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蚩尤和阿珩的女兒

蚩尤和阿珩的女兒

“傻孩子，我和你爹一直怕你怨我們，我知道因為我們你吃了很多苦，我們沒有盡到為人父母的責任，将你一人孤單留在世上。”阿珩雖然聲音沙啞，卻似微風拂面般溫柔了小夭的心。

“娘，我之前确實怨過你們，但後來我長大了，我理解你們，更羨慕你們！”

阿珩扶着桃樹，站了起來，對小夭說：“小夭，你的父親一生無愧天地，無愧有恩于他的炎帝和神農，他臨死前唯一不能放下的就是你，唯一遺憾的就是一輩子沒聽到你叫他一聲爹！他叮囑我說‘你幫我親口告訴小夭，我很愛她。告訴她，她的父親和母親沒有做任何茍且的事，讓她不要為我們羞恥’。小夭，這就是你的父親，他從不懼怕。”阿珩吃力地向着小夭的方向走來。

小夭泣不成聲，一聲爹一聲娘的喚着。

阿珩一手捂着自己的心口，一手指着桃林：“你爹爹的心在我的體內，你爹爹的身體化作了桃林。小夭，他一直陪着我，在等你來。他也聽到了你的話，你的相柳。小夭，你爹告訴你不用怕，去找共工談談，實在不行，你再用你身上的蠱救他。小夭，不害怕，你們的境況比我們當年好很多。我和你爹會一直祝福你。”

小夭仰頭看着漫天桃花，緋紅的花瓣，紛紛揚揚，飄飄灑灑地墜落，拂着她的臉頰，落在她的肩頭，萦繞着她的身子，那麽溫柔，那麽溫暖，就像是爹爹的懷抱。

小夭淚若泉湧，沖着桃花林大叫：“爹！爹！爹……我是你的女兒小夭，你聽到了沒有？爹！爹……是我沒有用，還讓你們為我擔心”

撕心裂肺的聲音在桃林內回蕩，好似有狂風驟起，桃林簌簌而顫，漫天漫地都是桃花在飛舞。

阿珩捂着心口，感受胸腔內的心跳，微笑着說：“小夭，娘要走了。”

阿珩走到小夭面前，面容也終于清晰。在漫天飛舞的桃花中，阿珩伸手，把小夭緊緊地摟在了懷裏。

以死亡為結束的擁抱，世間最深沉，最喜悅的嘆息：“蚩尤，小夭！我們一家終于團聚了！你看，這就是我們的女兒，和你有着一樣的眼睛，和一樣對感情的勇敢。”

為了能讓妻子和女兒有這個擁抱，所有的桃林灰飛煙滅，消失不見。

阿珩的身體也在慢慢地消散。

小夭用力去握：“娘！娘……”卻如同握住了一把流沙，怎麽握都握不住。

阿珩微笑着輕輕吻了一下小夭額上的桃花胎記，小夭眼睜睜地看着母親的身體化作了綠色的流光，随着紅色的桃花瓣飛舞翩遷。

在漫天飄舞的流光中，小夭好似看到了，一襲紅袍的爹和一襲青衣的娘并肩而立，爹爹是她記憶中的魁梧矯健，娘親是沒有毀容前的娴雅清理，他們相依相偎，笑看着她。

小夭向着他們跑去，伸出雙手，想拉住他們：“爹、娘！爹、娘，不要離開我……”

爹娘漸漸遠去，桃花瓣融化，流光消失，一切都煙消雲散，沒有了桃花林，沒有了炙熱的荒漠，沒有了橙紅的天。

小夭呆呆的站着，很久後，她茫然地回頭：“我爹和我娘走了。”

俊帝已是滿頭白發，眼角有淚滑落。

小夭正要細看，原來父王的頭發變白不是因為靈力損耗過大！轟隆隆的驚雷響起，傾盆大雨突然而至，霎時間，每個人都是滿臉的水珠。

赤水之上，一艘刻着高辛青龍部徽印的商船平穩的行駛着。

船艙內，一頭白發的俊帝靠在榻上休息，蓐收和璟站在一旁，小夭坐在榻側，将一碗湯藥奉給俊帝。

俊帝喝完後，問小夭：“小夭，你問了你娘什麽？你對相柳還沒放下是嗎？”

小夭不知道怎麽多俊帝說。

“我會去玉山，王母說我住五十年，可以幫我恢複靈力，等到他大戰的時候，我或許可以救他一命。“

俊帝摸了摸小夭的頭發：“我曾以為你和阿珩不一樣，你事事衡量，選了塗山家那小狐貍，他現在雖然深陷家事，但我也調查過，他确實是最合适你的夫婿。你是不是知道了颛顼即将攻打高辛？”

小夭擡頭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不管是父王還是哥哥都太聰明，他們試試算計，步步為營，自己卻想從他們手裏救出那九頭妖。

“父王，你說我該怎麽辦？”

“我沒辦法說服相柳，颛顼一統天下是大勢所趨，我們并沒有辦法也不能阻擋。你可以先去玉山，這五十年，我能保證颛顼不會對共工下狠手，我再想辦法。”俊帝嘆了口氣。

“父王！”小夭靠在俊帝床邊，眼淚越發止不住。她真的是太能哭了最近。

“你就是我女兒，也是阿珩和蚩尤的女兒。你父母當年吃過的苦，我不希望你再受，你當我是補償也好，所以你和塗山璟在一起我是支持的。不知道為什麽你最近突然變了心思,但我支持你孩子，你且放寬心，日日優思對你身體和你們的未來都沒好處。”

小夭收回了眼淚，沖俊帝笑了笑：“是女兒讓父王操心了。”

俊帝笑道：“我說過，我是一個強勢的君主，我必須要讓我的女兒開心。”

這是從桃林出來後，俊帝第一次笑。她以前沒有向父王吐露過心聲，沒想到他卻猜個七七八八。

父王回到五神山，小夭也回到小月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