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十七章
出院後,尋了一個晴天,陳若買了一束向日葵,去看望清和。
清和坐在臨窗的沙發上,翻看那日散落在地上的畫像,陽光從窗戶照在清和烏黑的秀發上,散發出淡淡的柔光。
“我本來想扔了的,可是.....又舍不得”清和輕撫畫像的水漬烘幹後留下褶皺,還有殘留的殷紅、
“那就留着吧”陳若将花插進玻璃花瓶裏。
看到鮮豔地向日葵,清和開口“當時,你怎麽會來?”
“你把簪子送給我,就是為了和我告別,我怎麽會不懂”陳若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拿了一個蘋果。
“我給他打了電話,問他,我死了他會不會難過”清和回憶,眼神逐漸暗淡“他沒說話,也沒來”。
“他不喜歡你”陳若将蘋果切成小塊,瞥見清和手腕上的白紗,很想讓她認清現實。
“從小我就認識他,他去哪,我就跟着去哪,他說過長大了要娶我,他說過!真的!”清和想着以前,“學畫畫也是因為他,我想記錄他所有的一切,他的笑,他的沉默,他的桀骜,甚至他不耐煩的表情,我都覺得有趣,......明明是我先認識他 ,明明是我陪了他那麽多年,可為什麽,張瑤一出現,什麽都不用做,就得到了一切,他的目光,他的喜怒,他的心,.....我偷偷地想,如果張瑤不在了,他的世界是不是就只有我了,像......是一個惡毒的詛咒,那天我喝醉了,在路邊等車,飛馳的車沖過來的時候,我沒有察覺,只看到張瑤焦急到變形的臉,她救了我,陳若,她救了我!”
清和将頭埋在紙張裏嗚咽,陽光撤去,天空變暗了。
陳若上前抱住情緒激動的清和,望着暗淡的四周,不知道如何安慰。
清和沒有錯,又好像錯的離譜。
四月,陳若和沈懷一起去北市參加了一場盛大的葬禮。
是宋芝,她沒有從産室平安的出來,難産大出血,留下兩只小小的嬰兒。
宋芝在二十歲的時候做了一個夢,夢見她會死在三十歲,這場橫跨了十年的夢境,最終在她三十歲生日這天成了真。
醫生說她最後看了一眼孩子,走的很平靜,沒有留下一語。
四月,在宋芝出殡的前一天晚上,北市落下了這幾十年來的第一場雪,似在歌頌逝去。
宋媽媽哭暈了幾次,在醫院拔掉針管,堅持要送女兒最後一程。
白雪覆蓋的草地上被人踩出一條黑色的路,墓旁綿延開着白色的山茶花,綠色的葉子上覆着薄薄的雪,似與茶花融為一體,人來人往,白色的山茶花整個掉落在泥土裏。
穿着黑色的西裝常江南,抱着一捧白色的玫瑰,緩緩走到墓碑前,微長的黑色頭發,遮住了眼睛,也掩蓋了所有的情緒,挺直的脊背,僵硬地停在墓前,直到懷裏的手機響起。
只見他接過電話,便徑直起身,穿過人群,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那是,她老公嗎?”人群裏有人問出聲。
随之開始竊竊私語,衆人的表情昏暗不明。
最後只剩下宋芝的父母守在墓前,久久不願離去。
陳若摘下一朵山茶花,放在鼻尖,淡淡的清香,似有若無。
将茶花戴在耳邊,靜靜望着朋友最後的歸宿,沈懷輕輕扶着她的肩膀。
“芝芝,你也聞得到對嗎?”陳若看着墓碑上宋芝的照片笑靥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