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

第 11 章

第十一章

绮裏垚搖搖頭，不再提及此事，待神識察看到楊過奮力游出過半，绮裏垚便從左手腕的殘雷戒镯裏調出二十幾套華美的衣裳來淩空展示，從頭面、飾品一氣兒到鞋襪，皆是搭配好了的。

同時右手腕矛環裏的毛毛也自己顯形出來，極有自覺的去那二十幾套衣裳旁站着，等候主人挑選出合心意的法衣後好服侍主人沐浴更換。

绮裏垚抄手而立，詢問小龍女:“龍兒，這二十幾套法衣都是我比較常穿的，你喜歡哪套？”

小龍女向來對口腹之欲，衣着之念沒什麽大講究，便道:“都好，随意。”

毛毛聞言，站到一套霜色為底嵌玉色流雲海崖繡紋的深衣後，這是它最喜歡看绮裏垚穿的一套，道:“主人，這一套最好。”

绮裏垚妙目轉視，好笑地睨了懷着小心思的毛毛一眼，道:“這套清貴淡雅，倒是挺符合龍兒你一貫的冰山氣場。”

小龍女任由绮裏垚去折騰這些。

绮裏垚留下那套深衣懸空，留毛毛在岸邊不遠處留守，待要褪衣入浴，小龍女有些難為情，想要自己來洗，绮裏垚佯裝可憐道:“龍兒，咱們反正是同體共生的，無所謂了啦~再說，我好幾百年都未再體驗過沐浴了，讓我洗嘛~好不好~”

小龍女想她孤單一個人度過千百年時光，又聽她軟言相求，便一時心柔，無聲默許了绮裏垚。

開心的泡在涼沁沁的地下水中，绮裏垚一面仔細清洗，一面不吝贊美:“龍兒，你這副軀殼太好啦，容顏絕美超然，身段婀娜姿修，渾然如羊脂玉精琢而成，真真乃天之佳作，令人豔羨傾慕也！”

小龍女自幼深居古墓，師父嚴厲要求高，孫婆婆到底是仆人不敢多言語，楊過這個徒弟又是半大孩子心性，是以二十一年來都不曾聽過有誰誇她相貌好，身段佳這類話。

初初從绮裏垚口中聽來，小龍女心境無波，反倒問她:“那阿垚你呢？”

“我？”绮裏垚掬一捧水，‘小龍女’那兩條雪藕似的臂膀高擡，緩緩澆于面上，通體皆是一般的潔白似玉，竟無半分瑕疵，以至于其中一條臂上那一點鮮紅的守宮砂尤為耀目。

只見绮裏垚閉目淺笑，道:“我因為從小就貪嘴，是以甚為圓潤，或者說是圓咕隆咚，跟本相的娃娃臉氣質很符合。後來練功修行加上長高抽條，娃娃臉不變，身段絕好，是以有不少人都說我是頂着一張娃娃臉盡顯禍國妖姬之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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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小龍女看着腦中出現的一道飽滿曲線熒光一閃而消，輕應了一聲。

稍後，绮裏垚忽而提道:“龍兒，那室頂上留刻的九陰真經挺不錯的，雖然只有專門克制玉女心經的殘篇，倒也值得一學。玉女心經，你以後就不要再練了，”

小龍女不解，問:“為何？”

绮裏垚微蹙眉，直言:“功法有問題。”

小龍女仍舊不解，倒是聽不遠處背身而立的毛毛倒是開口問道:“主人，功法是雙修麽？”

绮裏垚揚手一掌擊打水面，水花如瓢潑一般劈頭蓋臉的将毛毛淋得一抖，又聽绮裏垚笑罵道:“就你知道的多是吧。只不過是這功法需袒胸散熱的同人對掌合練，我不爽罷了，所以不準練。”

見绮裏垚如此霸道沒道理講的，小龍女因此情緒一冷，道:“祖訓不可違，功法不得廢。”

绮裏垚揶揄道:“祖訓，哈，莫不是忘了你的弟子楊過是男的？屆時，壁畫一毀，楊過一死，功法自廢。”

小龍女登時惱了，怒聲道:“绮裏垚，你說我容你便是恩，如今，你竟是如此報恩的？”

“龍兒，我幾番耗損修為助你，保你性命，替你療傷，又幫你鋪開八脈十二經，難道是應當的？”绮裏垚仍舊悠然，笑眯眯地道，“龍兒，我體諒你涉世未深，不懂人情世故的純淨，但不代表我就要跟楊過一樣聽你的話，甘願被驅使。我如今功力有所恢複，奪舍輕而易舉，你乖些，我容下你。”

小龍女冷笑一聲，駁道: “師姐一事你同樣是自保之舉，不乏私心，你若舍得下這副軀殼，師姐能耐你何！”說話間小龍女開始全力争奪這幅身軀的掌控權:“你若這般不可信，咱們現在便同歸于盡罷。”

绮裏垚控着左手在頭頂鉗制住小龍女的右手，又驚又好笑，道:“嘿喲喲，年歲不大，氣性不小！”而後又慢慢松勁讓出軀體掌控權，并安撫小龍女道:“龍兒，我逗你玩呢，咱兩誰跟誰呢，遇事好商量嘛，你那麽在意玉女心經的話，我可以幫你練成啊。”

小龍女感覺身體重新歸屬自己，着實奇怪于绮裏垚的莫名行徑，猶疑道:“你都不成人形，更未練習我派武功，如何能幫？”

“……龍兒，以後能不能別提這不成人形的話了？”退居靈臺的绮裏垚有些噎住。

小龍女不置可否的輕哼了一聲。

绮裏垚無奈一嘆，緩了緩，道:“我師尊傳授的太春錦是天底下最佳的修行功法，不僅可自己內外兼修，亦能輔助旁人增益其身。也就是說，你練習玉女心經時，我以太春錦在旁護法，稍有不對即刻便能輔正。”

小龍女愣了愣神，問道:“為何幫我？”

绮裏垚答:“你逗起來好玩，我喜歡。”

這回換小龍女被噎住，一時無言。

“主人？！”毛毛感應到绮裏垚的元神變動，轉身盯住了小龍女，以為绮裏垚受到了小龍女的惡意鉗制，立刻奔跑過來。騰空而起的途中更是變化身形成一頭綠眸兇狠、獠牙盡現的三花貓，厚重且尖厲的貓爪就比小龍女的頭顱還大兩圈有餘，眼看着就要拍抓下來危險異常。

小龍女卻是不閃不避地仰頭而觀，一雙墨青色的眸子，倒是把毛毛驚得空中緊急剎車，一擰身落在旁邊乖巧地趴俯在地上，肉乎乎的雙爪抱住了腦袋，大有埋首求饒之意。

绮裏垚警告毛毛道:“這位是龍姑娘，我與她一體雙魂，你不得再無禮。”

“嗷嗚。”毛毛低低的喊了一聲。

绮裏垚又好氣又好笑地說:“說人話。”

大三花貓聽命口吐人言:“是，主人。”

绮裏垚繼續道:“你回的是我哪句？”

大三花貓又用一雙爪爪蒙頭，龐大身軀縮作一團，委委屈屈的模樣，悶聲道:“毛毛以後不會再對龍姑娘無禮。”

有了準确答複，绮裏垚這才滿意的重回靈臺:“龍兒莫怕，日後這小崽子不敢再胡鬧了。”

小龍女感嘆世間萬物真是無奇不有，修行人與普通人之間當真是有千差萬別，如有壁壘分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