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瑞安獅群将鬣狗暴打了一頓,卻錯過了真正的罪魁禍首。
這對鬣狗群來說完全是無妄之災,塔娜麗根本不知道哪裏得罪了瑞安獅群,總不會是因為他們平日搶食太多遭了報應吧……
劫後餘生的鬣狗女王在心底狠狠唾罵了這群發瘋的母獅一番,瑞安放出話來,他若是不趕緊搬出母獅們的領地,遲早有一天要血洗全族。
鬣狗群來不及為死去的同伴悲傷,他們不得不連夜重新找一處合适的領地。
鬣狗有鬣狗的煩悶,雪豹也有雪豹的苦惱,季陸嶼連吃了兩頓河魚大餐,只覺得自己要從雪豹變成hello kitty。
“我們去找媽媽吧,爸爸。”小獅子食飽喝足,終于想起了擠破腦袋的親媽和姨母們,舔着大爪子懶洋洋地說道。
雖然他如此說着,但□□卻誠實的一動不動。
幼獅一天通常要睡18個小時左右,吃飽了就犯困也算是獅之常情,季陸嶼同樣不想再動,懶洋洋的兩只大貓和雪狼不謀而合,一同躺在柔軟的芳草地上。
豪豬帶着孩子路過了這組奇怪的組合,豪豬母親頗為好奇地打量着他們。
雪豹嗓子裏發出威脅的低吼,然而她并不害怕這只吃飽了的變異白豹,豪豬自帶的無數鋼針讓大多數食肉動物都望而卻步。
小獅子好奇地想要湊過去,季陸嶼連忙搖動長尾将小獅子的注意力重新吸引過來,豪豬的刺可不是鬧着玩的。
玩起來的小獅子很快将媽媽連同像刺猬的怪豬一同忘在了腦後,他跳躍着撲向黑白相間的尾巴,忘我間一爪踩在了雪狼的身上。
文河委屈小狗般控訴地看向季陸嶼,幽蘭色的眼睛覆蓋着薄薄一層水霧,如果季陸嶼平日再多刷刷手機的話,應當能很快識別出雪狼精心泡制的雪山龍井。
然而季同學整日泡在實驗室裏,滿腦子病理、生理、細胞提取物,完美錯過了綠茶小狗盛行期,還以為是小獅子真粗手粗腳踩疼了他,連忙用大爪子将幼獅抱了過來。
小獅子還當季陸嶼是在和他玩耍,用小了一圈的爪子貼在雪豹的大爪子上,萌得季陸嶼恨不得将他綁在懷裏吸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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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心玩樂的小獅子還不知道有一頓胖揍即将等待他的簽收,瑞安獅群聽到多嘴胡狼的八卦,終于鎖定了誘拐幼獅的嫌疑人。
四爪朝天正盡情呼吸着pm值無限趨近于零新鮮空氣的雪豹隐約捕捉到了一絲獅子的氣味,他迅速翻起身,警惕地向遠處張望。
“哇,是媽媽!”小獅子興奮地打了個滾,沖着密林的方向叫嚷。
季陸嶼眯起眼,确認領頭母獅看到她的崽子後腳立刻底抹油,不待小獅子有所反應,就帶着文河溜之大吉。
瑞安見到全須全尾的小獅子心裏松了一口氣,她本已經放棄了這只不太聰明的幼崽,雖然胡狼說白色豹子帶着他一同捕獵,但獅子與花豹積怨已久,她在內心幾乎确認孩子已經成了花豹的晚餐。
瑞安獅群并非只有一只幼獅,她沒有時間為了死去的幼崽悲傷,昨日獅群只捉到了一只不大的角馬,又連夜挑戰鬣狗群耗費了太多體力,他們必須捉到足夠每一個成員都能飽腹的食物。
渡河的水牛就是不錯的選擇,瑞安沒有想到,她竟然在去捕捉水牛的路上遇到了活蹦亂跳的小獅子,還有那只奇怪的雪豹。
瑞安見過這只雪豹,又或許是他的同類,總之都是黑白皮毛的變異種。
難道白毛的生物都更傻一些不成?瑞安望着跑出一千米後粗喘着鬼鬼祟祟回頭張望的雪豹,不免有些好奇。
她将失而複得的小獅子抱在懷裏上下舔了一遍,把可惡的豹子味通通掩蓋下去,随後狠狠打了兩下他的屁股。
“媽媽,幹嘛打我?”小獅子求助地看向姨母們,然而就連平日最袒護他的瑞納姨母都對此視而不見,其他的姨母更是恨不得一獅給他一爪。
小獅子委屈地大喊:“我是來找爸爸的!”
瑞安聽到這話怒氣更盛:“誰說他是你爸爸的?他是豹你是獅子,你們連顏色都不一樣!!!”
“可羅絲姨母明明說過我爸爸就是這個顏色的!”小獅子據理力争道。
羅絲想起半個月前在小獅子好奇問他的父親是誰時,饑腸辘辘的她随爪點了點遠處的斑馬,心虛地舔了舔鼻子。
“羅絲!!!都說了不要和孩子瞎說!”
季陸嶼跑到好遠都能聽見瑞安女王的吼叫聲,下意識被驚得飛起。
他看着身側的雪狼尴尬地咽了口唾沫,不想文河看向他,一臉認真地說道:“很可愛。”
話音剛落不等季陸嶼反應過來,文河張開大口猛地含住了他的頭,雖然以雪狼的嘴長完全無法容納下雪豹的大腦袋,但季陸嶼還是瞪圓了眼睛。
你們動物界的醫患關系也太緊張了吧!季陸嶼內心瘋狂咆哮,若不是豹臉上有着白毛掩蓋,想必此時面色堪比馬利36色顏料盒。
文河輕咬了一下雪豹的鼻尖,若無其事地後撤半步,若非季陸嶼就是當事人,完全無法想象這只雪狼剛剛還試圖吞掉他的腦袋。
真是狼心叵測啊,季陸嶼不着痕跡地遠離雪狼,開啓了下一輪沖刺。
雖然剛剛雪狼并沒有傷害他,但誰知道這只狼會不會像鹈鹕一樣吃之前想用嘴量一下他的食物呢?
“他們似乎鬧掰了啊羅絲。”趴在草叢中等待水牛大軍到來的瑞納暗暗八卦道。
羅絲咂咂嘴:“可能是情感破裂吧,不同種族的戀愛總是不太牢靠的。”
“安靜一點,水牛就快過來了。”瑞安用尾巴輕打了一下不安分的妹妹們,然後将探頭探腦的小獅子一巴掌按了回去。
單身二十五年的雪豹同志還不知道自己在獅群口中已經成為了不幸情感破裂的跨種族戀愛勇士,他停下腳步,威脅地盯着如影随形的雪狼。
“你到底想做什麽?”季陸嶼眯起眼,他并不想與這只神似椰子的雪狼撕破臉,可他更不能容忍相處這麽多天的狼竟然偷襲他。
文河不明白季陸嶼為什麽突然翻臉,他将尾巴夾在腿間,做出示弱的姿勢:“我想和你一起。”
不待季陸嶼分析出這個一起到底是什麽意思,文河緊跟着抛下重磅炸彈:“我是在向你求偶啊,哥哥。”
季陸嶼以為這只雪狼是在窺伺他的肉,沒想到竟是在窺伺他的□□,這種跨越種族但不跨越性別的戀愛讓母單直男大腦一時當機,張着嘴半晌說不出話來。
文河柔軟的狼耳緊貼着腦袋,小心翼翼地舔了舔他的下巴,善解人意道:“我可以等待。”
季陸嶼看着雪狼小跑離開的背影,在對方回頭瞟向他時火速轉過了腦袋,動作幅度之大、速度之快,幾乎讓黑貓以為他會用将頭三百六十度旋轉的方式離開這個世界。
[啊啊啊我磕爆,愛你就吃掉你的頭!!!]
[樓上太變态了,人家明顯不是這個意思好吧……]
[髒話,怎麽我剛磕上就分道揚镳了啊啊啊啊啊]
[小狗怎麽可能離開主人呢!當然會默默跟蹤守護的啦!]
[樓上兩米五壯漢再賣萌我就去你家吐了……]
[都把貓狗cp絕配打在公屏上!]
直播間不知何時湧入了一群吃瓜樂子人,黑貓看着滿屏的“貓狗cp配配配”陷入了沉思,偶爾有不和諧的聲音也迅速被這群複制粘貼黨淹沒下去。
季陸嶼向反方向走去,他的腦中不斷回放文河那句“我是在向你求偶啊”,連撚角羚羊跑到面前都忘了去抓。
放聲高歌的蹄兔餘光瞥見這只顯眼的豹子連忙用短爪子捂住了嘴,沒想到雪豹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分給他,徑直向前漫步。
“哇,我剛剛遇見了一只失戀的白化豹。”蹄兔向探出頭的朋友分享着新鮮出爐的謠言,一傳十十傳百,這個消息很快就穿到了享用水牛大餐的瑞安獅群中。
河對岸的奧萊斯可沒有錯過這樣的消息,他猛然撲倒樹下的八卦販賣商,同時滿足了胃和心的花豹舔去爪上碎肉,決定大發慈悲将“好消息”帶給塞西爾。
他還記得那只雪豹隐約帶着塞西爾難聞的氣味,不是有舊情就是有舊怨,而雪豹身上又沒有半點傷口,答案顯而易見。
季陸嶼還不知道他在草原上的風評已經從“那只裹着樹葉摔倒在獵物面前的白色豹子”變成了“裹着樹葉摔倒在獵物面前後又被白狼甩了的白色豹子”,他此時腦中的思考已經轉變成了普羅大衆共同思索的問題:
今晚吃什麽。
總之他不想再去捉魚了,別說食不過三,連吃三頓魚他就真要從貓科變成貓了,更重要的是,剛剛文河走向的就是河邊。
他應該不會遇見那群母獅吧,季陸嶼晃晃腦袋,呸呸兩聲,默念壞的不靈好的靈,将某只雪狼徹底剔出腦子。
一定是因為他太像椰子了,季陸嶼想着,默默跟上了瞎眼的野牛。
這只野牛或許是因為殘疾沒有跟上大部隊,反倒便宜了腹中打鼓的雪豹,季陸嶼總算沒有再次撲到獵物的屁股上,而是穩穩抱住了野牛的脖子。
憤怒的野牛瘋狂踢腿試圖将雪豹從身上甩下去,然後這個可惡的獵食者仿佛四爪貼了狗皮膏藥,緊緊黏住了它。
雪豹張開大嘴咬住了野牛的頸部動脈,不多時它就失去了掙紮的力氣,重重砸向地面。
這應當算是他真正意義上依靠自己捉到獵物,季陸嶼習慣性地轉過頭,随後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麽,大口吸入野牛還帶着熱氣的血液。
草原上捉到獵物并非就是萬事大吉,幾只禿鹫已經聞到血腥味飛了過來,它們的集群又引來了胡狼,其中一只竟然還是熟人。
昨天剛剛散播了八卦的胡狼完全不帶心虛,躍躍欲試地靠近野牛,季陸嶼擡起頭,沖着胡狼威脅低吼,加快了進食。
本着失戀雪豹不能惹的原則,胡狼後退了一步,反正這麽大的獵物雪豹根本吃不完,這片領地的鬣狗昨晚也集體搬遷,他們有耐心再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