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沉沉的暮色将這片區域都染上了一片深色,流淌而過的河水,成了這片區域唯一的聲響,林子裏面很靜靜得讓人覺得害怕,連蟲鳴也沒有,風呼嘯而過起的蒼白,将這裏的樹葉吹得嘩嘩作響,掩蓋了河水流淌而過的聲音,火焰在半空中交雜着噼裏啪啦的發着聲響,這些細碎的聲響很快就被淹沒在流水和風的呼嘯之中。
“就算有新的線索,又和我們有什麽關系?我們為什麽要和你們合作?”
紀桐這麽說着,一邊說着,一邊轉着手上的那兩個小瓶子,瓶子在他的手上晃動,那兩個人的心也跟着晃動,如果這個瓶子落了地,那麽他們幾個人應該除了他,其他的一個也跑不了,當然他也有可能把他身旁的朔篍一起帶走。
“你們不是也在查這件事嗎?”
雲長吟這麽說着,這句話明顯是不過腦子的,紀桐實在沒忍住,他将手上的瓶子抛在半空中,又穩穩的接住,随後忍住了自己嘲笑的欲望,帶着些不屑地看向這兩個人,尤其是雲長吟。
“什麽叫做我們在查這件事?什麽事?我們為什麽要查和我們又有什麽關系?我只不過是來救他而已,再說了,我又為什麽要幫你們?幫你們對我又有什麽好處?”
“救天下人平不平事,這是每一個人的職責,這也是作為一個人應該有的覺悟。”
“那是你們宗門的對你們的教育,對你們的要求,你沒有辦法要求每一個人都像你們這樣,難道不是嗎?你們這套說辭只能夠讓你們自己人去踐行,難道不是嗎就是每個人都照着你們的這個要求去做的話,那現在還有不平的事情嗎?這世間那不全都是高潔之士了嗎,可事實的情況又當如何?”
“這招反道德綁架高啊!”
煦凚突然喊了這麽一嗓子,這把蕭韶臨給驚了一下,原本正聽着這幾個人的博弈呢,突然來了這麽一下,那還真是有些不适應,這小子什麽時候學會咋咋呼呼的了。
雲長聽向前走了一步,僅僅是這小小的一步便已經讓紀桐警惕性翻倍,他猛地揮了一下手上的小瓶子,瓶子砸在地上,一只黑色的蛇便突然出現在了那裏,蛇的身體很長,它盤在原地那雙大眼睛着眼睛泛着綠光,蛇尾不停地搖晃着,似乎下一秒就可以将它面前的人吞吃入腹。
“王蛇,你要相信我們,我們并沒有惡意,只是想讓你們和我們一起把這件事的真相翻出來而已。”
“還是那句話,我們憑什麽相信你們又怎麽确保你們事成之後,不會把我們賣了,或者說你們和他們本來就是一夥的目的達成了之後剛好可以朝我們頭上給我們扣一頂帽子。”
“就憑我們并沒有把你的身份洩露出去。”
“就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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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就這,你不僅是來自饒疆的蠱師,身上還附着另外一種法術,你隐藏的并不是很好,或者說你吃東西的時候已經暴露了你原本的身份,那是你們下意識的習慣,我們雲渺州不止一次和饒疆的人交過手,所以在每個弟子可以初次歷練之後,會給他們送上一個象征着我們宗門玉牌這玉牌事實上有兩塊一塊就和竹陽門身上的一樣另一塊則是一塊無法雕刻的玉,玉的碎片富含靈氣,可以指引蠱師的存在,有很多人都不願意佩戴,認為在中原是見不到的,我們師兄弟卻一直帶在身上,遇上你的時候,我們腰間的玉牌晃動,原本還以為是這玉牌出現了差錯,後來在看見你吃東西時我心裏便有了數,微微吹起的風,讓我見到了你額角上的一塊刺青,那個圖案正是饒疆特有的圖案分開之後,我可以找人去把你殺了,可是我并沒有,這應該足夠證明我的誠意了吧?”
雖然雲長聽不是個喜歡威脅人的人,但這時候只有用他的身份來當作一張牌,才能夠和他們合作,唉。
這是明目張膽的威脅,之前沒有捅破我的身份,是不是代表他可以在之後給捅出來?不過既然他之前都沒有捅出來那是不是也代表着他可以保守好我的秘密,還是得防範着他們。
紀桐的目光落在了身旁人的身上。
“你怎麽想事情查出這件事?還是想着我們繼續前行?”
“我想……查出這件事。”
朔篍在不覺之間捏緊了自己的拳頭,這一個小動作被紀桐收到了眼裏,知道他心腸軟,既然他心腸軟,遇到這種事情,那就去查呗,查個水落石出,自己反正也不怕這些人會把自己怎麽樣,大不了就換個地方流浪下去呗,自己又不是沒在山野裏面住過。
“查就查呗,我聽你的,和他們合作嗎?”
朔篍想了想,點了點頭。
“嗯。”
這反應一出來,紀桐一副十分輕松的樣子,完全沒有時間咄咄逼人的模樣,另外兩個人見到這一幕都看傻了,還能有這種操作,之前還不相信他們的這個人竟然會因為另一個人的一句話而選擇和自己合作。
幾個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瞬間緩和許多,幾人坐在了篝火邊上,火光落在他們的身上,為他們平添了一絲絲溫暖,夜風吹動,火焰晃動了一下,詭異的氛圍立馬就上來了。
“所以你們那裏有什麽線索?”
朔篍一邊說着,一邊将手上的柴放到火堆裏面,火焰大了幾分,風輕輕地吹動,帶來了幾分寒冷夜晚的森林霧氣漸漸的上來了,沒有幾個人之間恐怖氛圍的加持,啼叫此起彼伏的便上來了。
“我們其實一開始并沒有注意到這裏的事情,我們最開始注意到的是在江州的一間古宅裏面,那間宅子很久沒有人居住了,基本是荒廢的狀态,聽村民說,在夜晚能夠看見有人進去,但開門了之後卻見不到一個人,據說有一支商隊在裏面住下了之後,等到半夜聽見了拍門聲和拍棺聲。”
“等等,你說拍棺聲,不是古宅嗎?難不成主人會将自己的墓地修在宅子裏?你們不是最看重風水嗎?這種事情也太晦氣了吧?”
紀桐這麽說着,有些疑惑的看着另外兩個人,同樣是穿素色的衣服,這兩個可沒有朔篍好看,同樣也沒有他們看着順眼。
“對,是古宅,但是裏面也确實有拍棺聲,我們兩個在那裏蹲守了兩天,發現這裏面有蹊跷,我們原本以為是徘徊在這房子裏面的鬼祟作怪,後來在屋子裏面發現了一樣東西,是一個瓶子,這個瓶子取代了原來放在這屋子裏供桌上的瓶子,這個瓶子裏面有東西的殘渣和屋子裏面的怨靈沖撞,才導致了屋子裏面一系列的事情。”
“所以那個瓶子有問題。”
雲長聽輕輕點頭,雲長吟直接開口。
“朔神醫,你和我們不一樣,你不知道,我們最開始并沒有注意到那個瓶子的異樣,直到有一只貓妖現身了,我們原本以為這只貓妖和這屋子裏面的亂象有問題,後來經過他的提醒,我們才發現了那個瓶子才是問題的根本,經過我們宗門裏的人分析了之後,我們才發現了這瓶子裏面的蹊跷,有人用它裝過東西初步分析是成年鬼的心髒,僅僅只是心髒部分的一些碎片裝在瓶子裏面過,就可以引起屋子裏的怨靈和這些鬼的厮殺,這代表着什麽?這只能代表他們的怨氣足夠深重。”
“你這不是廢話嗎?怨氣不深重能把那古宅裏面給折騰成這副模樣,能不能說重點?”
“你!”
雲長吟的話即将出口目光就落在了紀桐的手上他的手上夾着一個比拇指指節還要小的棕色瓶子,這個瓶子裏面有什麽誰也不好說,但是只要一落地,那就絕對會出事,這家夥身體裏外都是毒,是他們中原醫師基本解不了的蠱毒。
“重點就在這只瓶子上,我們順着瓶子的線索,一路追查下去,一路查到了這個地方,中間我們發現過一座被迷陣封起來的一座奇特的山在裏面,我們發現了有人切割屍體抽出魂魄縫合鬼魂的線索,經由其中一抹幽魂的指引,我們找到了這裏,我們先去了城外的墓園,很奇怪,我們這一路上經過的墓園,多多少少都有帶有怨氣的屍體的魂消失的案例唯獨這裏沒有,随後,我們在城外找到了一間寺廟,在寺廟裏面發現了這個。”
說着,雲長聽把腰間的葫蘆拆了下來,打開葫蘆的塞子,從葫蘆裏面落出來了一根柳條,柳條上面發着森森的黑氣,上面還落着紅色的印記,還沒有觸碰到這根柳條上面散發出來的黑氣,便轉成了綠色綠油油的光落在地上,在地面上生出了一片綠色周圍的鬼影全部被它吸引了過來,從地面上站了起來,他們看着就一根柳條,眼裏除了恐懼,別的什麽也沒有,即使恐懼,他們也願意靠過來。
紀桐瞪了一下這些鬼魂,他們便直接站在了原地,蕭韶臨拼命的收斂着從靈魂裏面散發出來的氣息,周圍的人都沒有注意到,他們之所以恐懼,并不是因為這個柳條,而是因為這個看上去完全沒有任何威脅的醫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