想象着那個畫面,景程眼底不禁閃過幾絲晦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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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格外漂亮。

他篤定着。

從前景程腦子裏有根一直繃着的弦,只要它在,景程就不會對宋臨景生出什麽亂七八糟的想法。

可它實在太過脆弱,畢竟它的主人也從來都不是什麽意志堅定的。

幾次試探着的越界,幾次突如其來的親昵,幾次暧昧旖旎的觸碰。

“啪”得一下,這根弦斷了個徹底。

幾乎可以說是瞬時,那些被景程主動忽略或者刻意壓抑過的惡劣,全部如噴湧般地,從他心裏那個不為人知、甚至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角落裏,一路直上,将紛亂的思緒覆蓋,将本就混沌的腦海填充。

這就導致景程陷入了一個尴尬的境地。

從前宋臨景的優點和缺點雜在一起,統統被本能驅使着,轉變成了某種性/感。

宋臨景總是冷着一張臉,沒關系,景程期待看到這張臉在自己的擺弄下染上散不盡的欲望。

宋臨景話很少、嘴還利,沒關系,他會在那種時候循循善誘,讓對方顫抖着說出足夠羞恥且低自尊的葷話。

宋臨景對他特別,對他好……

那過了那陣“正人君子”勁兒的景程,希望宋臨景對他能更特別、更好一些。

既然開竅了,那在自己身邊長了十來年的漂亮白菜,與其讓別人去拱,還不如他來。

“煎炒烹炸”

景程對自己的廚藝很有信心。

他會讓他們都很舒服的。

正當景程兀自思考着,第一次該給宋臨景一個什麽樣的體驗才完滿的時候,他的唇角卻被人懲戒似的咬了一下。

“景程,你不專心。”宋臨景不知什麽時候已然撫上了景程的肩胛骨,正用帶由薄繭的指尖,在骨縫處打着圈觸碰。

他方才還溫順柔和的神情,不知什麽時候凝了層霧氣,像秋末清晨草葉上泛起的霜,不蜇人,但漾着淡淡的寒意。

宋臨景得了甜頭,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景程熟識的模樣。

強勢,從容,充滿攻擊性的侵略感,想要掌握一切的高控制欲……

可這些特質只是短暫浮現了瞬間,在景程的眉頭條件反射般蹙起的下一秒,宋臨景便恢複了那副笑盈盈的好脾氣。

他親了親方才被他咬痛的唇角,并順勢将頭埋進了景程的肩窩裏,雖然看不見對方的表情,但宋臨景的動作倒是滿溢着眷戀,他遲緩又僵硬地蹭了兩下,顯然對這套撒嬌流程掌握得還不夠熟練。

仿佛剛剛的微妙,不是壓抑不住的真實反饋,而是景程恍惚間産生的錯覺。

“我确實有點急。”宋臨景的聲音被布料阻隔,聽起來又啞又悶,傳到景程的耳朵裏,已經辨別不出對方是否藏着什麽其他情緒。

不過景程現在屬實不夠清醒。

宋臨景的服軟、溫順、讨好,對他來說都是濃度超标的興奮劑。

即便對方真的憋着什麽古怪,他在這個當下起碼是咂麽不出來的。

宋臨景被挑起情/欲後表現出的反差,實在讓人失去了大半的判斷力。

即便這其實才适可而止地流露出極小的一部分,卻勾得景程仿佛回到了還是毛頭小子的時候。

口幹舌燥的。

只想盡快把人往床上帶。

不過……

景程咬了咬後槽牙,盡力克制着自己那點兒不正經的心思。

現在沒提前做任何準備,而他明晚要出海,按照之前些年的經驗來看,接下來的幾天,即使不出任何變故,他的狀态都不會太好。

心理和生理哪方面都不太好。

宋臨景對他而言足夠重要,景程想給他最好的體驗,所以既然不可能改變行程,那他也更不願意匆匆忙忙睡完就跑。

某種程度上來說,事後的纏綿溫存,比進行中的那種原始沖動引起的掠奪,更近似于愛情,也更能麻痹人的神經。

景程雖然不喜歡情人留宿,但很喜歡在一場酣暢淋漓的性/愛結束後,與對方擁抱着聊聊天、講講葷話之類的。

帶宋臨景上船也不太現實。

他獨慣了,不希望有人參與進這個周期性自我折磨的過程中來。

甚至可以說,他恐懼于讓任何人明确地目睹到他對景兮的在乎、對這件事的念念不忘。

尤其是宋臨景。

畢竟雖然宋臨景與宋楓并不親昵,但不管怎麽說,對方也在那場意外中失去了父親。

景程這些年去島上緬懷從不讓對方陪同的原因,這大概也占了主要的部分。

他始終覺得,被執念困在十年前的人有他自己一個就夠了。

宋臨景接受得很好,這些年過得很好。

那就不應該勉強對方與自己分享痛苦。

宋臨景肩上的責任已經夠重了,景程雖然永遠都不可能承認,但他的确是有點舍不得。

以一個朋友的身份。

現在他們之間的關系多了一層暧昧,景程對于情人們專有的照顧和保護欲,自然也蔓延到了宋臨景身上。

所以景程更不可能提出讓對方陪同了。

主要是,他心裏清楚,不管自己要求什麽,宋臨景都會盡力去滿足他。

之前是,現在是,以後……

景程還真不确定兩人膩歪彼此之後,宋臨景還會不會讓自己再享受那些獨屬于他的特權。

想到這,他似乎真的有些失去興致了。

“急什麽?”景程指尖捏着宋臨景的後脖頸,半逗半哄地揉了兩下,力道不輕不重,像是在安撫缺乏安全感的乖巧寵物。

即便他心裏清楚宋臨景和這個形象并不沾邊。

像是種惡趣味。

景程突然很享受“寵物化”宋臨景的過程,他以前從來沒有對任何“玩伴”起過這種念頭。

甚至偶爾施舍出的那點喜愛,都是虛浮輕盈的。

畢竟如果對方陷得太深,那一刀兩斷時的處理就會很麻煩。

景程最讨厭麻煩。

可他此時卻覺得,如果能将宋臨景這樣找不出缺點的人,征服到滿心滿眼都是自己,從中獲得的成就感,大概比他至今為止經歷過的一切歡愉都恐怖。

“給抱給親給摸了,還怕我反悔不成?”景程笑着,捏着宋臨景的下颚,讓對方看着自己,報複欲極強地咬上他的嘴唇,力道重得幾乎又嘗到了點血腥味。

“還你一口。”景程暧昧地調侃道。

宋臨景眼裏那點才剛緩過來的清明,頓時又被欲求填滿,手剛攏上景程勁瘦的腰肢,卻沒想到對方像是事先預判到了似的,身形一偏,兩步便遠遠躲去了他難以輕易觸碰到的地方。

“幹嘛?沒完沒了了?”景程挑着眉“嘶”了一聲,話語像在埋怨,眼角卻蕩着淺淡的笑意。

他從桌面上捏了幾張餐巾紙,微微向後擡腳,胡亂擦拭着褲腳被濺上的酒液,款式簡單的牛仔褲随着景程的動作,勾勒出他又長又直的腿型和健康勻稱的肌肉線條。

宋臨景銳利的目光像淬了細針,不由自主的在他腰下緩慢游移,眉宇間晃着的晦澀情緒幾乎難以抑制,他喉結顫了顫。

“我今晚能去你房間找你麽?”宋臨景意味深長地問道。

“真就這麽急?”景程猜出了對方的意圖,表情不禁有些詫異,“司天歌就睡我隔壁,你不怕讓她聽見?”

宋臨景語氣平淡:“她連照都拍了,還差半夜聽個響兒了麽?”

“卧槽!對了,差點把這茬給忘了。”猛地想起還得趕緊找司天歌删照片的景程,頓時沒了剛才的不緊不慢。

畢竟按照司二小姐那想一出是一出的性子,指不定在他們那個社交圈怎麽造謠傳謠呢。

再晚去會兒,沒準兒下個月,他就能從別人口中聽說“自己跟宋臨景高中定了娃娃親、今年年底就結婚”,這種玄幻恐怖故事了。

“我先撤了。”景程邊手忙腳亂地往樓上跑去,邊不忘回頭再給宋臨景扔下句安撫,“我知道你急,但你先別急,我這趟出門就沒抱這個心思,什麽都沒帶,第一次不好好準備,留下陰影多掃興。”

“聽話,”景程朝宋臨景眨了眨眼,笑容輕浮,典型的哄騙架勢,“你要真就那麽好奇,可以上網上搜搜關鍵詞,找幾個視頻學習一下,到時候能放松點,咱倆都不吃苦頭。”

說完,便三步并做兩步,一溜煙兒似的制裁司天歌去了。

留在原地的宋臨景卻一動不動,直到景程的身影徹底消失在樓梯處,他才用拇指摸了摸被咬到滲出了血絲的嘴唇,若有所思地喃喃道:

“确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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