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合宿的晚間總結會持續到七點左右。

由于會議具備一定的嚴肅性,所以你的手機被關了靜音,老老實實地躺在會議室角落的包裏。

屏幕亮起,聊天軟件彈出的提示框躍上桌面,而你絲毫不知。

教練交待注意事項的話頭從女隊轉向男隊,你豎起的耳朵和緊繃的精神稍稍放松,思緒不知不覺飄到了遠在仙臺市的體育館裏。

櫻井同學有順利完成你的托付嗎?

不知道那些禮物若利他還喜歡嗎?

直到大會結束,手機才重新回到你的手中,你剛才神游時的的疑問有了解答。

櫻井同學:[任務順利完成,安啦。]

這是櫻井同學向你發來的消息。

說起他的聯系方式,還是在你着急回合宿地時匆忙加上的。當時時間緊迫,你知道自己可能等不到親手将禮物送給若利的機會了。

還是櫻井同學主動提出代你轉交,解了你的燃眉之急,還主動加了你的line好友,答應事成之後會通知你讓你安心。

看着眼前熱心寬和的櫻井同學,一想起前些天自己面對他好友申請時的猶豫,你有些羞愧地無地自容。

至少看見牛島若利的消息前,你對他是感激的。

可點開牛島若利的聊天框,一行行超過你認知的陳述讓你摸不着頭腦了起來。你揉了揉眼睛,認真再看,屏幕顯示的內容依然并未改變。

若利他......在說櫻井同學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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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怎麽石化啦?”

真由美從你身後冒出來,适時的插嘴讓你一激靈,回歸了清醒。

你略想了想,最終還是将事情的來龍去脈以及牛島若利令人迷惑的發言向真由美和盤托出。

“牛島是不是受了刺激在嫉妒櫻井啊?”真由美摩挲着下巴一臉諱莫如深,似乎嘴裏叼上只煙鬥就能原地cos福爾摩斯:“首先他已經知道了櫻井曾經向你示好,并且貌似還挺在意這件事,今天又知道了你把重要的生日禮物托付給櫻井,所以嫉妒心作祟,想讓你遠離情敵。”

“若利不會随意編排別人的啊。”你反駁道:“他是個很正直的人。”

真由美擡手:“倒不是說質疑他的人品,我也知道牛島同學出了名的耿直。我的意思是他因為無意識地嫉妒櫻井和你走得近,所以心裏讨厭他,覺得他不是好人,然後直愣愣地把心裏的想法告訴你了。”

這個分析不無道理,你有些認同,可你很難相信,櫻井同學會像若利說的那樣不堪。

相信若利還是相信櫻井呢?

【A】牛島若利

【B】櫻井宏

(注:開放選項,雙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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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情分支:

選擇【A】下章開啓後續微虐長線(算番外,以後随緣更,我要寫爛梗!(╯▔皿▔)╯)

選擇【B】繼續食用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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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豫片刻,你在聊天框中打下了:

[櫻井同學是個好人喲,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呀。]

對面沒有給你回應。

你猜想牛島若利因為有事耽擱了沒來得及回複,于是先收拾好了東西,乘着羽球部的專屬大巴回了家。

你和真由美在分岔路口告了別。

走在熟悉的巷道間,你感到了久違的親切。

看着四周通明的燈火,你想起了牛島若利送你回家的場景。

那時你們才認識不久,因為路燈故障的小插曲,你還差點鬧出笑話,可現在想來,心裏泛着酸澀的甜蜜。

夏夜裏繞着暖黃燈光飛舞的小蟲上下翻覆,你感覺心裏癢癢的,像是有什麽期待的情緒快要溢出來,又說不清道不明。

如果能見到若利就好了,你這麽想着,緩緩挪動了因為走神而停下的腳步。

“高橋。”

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你有一瞬間以為是幻聽。

而你轉身,看清街角燈光下站着的人,不是牛島若利又能是誰?原來剛才莫名湧起的情緒來源,竟然是你們之間類似心有靈犀的羁絆。

“若利君!”

這一刻你忘記了什麽叫做矜持,積蓄半個月的思念慫恿着你邁開長腿,飛奔着來到他面前:“生日快樂呀!”

“謝謝你。”

牛島若利臉上挂着汗珠,T恤也因為汗水的浸濕有些粘在身上,隐約勾勒出身形線條,不過當你湊近時依然能聞到他常用的洗衣液清香。

他低頭看向你,眼神裏是你從未見過的情緒,先前是高興的,可又帶着點隐隐的擔憂:“合宿這段時間,過得好嗎?”

看着這樣的眼神,你這才平複下激動的心情,回答道:“挺好的呀。不過若利君,你怎麽突然想起過來找我了?也沒有提前告訴我一聲。”

“因為想見你。”

想見你。

很直白的表達,也是他一直以來擅長的表達,可在小別之後的重逢時刻,總讓人覺得微妙。

燈光照在牛島若利微微泛着濕潤的頭發上,比平時看上去更柔和。他沒有繼續說話,只是用坦蕩又專注的眼神看着你,似乎帶着笑意。

你晃了神。

他總是這樣,明明什麽都沒做,卻意外地讓人心動。

難得相遇,讓你立刻告別若利乖乖回家是決不可能的,而當你們漫步在螢火蟲飛舞的公園小道上時,你更加肯定了自己的選擇。

一路上,你滔滔不絕地誇贊着牛島若利在賽場上的神勇表現,他只是安靜地聽着你的叽叽喳喳,偶爾修正你過分誇張的措辭:“那一球其實失誤了。”

你時不時會悄悄看向牛島若利,因光線昏暗,對方的臉并不真切,只有地燈與螢火的微光勾勒出他寬直的肩背和硬朗的側臉。

一只大膽的螢火蟲從你眼前飛過,搖搖晃晃地在夜色中劃出帶光的弧線,最後落在牛島若利肩上。

不,準确地說,是牛島若利肩上挂着的淺粉色包帶上。

不知什麽時候開始,你們已經習慣了這種相處模式。牛島若利會自然地接過你的各種包包,而你欣然接受他的好意。

想到這,你低頭笑了笑,舉起手機,想要記錄下這一刻。

而牛島選手啊,有被你突如其來的鏡頭驚訝到,可驚訝歸驚訝,他對你的無理要求卻從未拒絕過,這次也是一樣。

他只是經過了片刻思忖,就熟練地擺好練習很久的微笑,并且舉起左手,比了個标準的“耶”。

“若利君,你笑得好僵硬啊哈哈哈。”

你湊近了牛島若利,舉起手機給他看,劃動着屏幕:“照了幾張,每一張都是一個表情耶。”

手速快了些,一時沒剎住車,以至于一張羽球部合照亂入你們的眼簾。

你未覺不妥,只是向牛島介紹着合照中的人們。

可你沒發現,他的神色慢慢冷了下來,因為櫻井的手,也比了個耶放在了你腦後。

不知是不是錯覺,牛島若利覺得他笑得十分挑釁,并瞬間想起了及川與岩泉的話,因為相逢的喜悅沖淡的,差點忘記的話。

半晌,他才說出:“高橋,櫻井他,不是好人。”

關于這件事,天童是從他慶功宴上時悶悶不樂的神色以及只言片語中猜測出來龍去脈的,并且在他中途突然離席時追到居酒屋門口說:“千萬不要像你的短訊一樣那麽直白地說欸!如果高橋醬已經被那個人渣騙了說不定你會被讨厭... ...”

然後天童剩下的話随身邊呼嘯的風飛走了。

在來找你的路上,他構想過很多種悲觀的可能,可當你像從前一樣笑着朝他跑來,他松了很長一口氣,好像一切都沒有變。

被讨厭?那就讨厭吧,比起被讨厭,他更怕你受傷。

就像從前每一個被櫻井盯上的女孩子。

他開始盡可能地複述及川徹的話。

是的,那個櫻井宏像有什麽魔法,能将身邊的女生哄得團團轉,又在得手後不知用什麽方法,一點點摧毀那些本該美好的她們。

你聽着這些,有些難以相信。

在你的印象中,櫻井同學彬彬有禮,并不像是那種花心大魔頭,你略有懷疑小道消息的真實性,但既然是若利君轉達的話,你不可能置若罔聞。

所以你答應他,今後和櫻井同學的交往會更加謹慎。

可牛島若利雖然點點頭,神色卻并沒有爽朗多少,你走上前面對着他:“若利君,還是松開眉頭更帥氣哦。”

然而被誇獎帥氣牛島若利并沒有像往常一樣開心一下,而是罕見地主動問起你:“那櫻井呢?”

兜兜轉轉,話題又回到了櫻井身上,你有些火大,明明是難得的二人世界,為什麽若利君老是提起別人,可當你正要發作,真由美的話十分合時宜地點醒了你:“牛島是不是受了刺激在嫉妒櫻井啊?”

原來如此,你時常覺得牛島同學略有遲鈍,現在看來你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或許這就是真由美常說的戀愛必備調味品:男人的嫉妒心,俗稱吃醋。

你沒有點破他,也沒有假裝玩笑說:當然是櫻井同學更帥氣哇。

因為任誰看到若利君那樣真誠的眼神,都無法刻意掩蓋真心去用玩笑與調侃糊弄過去,你定了定神,大膽地伸長手捧起他的臉:“在我心目中若利君是最帥氣的!”

你看見牛島若利的眼中閃過片刻似星辰的光亮,那是連黑夜都無法掩蓋的,少年帶着悸動的雀躍。

天邊的星辰似乎感受到了這份雀躍,倏忽在天邊劃過細長的軌跡。

一顆,兩顆... ...

你注意到難得一見的流星,迫不及待地指給牛島若利:“若利君,快許願!”

“我希望你能永遠像現在這麽開心。”

[若利要對着流星許願才管用啊!看着我可不行。]

你想要這麽告訴他,卻在話說出口前語塞。

因為你在映着牛島若利映着星光的眼中看到了你的影子。

那是一張笑得極舒展的臉,快樂似乎從彎彎的眉眼溢出,而這溢出的快樂又堪堪能被一雙同樣含笑的眼眸容納,珍藏。

你一時有些鼻酸,又強撐着不讓眼淚落下來。

原來他已經默默把你放在了比自己還重要的位置。

你暫時受不了他這滿眼都是你的樣子,只是紅着臉別開頭,心中暗暗嘀咕:若利這個笨蛋,明明排球打得這樣好,卻連願望都不會許。

既然若利為你耗費了一個願望,你還得補救:“我可以滿足你一個願望哦,只要我能辦到的。”

牛島若利不解道:“可是剛才已經許過願了。”

你扶額:“算了,那你能滿足我一個願望嗎。”

“可以。”牛島若利不假思索地回答。

“我們交往吧。”

“嗯。”牛島若利點頭,又愣了一會,似乎腦子比嘴慢了半拍:“你的意思是喜歡我嗎?”

“喂,你這樣我真的會生氣!”

“對不起,你不要生氣。”

... ...

半個月後,你作為一年級正選踏上了縣級大賽的征途。

深吸一口氣,場館內熟悉的止痛噴霧氣息此時令人莫名緊張,館頂大燈投射的光線刺眼,那瞬間你甚至聽得見心跳以及鞋底與地膠摩擦的聲響。

不遠處場地上站着你的對手,還是幹練的純黑運動套裝,似乎也在遠遠看着你。

你吞了吞口水,畢竟是前輩啊,氣場果然很足。

你暗暗為自己鼓勁,緊握球拍的手卻微微顫抖。

真不像話,怎麽能未戰先怯呢?

這時,一道洪亮的女聲響徹場館:“沖啊沖啊高橋醬,最棒最棒高橋醬!白鳥澤的女王,今天就要翺翔!”

你打了個激靈,尋找地縫無果後,機械地回頭尋找聲音的來源。

果不其然,那是拿着花球的真由美,在你正後方的看臺上。

“喂,她現在明顯很緊張啊,你趕快應援應援自己女朋友哇。”

一旁的牛島若利抱着一捧花,陷入沉思。

在大多數情況下他都是被動接受啦啦隊的應援聲與啦啦操,身份的轉換亟需适應,缺乏經驗的他小心問道:“像你那樣喊可以嗎?”

“不可以啊!”

看臺上的對話被你盡收耳中,你匆匆制止你差點任人擺布的男友。

自從你那天給牛島若利介紹過真由美是你的“羽球部鐵哥們”,他就開始将真由美的一些戀愛建議奉為圭臬,認真執行,比如現在手裏這捧花。

“就是要喊出來才能加油打氣啊!”真由美憤憤說道。

“可是她說不用。”

“你到底聽我這個戀愛軍師的還是她的?”真由美抓狂。

牛島若利擲地有聲道:“她的。”

接着你結聽見真由美數落牛島,明明花是為了給你慶祝勝利的一個驚喜,卻被他大搖大擺拿在手裏,完全失去了意義。

一向寡言的牛島若利卻有理有據地反駁:“無論輸贏,我都會給她送花啊。”

“浪漫哦~”懶洋洋的聲線,雖然沒有見到本人,但你知道這是攤在前排座椅上,存在于你視覺死角的天童。

是呢,無論怎樣,你都有他,有他們。

你收拾好心情,笑着踏上了賽場,原先刺眼的光好像在為你開路,眼前瞬間開闊起來。

有了身後這群人,仿佛沒有任何東西可以阻礙你,山海可平。

場館不知從哪刮來的風,輕輕柔柔,剛好将一句話送到耳邊,聲音不大,卻清晰可聞:“加油。”

你不必回頭,卻知道他會一直在,他們會一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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