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绮裏垚因楊過的求情而不鹹不淡地瞥了他一眼，心中對小龍女哼笑了一聲，道:“龍兒，你收的這個徒弟可真是個菩薩哈。”
小龍女緩聲道:“過兒自幼孤苦，性子頑皮些，心性到不錯。”
绮裏垚笑道:“難得，難得。可惜桃花太旺，正妻命苦吶。”
小龍女無奈輕輕一搖頭，勸道:“阿垚，閑話少敘，你既要救人就快動手吧，早些救好，我們早些離開。”
绮裏垚微一挑眉，便對滿目期待的楊過吩咐道:“好，那你去準備百草霜十斤、菘藍兩斤、羌活一斤、蜂蜜一斤、茵陳、郁金、苡米、馬勃、僵蠶、升麻、桔梗、鼠粘子和薄荷各半斤、大冠雄雞十只。”
楊過聰明，聽過一遍便已全部記下，分毫不差的重複了一遍，确認後就拔腿朝着大城裏奔走而去。同時，楊過也有些懵，他約摸知道小龍女念的這一長串都是藥品名字，但具體是些什麽藥？長得什麽模樣？他卻一概不知。只能默念藥名，但大城中找個大醫館，逐一買來就是。
楊過進大城采買藥品去後，绮裏垚被衆村民當做神仙一般前呼後擁的請進村裏，一路有人跑着報信，便随領路的村長去到了最最體面的村中富戶家中大宅花廳安坐。
富戶學着江南風韻，在家中挖了池塘，建造起亭臺樓閣，小橋流水，可惜，得其形而無其韻，叫绮裏垚看了暗裏直搖頭。
小龍女便問:“怎麽了？是有什麽你不喜歡的東西麽？”
绮裏垚笑答:“此地屬北，民風豪邁，這家要學江南園林造景原無可厚非，但園林之美就是勝在精致和門、窗借景之法，這家卻依然板正四方，倒像是，圓柱的筆杆被硬改成了方的，能寫字，但棱角硌手的很。”
小龍女‘游目四顧’不勝理解。
绮裏垚遂笑道:“這會兒不必費神，過一陣咱們去江南晃一圈，看多幾個園林就明白啦。”
小龍女颔首應下。
富戶一家歡喜迎客，張羅着要安排一桌酒菜供奉，還有村長、族長和兩個秀才作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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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裏垚不喜歡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小龍女同樣不樂意與人這般待在一處，便默契相通，足尖輕點，飛身而起落足于庭院中一株移栽而來的百年歲月的巨大桂樹之上，挑了樹冠最頂尖的那根并不粗壯的枝丫，橫卧其上欣賞正午圓日，怡然笑道:“你們不用那麽折騰，我就是路過此地又得見此事，順手而為，你們配合好，吃了藥救活了我便走了。”
“仙子身姿卓然，又以慈悲為懷，是吾等凡夫俗子冒犯啦。”年輕秀才仰頭抱拳，目光不乏癡迷，口中糖甜，“不過仙子施恩，吾等豈能受之安然而不思回報，豈非與禽獸無異。是以，還請仙子降臨，入席落座，請容吾等敬奉一杯佳釀可好？”
“不好。”小龍女如是開口。绮裏垚懶得廢話，回了靈臺，閉目養神去了。
年輕秀才碰了壁，癡迷的眼神中透出一抹狂熱和三分無力，只能對老秀才使了個眼色。
小龍女眼神極好，細微動作都難逃她自幼練就的法眼，于是率先說道:“我這樣就很好，你們不要打擾，待過兒回來便給你們醫治。”
“這……這……”老秀才剛張口就被噎了回去，面上挂不住，只得改口道，“仙子所言有理，吾等敬重仙子治病救人之義舉，亦當尊重仙子清淨之喜好，诶，吾等，吾先行告退，先行告退。”
說完，老秀才拱了拱手，當先一個便拄着拐棍離開了富戶家。村長、族長和富戶三人面面相觑，還是村長拍板，仙子既然都不願意多露面被打擾的，那也就從了仙子的意思，不必要搞得大家都架臺上下不來，索性都散了，等那仙子的徒弟回來再說。便也都朝着桂樹冠頂拱拱手，各回各家了。
唯有一個年輕的秀才心不平，氣不順，自認為禮數周到，模樣周正，此前在村中他可謂是無往不利，人人誇贊，都搶着說媒講親，今日，卻不得此外來美人待見，平白在幾位大長輩面前丢了顏面，真真是硬生出幾分莫名的恨意來。當下便不肯做禮，一甩袖，揚長而去。
绮裏垚‘看’在眼裏，便對小龍女道:“龍兒，這種男人最是要不得，自私自利、自大自負、自以為天下所有人何該全圍着他們轉才是正途，他們一言一行需得世人頂禮膜拜才是正理。實際上，還不如一泡能澆地施肥的屎尿呢！”
小龍女無奈道:“阿垚，莫要言語粗陋。”
绮裏垚卻笑得很開心:“龍兒，這離言語粗陋還差得遠呢，你是不知道，言語粗陋有時候很爽的，我教你啊，斡！你打野個腿！你耐耐個兇！你塔嬢個閑人般般！我袅你屋……”
小龍女有些好奇，問道:“阿垚，你從何處學來這些？怎得這樣多？音調也多變？”
绮裏垚嘿嘿一笑，道:“我畢竟活了一千五百多年不是，走南闖北的，聽多看多了，自然而然就學會了這些铿锵有力的方言咯，還有呢，我繼續說啊……”
“阿垚，我曾聽師姐和過兒說過，這些并不是好話。阿垚，你不要聽他們的那些話，惡語傷人不好，但你很好，你不要學他們學得壞了本性。”小龍女忽然說出這番話來。
绮裏垚警覺的立刻透體而出，懸浮于空與小龍女相對而視。
小龍女先是一愣，轉而主動伸手過去握住绮裏垚的手，秀唇微勾，露出一個淺淡的笑來，目光平和且堅定，款款道:“你別傷心，以後，有我陪着你，誰再說你，我就幫你掌那人的嘴。”
“哼，我功法強你太多，哪裏需要你來幫我掌嘴他人了。”绮裏垚垂眸，盯着交握的雙手，懶聲嘀咕着，“再說了，我修習魔功、殺人奪寶無惡不為，哪裏算得上好。”
小龍女略蹙黛眉，另一手捧起绮裏垚的臉頰，令她擡頭，靜靜看着她，道:“旁人如何我不知，我覺得阿垚好便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