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拍賣場vip
拍賣場vip
闫默皺眉,眼睛裏都是不解:“當然”。
顧笙情的視線落在一邊的公用電腦上,用眼神示意,說道:“這臺電腦是誰的”。
一旁的一個警員舉手:“我的,請問有什麽問題嗎?”。
顧笙情看着她,說道:“我猜,你是左撇子”。
語氣很是篤定。
被點到的警員一瞬睜大了眼,看向闫默,說不出話來。
看表情,闫默就知道,她猜對了。
顧笙情伸手,指向旁側的機械鍵盤:“左右的磨損程度不同,按鍵的高低也不同……”。
闫默掃了一眼鍵盤,發現自己什麽都看不出來。
這人的眼睛怕不是顯微鏡成精。
“根據警方采集的物證和指紋對比,能發現嫌犯在拿體積重量小的東西時,用的是右手,反之則用左手,而多把刀柄處的掌紋和指紋,都是左手……”
王邕在一邊和周一竿說小話,滿臉都是欽佩:“細,太細了”。
了解之後,闫默和顧笙情的視線意外撞到了一起,闫默咽了口口水,移開視線,捂住鼻子。
草,太香了。
也不知道她的信息素為什麽就對他這麽誘惑,從進入這個房間開始,他就隐隐約約的能聞到,腦子也跟着發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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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默用膝蓋輕輕推了一下顧笙情的腿,低聲說:“嘿,信息素收一收”。
語氣裏滿滿的都是不耐煩。
顧笙情的視線在他的膝蓋上一觸即收,爾後看向闫默,微微挑眉:“收?”。
其他警員動了動鼻子,互相對視之間看到彼此的眼底的疑惑。
在她側頭的瞬間,闫默看到了她脖頸後面的信息素防溢貼,霎時臉紅了起來,摸着自己的頭發,有些尴尬。
莫不是自己太敏感了?
所以他暼開視線時,沒有注意到喝咖啡的某人眼底閃過一絲笑意。
過了一會兒,闫默進入審訊室,顧笙情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剛打開電腦,就聽到有人敲門。
“您好,我是新來的法醫助理,肖明明。”
聲音年輕耿直,透着一股學生氣。
顧笙情的眼神微動,出聲讓他進來:“進來”。
聽到應答,一個身穿灰色衛衣黑色牛仔褲的女孩走了進來,一只手抱着書包,眼神是能望到底的清澈。頭發是時下最流行的前刺,臉很小,還有嬰兒肥,眼神清澈。
“第一性別”顧笙情說道。
“女,女A?”肖明明一邊緊張,一邊在內心編寫小作文。
草草草,在線等,急,上司是老師,怎麽整!?怎麽整!?工作的不好會不會影響考試成績啊!考的不好會不會影響工作啊?現在辭職還來得及嗎!?
上司看起來好高冷啊,她會不會嫌我呼吸太頻繁啊?
這時,從外面進來一個人,面相很和善,看年紀應該40+
他看了一眼站着的肖明明,走到顧笙情這裏,擡手笑道:“你好,我是第三刑警支隊副隊長孫克偉,一直沒抽開身迎接你,真是抱歉”。
顧笙情站起來,跟他握手,對他點頭:“事務在身,不必客氣”。
孫克偉又笑了聲,然後才伸手把肖明明推到前來:“這是今年醫科大學派送的學生”。
“嗯”顧笙情的神情淡淡的。
她在姐待會上聽校長說過,江楓市第一醫科大學有一個傳統,就是把法醫專業的勤工儉學新生先送來警署實習一個月,這個名額是需要競争的。
既讓學生知道,法醫專業所要面對的現實,也讓新生可以在實習後有轉專業的機會。
以往的學生都對這個名額嗤之以鼻,曾叫參加這個實習的學生為冤大頭。
既缺課時又工資低,遇到的法醫可能還把你當下人,狗見了都搖頭。
“今年多少人競争?”顧笙情問旁邊發呆的肖明明。
肖明明說:“哦,五百”。
就連孫克偉都看向了她,太驚人了,以往有兩個人都算多,且互相推诿不想來。
今年怎麽就大爆發了?
肖明明舔了舔嘴唇,不好意思地說:“其實我一開始也不知道,就是因為缺錢,才努力考的……不過,來了之後知道為什麽了?”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後又看了顧笙情一眼,其中的意思顯而易見。
這群人不知哪來的小道消息,大概都是沖着這位來的。
近距離看,好像更帶感了嗚嗚嗚。
孫克偉給顧笙情點了個贊,把肖明明帶到她的工位上,安排了幾句話就走了。
十分鐘後,肖明明借上廁所的名義,偷溜出去,發了個朋友圈,背景是辦公室的門,從門縫還能看到穿着白大褂,戴着矽膠白手套,正站在置物架面前核對照片的場景。
俊美沉靜的側顏,完美的身材,宛如藝術品的手指,在所有看官的審美上瘋狂跳躍。
僅僅一分鐘,轉發量就破了千。
肖明明有些得意,上廁所都是吹着口哨的。
誰知剛從廁所回來,就看到了驚掉她下巴的一幕。
*
闫默剛從審訊室回來,就脫下了外套,手指勾着領帶,用力扯松,滿臉的戾氣。
顯然,剛剛的審訊過程并不愉快。
王邕非常懂事地遞給他一杯水,說道:“隊長,顧法醫讓你結束之後去她那裏一趟”。
“嗯”闫默喝了一口,端着杯子就走了進去:“怎麽了?”
顧笙情背對着他站着,穿着白大褂,手裏拿着一張照片。
木質的置物架上放着很多資料和照片,但是擺的很整齊,一看就能知道,面前這個人有多強迫症。
闫默走到她近前,将杯子放在一邊,一手叉着腰,湊近了看她手裏的東西。
顧笙情現在的身高,倒是比他還稍微冒頭一點。
在網吧的第一次見面時,她明明還比他矮一頭,他這才把她當成了Omega,以至于有了後續的發展。
沒想到,短短幾年,她就實行了反超。
顧笙情看他一眼,把右手的照片給他看。
因為懶,闫默直接就着她的手看,所以兩人貼的距離很近。
顧笙情在看闫默的時候,目光不經意掃到一片鎖骨,精致的鎖骨随着身體的呼吸一起一伏,與上方滑動的喉結相得益彰,性感的要命。
她收回視線,眼底已經一片赤紅,在這片赤紅下,時看不清的陰影。
“這是,通訊記錄?你發現了什麽?”
因為不确定,闫默靠的更近了一些,而他本身就是側着站立的,不可避免的,顧笙情右側的肩膀忽然被附上一團溫暖。
只是這一下,就讓她有些耐不住了。
Alpha的體溫很高,倉惶的接近,讓顧笙情的信息素激蕩了一下。
而且,她好像能聞到他的信息素,在第一次見面時,她就有這種感覺,這在Alpha之間本不應該,更別說她還有了反應。
好死不死的,她今天剛好在易感期最容易被刺激的一天,闫默的一切,包括觸碰,信息素,都讓她失去理智。
ABO的設定太過離譜,她堂堂隐世修真家族的下一任掌門,竟然還控制不住小小的欲念。
顧笙情猛不防的一晃,伸手撐住置物架,強撐着保持清醒,淡淡說道:“這張照片裏,距離現在時間最近的人,調查一下”。
闫默被她突然的狀況吓到,下意識一把将人撈住,這時才發現,她的體溫奇高。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能感覺到,有一股氣流,在悄無聲息地順着他的小腿向上攀升,漸漸将他整個人都籠罩了起來。
在他沒注意到的時候,被他架着的人突然眼神一變,單手發力,将他推到置物架上,修長白皙的手指套着矽膠手套,以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壓着他的肩膀,不讓他逃跑。
猝不及防下,闫默感覺自己的背撞在了置物架的隔板層上,痛的悶哼了一聲,好在雙手背對着撐住了,不然非要被按到坐下不可。
原本精心擺放的資料也被這突如其來的爆發震亂,甚至有幾份被沖擊到了地上,發出不低的聲響。
顧笙情摘了眼鏡,放到一邊,露出從未展露人前的眼睛。裏面是令人心驚的野性和欲望,整個人極富攻擊性。
“是不是瘋了?”闫默怒目而視。
然而還不等他說什麽,他就感覺,顧笙情的頭在靠近他的脖子。
他看了一眼還開着的門,瞬間掙紮了起來,用力推顧笙情,又急又不敢大聲,只能看着她低聲道:“顧笙!你清醒一點!外面随時可能有人進來”。
而肖明明,就是這時候走到了門口。
這個時候,她滿腦子都是——卧槽,刺激!!!!!
這場景,這人物關系,電視劇都不敢這麽演啊!
一個是大學教授兼刑警隊法醫女Alpha,一個是刑警大隊的隊長男Alpha,只看這個設定,她都要腦補出一篇虐戀情深了!
更別說闫隊現在看起來真的好嬌啊,被壓在架子上,上衣淩亂,眼角發紅。而顧教授卻穿着白大褂,一絲不茍,以一種強勢的态度将獵物壓制。
AA戀啊,誰懂啊家人們!
在和闫默的視線對上的時候,肖明明眨了眨眼,想明白之後,迅速溜走:“我不是故意的!可是你們門是開着的!”
聽到這句話地闫默害臊到不行,一股力氣從內而外的爆發出來,一個用力就将顧笙情反制了,一個手刀打暈,然後他順手就把手腕上從剛才就叫個不停的信息素檢測儀摘下來,較勁似的強力關機。
當兩人再出現的時候,是闫默背着顧笙情的樣子,他将手裏的照片遞給王邕說道:“查一下上面的第一個人”。
說罷就黑着臉背人出去了。
所有警員都是一臉懵逼,周一竿大膽猜測:“聽剛才那個動靜,不會是頭兒把新來的法醫給揍了吧!?”。
王邕:“有可能,那不都暈了嗎?”
一警員:“打架都不勸,你們離那麽近”
另一警員:“頭兒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誰勸誰一起挨揍,他剛剛走過去,那信息素味道都要嗆死我了,誰敢啊”。
路人甲警員:“沒想到頭兒的信息素這麽吊!?”
……
醫院
當許朗看到闫默背着個人進來的時候,下意識的探了一下她的呼吸。
“……”闫默無語:“她是暈了,不是死了”。
許朗不好意思地收回手,伸手做了個請坐的動作:“坐吧,把她放在醫療床上”。
他拿過鼠标看了一下挂號信息:“顧笙,女Alpha……”。
“挂這科,是信息素出什麽問題了?”許朗繼續問道。
闫默想到方才的場景,遲疑了幾秒還是說了:“不知道是心理還是信息素的問題,她剛剛好像失去了理智,想要标記我”。
許朗一聽,眼神望向他的手腕,問道:“給你的檢測儀呢?”
闫默嘆氣,把兜裏已經關機的手表拿了出來,放在桌上:“給,夠了”。
許朗看了一眼旁邊躺着的Alpha,又瞅了一眼手裏的手表,眼神詭異的問他:“你不會為了信息素,把人打暈當貓吸了吧?”
闫默差點一口氣沒上來,歪頭看他:“我是那種人嗎?”
說完又指顧笙情,無語道:“有你這種朋友嗎?是她差點标記了我!老子差點晚節不保!”
許朗笑了一下,站起來操作機器,給顧笙情做檢查:“她标記你,只能說是你賺了”。
床上的這個人,可是很不一般吶。
“呵?我可是弗陽區第三刑警支隊隊長,英俊帥氣,追我的能排到三裏屯去,這話說的好沒道理”闫默走到他身邊,滿臉陰陽怪氣。
但一低頭,看到顧笙的臉時,又感覺許朗說的也挺對。
許朗有些感慨:“如果你之前告訴我的初遇是真的,那她到底看上你什麽?”
“……可能是人格魅力吧”闫默越琢磨越像。
許朗:“……”。
三分鐘後,檢查結果出來了,許朗看着儀器顯示的各種參數,點頭:“沒什麽問題,只是她剛好在易感期最脆弱的時候,被你的信息素刺激了,一時有些失控……”。
闫默:“被我的信息素刺激?”。
“對,準确來說,是她的信息素刺激你的腺體産生了信息素,然後,她反過來被你的信息素沖擊了”
“但奇怪的是,你們雙方的信息素對于對方而言,并不像一般Alpha那樣互相排斥,相反的,還互相吸引……”
許朗低着頭,看着儀器裏的結果,百般不解。
“是嗎?”
在兩人聊天時,一道微啞的聲音響起。
顧笙情用手指輕輕按揉了一下太陽穴,坐了起來,有些頭疼地問道:“我的眼鏡呢?”
闫默從上衣的口袋裏掏出眼鏡,遞給她。
顧笙情從他手裏接過眼鏡戴上,眼睛看過許朗手邊已經開機的信息素檢測儀。
闫默看着地板,腳尖輕動:“聽到多少?”。
“進門的時候,我的頭磕在了門框上”顧笙情淡淡說道。
闫默沉默了一下:“不好意思”。
尴尬的氣氛,離譜的走向。
許朗無言地撇過頭,肩膀抖動。
闫默:“……想笑就笑吧”。
許朗:“哈哈哈哈哈哈哈”。
顧笙情:“倒也不必如此猖狂”。
*
等到許朗給兩人又做了一番針對檢查後,外面的天色已經不早了,路上行人匆匆,地面也被染成赤金色,孩子們結伴,在回家的路上嬉笑打鬧。
許朗所在的醫院其實跟警署并不是很遠,大概四五公裏的樣子,中間只夾着一個小學和廣場。
來的時候着急,所以就開車了。
闫默看着天邊絢麗的晚霞,把兜裏按開鎖的手挪開了,他轉頭望了一眼顧笙情,說道:“我們去公園走走吧”。
顧笙情的視線在車上掃過,略微有些疑慮:“車怎麽辦?”。
闫默笑了一下,眼角微微上挑,看着顧笙情的眼神溫柔:“讓王邕來開回去”。
顧笙情眼神一轉,率先邁開步子,聲音從前方傳來:“走吧”。
斜陽把她的影子拉的很長,在她身上暈染了金紅色的邊緣。她還穿着那身法醫的工作服,柔軟的長發松散的紮在後面,随着清風的吹拂而飄揚。
闫默只看了一會兒,眼神變換,很快就跟了上去。
*
春日公園
可能最近壓力有些大,承受的太多,突然一下就累了。
能像普通人一樣什麽都不用考慮的散步,簡直是一種奢侈。
“你怎麽去留學了?”闫默問道。
其實他當初剛拒絕顧笙就後悔了,一晚一晚的睡不着,每次只要一閉眼,眼前出現的就是顧笙的那張臉,還有那個侵略性極強的吻。
也不能說愛上,但就是忘不了。
再後來,他只要一有時間,就去網吧,但他再也沒有遇見過她了。
之後一直有人給他介紹對象,他也去嘗試過,可每當看到他們清澈靈動的眼睛,他的眼前就會立刻出現一雙星海一樣的眼睛。
忘不了。
“因為窮”顧笙情實話實說,不過一般人聽了都會笑。
果然,不出她孫料,闫默也笑了:“窮,哈哈”。
顧笙無奈地摸了摸眼鏡,看向別處,眼神冷利。
事實證明,人更相信自己看到的事情。
闫默停了步子,望着顧笙誠懇地說:“我當時看你就是一個學生的樣子,衣服雖然一般,但那身氣質感覺不像是從小缺乏物質的樣子”。
顧笙的回答毫不留情,極其冷漠:“那你感受錯了”。
确實,不管是她穿越之前的顧家,還是穿越之後的顧家,都是家底雄厚,能在一個領域內呼風喚雨的存在。
但前提是,她在那個家裏。
隐世家族有三個族規,其中第一個,就是被掃地家門的顧家子弟不得再依靠家族勢力,從此生死由命。
就算來到不同的世界,顧笙情也依舊遵守這條規則。
因為修真者是很注重因果報應天道輪回的,出國後,原主的兩個哥哥曾經來找過她,不得不說,原主的哥哥們都是小說裏的霸總龍傲天。
大哥沉穩:“老爺子只是生氣,回家後,我給你單獨開一家明星娛樂公司,想要什麽小鮮肉都有,跟我們走吧”。
二哥狷狂:“誰敢傷我三妹,我滅他整個天堂,走回去,哥哥替你洗白,帶你走向人生巅峰”。
顧笙情:“……”。
我們是正經企業,怎麽你們說話這麽刺激?
後來,顧笙情堅持自己的想法,勢必要做出一番成績,才肯回國。
這次回國,她是秘密回來的,并沒有告訴顧家的任何人。
除了有任務之外,還想跟她的這位“男朋友”多待幾天。
“那天,我沒答應”她扶了扶眼鏡,看着前方,眼神沉靜如水。
闫默一下沒反應過來,皺眉:“啊?”。
“……那天你說分手,我沒同意”
顧笙情就站在那裏,眼神向下,闫默不知道她是不好意思還是後續還有什麽話,于是靜靜地等她表态。
仿佛四年的時間之牆突然變得透明,他們之間再次回到四年前的那天。
“所以,好久不見,男朋友”
闫默盯着她的眼睛,心跳在一瞬間飙升,心跳聲震耳欲聾,但這一刻,他想的卻是……
幸好之前有人給他介紹對象,他都沒同意。
*
驚喜太大了,闫默又一晚上沒睡着,第二天起來,就遭到了反噬。
剛打了卡,就遇到了同樣來打卡的孫克偉。
孫克偉剛見他,就笑呵呵的拍他肩膀:“年輕人昨晚熬夜了吧,精神看起來不太好啊,不過刮胡子了,是個好現象,談對象了?”。
闫默倒吸一口氣:“這麽明顯?”。
“呦,真是啊?是個O還是B啊?我本來開玩笑的,什麽時候帶來隊裏認識認識啊?”孫克偉回道。
闫默打了個哈哈:“哈哈,現在還不穩定,等穩定了我一定把她帶來!其他的再說~”
其實你們也認識,只不過她是Alpha而已。
就連他自己,也沒預料到,自己這輩子會跟一個ALPHA在一起。
不過,人活一輩子,能有多少時間和緣分可以再浪費。
在成年人的世界裏,确定喜歡就在一起,也許別人可能會不理解,也許別人會說兩個ALPHA在一起是怪物。
但心動這件事,本身就與性別無關。
他試圖忘記她,努力了四年,可當她再度出現的時候,這顆心還是為了她瘋狂跳動。
他騙不了自己。
*
剛進入辦公區,王邕就迎面走了上來,跟他說:“隊長了,你昨天交代我們查的人,我們查過了”。
闫默接過他手裏的文件,翻開第一頁看了起來。
王邕在一邊說:“這個電話是祁蘭的弟弟祁遙的,是個ALPHA,今年25歲,現在在IT行業工作,有時間就來探望姐姐,昨天上門詢問時。表示自己并不知道他姐姐在哪”。
“和死者的丈夫關系怎麽樣?”闫默擡頭看他。
“結婚前兩人很少見面,但後來死者丈夫經常請祁遙吃飯”
“有沒有說最後一次吃飯在哪裏?吃的是什麽?”闫默開始警覺起來,兩個男A有什麽可溝通的。
“在死者家裏,就在昨天,吃的是什麽沒問”王邕也感覺不對起來。
根據顧教授的檢驗結果,屍體的死亡時間在五天前的中午十三點,初步推測是安眠藥服用過量。
但顧教授的檢驗報告裏有一句話寫的非常清楚,只是他們沒在意。
那就是,屍體并不完整,缺少桡骨和兩根肋骨。
他們當時看的時候,只以為是變态兇手在作案過程中丢掉了,完全忘了還有其他的可能性。
“去現場搜垃圾桶裏的食物殘渣!還有現場周邊的垃圾桶!”闫默立即說道。
沒過半個小時,就有警員傳來消息:“現場的廚房垃圾桶裏,确實找到了很多根被剔了肉的骨頭”。
看起來還像被煮過。
現場的警員明明戴着手套,卻還是像赤手拿着人骨一樣,背後一下就出了一身冷汗。
闫默收到現場傳來的照片,立刻拿着手機去找顧笙:“你快看!這是不是祁蘭的骨頭?”。
顧笙拿過他的手機,仔細研究了一下,點頭:“是女性Omega的骨頭,現場發現的?”
“嗯,我昨天送你去醫院的時候,讓王邕去查了那個號碼的主人,剛剛傳來消息,說是電話的主人前天去死者家裏吃過飯”
只要一想到,兇手可能将祁蘭的骨肉做成食物,端放在她弟弟面前,讓他蠶食自己親姐姐骨肉的場景,闫默就想去撕了這個變态。
昨天的審訊過程并不是很愉快,就是因為變态對于自己做的錯事毫無悔意,供認不諱,還說他做了一件更大的事他們還沒發現,是一份大餐。
他當時還不知道是什麽意思,這下他懂了。
“但有一個疑點”顧笙說道。
“什麽?”闫默一手撐在她的桌子上,看她。
顧笙看着牆面,手指關節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道:“蒼蠅,就算兇手昨天沒有在客廳制作人體标本,按照我們昨天去時蒼蠅的數量,祁遙不肯定什麽都沒注意到,更別說現場的腐臭味道了”。
闫默也冷靜下來:“兇手這麽做的傾向,倒是更像在重複某種特定的情節,充滿了報複性”。
“祁遙也有問題”顧笙說道。
正在說話的功夫,顧笙情來了一通電話。
闫默只是掃了一眼,看到是未知號碼,本來以為是騷擾電話,她應該會挂,沒想到她竟然為了這通電話,特意戴了藍牙耳機。
防誰呢!
挂了電話,闫默就看到她開始換衣服,不知道要去哪裏。
顧笙情擦了擦眼鏡,說道:“我臨時要去處理一件事,等下午有時間,我們一起去跟祁蘭的弟弟聊聊,我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說完,頭也不回的就走了,外面不知何時已經停了一輛邁巴赫,看起來派頭十足,只在瞬間就走遠了。
顧教授真是比他這個刑警大隊長都忙:“唉,忙點兒好啊,忙點兒好啊”
周一竿适時出現:“隊長你現在特別像那個電視裏宣傳常回家看看的廣告詞!”
闫默瞪他,兇巴巴道:“滾蛋!”。
周一竿先是沉默,爾後大着膽子貼近闫默,小心翼翼道:“隊長,你看你,這麽兇,能不能用疊詞說話,我看網上他們用疊詞說話,再兇也會變得溫柔”。
闫默假笑一秒,說道:“好,疊詞是吧,別bb”。
說完他就轉身走了。
周一竿愣住了。
王邕經過他時,拍了拍他的腦殼,安慰道:“你說你惹他幹什麽呀!?做點正經事吧~”。
周一竿默默咬手絹:“網上都是騙人的,他,他說我別bb!”
王邕:“……少看點短視頻吧,補腦”。
*
剛上了邁巴赫,顧笙情就接過白貞遞來的衣服,打開隔板換上。
這是一套白色的中山裝,質地上乘,衣角處繡着黑白兩朵黑白色調的荷花。
到了拍賣場後,顧笙情只是往那裏一站,就引來了無數道窺探的視線。
她的長相太過出彩,氣質安靜如水,空靈出塵,不染凡塵,完全符合所有人對大手子的定義和想象。
很快,拍賣場裏出來一個侍應生,将人接了進去。
一般這種待遇,都是給拍賣場的Vip的,而要成為豐哲拍賣場的vip,必須達成兩個條件中的一個,第一個是在豐哲拍賣場花費一個億,而另一個就是賣出十件作品,并且每個作品價值評估必須在五千萬以上。
第二個要比第一個更難。
誰都知道,豐哲拍賣場的含金量,他們家只拍賣琴棋書畫,且身後有強大的後臺和鑒賞團。
很多好的作品,在拍賣前就已經被內部消化了,然後銷往國外,轉手又是一大筆錢。
尤其是最近幾年興起的新星陌情,她在畫這一行裏在出世時,就沒有敵手,最擅長的就是水墨畫,其中每一勾一抹,都好像活了一樣,帶有自己的靈魂。
相應的,她的畫只要一出世,就能被炒到天價。
但令人心碎的是,她每年只出三幅畫,而去年更是只出了一幅。
有不少人試圖去探索她的身份,但每每探索,都會遭到黑客的瘋狂反撲,最後不得不放棄。
……
豐哲的拍賣場場地每次都會變,這次是在一艘巨輪上,顧笙情和白貞下了車就被侍應生引上最舒适的觀察區雅間,每個雅間都被木質镂空雕花的屏風隔開,相當有古意。
保護客人的隐私,是豐哲做的最好的事情,顧客和賣家分別從兩個通道上船,且一次只有一個人,保密性特別好,還給每個人發了面具。
顧笙情手裏的,是一張白金色的狐貍面具,而白貞手裏的是黑金色的狐貍面具。
豐哲的每個侍應生挑選都非常嚴苛,身材好,氣質佳,要求每個人的身體都完美到腳指頭,有時候,也代表着讓客人享用的意思。
“這是這次參加拍賣的作品,右下角有陌情的私印”白貞将随身攜帶的木雕镂空荷花畫筒拿出來,雙手遞給侍應生。
侍應生戴着紅色的貓臉面具,接過畫筒,在原地待了一會兒,見兩人沒有其他吩咐,才微微欠身離開。
一般的客人拍賣東西待的地方都只有硬邦邦的兩個椅子,像她們這裏,既有柔軟高檔的沙發,也有小食區,上面糕點和水果很豐盛。
可以說,雙标的明明白白。
白貞坐在一邊,視線往門那裏瞟了一眼,眯着眼睛笑道:“我看剛剛那個侍應生看了你好幾眼,你卻什麽表示都沒有,你莫不是修的無情道?”
顧笙情拿起桌上的拍賣清單,端詳起來,慢悠悠地說道:“單身狗才需要花錢解決寂寞”。
白貞被diss習慣了,反口咬她:“說的你不是單身狗一樣,啊,我不能侮辱狗,狗活不到這個歲數,你應該叫單身鼈”。
作為顧笙情多年的好友,一般這種情況,顧笙情絕對會冷笑,但他等了很久也沒見他張嘴,不禁看向她:“什麽情況?”。
顧笙情坐的筆直,神情漠然,看也不看的就從兜裏拿出手機,給她看屏保:“我對象”。
白貞無語的看着她手機屏保上的白底一寸照,闫默穿着警服,精神帥氣,除了左上角被她放了兩朵黃色的花之外,沒有任何問題。
他一言難盡地指着她的屏保說:“你知道黃花放在照片上是什麽意思嗎?”。
顧笙情收手,看着屏保道:“有什麽問題嗎?”。
白貞面無表情地吐槽:“……如果p成黑白的更應景”。
“你不懂,這是當代年輕人的特效拍攝”顧笙情打開了手機裏的萌拍。
白貞:“……你敢不敢給你對象看?”
顧笙情:“這就是他發給我的”。
白貞:“……”,一個被窩睡不出兩種狗,他真是多心了。
兩人等了大概一個小時,拍賣會的人才基本進完,拍賣臺拉開厚重的暗紅色帷幕,燈光師搓了會兒碟,主持人閃亮登場。
清晰激情的開場詞從音響裏傳來,整個現場都因此沸騰。
主持人說完話之後,一個一人粗的圓臺從他身邊升了上來,上面應該有一個四方的物體,被黑色的絨布罩了起來。
為了讓所有人看清,主持人背後設置了一塊超大型的顯示屏,能讓客人都清晰的看到正在拍賣的物品。
“大家久等了,我們第一件拍賣的,是一方古棋盤,鑒定專家團鑒定,該物品出自唐代!樂皇曾經用過它!”
“想要拍賣的請報價!”
開始的幾件物品都是比較便宜,且收藏價值低一點的,後面開始,逐漸增加分量。
而顧笙情看到自己的畫在最後,如同往常一樣,在大軸出場。
不出意外,今晚依然會有人來圍追堵截。
不過今天她會早點走,就不陪他們玩了,畢竟是有對象的人了,不能異地戀太久。
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