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鹧鸪天
鹧鸪天
程途看向紀元昶,紀元昶也心有靈犀似的看向了他朝他一笑。但是這個笑在程途現在看來完全是帶上面具的假笑,他從一開始接近不就是為了拉攏韓敬和程途以此鞏固自己在朝中的地位嗎?在之後他也是為了自己的目的一次又一次的接近或許從很早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了。
人在某些情況下被外面的花團錦簇迷惑了之後就忘了這背後到底是什麽樣子。但是現在至少他們已經走上了對立面,曾經互相剖開心跡的人現在到都已經走上對立面了。
想通這一點之後,紀元昶叫了程途一聲,程途聽見後點了點頭。他做不了裝的那麽游刃有餘漸漸的疏遠是他最好的選擇。于是程途提出要先出去接着去付照哪裏再看看有沒有什麽不對的地方。這次紀元昶沒有提出跟着一起去,也許是常年的孤獨讓紀元昶敏感的知道程途好像已經知道了,程途也松了一口氣匆匆離開了。
程途走之後,影不知道什麽從哪裏出來。他看着自己的主人一直盯着程途的背影看想起之前紀元昶說的話,紀元昶想是想開了對影說:“現在事情進展到哪一步了。”
影也回過神來,恭恭敬敬的說:“現在成王那邊已經拿到鹽了,但是他們走的是水路。這不太容易查到。還有這個付照現在已經和懷袖達成一致了兩個人現在合謀要想辦法去長安,付照的背後沒有人,他之前說的話也都是真的。”
“那看起來是蟄伏等着時機,那就先讓他們鬥起來我們看着就好。有需要還是要在背後幫他們一把。”
“那是也要瞞着程大人?”
紀元昶看着影,不知道問什麽突然笑了起來。“我們幹什麽事情什麽時候還需要關心外人的事了?”
“哦。”影暗自嘀咕着,又這樣,之前也這樣說後來不是還讓我幫忙。紀元昶也聽見了影說的話,瞪了他一眼。影被吓得立馬逃走了。
程途一路上都在掙紮,不知不覺走到付照家門口後。程途掃去內心的糾結先去做正事。
付照這個時候也看見程途的身影,他讓懷袖先躲到密室裏。做好這一切之後付照才将程途迎了進去。程途進來後透過屏風隐約看見床上十分淩亂被子也沒有疊,屋內桌子上有一幅畫是之前程途在密室看到的那幅畫。付照也注意到程途的視線,他側過身子佯裝不好意思的說:“見笑了,我剛起床還沒來得及收拾。”
“沒事。”程途的視線被付照擋的嚴嚴實實,接着程途站起了身走到付照的後面拿起了那幅畫。
程途也笑着說:“上次看見這幅畫就覺得你畫的不錯,不知道能不能讓我再看看。”
付照心裏暗叫不好但是還是維持着表面的冷靜笑着說好。
程途看着手裏的這幅畫,這幅畫的一角被人揉皺了。程途看着這幅畫,付照不知道程途能不能看懂這幅畫的意思,若是看懂了說不定對他來說還是如虎添翼。程途看着這幅畫的一側,冬天、亭子、天鵝。程途大概知道這幅畫究竟是什麽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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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推測全部推翻,程途弄懂之後便辭別了。付照把程途送出去後,裏面的懷袖也出了來。
“怎麽要告訴他?他是官而且你說還有一個岷王和他走得近,像他這種我們不應該遠離嗎?”
付照笑了笑,把這幅畫扔到一邊。接着又給懷袖和自己沏了一杯茶,他把茶水遞到懷袖面前。“我就是想要利用他,這樣我們的目的不僅能夠達成而且我們也能跟安全一點。”
懷袖看着眼前還在冒氣的茶,茶水倒影着她的面容。懷袖看着自己的臉明明自己也還年輕沒想到已經這麽憔悴了,她自嘲的笑了笑。“小心聰明反被聰明誤,要是失敗了我到時候第一個把你供出來。”
“行。”付照舉起茶杯虛空和懷袖碰了一杯,自顧自的喝了一口茶。
“兩幅一樣的話,畫給我看的?”程途想起剛剛看到的那幅畫,他已經猜測到了答案,付照是一個有野心的人。程途又看向他的屋子,這間屋子現在還有一個人。程途沒有明說出來,現在是他要做出抉擇的時候。
程途回到帳篷,今日相比剛來的時候,湖州的地上已經開始建造起一些屋子。支墩壩今日也開始建造起來。不多久江淹也從外面回來了,程途這幾日要拿到湖州知州他們所做的證據,一旦證據全都集齊程途就應該回去複命了。
江淹這幾日輾轉反側,他知道程途就要回去了。但是那封密函的內容還有情感互相拉扯着,江淹想了很久還是決定要把這件事情的事實告訴程途。程途看見江淹來到這裏,程途起身行了一禮。朝廷上面已經做了決定讓江淹回到長安,長安那群精怪早都已經做好了準備。太後并沒有把這件事隐藏起來而是宣揚的讓所有人知道。
江淹回去便是官複原職,湖州不少人開始蠢蠢欲動。他們想要巴結但是又忌憚之前江淹和程途做的事情,他們附庸風雅送了名貴的字畫、筆墨紙硯以及珍藏的書籍。江淹一樣也沒有接受就如同他剛來的那樣,通通送了回去。
這次付照也送了他的字畫過來,這次程途和江淹都看到了這幅畫。這幅畫他們都很眼熟是那件密室裏面的那幅。這次江淹卻沒有收下這幅畫。
“又是這幅畫。”程途沒有想到付照的野心這麽大。
江淹不解,程途為他解釋這幅畫的意思。畫的是長安郊外的亭子,在湖裏面有一只天鵝。長安這裏并沒有天鵝出現,這是其一。之後這裏畫的是冬天按理說整幅畫的基調應該是十分悲涼的,但是這亭子裏面的人确實在慶祝。
“這有代表了什麽?”
程途看着這幅畫,付照送來的這幅畫還有一些褶皺。看起來付照是猜到程途會在這邊告訴江淹。程途最後還是告訴了江淹。“這畫的就是當年的事情,這幅畫有當年那件事情的真相。”
江淹看着這幅畫,塵封在時間裏的舊事又被人提起。江淹讓人把這幅畫送了回去,江淹和程途猜付照把這幅畫送給不同的人就是明擺着讓所有人知道,而且這件事情的确應該讓很多人都知道了,這其中一定有那些身居高位的人。
“終究是瞞不住的。”江淹嘆了一口氣,他坐在椅子上招呼着程途過來。
“當年的事情先皇還有太後都做了隐瞞,岷王殿下這些年所查的事情也并不是全部。我們這群老人一直替他們瞞着這個消息,但是這種事情根本就瞞不住。”江淹看向某處地方,緩緩地嘆了口氣。
“殿下,你也過來一起聽吧。”程途這才注意到紀元昶也在這裏。一時之間二人相顧無言,而江淹則自顧自的講了起來。
原來那年也是像現在這樣出現了天災,那個時候剛剛好是紀元昶的父王的封地。先岷王先是向朝廷上奏此事,朝廷遲遲沒有回信。先岷王只能自己先處理這件事,本來蝗災都已經處理完了,可是突然有一名百姓得了病,接着城裏的百姓接二連三的出了問題。先岷王拿出自己府裏的糧食并且遣散了家裏的奴仆,可是這遠遠不夠。
“那個時候朝廷內部內憂外患,先皇想要加強統治,聽信讒言。先是奪走污蔑了宰相掌握了一部分的權利,再之後就開始提拔出自己的人上位。那個時候太後剛剛有了小皇子,先皇覺得這是天意于是便大肆慶祝,而先岷王這裏明顯是撐不住了。一而再再而三的上奏,先皇所提拔的“自己人”也是一個利益熏心的。他壓下了這件事情,并且在時候向先皇說這件事情小皇帝的事情最為重要。
小皇子出生便意味着我大周後繼有人,這本來就是普天同慶的日子,這要是有什麽晦氣的事情出現的話那就不吉利了。他就憑借着他自己的花言巧語一次又一次的上奏陛下,那個時候他向陛下進獻所謂的丹藥。
從那之後陛下變得要比之前精神的多,之後陛下便十分的依賴于這個。表面上是身體更好了實際上內裏已經壞了,陛下開始出現頭疼經常暈厥的情況。那個時候太醫就告訴陛下必須要停止吃這丹藥。陛下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是受了騙,但是這個時候宰相掌管了前朝大部分力量。
陛下聽說岷王回來了,就想讓岷王幫自己一把。陛下和岷王達成交易具體的就不太清楚,但是從那之後前朝的權利雖然回到陛下手裏,宰相也處理幹淨了。陛下的病又犯了,太醫也無濟于事。
後來是當時的皇後也就是太後拿了丹藥給陛下,陛下才稍微好一點。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這個丹藥或者說毒·藥已經讓先皇撐不了多久了。從那之後陛下就變得疑神疑鬼的,他懷疑岷王會害了自己還會害了小皇帝,于是他就聯合不少有心之人除掉了···。”江淹沒有再說下去,但是現場的兩人已經心知肚明。
“ 先皇那時神情恍惚,時常就認不清楚人了。也許是愧疚吧,所以先皇沒有下手····”江淹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他長嘆了一口氣,像是如釋重負一般。“整個故事就是這樣,後來先皇愧疚,但是擔心紀元昶會回來報複就叫他去邊關。沒想到之後紀元昶又回來了。”
紀元昶也是頭一次知道這個故事的原委,難道就因為你所謂的皇家臉面、什麽所謂的理由就輕輕松松的殺了人?這不公平。
程途也是第一次知道這件事情的原委,他同樣震驚。但是随着這幅畫,這件皇室秘辛就一定會再一次昭告天下。這一次估計就不會在像之前那樣可以瞞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