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季陸嶼走回樹下時,八卦的版本已經變成了那只被缟獴追得屁滾尿流的獵豹看上了豹美人埃米莉,被對方打得毛都禿了兩簇。

雪豹咬住尾巴,看着不遠處紛飛的煙塵和鼻青臉腫的獵豹,悠哉悠哉爬到了樹上,配着蛇尾吃起了一手瓜。

獵豹怒視天上第n次假裝無意路過的老鷹和洞中探頭探腦的地松鼠,感覺自己雖然性命無憂,但靈魂已經面見獸神。

被缟獴追、被美女打的公獵豹仰天長嘯,又和樹上的季陸嶼來了個眼對眼。

“我恨你啊啊啊啊啊”獵豹揮舞着面條淚跑走,只留下滿臉疑惑的雪豹和心滿意足的吃瓜群衆若幹,以及永久被載入草原日報笑話欄的殊榮。

可憐的孩子,季陸嶼看着他晃動的尾巴,心癢地抓過黑貓一通狂吸。

正日常清點小魚幹庫存的小黑同志被天降豹爪驚住,一時間竟忘記了反抗。

被雪豹“上下其手”的黑貓生無可戀地和蛇條并排挂在樹上,長嘆一口氣:【我不幹淨了……】

“這是合理的收取報酬。”披着豹皮的爪黑人類彈了彈黑貓的耳朵,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

[感覺管理員的靈魂都要被吸走了哈哈哈哈哈]

[小黑為直播間付出了太多……]

[我也想摸管理員的毛,怒氪200星幣給管理員買小魚幹!]

[我PanPan選擇左手貓右手豹,一起撸。]

[管理員怎麽不說話了哈哈哈……]

黑貓忿忿地按掉直播間,眼不見心不煩,而作為罪魁禍首的可惡雪豹已經閉上了眼睛,夢會周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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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季陸嶼做着撸貓撸狗牛羚遍地跑的美夢時,幾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現在獅群領地邊界。

那正是之前被迫搬家的塔娜麗鬣狗群。

他們在被瑞安獅群趕走後來到了隔壁雄獅聯盟的地盤,三只亞成年雄獅一開始并沒有理會鬣狗,但緊接着旱季到來,獵物變得匮乏,這群天天怪叫的鬣狗就看起來格外讨厭了。

塔娜麗鬣狗群遭到了三只雄獅無來由的攻擊,他們本就因為獵物的稀少餓了好幾天肚子,面對雄獅們莫名的怒火,鬣狗們只好倉皇逃竄。

這附近食物最豐富的就是瑞安獅群和塞西爾兄弟的領地了,他們的領地面積很大,最重要的一點是都臨近水源,簡直是捕獵搶劫的理想場所。

塔娜麗咬咬牙,帶着族人們又搬回了住所,左右獅子們的領地那麽大,也不一定就會發現。

然而樹欲靜而風不止,鬣狗想要悄悄進村,也得看草原情報組讓不讓。

掏肛帝們還沒找到合适的歇腳處,鬣狗群又回來的消息就像蒲公英種子似的飛到了瑞安耳邊。

“這群家夥最好向獸神祈禱別讓我看到他們。”蒂娜給了非洲野牛最後一擊,惡狠狠地說道。

與此同時,雪豹被灌木叢中窸窸窣窣的聲音驚醒,他帶着困意睜開眼,随即瞌睡蟲立刻飛去了爪哇國。

“我回來了。”

文河自草葉間探出腦袋,他不知道去了哪裏,毛發已經變得有些灰撲撲,從雪團子變成了髒髒包。

“我很想你,哥哥。”

季陸嶼簡直想給這個說走就走的狗崽子一爪,他板着臉憋了半天,才終于開口:“你去哪了?”

話一出口,不用別人,季陸嶼自己就覺到了怪異,他這個語氣,不知道還以為是在質問出去鬼混回來的老婆。

雪豹鋒利的爪尖緊緊嵌入樹枝中,本就承載了一豹一蛇的金合歡樹再也承受不了更多的命運的摧殘,細微的“咔嚓”聲在夜色中格外清晰。

季陸嶼從樹上掉了下來,險些将下面的雪狼壓成狼餅,缟獴好險再次遭遇無良豹強拆,從剛修好的白蟻丘裏探出頭罵罵咧咧。

而文河這次出去好像被傻狗病毒污染了基因,撲騰着舔他的臉。

“你真的不是薩摩耶麽?”季陸嶼用爪子推開狼頭,現在擋臉已經來不及了,況且就算他遮住臉,他的毛色在草原也算得上是獨一份。

文河不着痕跡地将缟獴踩臉怼了回去,一臉無辜地看向他。

“可以麽?”

“什麽?”

季陸嶼還沒反應過來,只見雪狼的臉在他眼前不斷放大、放大、放大,一口虛咬在了他的頭上。

“文河!!!”

樹間的飛鳥被強制從蟲子盛宴中喚醒,罵罵咧咧地撲騰到半空。

不遠處盡量放輕聲音的鬣狗群吓得全身毛紛紛立正敬禮,塔娜麗毫無首領風範地前後左右看了一圈,好在并沒有獅子的蹤影。

季陸嶼再次表演空中飛豹,簡直像踩了彈簧,文河用頭頂在他的下巴上蹭了蹭:“我還可以繼續像你求偶麽?”

“對不起,你是好狼,但我是直男。”季陸嶼連忙拒絕三連,開玩笑,他可不打算來一段跨種族的戀愛,同性別就更不行了。

文河面上不見半點沮喪,反而好奇地歪頭:“直男是什麽?”

“就是我只喜歡,雌性。”

“可是你明明說我是好狼。”雪狼瞬間像被踩了爪子的小狗一樣,可憐兮兮地将頭搭在爪子上。

賣萌可恥啊!季陸嶼內心抓狂,你們動物世界沒有好人卡這種東西麽?

“我其實很厲害的,我會抓很多很多的羚羊。”文河賣力推銷自己,伸出爪子悄悄扒拉雪豹的爪尖。

雪豹的嘴在賣萌攻勢之下仿佛被502混合101粘住了一樣,怎麽也說不出更狠的話來。

“你喜歡崽子的話我可以去偷,雄性真的不可以麽?”

雪狼眼睛似乎被亮晶晶的液體覆蓋,徹底擊中了貓狗雙擔季醫生的心,季陸嶼張了張嘴,追着試圖偷走蛇肉的胡狼,可恥地跑路了。

“我已經扔下了啊啊啊!不要再追了!”胡狼萬萬沒想到,他只是試圖撿點豹子剩飯吃吃,竟然被追出了這麽遠,這白底斑點豹心眼也太小了吧!

季陸嶼這才注意到蟒蛇落在他的後腿旁,險些一爪踩上去,他叼起蟒蛇,只給胡狼留下一個兇狠的背影。

“不想拒絕就親上去啊?火氣幹嘛這麽大!”胡狼見雪豹走遠大聲吆喝道,緊接着在季陸嶼回頭之前腳底抹油,瞬間不見了蹤影。

地松鼠被八卦吵醒,它抱緊自己的尾巴,明天草原日報又有新素材了。

雪豹趴在樹上,百無聊賴地晃着尾巴,那條蟒蛇已經被吃得只剩一小節,不按着點的話甚至有些挂不住了。

盡管季陸嶼不想承認,但他變成雪豹以來,頭一回失眠了。

上一次失眠還是導師抓着他改論文的時候,通篇都是紅色批注,結尾還有總結,建議他在《中國獸醫學報》和《Nature》之間選擇投給走近科學。

雪狼表白璍雪豹這件事也應該投給走近科學吧,季陸嶼深吸了一口氣,上次可以說是對方一時興起被荷爾蒙沖壞了腦子,可這次他再也沒辦法自我欺騙了。

季陸嶼将剩下的蛇肉三下五除二送入腹中,那頭獵豹竟然又從他趴着的樹下路過。

這次對方叼了一只羚羊幼崽,趴在白蟻丘旁啃得津津有味,吃之前他還特意檢查了一番,确認這個白蟻丘徹底廢棄,而不是裏面住着一群心眼和體格一樣小的獴科動物。

吃到八分飽,獵豹惬意地仰頭望天,對這種沒有禿鹫上門,沒有鬣狗打擾的用餐生活十分滿意。

然而緊接着他就在樹上發現了一個帶着黑斑點毛絨絨的白色長條,更重要的是,這個長條,也太眼熟了吧!

“你好。”雪豹友好地說道。

但獵豹顯然沒有接收到他傳來的友好信號,無數草原怪談如同走馬燈般在他腦子裏過了一遍。

獵豹拔腿狂奔,跑之前還不忘帶上吃剩的小羊腿。

難道我看起來很兇殘麽?季陸嶼更郁悶了,黑貓不屑地翻了個白眼。

要知道獵豹可是在花豹的食譜上的,沒有哪只獵豹不怕花豹,哪怕是黑白的雪豹也一樣。

自從來到大草原替花豹背了無數鍋的雪豹輕巧地從樹梢跳下了來,在爪墊的緩沖下,埋頭抓蟲的地松鼠甚至沒有絲毫察覺。

季陸嶼順爪撸了一把地松鼠的遮陽傘,在它呆滞的目光中咬着尾巴走了。

地松鼠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和死神擦邊而過,它也顧不上繼續捉蟲,連忙去找它的鄰居貓鼬分享這段死裏逃生的經歷。

季陸嶼在領地中重新嗅到了鬣狗的味道,而且這次還是一大群。

他或許能從幾只鬣狗手中保住獵物,但被一群鬣狗圍攻,他就只能被迫打白工了。

雪豹眯起眼睛,在樹根重新留下自己的标記,倒黴的能量是守恒的,他不想倒黴,那就只有讓鬣狗們倒黴了。

鬣狗群此時正圍攻一頭受了傷的羚羊,這個時間獅子們都在睡覺,不用擔心被母獅子背後偷襲。

其中一只鬣狗蹦跳着吸引羚羊的注意力,其餘的成員們紛紛在屁股後面試圖對它最脆弱的地方來上一爪。

塔娜麗成功将爪子伸進羚羊尾下,掏出了獵物的腸子,正當她準備久違的飽餐一頓時,突然感覺背後發涼。

她看着毒辣的太陽和沒有絲毫波動的草葉,帶着疑惑咬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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