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

第 9 章

這幾天，葉弈玟都往農場那邊跑，主要是網購的一些東西，只能送到公交車站的一個小便利店，自己需要踩着自行車把東西挪過去。

至于大的狗窩，是直接由組裝工來安裝的。

幾個小家夥在小木屋裏往外偷看。

“哇哦，我要那個粉色的。”牛章章擁有一顆少女心。

“我喜歡綠色的。”

“那我選藍色的。”

不需要住狗窩的粉腸和兔脖加入讨論：“還有個白的，留給薯條的嗎？”

“應該是吧，就是不知道薯條什麽時候退休。”

“噓。”葉弈玟遠遠地給它們一個警告。

開玩笑，薯條只有等外婆去世了才退休，這幾個不懂事的亂說什麽。

手機突然亮了一下，葉弈玟看了看裏面的內容。

“崔振國？”

葉弈玟對這個人名有印象，當時持刀刺傷了某眼科醫生。本來眼科醫生要去給一個小女孩做手術了，因為手部受傷臨時換人做手術，最後手術失敗女孩失明了。

可憐的孩子還有她可憐的父母，一面為她求醫問藥，一面打探崔振國的去向。

從時間上看，當時故意傷人關了兩年，現在也已經放出來了吧？

不揣測委托人的身份，是基本的職業素養，葉弈玟二話不說就點了任務。

【任務，接取。】

崔振國你的死期到了。

“朱徐坤，你去吧。”

小腦袋點了點頭，蹭一下跑了出去。

葉弈玟看着布置好的農場，有一種世外生活，若是沒有手機不接取任務，休養生息十天半個月的，那是挺好。

可是她現在頗有任務在身，不止是掌門之位，還有學校的研究。

腦海裏浮現一個人的身影，有點興趣。

過了二日，準備去學校學點東西。然後去圖書館發發呆。

正好放學回家和外婆一起吃個飯。好幾天沒吃好的了，有點被掏空的腸胃。外面的東西也不是不能吃，就是不愛吃。

【任務，完成。】

葉弈玟上完課的時候，準備去一趟圖書館查點東西看個書吹個空調，就收到了朱徐坤發來的視頻資料。這孩子雖然路途上有些慢悠悠的，但是辦事兒還算利落。

“诶。”低頭看手機的一瞬間，撞上了一個人。

“不好意思，老師……”在學校叫老師總歸沒錯。

擡頭一看，這不杜仲景嗎，他一個大忙人怎麽跑圖書館來了，要什麽書讓他學生去拿不行麽？

杜仲景眼神瞥了一下她的手機，看不出表情。

葉弈玟有理由懷疑他就是在蹲她。

杜仲景開門見山：“借一步說話。”

“去樹下吧。”葉弈玟總不會以為保持安靜的圖書館是說話的好地方。

“所以，人是你殺的？”一開口就是王炸。看來警方沒少跟他透露東西。

就是不知道，他指的是哪個人。

肯定不會是今天那個。

葉弈玟看了眼朱徐坤遠遠盯梢傳來的界面，警察不過剛剛到達，然後它就返程回農場了。

“老師，你要是想知道我的技術，那就拿點東西來換吧。”

雖然理論層面自己不太行，連考研都有些波折，但是實踐可沒輸過。

杜仲景看了眼這年輕的女孩子，揶揄的語氣，不善的眼神。當初面試已毫無印象，但是這技術确實是只有她才有。

自己從來不是偵探，也未曾想過破案，但是動物與動物的結合，突破屏障的血脈融合，擁有生命與自主，多麽吸引人啊。

“好。”并沒有猶豫多久。

葉弈玟微笑浮起。

“那就走吧。”

要不是在校園裏眼睛太多，非牽起他的手晃蕩着蹦蹦跳跳不可。

也許這也是一種得意忘形吧。

學校附近一家自助式酒店。

葉弈玟掃了一下證件，揮了一下手。

杜仲景見這市區開了多年的店，倒也不擔心她賣了自己，就是這舉動有些讓人疑惑。怎麽自己成了那個抵債的喜兒。

（脖子以下不能描寫。）

酒店的窗戶不能完全打開，小的縫隙只能進個麻雀。

嬌小的粉腸和兔脖來到了窗戶外，一只腳邁進了房間。

腰酸背痛的杜仲景一看這兩個小東西，眼前一亮，跳起來伸出雙手過去摸了一下它倆，又因為步子邁得太大扯了一下疼，差點沒站穩摔了。

葉弈玟嘴角勾起笑意，自己還是很猛的嘛。歪頭看了眼時間，再不走就趕不上外婆的晚餐了。

于是叮囑粉腸和兔脖留在這裏，自己先行回去。

“你可以在這裏留到晚上12點，有什麽不懂的問它們就行了。”葉弈玟穿好衣服先行離去。她一點也不擔心報警什麽的，畢竟對于破案本身，他更有興趣的是碳基生物的融合。

杜仲景左手一個粉腸右手一個兔脖，身形宛若含饴弄孫的老爺爺，特別是那眼鏡一戴，越發慈祥了。

葉弈玟思索着自己明明是個弟控，怎滴哄騙了這個精神年齡八十八的老頭？

搖了搖頭離開，出門還關上了門。

而杜仲景甚至沒有一句送別的話，他沉浸在融合的震驚中，遍尋針頭創口縫合線，卻沒有太多的痕跡，仿佛生物的界限與壁壘都消失不見。它們宛若天成，本應如此模樣。

“別看了，你光看也看不懂啊，有什麽事直接問罷。”兔脖率先開口。

粉腸比較安靜，甚至因智商不足不明就裏，只是純粹聽從命令留在這裏。

外婆家。

葉弈玟興沖沖回去，薯條老早就知道她要回來，蹲在門口等待。

其實身為傀儡它不必如此，但是身為貓咪，它要模仿別的貓咪。

“玟啊，回來啦，我看薯條一去門口，我就猜到你快到了。”外婆非常高興端上了菜，她不過幾天沒見孩子，就非常想念了。有時候想跟小時候一樣，看着她一直在眼前。心裏又明白孩子長大了終究要離開自己，擁有自己的學業事業。

“喵~”薯條應景地喵了一聲，蹭蹭外婆的腿，然後去陽臺上睡。畢竟晚餐時間，它離遠一點免于掉毛去了飯菜裏，何嘗不為自覺。

葉弈玟心情甚好，也許是采陽補陰之後容光煥發。

“外婆，就知道你廚藝最好啦~好香啊~”千穿萬穿馬屁不穿，而且越長大越嘴甜。

真正的嘴甜不是充滿目的的贊譽，而是發自內心的愛。

若言語不能表達，那就行動來表達。

若不需要什麽行動，那就講所有溢美之詞奉上。

飯後，外婆高興地撸着薯條，指着萬家燈火，說着年輕時的故事。

“你看那邊，我年輕時候啊，就住在那裏，有個大石頭……”

“你看那個燈塔，我二十年前登上去過，現在不行了太高了……”

“喵~”外婆你好厲害呀！

對于薯條來說，這個世界不過一畝三分地，貓生也很短。人類是很神奇的存在，有虐待動物的壞蛋，也有救活自己的主人，還有歷經滄桑的疼愛它的外婆。

某種意義上來說，人就是別的動物的神，她們創造，她們縫合，她們照顧。

“喵嗷~”外婆我愛你~

一只蒼老的滿是褶子的手撫上了薯條的腦殼，順着毛發捋下來。

薯條閉着眼睛，很是享受很是開心。

要是可以一直這樣就好了，當一個小貓咪，做一只小寵物，沒有殺戮與危險。

葉弈玟從廚房出來，頓了頓，是啊，若不是為了生存，沒有哪個動物是天生願意陷入危險浪費體力。

薯條是個純淨善良的孩子，若不是為了救貓，絕不會去冒險，也不會丢了一條小貓命。

若是可以，她也希望外婆長命百歲，薯條可以一直當一個不需要出門完成任務的小寵物貓，而不是像其他孩子那樣手中沾滿鮮血。

葉弈玟并沒有打擾婆孫倆，靜靜回去自己的房間。

看了眼粉腸和兔脖那邊的情況。

杜仲景問了不少問題，不過它們的記憶與智慧是在融合以後開啓的，所以融合的過程自然是一概不知，只知道自己誕生就是如此模樣。

至于任務過程，不過是三拳兩腳，現場毫無證據警方就算知道了作案手法又能奈她何？

并且葉弈玟不認為杜仲景會傻到僅僅憑一次交談就跟警方全盤托出。

科研的魅力是很大的，一個半生都在研究碳基生物的人，求知的欲望足以蓋過其他的念頭。

一個用食物的邊角料做成的粉腸，一個用超市的便宜商品做成的兔脖。

杜仲景自然知道，這兩個留給他研究的，絕不會是最新的技術，而是僅僅作為展示。

更多的是誘餌，昭顯它們主人的技術的無法企及。

越深入越好奇，杜仲景滿滿的求知欲絕不是兩只小小的傀儡能緩解的。

憨憨粉腸順着杜仲景的手指，時不時癢得笑了起來，而他甚至不知道究竟哪條神經連上了腦子，或者根本沒看見它哪裏有腦子。

兔脖有些許暴躁，好久沒出任務了，它的腿蠢蠢欲動想踹東西，但是總不能踹壞外婆家裏或農場的東西吧？

現在它踹了踹杜仲景的手，對于不停回答問題有些許不滿。就連朱徐坤都出任務了，啥時候輪到它啊。殊不知，它這種棱角分明的暴躁手段，很容易破壞一大片，遠不如潛伏偷襲效果好。

杜仲景看着鬧着小脾氣的兔脖，看來陪自己真的委屈小家夥了，它氣得頭上都冒煙了。

“呵呵呵呵。”他不由地笑了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笑自己攀錯了科技樹，原來自古流傳的傀儡一術，就是碳基生物融合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