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業火

業火

一連死了這麽多人,程途把案子報給了大理寺卿,而大理寺卿上奏給太後,太後知道後便将滅門案與此案并且定要徹查并加派人手,任憑大理寺調遣。

程途梳理了案子的疑點,首先,那家夫人是怎麽吞下去的,被兇手逼得嗎?兇手又為什麽這麽做?

其次,雲山草垛中發現的斧頭,最開始程途猜有可能是兇器,但是并未發現血跡。後來程途知道這人身份就猜可能是他家裏的斧頭,家中果然沒有斧頭。但是,趙氏是獵戶為什麽出去要帶把斧頭,而且他作為獵戶的弓箭、弩一類的東西也沒有被發現。這個人真的是趙氏嗎?還是說趙氏死的地方也不是這兩處,那麽究竟在哪裏呢?

而後,就是楊氏夫婦他們是怎麽逃出來了的,牢中并沒有發現掙紮的痕跡,難到兇手買通大理寺中的人?亦或者大理寺中藏着兇手的人或是兇手就在大理寺中。

以及京兆尹他在這個案子裏充當的又是一個什麽樣的角色?

他還有一個大膽的猜測:“五行順序為趙家妻子是金 、嬰兒是水 、趙氏是火、而趙氏的爹是木而這裏差土。楊氏夫婦分別是金、火,前者為生,後者為死。他還會繼續行兇!”

程途想到這裏,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大理寺卿,大理寺卿派人暗中探查這大理寺裏有沒有行動詭異之人,程途還猜測此人也有可能在大理寺蟄伏多年,一直未能被發現。以及去查王茂源的行蹤,王茂源極有可能有重大聯系。

其實大理寺卿也知道這大理寺有不少各方勢力的人,包括他也是。

程途離開後,大理寺卿開了密道走了進去:“殿下,我來晚了。”

“無事。”此時,紀元昶在與禮部尚書談事,見到大理寺卿來了,示意禮部尚書先下去。

“鐘叔,那件事進展如何了。”紀元昶開口問到。

“初明,王茂源手底下的人的确實有與那個道長有所聯系,但是這幾起謀殺案不是王茂源幹的,我查了他的行蹤以及他的所有親信,最近一次行蹤是盯着聞道和尋找京兆尹。”

“聽說你們大理寺內部有奸細,這事您可有徹查。”紀元昶喝了口茶,問到。

“是,剛剛程途還在給我說這件事,只是這奸細極有可能隐藏幾年甚至數十年,一時半會難以徹查”大理寺卿回。“初明,這幾日太後也在徹查京兆尹的事,并且也在有意無意的提防着王茂源。你這幾日行事要小心謹慎一些才是。”大理寺卿語重心長的說到,他是紀元昶父王的友人,父王走後,大理寺卿就一直暗中幫着紀元昶,後來離開長安,大理寺卿本來要留紀元夕在長安。

“元夕還小。初明,把她留在京中也是為她着想。我可以編個理由,就說元夕是我曾在外風流留下的遺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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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萬不可,大人一片心意我紀元昶今日記下了,來日我定當湧泉相報。若是大人因為留下元夕與尊夫人有了隔閡,又落得個外人的閑言碎語,元昶會愧疚一輩子的。”說罷,紀元昶向他磕了頭:“大人,元昶向您保證一定會和妹妹平平安安返回長安。”

望着紀元昶清瘦的身影,大理寺卿和他的夫人都濕潤了眼眶。那時紀元昶也才十五歲,元夕九歲,如今五年過去,印象中少年清瘦的身影漸漸朦胧,他褪去了青澀,眉宇間都是經歷過沙場的堅毅。大理寺卿看着眼前的孩子忍不住想起來他的父親。他在心裏想着:“時行啊,你和弟妹在天之靈看到初明這孩子也會欣慰吧。”

大理寺卿走後,密室中就只剩下了紀元昶,禮部尚書是他安插的眼線,這幾年一直在為他彙報朝中之事,這也是他這些年不在朝堂但是能對朝堂這麽了解的原因。

剛剛禮部尚書對他說最近查到吏部侍郎錢故,利用職權收斂錢財。問紀元昶是按兵不動還是主動出擊。紀元昶輕笑一聲:“這朝堂真是要叫蟲豸蠶食幹淨了。先按兵不動,不要把我們暴露了,過幾日我自會尋人将此事鬧大,你只需将着線索報給禦史臺那些人,切記莫要暴露,此事做的越悄無聲息越好。”

“是。不過還有,聽聞永安公主的侍女與此事有所牽扯,不如...”

“不可。”紀汀滢也只是一個小姑娘罷了,他與自己妹妹一般大,紀元昶只希望複仇的事自己一人來背,妹妹們還小,就不要入局了。自己年少時就扛起重任,未得過童年的快樂,只希望她們能過的比他開心。

“可是,公主這幾日都在暗中偷偷調查此事。恐怕,已經入局了。”禮部尚書說完就不敢再說了,他看到紀元昶臉上憤怒到極致。還是大理寺卿來了,他面色才有好轉。見到紀元昶讓自己退了,他才松口氣,施了一禮便離開了。

說實話,他捉摸不透這位主子的心思,他其實一直在防備他,雖然自己心裏的确有鬼,但是現在雙方利益不牽扯,他倒是也沒有露出什麽馬腳。等他回到家中,就有人問他:“今日那紀元昶有沒有讓你幹些什麽?”

禮部尚書看到後吓得哆哆嗦嗦:“沒......沒有,他還是有些懷疑我,沒讓我多做些什麽,只是讓我去查錢故的事,大人,錢故的事我們要不要也摻一腳。”

“不用,錢故那人混蛋不是一天兩天了。我們的目的是阻止太後推進改革,江淹走了,但是朝中還留着不少他的餘黨,朝中也有一部分見風使舵的支持改革,一群沒腦子的東西!在這件事上,紀元昶與我們是一致的。”

密室寂靜,蠟油在不斷往下滴落。紀元昶在思索用什麽樣的理由讓着兩個小女孩不要摻雜此時。他不能讓她們扯到這些。若是去了被太後發現,他這幾年的蟄伏就化為泡影,但是不去,兩個孩子被扯到朝堂的争鬥,指不定會被誰利用。

他知道禮部尚書是保守派那邊的人,目前來說構不成威脅,将來可就不一定了,紀元昶是不願意太後推進現在的改革,但是并不代表這朝廷不需要改革,朝中勢力衆多,誰不想弄權,保守派、宦官這些都要改,但要除掉他們不在這一時。

無疑,太後急于改革也是想要清除這些勢力,她要為紀朗蹤鋪路,可是她算錯了,紀朗蹤根本不适合坐在這個位子。

自古皇位之争,不是流血流淚才能做上面。成為皇帝不是一味地貪圖享樂、耽于享樂。而是意味着要承擔責任,造福百姓,讓天下河晏海清。能真正做到的很少。許多人在權利中早都迷失自我了,還談何造福百姓呢?

最終他換上夜行衣,想着:“父母之仇,不能不報。可若是因為複仇而讓妹妹受傷,他又有何顏面去九泉之下面對父親母親呢?”于是,他打算百度賭一把。

宮外,兩個小女孩探頭探腦的觀望這,她們好不容易爬出這高牆。便看見抱影往醉香閣走去。

“她去花樓幹什麽?”紀汀滢問到。

紀元夕翻了個大白眼,略帶無奈的說道:“這不是你的侍女嗎?你問我我問誰去。走跟上去。”

接着抱影像是發現有人跟着她,加快了腳步,從醉香閣的後門進去了。

“接下來怎麽辦,我們怎麽進去,一沒帶銀錢,二沒有喬裝打扮,人家一看我們肯定就把我們趕出去了。”紀元夕無奈的說。“只能回去了,不過我們知道抱影去了這,明天胡編一個理由,威逼利用她一下,她就告訴我們原因了。”說完紀元夕打了個哈欠。

兩位小姑娘手牽着手準備往回趕,快要走到出去的門的時候。一個黑影飛到了樹上。紀元夕眼尖立馬護着紀汀滢,她是會一些武功的,以前哥哥教給她,雖然她總學不會,但是哥哥會不厭其煩的一遍一遍的演示給他看。紀元夕有點想哥哥了。

“元夕,汀滢。你們去哪裏了。”

“哥哥!”意識到自己聲音會驚擾到宮裏的人,紀元夕壓了壓嗓子。“你怎麽來了,你不會是擔心我擔心的睡不着覺吧。”

紀元昶無語的說:“是是是,你都在宮裏了,就不能讓你哥哥省點心,怎麽半夜還往宮外跑,你知不知道晚上有宵禁,你是一點也不害怕,我走之前怎麽交代你的,這才幾個時辰你就忘的一幹二淨!啊,我真是要被你氣的,哎呀。你一點都不讓我省心。”

“真是的,哥哥,你一說起來就啰哩啰嗦的,一點也不聽我解釋,我是因為汀滢才出去的!”紀元夕小聲嘟囔着。

但還是叫她的哥哥聽見了,眼看這兄妹倆還要拌嘴,紀汀滢趕忙勸到:“岷王哥哥,是我不對,我不該撺掇元夕叫她半夜陪我玩。都是我的不對,我們現在就回去。”

紀汀滢搖了搖紀元夕的手,示意她給哥哥服個軟,然後趕快逃。紀元夕小聲嘟囔幾句,又“哦”了一下。“哥哥,我錯了,你也是擔心我才來的,哥哥,我下次不會了。不不,不會再有下次了”紀元夕笑嘻嘻的看着哥哥。紀元昶嘆了口氣。剛準備說送她們回去。就看着紀元夕那三腳貓功夫上不去。

紀元昶:“......”

随後他抱着兩個小姑娘飛了過去。“記住了,不許有下次。哥哥不能久留。記着哥哥說的小心謹慎一點。”紀元昶的身影于這黑夜融為一體。

兩個小女孩偷偷摸摸的回去。辛好無人發覺,不然太後就要罰他們抄書呢。想想抄書兩個小姑娘就打了一個寒戰,她們可不想抄書。剛剛的熱血立馬被澆了滿身。

不一會抱影、停燈的聲音也響了起來,看起她們也回來了。兩個小姑娘趴在門上只聽見停燈說:“你姐姐他沒事吧。”

“姐姐她這幾日總是以淚洗面,都怪那負心漢離姐姐而去,還有那可恨的賤人,不知是哪個惡心的人一直欺騙姐姐、玷.污姐姐,姐姐只覺得對不起那窮書生也鬧着要随他去。若是叫我知道一定要把他剝了皮、抽了筋才叫解氣。”抱影恨恨的說到。

“行了,這是不能急,僅憑着我們也不能知道那人是誰啊,要是報官,我們出宮的事也會被發現。明日只能看公主能不能幫幫我們了。”

“公主,她真的會幫我們嗎?”抱影哭着說到。“我姐姐這樣的人,公主會不會嫌棄,而且我們的身份怎麽敢要求公主呢?”說着抱影又暗暗啜泣到。

兩位小姑娘大概知道了來龍去脈,随即她們互相向對方點了點頭,推開了們。抱影和停燈紛紛驚到,她們不知道公主聽了多少,但是看到公主和紀元夕板着的小臉,她們害怕極了。随即跪了下了,語氣慌張的說這:“公主,我們不是有意的,我們也不是故意擾您清夢,對不起,對不起。”她們磕着頭,不知所措萦繞在她們心頭。她們似乎預料到自己的結局會是在浣衣局裏孤苦一生,還是要被罰去洗宮中的恭桶幹一輩子。這不就連累了停燈嗎?只能磕着頭希望公主能消消氣。何況...抱影想着:“姐姐,她又該怎麽辦啊!”

紀汀滢和紀元夕兩個人扶起她們兩個,看到她們兩個被吓的哆哆嗦嗦。拍了拍她們的背。

紀汀滢板起臉說:“抱影、停燈,你們兩個人跟了本宮這麽久不知道我是什麽樣的人嗎?”紀汀滢和紀元夕對視一眼,又點點頭一齊說到:“放心,我們一定會為你姐姐讨回公道的,女孩子們就是要互幫互助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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