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季陸嶼緩步走近,薩摩耶整條後腿都被血水染濕,聽見有獸靠近,狼狽地拖着後腿移動。
【恭喜您遇到偏離軌道的小說主角受,解鎖部分原著情節。】
【那只可惡的花豹終于離開,文河一瘸一拐地窩進樹叢中,試圖用枝葉遮擋住自己顯眼的身影。
但他此時并不知道,自己已經闖入了塞西爾兄弟的地盤,這對雄獅兄弟性情殘暴,從不放過領地內任何一個掠食者,他們的地盤連作為機會主義者的鬣狗都極少涉足。
此時塞西爾正在巡視領地,他的兄弟卡奇正被老婆提起耳朵教訓,他無意圍觀兄弟的打情罵俏,只好在領地裏瞎轉。
或許我也應該找一只母獅,塞西爾心想。
雖然獅群一般都是一夫多妻制,但他們領地上只有一只流浪母獅,卡奇對她一見鐘情,塞西爾自然不會因為雌獅和兄弟起沖突。
他抽動鼻子,空氣中飄來一絲血腥味道,除了雌性的信息素,血是雄獅最強的興奮劑。塞西爾循着味道走去,那是一只純白色的狼。
文河狼狽地向前跑去,但失血過多讓他渾身發冷,僅靠生存的意志支撐着他逃跑。
但這樣的動作對于剛吃飽的雄獅來說就像是初生小鹿亂撞一般可笑,塞西爾不緊不慢地跟着他,始終隔着半身的距離。
直到文河徹底失去意識,他鬼使神差地在白狼傷口舔了一下,叼起後頸把這個獵物帶回了家……】
【請修正主角行為,将雪狼文河帶到塞西爾身邊。】
黑貓居高臨下地看着狼狽掙紮的雪狼,季陸嶼瞥了一眼黑貓,不知為何,它這樣的話讓他很不舒服。
“我拒絕。”季陸嶼和雪狼保持着安全距離,文河看了他一眼,在十米開外的地方停了下來,可憐兮兮地舔舐傷口。
黑貓打了個哈欠,看着空間中不停催促的消息面色有些不善,不過它的臉本就黑如鍋底,此時黑臉也沒人能看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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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任務要求,請不要對書中人物投注情感。】
雪豹的大尾巴在身後輕輕搖擺:“我剛得罪了那兩個獅子,現在回去那不是在找死麽?”
季陸嶼打量着尾巴搖得飛快的雪狼,再次懷疑這其實是現代劇組的常見手法,用薩摩耶冒充雪狼。
但很快雪狼搖尾巴的頻率就降了下來,或許是被咬破了哪根血管,傷口一直血流不止,如果任憑血繼續流下去可能會魂歸獸神也說不定。
文河深深地看着他,像是等待投喂的流浪狗,季陸嶼試探着緩步靠近,對面果然沒有逃跑的意思。
他化作人身,若是雪豹的大爪子拍下去,這只狼可能直接就一命嗚呼了。似乎是為了印證自己的無害,文河對着他翻起肚皮,露出了脆弱的脖頸。
季陸嶼看了一眼黑貓,他剛在腦中想着要拿出衣物布料,下一秒被撐破的上衣就出現在他手中。
他将布料疊厚用力按壓在傷口出血部位,雪狼痛得倒吸了一口涼氣,但卻沒有掙紮,反而眯起了眼睛。
幾分鐘後,傷口終于不再出血,季陸嶼撥開狼毛,重新取了一塊幹淨的布料系在傷口上。
雪狼伸出舌頭舔了舔他的手指,看起來像只乖順的大狗,雖然心知他是個獸人,但季陸嶼還是沒抵擋住毛絨絨的誘惑,在他頭頂摸了兩把。
手感竟然出奇的好,比起薩摩耶的毛來說相對硬了一點,倒是有點像哈士奇。
季陸嶼耳朵微動,敏感地捕捉到幹草被踩踏的聲音,他迅速變回雪豹,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對面的狼眼中帶着絲惋惜。
一只不太聰明的胖兔子從洞裏探出頭,看到一狼一豹險些吓破膽子,慌不擇路地撞上了文河的尾巴。
好在雪狼并不餓,只是象征性地移動了一下,它僥幸撿回條小命,從另一個洞口又鑽了回去。
“你的顏色很漂亮。”文河絞盡腦汁想了半天,終于吐出一句話。
季陸嶼有種自己被一只狼調戲了的感覺,黑貓戲谑地看向他,吐出粉紅色的小舌頭,看起來像是在引誘人類來撸。
【恭喜您觸發原著情節:初見。
白狼對着面前的大獅子露出尖牙,尾巴僵直樹立起來,塞西爾舔了舔鼻子,逼近一步:“你的顏色很漂亮。”
文河冷臉看着他,眼中的警惕和厭惡就連卡奇這樣的傻獅子都看的一清二楚。
獲得獎勵:雪豹的天賦嗅覺。】
還真是在調戲我,雪豹抖抖尾尖,敷衍道:“謝謝,你也是。”
得到了回應,雪狼尾巴搖得更歡:“我叫文河,我可以跟着你麽?我吃的很少。”
季陸嶼盯着面前這只比狗還會搖尾的狼,完全想象不出小黑給出片段中主角受冷臉的樣子。
見季陸嶼半天沒有開口,文河垂下眼,可憐巴巴地将沾血的毛毛對着他,喉嚨裏發出輕聲的嗚咽。
就像他被黑貓碰瓷時一樣,雪豹此時也無力抵擋犬科的撒嬌賣可憐,更何況這只雪狼看起來神似他養過的那只薩摩耶,拒絕的話被堵在嘴邊,半個字也吐不出來。
一生硬漢全栽在貓狗攻勢的季獸醫嘆了口氣,沉默着點了點頭。
“我叫季陸嶼。”
不知道自己沾了椰子光的雪狼滿意地跟在雪豹身後,如果能用尾力發電的話,整個大草原的電力怕是都不用愁了,直接跳過工業革命步入信息時代。
季陸嶼本以為去往雪山的路上會遇到霧氣,但沒想到一路竟然出奇的順利,盡管為了照顧身後的殘疾小狗放慢了腳步,但還是在太陽落山之前離開了塞西爾兄弟的領地,找到了一處看起來相對安全的落腳點。
他埋頭輕嗅樹幹,這裏應當是花豹的領地,但這只豹子似乎很久沒有出現了,樹上的氣味幾乎消散殆盡。
雪豹在附近巡視了一圈,找到一棵滿意的粗樹,等他三兩下爬上樹,低頭一看,雪狼正用圓眼睛專注地看着他。
“晚安。”季陸嶼打了個哈欠,長長的雪豹尾巴垂下來,像樹上挂着根逗貓棒,看得黑貓躍躍欲試。
文河把這句話反反複複咀嚼了許多遍,直到月亮挂上樹梢,季陸嶼才隐約聽見樹下雪狼道的晚安。
第二天早上,季陸嶼是被“咚咚”聲喚醒的。
乍一醒來,他還當是徹夜酒吧狂歡的舍友又沒帶鑰匙,看着眼前無盡的綠茵才反應過來,自己昨天被一只詭計多端的黑貓帶進了小說世界。
不知鳥媽媽是不是也會對孩子灌輸“早起的鳥兒有蟲吃”的理念,天才蒙蒙亮,就有只啄木鳥對着他所睡的這棵樹開始瘋狂施工。
“裝修也要看看時間吧。”季陸嶼大尾巴煩躁地拍了拍樹幹。
這個時間蟲子還沒睡醒,啄木鳥施工半天得到0只蟲,擡頭又對上了白色花豹的眼睛,險些吓成死鳥。
自然可不會給饑餓的雪豹睡回籠覺的機會,明明紀錄片中說雪豹飽餐一頓可以頂一周,但時針還沒轉上一周,季陸嶼又覺得饑腸辘辘了。
【讓死去的□□重新活過來是比較耗能啦。】黑貓不好意思地舔了舔鼻尖,眼睛滴溜溜追着他的尾巴轉。
季陸嶼伸了個懶腰,他在穿越過來之初,用得還不是這具雪豹的身體,在黑貓出現之後,他才上演了一出大變活豹。
但他沒有詢問原來的身體如何,看黑貓的樣子,一定會給他一個令人不滿意的答案。
雪豹尖利的爪尖紮進樹皮,優雅地從樹上爬了下來,原本睡在樹下的雪狼不知何時沒了蹤影。
季陸嶼在樹下等了一會兒,身後的樹叢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文河拖着小瞪羚走了出來。
成年瞪羚體型和雪狼差不了多少,也不知道對方是怎麽拖着一條傷腿和雪白毛色抓到這樣的獵物的。
或許這就是真實獵食者和虛假獵食者之間的差距吧,季陸嶼嘆了口氣。
文河對他露出了一個乖巧的狗狗笑,下巴和尖牙上還帶着瞪羚的血,看起來兇狠又可愛。
“送你的。”文河将獵物放在他面前,用爪子清理臉上的血跡。
季陸嶼瞪大眼睛,在他印象中,狼分享食物雖說很常見,但那都是在狼群共同狩獵的情況下,極少有狼主動把到口的獵物完整送給別人。
“謝謝,但我……”他雖然從獅子那裏理直氣壯的坑騙食物,可圖謀受傷小狼的獵物良心還是有些隐隐作痛。
文河後退幾步,都說狼眼是奸詐的,但季陸嶼只從裏面看出了真誠。
“這是昨天的報酬。”
雪狼突然上前碰了碰他的鼻子,搖着尾巴撲住了旁邊看熱鬧的兔子。
無辜的兔子可沒昨天它同伴那樣幸運,被鋒利的狼牙瞬間洞穿了喉管,叫都沒來得及叫就去見了獸神。
季陸嶼看着雪狼鼓鼓的肚子和時不時被拍打玩弄着的兔子屍體,接受了他的“報酬”。
直到季陸嶼吃飽開始清理,文河才放棄對野兔屍體的折磨,三兩下将它扒皮吞入口中。
一豹一狼相伴走在去雪山的路上,無論是從二者的毛色還是搭配來看,放在整個草原都是一道奇妙的風景線。
甚至季陸嶼在喝水的時候,還看到有只臉上帶着兩道淚痕的獵豹偷偷用眼角瞄他。
“你們是什麽關系?”都說好奇心害死貓,獵豹還是沒抵住好奇心的誘惑,小碎步跑到文河身邊低聲問道。
文河瞥了這只八卦的獵豹一眼,沒有理會,大步繞開了他。
太陽一晃又轉過了半圈,腹中的生物鐘準點報時,季陸嶼有些不好意思,他透過餘光看到雪狼的耳朵靈敏地動了一下。
身邊的動物聽力都太敏銳了真是令豹煩惱,雪豹尾巴大幅度搖晃,草地被拍得啪啪作響。
翻過小土坡,一群角馬正悠閑的吃草,絲毫不知道有兩雙眼睛炙熱地盯着它們。
“今晚吃角馬吧。”季陸嶼舔舔嘴角,尾巴緊貼地面,他吸取了之前毛色太過顯眼被發現的教訓,滾了一圈落葉在身上。
季陸嶼矮下身子匍匐着前進,風也十分懂事的沒有把雪豹的氣味吹給角馬們嗅到,在距離角馬只有兩步之遙時,雪豹一躍而起,撲到了角馬屁股上。
理論和實操總有差距,理論強者季陸嶼出師不利,還好在角馬踹下之前連忙閃身跳走,才沒釀成白化花豹捕食角馬被反踹吐血的草原大新聞。
文河快步跑上前,見雪豹安然無恙地站起來,又不着痕跡地放慢了腳步。
這群角馬已經一哄而散,季陸嶼抖落了身上的葉子,深刻了解了野生動物捕食率為什麽那麽低。
這群食草動物都是吃菠菜長大的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