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不系舟
不系舟
第二日大後殺了祥瑞的事情就傳遍宮中,太後手握着成王殺害宮女的事實但是僅憑這個也很難對付成王,随随便便的按一個罪名,這個宮女的死就能輕飄飄的揭過。有時候人的命竟然還比不過一個牲畜。
“祥瑞是上天給的吉兆,怎麽能說殺就殺!若是惹怒了上天又該怎麽辦,到時候上天一定會降下懲罰的!”
“是呀,殺了祥瑞也難以對百姓一個交代。這要是傳了出去民心又該動蕩不安了。”
大臣們也都在抱怨着,成王覺得時機差不多了就準備裝裝可憐。但是卻被人打斷了。
“雖是祥瑞,但是卻是被捕來的,上天自然有所怨言,再說了,這白鹿不是沒有死嗎?”
“沒死?”不少人驚呼,明明昨日有人傳出祥瑞已死的消息。成王也是一臉疑惑,明明昨日那個侍女她說···
小皇帝輕咳了一聲:“昨日不知是從誰哪裏流出白鹿被太後殺掉的消息,污蔑太後,簡直是罪不容誅。茲事體大,朕責令大理寺立馬徹查此事!白鹿現在明明就在宮中,朕和太後商議覺得這祥瑞不應該只是呆在宮裏還是應該呆在寺裏更好,明日就把白鹿送到寺裏受萬人朝貢。”
“陛下聖明。”
“退朝。”
成王回到府邸氣的摔碎了瓷瓶,發了好大一通脾氣。屏風後走出人安慰着說:“殿下不要生氣了,若是真的計較起來可能就是中了太後的計謀裏了。”
此時成王也恢複了少許理智 ,冷靜了一會問:“這是何意。”
“昨日那個宮女說的應該是真的,但是太後應該是已經猜到那個人是咱們的線人,所以她應該是故意做戲給我們看的。幸好今日沒有出太大的岔子,事情都還在可控範圍裏,若是今日殿下您站出來親自解釋的話,那可真是讓我們這些年的謀劃都功虧一篑了。”
“可惡,那先生您說現在我們應該怎麽辦?”成王對此人十分恭敬,虛心的的問到。
“靜觀其變,太後無非是給我們一個敲打,我們現在先不做什麽動作,畢竟我們剛回長安,很多都不太懂。太後肯定還是為了她那寶貴兒子做打算,她肯定是想讓您和紀元昶還有周王三人內鬥,但是我們目前還不能和紀元昶動手。”
成王錘了一下桌子,十分氣憤的問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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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您想紀元昶他來長安已經有一個月了,這一個月他可是立了一件大功又加上他本來就有軍功傍身,我們那什麽和他比?現在我們還是要從這頭白鹿上面下功夫。我打聽過了,現在太後和韓敬搞什麽改革,但是保守派那邊又不願意,我們之前不是和一些人都已經達成交易了嗎?現在不如就聯系他們,我們出主意,讓他們這些老頑固幹。兩全其美。”
成王也笑了笑,立馬吩咐下來人開始謀劃,但是保守派這邊并不是全部的同意這樣的做法。保守派是以江淹為首的那群人,江淹現在被貶到湖州,長安中那些跟着江淹的還有大理寺卿鐘峥嵘,不過鐘峥嵘此人很少在朝中站隊,成王打算先試探他一下。
李文通是成王安排在大理寺的人,很多大理寺的消息也是他告訴成王的。
李文通找到大理寺卿核實孫家一案,大理寺卿看着李文通詫異的問他:“你怎麽還在這裏?”
“大人,近幾日朝中出了不少事,長安這幾日也沒有往日那麽繁華了。這天是不是要亂啊!”李文通假意抱怨,李文通看着鐘峥嵘只是盯着案宗看着,時不時指出案宗的漏洞。
“這種話還是少說,我告訴你禍從口出,小心有心之人聽去,再者說了有陛下在,天子龍氣籠罩長安、庇佑長安。這裏你在改一改。”
李文通小心翼翼的拿走案宗,沒在多說什麽。鐘峥嵘覺得不對,在他的印象裏李文通一直都是很老實本分的人,突然說這一句讓鐘峥嵘一下子警惕起來。鐘峥嵘向紀元昶遞了消息過去,他準備去見紀元昶。沒想到卻被李文通攔住了去路。
房中成王為鐘峥嵘倒了一杯茶。
“不知殿下找我是有何貴幹。”
“這不是因為這祥瑞的事情,這頭鹿是本宮找了許久才找到的。昨日我聽說這頭鹿被殺了自然是痛徹心扉,要不是本宮昨日聽聞宮中傳出這消息,本宮還不知道呢。陛下讓大人您去查,但實際上這件事還是本宮的責任,大人您就向太後說是本宮的責任。”
鐘峥嵘聽出這話似是意有所指,他沒喝成王遞給他的茶。而是換上一副笑臉安慰着成王。
“殿下,這件事本就不是您做的,您何故為那個散布消息的人做解釋呢?您放心,是非曲直我一定給你一個公道。”這話說的是正義凜然,但是這話算是把兩人的界限劃的清清楚楚。
成王有點委屈的着看向大理寺卿。
“大人都不願意喝我一杯茶?”
鐘峥嵘笑了笑,接過這杯茶,吹了吹飄着的茶葉。剛要喝但是又放下茶杯對着成王說:“殿下,您的事情我一定會給您和陛下、太後一個滿意的交代。既然您都親自上門了,那我也不能在這裏坐着喝茶,先行告退一步。”
成王喝着手裏的茶,笑着對鐘峥嵘說:“那就在這裏先寫過大人了,不過大人,想要查案不先問問我?大人難道不知道這件事不就是個幌子,表面上是查案,實際上不就是給各位做做樣子。而且據本宮所知,大人您已經好幾年沒有晉升了,沒有想過往上升一升?”
鐘峥嵘聽到這裏也算是知道成王是來拉攏他的,鐘峥嵘搖了搖頭。
“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1。我都已經老了,還管這些幹什麽?讓年輕人來吧。”
“您真是豁達。”
鐘峥嵘走之後,成王再也僞裝不下去,狠狠的砸碎了手裏的杯子。屏風後的幕僚看見之後也嘆了一口氣,坐到剛剛鐘峥嵘坐的位置,拿起還有餘溫的茶杯,
“鐘峥嵘這人對我們的防備心很重,看來是要查一查他是不是已經是那一邊的。就是可惜這毒了,浪費了。”說完就把這茶水倒在地上。
紀元昶收到鐘峥嵘的信,就叫影給他在送去一塊玉牌。這塊玉牌是紀元昶父王的遺物,大理寺卿取出裏面的信後,按照紀元昶所說的處理好。
“怪不得查不出來是誰,原來是你。”紀元昶笑了笑,不過成王已經開始拉攏大理寺卿,這也算是給紀元昶提個醒。既然成王已經開始行動了,那紀元昶也不能在這裏幹坐着。紀元昶本來是想要暫時先觀望,不過太後想要看着他和成王鬥,成王又想和太後鬥,那就大家都鬥起來好了。太後明明知道成王殺了自己的宮女沒想到他竟然這麽能忍。那就鬧大了些更好。
按照宮規這宮女出了事還是要通知一下家裏人的,既然太後和成王都忘記這件事了,紀元昶就順水推舟做了一把好人。這個宮女原來是采選而來的,先皇奢靡下派花鳥使2到民間或者是百官家中選的女子,這個宮女是一個地方縣令的庶出,她的嫡姐早早的嫁人。而她因為年紀尚小被留在家中,後來被選到宮中。
這位宮女的父親知道女兒去了之後,就叫她那早早嫁人的嫡姐幫忙把她接了回去。嫡姐嫁得是長安城中王家的公子,不過巧的是,紀元昶在查出這位宮女的身份後又查出她這位姐夫可不是一個一般人,他與成王勾結,長安城中不少店鋪也有他的一部分。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麽這個宮女能和成王搭上關系。嫡姐見到自己妹妹的屍·體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妹妹已經去了,她看見自己妹妹的肚子上的傷口立馬斷定是被人殺害的。但是她的丈夫明顯是不想趟這一趟渾水,看起來他是已經知道了。
韓敬現在官複原職,身為禦史大人,他要處理許遲日留下來的爛攤子還挺多。他現在分身乏術不能兼顧改革之事,于是他叫來了程途。程途現在是他的下屬又加上程途是他的學生。所以改革的事情就要由程途來處理。
韓敬把改革旳各個部分交給不同的人處理,韓敬讓程途處理的剛好又是前幾日所争論的通商一事。之前這件事是怕有人在其中牟利,現在朝中處理了不少人,但是這并不代表就沒有繼續貪了,對于這些貪官還有和他們沆瀣一氣的商賈,韓敬和太後商議最終實行市易法3,由朝廷來平價收購一些滞銷的貨物,在市場短缺的時候在賣出去。這樣一方面可以增加朝廷的收入另一方面可以壓住那些商賈。韓敬沒有阻止外貿的往來但同樣也沒有忘記農業的發展,韓敬劃出一片地方用來種植茶葉,用來彌補國庫空虛的錢。
但是這塊地最開始是一塊荒地,想要開辟出着塊地并不容易,茶葉對生存環境要求是比較嚴格的,按照韓敬的想法,大周估計能在五到六年裏恢複經濟,一個茶樹的生長周期漫長。想要在短時間內恢複經濟是不可能的,韓敬還和太後商議要讓大周的女子也出來經商。出口又不僅僅是茶葉,當然還有絲綢一類的東西。并且設置了女欄頭4以方便收取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