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不系舟(修)
不系舟(修)
只不過這人十分執拗不願意再繼續說下去,程途程途叫人去找那個窩點,既然現在有人冒頭出來,那麽說不定還能找到更多的人。果不其然,抓住了不少人包括那個趙全。不過這些人都十分強硬不願意出賣這個組織,程途見他們頑固不靈,也不用刑具而是淡淡的把他們的目的說了出來。
“你們這群人都是許遲日找來的,對吧!”程途也不管他們有什麽反應,自顧自的接着說:“你們這群人自诩正義覺得官府只是那種官官相護、唯利是圖的人,但是你們又做了什麽?殺人,殺了那群貪官、那群窮兇極惡的人就能洩憤?你們不也是為了一己之私。”
“胡說八道!”那群人開始氣憤的回怼,他們沒有絲毫悔改。“你知道什麽!我們是為民除害,我們做的是對的,你們這群人怎麽可能理解!”
程途收起剛剛咄咄逼人的氣勢反而是靜靜的看着他們,等到他們這群人說完之後,程途才開始說話:“你們這是承認自己殺了人嗎?”
那些人閉上了嘴不再說話,但是程途沒有打算放過他們。
“你們殺了劉柱、鄭本、錢故,對嗎?”見他們還是不說話,程途接着又說:“是哪個叫做趙全的殺了人嗎?”程途一點一點的說出真相,從熊先和何訓之告訴程途有這麽一群人包括他們剛剛的反應,程途基本已經确定兇手到底是誰。那群人還是不說話,這時程途剛剛叫去查趙全家的人已經回來了。程途看見從趙全家裏還有從剛剛的那個窩點找到的路線圖還有些迷香,他把這些擺在他們面前。
“這裏是物證、至于人證我這裏還有兩個證人。現在你們還不承認?”程途看似是在反問但是語氣帶有不容置喙的語氣。
那些人看到這些東西洋洋自得地說:“你們說的這些又能證明什麽?我告訴你,你就算是說出去,百姓都是向着我們的,我們是在為民除害百姓都會感謝我們的。我們這裏這麽多人都是不要扯什麽趙全,我們每個人都參與這件事。不誇張的說,我們這裏有人放迷香、有人準備好火折子這些都是我們幹的。”
程途示意一旁的官員把她們說的記下來,接着問:“這麽說都是你們幹的,那我問你們,你們是怎麽進去他們的房間殺的人!你們應該是知道外面有人監視的吧,那你們是怎麽逃過外面的監視的。”
“你說的是哪個錢故吧!我們根本就沒有進去,他早都死了,趁着你們還在外面等的時候他就已經死了。至于那個人影是我們用一個小孔就可以了,1我們只要到時候把蠟燭吹滅還有那些東西收走就可以了。”
“那群士兵裏面也有你們的人?”程途抓住這話裏的漏洞接着問下去,但是那人好像是意識到什麽沒有繼續說下去了。于是程途換了一個問題:“你們倒是分工明确,但是這些是誰告訴你們的呢?”他們還是沒有人回答。
“是許遲日對不對?”
這群人聽到許遲日的名字驚訝的看着程途,随即有收起來臉上的驚慌像是破罐子破摔一樣開始罵了起來。
“要你們這群官府的人有什麽用!你們根本就沒有查清楚就來抓人。你說了這麽多不就是在詐我們,想要看看我們能不能告訴你們。有本事你們自己查啊!你說什麽人證也是假的吧?還有這所謂的物證這能證明我們是有參與過這件事,真正動手的誰你不知道。”
程途看着他們坦然的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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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們的确是沒有查出來這些,但是你們不是告訴我們了嗎?你們剛剛說的那些也算是證據。士兵裏面有你們的人我們會查,還有是不是徐遲日指使你們的這個我們已經知道了,你們也不用操心了。還有你剛剛說我是在詐你們,沒錯的确是這樣,你們覺得自己聰明沒有人能治得了你們。但是我還是從你們這裏知道真相了。俗話說得好,黑貓白貓抓住老鼠的就是好貓。2還有一件事,我們的确是有兩個人證,不然也不可能這麽快找到你們的老窩,還知道許遲日、趙全這麽多人對不對?
人還是不要太信最好,自大容易出錯。虛則傾,中則正,滿則覆。3你剛開始不願意說,現在有開始承認了?我的确是破案上技藝不精,但是不巧的是我比較認真。
這其中還有其他人參與對不對?”見那人不說話,程途只能加重了行刑。
“還是不願意說?”
“你們別想知道他是誰?就算抓住我們又怎麽樣?還有其他人參與,天下苦□□久已,女子掌權,架空皇權。小皇帝明面是皇帝實際上不就是傀儡。這個位子早該由其他人來了!”那人說完之後,程途又加重了行刑的力度。
“去告訴太後。”程途對下人吩咐完之後又看向那個人,他從懷裏拿出來搜出來的那顆丹藥。“你們把這顆丹藥給誰吃了?目的又是為了什麽?”
“你就慢慢猜吧。”
又是這句話,程途盯着這群人。他有種不太好的預感,這顆丹藥不僅僅是給了王茂源很有可能是為了權利?還是地位?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麽他們會給誰?程途立馬叫人把這件事一字不落的傳給了太後。或許許遲日是想要以此威脅太後,那太後很有可能會出事。
連夜審完這些人後天光大亮,太陽從染紅的雲層中破出。
紀元昶不知從何處出來關切的問着程途:“沒事吧!”
程途看清是紀元昶驚訝的看着他,紀元昶看着他的表情噙着笑問:“我沒走,等着你。”
程途還沒有回答就覺得眼前一片漆黑,頭暈乎乎的。只留耳邊人的驚呼。
太後那裏也知道這件事,不過今日她先是召見了回京的韓敬。
“臣韓敬見過陛下、太後。”
“免禮。韓大人應該也知道現下朝中局勢嚴峻。內有奸黨還有敵患,哀家讓韓大人回來也是希望韓大人能夠改變這樣的局勢。”
“懇請太後放心,臣定不負太後所托。”
韓敬本欲起身見到太後出來便又跪了下去,太後叫小皇帝先出去。
“韓大人,哀家還有一個不情之請。哀家希望韓大人能做帝師教導他、輔佐他。哀家不知道能在這朝堂之上護他多久,之後的路哀家希望是韓愛卿您陪着朗蹤走下去。”
“太後千歲,有太後您在陛下一定能夠教導好陛下。”
太後看着遠處小皇帝玩蹴鞠的身影嘆了一口氣:“他這個位子有多少人盯着,成王要回來了,長安本身還有一個岷王。朗蹤他···說到底還是個孩子,他鬥不過他這些哥哥的,哀家別無所求就是想讓他好好活下去。”太後說後寫下一道懿旨。
韓敬緊緊的握住手裏的旨意,向太後磕了三個頭。滄桑的面龐現在也布滿了淚水,佝偻的背此時也挺的筆直。
“臣定不負太後所托。”
紀元昶安頓好程途後,替程途處理好沐沐家的事情,舊案重提終于算是真相大白。至于沐沐這個孩子,紀元昶沒有告訴她具體發生了什麽,只是對她說讓她見見以前家裏的人。
兩位老人見到孩子也是忍不住的流淚,熱情的拉着她為她拿吃的喝的。沐沐很懂事的不讓兩位老人操勞,她大概也是知道自己的家裏只剩下這兩位老人了。于是他對紀元昶說:“哥哥,我現在已經回家了。程哥哥不在你能替我給他說一聲嗎?”
“你也可以呆在我家或者是程哥哥家裏。”
沐沐搖了搖頭,指着遠處的兩位老人,說到:“哪裏才是我的家。”
“好吧。哥哥以後有時間還回來看你的。”
紀元昶把真相告訴兩位老人後,兩位老人摸摸沐沐的頭,看着紀元昶說。
“善人,我們知道您和那位官老爺都是大善人,沐沐小,她這些都還不懂。我們也聽說她看見那些了,這對她不好,我們老了,但是也想多幫幫她,您能不能幫我們把這小院盤出去。我們帶沐沐回我們那裏,換個地方也許她就忘了。”
紀元昶處理的很快,臨走前還給兩位老人一些銀錢。老人推脫這不要,但最終還是收下了。
“善人,好人會有好報的。”
孫則顯曾經替人賣過命,至于這人是誰紀元昶還沒有查出來。吹了吹茶水裏飄着的茶葉看着程途睡的那個房間。想了想還是去了。
再次來到韓敬這裏與之前第一次來的時候倒沒什麽差別,府裏的老仆從車裏搬着行李。韓敬也知道紀元昶來了,這一次到是把他請了進去。
“岷王殿下,我之前說的很清楚了,您的事情我是幫不了你的。”
“韓大人先別急着拒絕,我來這裏自然是想和韓大人說說話。朝中現在誰不是對您虎視眈眈的看着,拉攏的也不差我一個,想必大人也是十分頭疼。我之前也是想着多結交些志同道合的人不過您不願意,那我也就不多強求。我今日來,只是想要和韓大人說一句話。形式不僅僅是黨派之争嚴重,還有更重要的是階級與階級之前的矛盾。韓大人可是要好好斟酌。”
程途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午後外面的蟬鳴從窗戶外面透出來。也許是這幾天天氣變熱了天有一點陰陰的,刮着簌簌的涼風。程途從床上下來時,紀元昶也剛剛好回來。
“你醒了。”
“實在是不好意思,我這幾日的确是提不起多少力氣。”
“沒事,我看着天色要變,你拿一把傘回去吧。還有就是沐沐家的事情我都處理好了,你這幾天好好休息。”
程途道過謝之後就離開了,紀元昶看着程途的背影,無聲的嘆了一口氣。
“此一別,不知下次你我還會不會如現在一般。”
大雨連下了一夜,第二日雨還是沒有要停的意思。外面的雨下的急促,噼裏啪啦的聲音打在青石板上。太極殿內韓敬先是逐一細說了之前房澤林所實行的漏洞,而後有逐一介紹自己的方針。
等到韓敬洋洋灑灑的把自己的政見說完之後,朝中大多數在議論而沒有一人站出來。許是他們提前得到了消息,太後這次是要大刀闊斧的進行改革而且早都與韓敬私下商議過了。那些之前吵的兇的官員全都閉口不言。韓敬的新政實行的十分順利。
考慮到這之前抓住不少官員,現下朝中可用之人不多。太後和韓敬決定啓用新人還有之前反對新政的保守派。連日的大雨沖刷了這朝中的晦氣,沒過多久成王也從封地回到朝中。朝中的局勢也慢慢的變了起來,表面上維持不久的和平也開始慢慢的崩塌。
“參見陛下、太後。臣前些時日狩獵捕到一直白鹿,于是特意獻此祥瑞。”
小皇帝聽說有一只白鹿也不學了,立馬跑過去看那只白鹿了。太後看着小皇帝不知如何是好,揉着眉毛拒絕了。
“哀家這幾日身子不大爽利,就不去湊熱鬧了。韓大人,還請您多多教管陛下。莫叫他太過貪玩,忘了學業。”
“太後若是身子不爽利,我這裏有一些靈丹妙藥,吃了之後自然能夠好一些。”成王關切的說着。“陛下現下還小,貪玩也是情理之中,太後您也沒必要把他逼的那麽緊。”
其實二人都心知肚明對方的目的是什麽,但是卻都沒有明說。成王手裏還拿着丹藥,太後看了看讓身旁的侍女接了過去。
“勞煩你這麽費心了,這麽遠送一只鹿過來。”
“這是臣應該做的,太後不舒服,臣就先退了。”
太後擺了擺手,等到成王走了之後,太後又叫人把小皇帝叫了回來繼續學習。
“母後,這可是祥瑞!朕都不能看看嗎?”
太後看見小皇帝不思進取的樣子,痛罵道:“我說過什麽你是一點都不記得!你知不知道你這個位子不是貪圖享樂的位子,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虎視眈眈你這個位子。現在岷王、成王都回來了,還有一個周王在封地呆着,但是這也不是一個讓人省心的!這三個人各懷鬼胎,你就不能長點心!”
“他們想要當皇帝也要名正言順才行,兩個是庶長子,一個是旁支。這個位置他們誰坐上去都不名不正言不順。朕還需要怕他們嗎?”
“你還真是蠢!你以為他們會蠢到這個地步嗎?他們要是想登上這個位子可以用千種方法。你死了,不就剩下他們了。”
“那就讓他們争去吧!他們三個鬥,朕坐收漁翁之利。”
小皇帝說完就要接着去看白鹿,太後見他冥頑不靈,就從旁邊侍衛哪裏抽出一把劍走了出去。那些侍衛、宮女、太監看見之後都勸着太後。“小心傷了,太後慢些。”太後走到籠子面前,一劍刺·死了那只白鹿,只那只白鹿身上的血染紅了白色的毛瞪着眼咽了氣。小皇帝吓得坐在地上,太後讓韓敬接着教小皇帝讀書。又讓下人處理好這只白鹿。
“太後,這樣是不是太…”
太後瞥了一眼癱坐在地上的小皇帝,拿過侍女遞過來的手帕,擦着手裏的血跡,說到:“等到皇權之争的時候才是最殘忍的,這是他應該知道的。韓大人,繼續吧。”
小皇帝咬了咬唇,他哭着坐在那裏。讀書又是讀書。取代她,明明我是皇帝。這些話萦繞在他的耳邊,小皇帝搖了搖頭,又出現這種幻覺了,他又偷偷吃了一顆藥。
太後回到寝宮處理好身上的血跡後,瞧見那顆成王送來的丹藥。吩咐侍女把那顆丹藥扔掉。她靜靜的坐在那裏,屋裏面的香熏的她頭疼。她翻看着程途叫人遞過來的紙條,今日叫太醫看了之後沒有什麽問題。但是太後知道這不會是空穴來風,她現在要提防着所有來歷不明的東西。
夜裏風吹的涼飕飕的,太後一時之間思緒萬千。風吹散她鬓間的白發,她看着自己的白發自嘲的笑了笑,随後又揪掉了頭發。
侍女走到外面随手扔在一個不起眼的地方,一個小侍女偷偷摸摸的撿走了。
夜裏,成王見到這位小侍女。聽她把今天太後做的事講完後,勾了勾手讓那個小侍女坐到他的腿上,又挑起她的下巴上下打量了她幾眼。
“閉眼。”
那小侍女緊張的的閉上了眼睛,一把冰涼的匕首刺入她的腹中。侍女不可置信的睜開眼睛看着成王,成王随手擦了擦臉上的血,扔掉手裏的絹帕。
“什麽東西,還想上位。處理幹淨了,就扔在那白鹿的位置,可惜了,我還費盡心思找了那麽一個寶貝。”
晚上宮裏靜悄悄的,紀元夕和紀汀滢兩個人躺在床上說着悄悄話。
“我聽說成王回來還不知道從哪裏找到了一只白鹿。”
“今天貌似好像是死了?”紀元夕和紀汀滢同時嘆了一口氣。
“要不,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你沒事吧!死了還看。”雖然紀元夕嘴上說着但是還是和紀汀滢一起從床上下來,收拾收拾準備出去。
“沒見過,湊個熱鬧。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兩個人悄摸摸的出去,結果還是被停燈和抱影發現了。
“公主、郡主你們兩個又要出去。”
紀汀滢向她們兩個眨了眨眼睛,撒嬌的說:“哎呀,就讓我們出去吧!”
最後她們四個還是去了哪裏,雖然下了雨空氣中有股青草的芳香但是也遮不住那種屍體腐·壞的味道。
“這也太臭了。”紀汀滢抱怨道。
“那你還來。”紀元夕瞥了一眼。
遠處悉悉索索的有人的動靜,她們四人連忙蹲了下來,幸好這裏荒無人煙,草也長的有半人高,剛剛好可以遮住她們。黑夜裏,有一個黑影拖着什麽扔在白鹿旁邊。等到那人走遠之後,紀元夕和紀汀滢才探了探頭,小跑到哪裏。籠裏的鹿看起來不是白色的,紀汀滢她們把火把那得更近了一些。
地上染上了一些白色,紀元夕上前聞了聞這味道,好像是什麽顏料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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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元昶聽着旁邊影的彙報,停下了手中的筆。
“我就說那群人怎麽突然改變了主意,突發奇想的準備要考慮外貿的事。原來是我這個好哥哥撺掇的,真是為難他了,離這麽遠手還伸的這麽長。送了一直白鹿還不被領情氣急敗壞的殺人人家宮女,呵,熱臉貼冷屁股。真是活該。不過太後打的算盤也要落空了,畢竟我這個好哥哥沒那麽聽話。對付我,他還差點。還是先對付太後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