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

第 21 章

「什麽!」爺爺聽到這消息時,差點吓得從床上蹦起來。

白瑾趕緊拉住爺爺,安撫他,讓爺爺躺回床上。「爺爺,醫生說你現在不能太激動。」

爺爺早已看透了自家孫女的性格,她說是來問自己,但那表情十之八九已經決定要去了。捨不得對白瑾發脾氣,只好轉頭怒瞪毛家的小子。

毛易只能賠笑道歉,「白爺爺息怒,我保證我會好好照顧小瑾的!」

爺爺聽後更加生氣,氣笑地回應道:「誰護誰還不一定呢。」

在他們兩人的軟磨硬泡下,爺爺終于松口,讓毛易在外面等候。他要和自家孫女談幾句心裏話。毛易也識趣地離開了房間。

「安然,你出來一下。」許安然聽到爺爺叫他,馬上鑽了出來。其實他早就想出來,尤其是在聽到如此危險的任務時。

「爺爺。」許安然出現後,蹲在床邊,與爺爺對視。

爺爺用滿是老繭的手,緊緊握住許安然冰冷的手,語氣嚴肅地請求道:「這趟任務十分危險,我怕這就是瑾瑾生命中的大劫,你好好保護她,好嗎?」

望着爺爺充滿期待的眼神,白瑾的眼眶有些紅了,許安然深呼吸後也鄭重地發誓,除非自己魂飛魄散,否則沒人能傷害到白瑾。

得到保證後,爺爺似乎安心了一些。他讓毛易進來,毛易進來的時候看到突然出現的許安然,驚訝地挑眉,詢問道:「這是...小瑾的侍神?」

白瑾點頭,毛易不禁多看了幾眼,這個修為似乎相當高啊。雖然這侍神似乎脾氣不太好,完全沒給自己好臉色,但毛易也不以為意。

爺爺拿出年輕時與幾個道友蒐集有關吃人山的資料,道出當初他們年輕氣盛,也曾想剷除山魅,但幾乎全數送命的故事。爺爺自嘲地拍了下自己的腿,笑着說:「這條腿就是那時候折的。」然後嘆了口氣,繼續說:「但那老妖怪也沒有好下場。」他看着毛易,充滿懷念地說:「你爺爺毛凱在我們的護法下施術重創了老妖怪,本以為能将它收服,卻不料突然下起大雨,将地上的符文沖散,毛凱被反噬,山魅也趁勢逃走。」爺爺說到最後只能無奈地歎口氣,然後說了聲「天意啊」。

在離開之前,爺爺耳提面命地提醒他們一定要小心,并将自己的一些寶貴法具都交給了白瑾,以便她自衛。

*

當他們選擇在中午陽光最強烈的時候前往踩點時,當他們到達吃人山山道口時,看到了一圈黃色的警戒線。他們毫不猶豫地越過警戒線,然後跟警衛打了聲招呼,就上山了。

「這裏。」許安然從玉珮中拿出來,走到一旁的草地上蹲下,嗅了幾下,然後急忙招呼他們過來。白瑾和毛易趕緊過去,詢問發現了什麽。

許安然捧着一碗土,用魂力将其燃燒,土冒出淡淡藍色的鬼氣。接着他瞬間東、西、南、北各飛到一百公尺外抓了幾把土,然後瞬間回到他們身邊,分別用魂力燃燒。燃燒到最後一碗土的時候,他們發現南邊的土鬼氣最濃。

「也就是說,山魅最可能在南邊。沒想到大中午連土中的鬼氣都這麽濃,他本尊究竟....」毛易的心情沉重。

而白瑾卻是沒有發表什麽意見,她注意到許安然臉色有些難看,于是把許安然捧着的土打掉在地上,拿一張濕紙巾替他擦乾淨,并說「大中午出來顯擺什麽魂力,趕快回玉珮裏休息。」

許安然有些委屈,他也只是想幫忙而已。中午的大太陽再加上他剛剛持續釋放魂力,使他頭有些暈,但也不至于太嚴重。

「我沒...」許安然轉頭對她說,還未說完就瞄到白瑾那生氣又心疼的表情,話說不出來,只能略帶傲嬌地鑽回玉珮。

旁邊的毛易看着想笑,走過來打趣「瞧你看着他的眼神,不像是你的侍神,更像你的男友,口味挺重的。」本以為白瑾會生氣回擊,但出乎意料的,她只是瞥了他一眼,并沒有說什麽,這讓毛易感到擔憂,但現在不是談論這種事情的時候,他只能壓下心中的擔憂。

他們繼續朝南邊前進,看到了一個沼澤地。毛易拿出八卦圖,邊走邊擺弄,然後回頭對白瑾說「應該就是這裏了。」

他們在周圍擺置了幾個陣法,還有天支地幹八道門,每個門都插着一把法器。一番忙碌後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雙方相互對視,此時太陽正要下山,許安然也已經出來了。

他回頭問毛易「你的侍神還不出來嗎?」毛易有些尴尬,對許安然說「我家侍神不像你那麽強,目前還只是大鬼,現在出來被太陽曬到會削減他的實力,等會再放他出來吧。」毛易心中其實還有一句話,但他沒有說出來,那就是許安然在旁邊,他的侍神實在太怕她,不願意現身。

三人準備好,不久後天完全黑了,四周的溫度瞬間降低了十幾度。一陣陰風吹起,夾帶着嘶啞的聲音。「爾等小兒,在本尊面前耍游戲!」随後,一個戴着帽子、沒有下巴、身着紅衣的神秘人出現,臉上有一層霧氣遮掩,看不清樣貌。

*

山魅的攻擊突如其來,白瑾和毛易被迫應對,許安然立刻護住白瑾,而毛易的侍神也出現,用魂力抵抗山魅的攻擊。白瑾和毛易趁機丢出他們自己家的魂符,但在魂符碰到山魅之前,被山魅揮手燒毀。

就在這時,山魅嘲笑着說:「原來是那兩老不死的後代,當初讓他們跑了,如今我要你們兩家絕後!」他帶着新仇舊恨的氣勢,雙手一揮,随即塵土飛揚。侍神們不斷運轉着魂力抵抗,而白瑾和毛易則發現與陣法的聯繫不見了,同時其他人也都消失了。

「安然!」白瑾試圖拿出玉珮呼喚,但卻發現自己的脖頸上沒有玉珮。畫面突然一轉,她發現自己躺在大學教室的課桌上,一個人走過來,牽着她的手,溫柔地笑道:「下節課要換教室,怎麽還在這睡覺。」

那個人既是許安然,又不是許安然,因為……白瑾看着那雙握着自己手的溫暖手,感覺就像是一雙活人的手。

她感到一切都模糊不清,上了幾節課,總覺得自己忘記了什麽。許安然送她回家,白瑾的父母熱情地招待對方,好像彼此都很熟悉。白瑾問她的爺爺在哪,白母告訴她爺爺在樓上的書房看書。當她跑上去打開書房的門,看到健康的爺爺時,雖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又無法具體說出原因。

「怎麽了,我的小孫女有什麽困擾嗎?」爺爺總是寵愛着她,此時也放下書,叫白瑾過去。

「爺爺...我覺得我有點怪異。」白瑾向爺爺傾訴,她感到今天發生的一切都令她感到不真實,像是一場迷霧,她無法釐清。

爺爺皺眉思考片刻,摸了摸白瑾的額頭,然後松了口氣說:「看起來沒事呀!妳是不是最近課業壓力比較大?」

「那為什麽許安然變成活人了,還有我的玉珮不見了。」白瑾激動地問。

爺爺聽後更顯迷惑,指責道:「安然不是妳男友嗎?妳怎麽這樣說人家。還有妳是哪塊玉珮不見啦?家裏玉珮那麽多,再拿一個嘛!」

「他是我侍神!爺爺!你忘了嗎?我們六年前一起去收他的。」白瑾面對爺爺的不信任,越發激動。

爺爺複誦了一句「侍神」,噗呲一笑說:「瑾瑾啊,妳這次是又看了哪本修仙小說,侍神是什麽角色呀?」

白瑾被一句一句的話打亂了思考,跌跌撞撞地離開書房,把自己關在熟悉的房間裏。她摸着牆上的銅錢劍,不相信大家說的自己只是做了場夢,把夢當成真的,明明...自己以前好像也常帶着一把銅錢劍的。

手機響了,許安然打來,白瑾想了會兒還是接起來。

「喂,怎麽了?」白瑾壓抑着情感,躺在床上說。

話筒裏依舊是一道溫柔的男聲。「妳還在不開心嗎?」

「....沒有啊,只是有點累,想睡了。」白瑾不知道怎麽跟這個許安然相處,只想早早結束通話。

「好吧,明天早上我一樣去接妳上課,早點睡寶貝。」許安然也不怪她,說完便挂掉電話,只留下白瑾輾轉反側睡不着,和腦海裏一直迴盪的「寶貝」二字。

之後幾天他們上課,然後一起吃飯,跟同學打打鬧鬧,白瑾感覺自己好像很久沒那麽輕松了,這樣的生活好像也不錯的想法在白瑾腦海中掠過。

直到一次許安然跟白瑾晚上在外頭散步消食,許安然想親白瑾,卻被白瑾下意識躲掉,一時有些尴尬。

白瑾想着轉移話題,突然想到什麽的問道:「還記得我前幾天跟你說的故事嗎?」

許安然适當地順着白瑾的問話回答:「記得,怎麽了,這幾天又做夢了?」

白瑾搖搖頭,接着說:「若你真的是我的一隻侍神,你還願意跟我走嗎?」

許安然想也沒想就說:「這是什麽無聊問題,且若我不是人類妳還會跟我在一起嗎?」

白瑾下意識反駁:「為什麽不會。就算你是侍神,我也...」她真的會嗎?白瑾松開手,覺得自己好像有煩惱過這件事,而且煩惱很久。

許安然牽起她的手,柔聲說:「別想那麽多了,我們現在這樣不好嗎?我可以牽着你的手,用我的手幫你取暖,等畢業後我們就結婚,以後還能生個小寶寶,你說好不好~」

白瑾甩開他的手,怒吼道:「不好!」她後退幾步,指着許安然說:「我愛他不是因為他是人類,也不會因為他是侍神就不愛他,你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此時許安然的表情猛地變得兇狠,原本美麗的河畔步道也消失殆盡。白瑾拿出之前挂在牆上的銅錢劍,一劍刺穿眼前那個許安然。

*

再睜開眼睛時,她又回到山上,而侍神許安然正在旁邊為她護法,看她醒來趕緊說:「你終于醒了!你跟毛易都中了山魅的幻術,差點就在夢中被他吞噬,我鬼氣太重,不能碰你們否則幻境會更強,只能在旁邊替你們護法。」

白瑾看着不讓其他妖魔鬼怪靠近自己,拚盡全力運轉魂力抵抗的許安然,心裏又是內疚又是高興,她內疚的是這個幻境源于自己的心魔,自己曾經的确幻想過若是許安然是個活人就好了。

白瑾看到毛易還沒醒,趕緊拿出清淨符貼在他胸口,念幾句口訣加強毛易的意志力,毛易這才似乎找到突破口,驚醒過來。

「哼。」不遠處傳來一聲悶哼,山魅似乎沒料到他們竟會突破幻境,自己遭到反噬。

「有兩下子,既然不能吞噬你們的能力,我就殺了你們。」山魅氣得飛過來手上化成兩團鬼氣砍向他們。

「起陣。」白瑾趕緊将身邊的陣都喚醒,毛易也在旁輔助陣法強化,終于将山魅暫時困住。兩人趁此機會将一切傷害性法器通通丢出去,許安然與毛易的侍神在兩邊釋放鬼氣削弱山魅。

「啊!!!!」山魅發出痛苦的狂嘯,漸漸的越來越透明,當所有人都以為勝利在望時,山魅紅着眼右手将左手生生撕裂,然後咻的一射,竟把插在其中一門土裏的旗子給射沒了。

「糟了!」毛易大驚失色,那山魅居然把自己一部份的魂體撕裂,拿做武器将法陣破壞,沒想到還有這麽一個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招。

山魅忍着劇痛,被法陣所傷加上自己撕裂自己的魂體,山魅知道機會只有這次,逃不出去就得交代在這了。眼看旗幟被毀,山魅果斷将自己化作一道鬼氣,想鑽空逃出去。

不好!許安然暗叫不好,随即深呼吸,做出決定。嘴裏喊着:「我來。」然後自己也化作鬼氣,往旗幟那飛過去。

「不要!!」白瑾剎那間知道許安然的打算,大喊道。但已經來不及了,只見許安然的鬼氣變成一個大嘴,将山魅整個吞噬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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