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名單裏有沒有祁遙

名單裏有沒有祁遙

王邕習慣性地感嘆:“變化還挺大,上次來這裏出差我和闫隊還摔泥溝裏了”。

闫默猛然瞪了他一眼,下意識看向後車鏡。

果然,原本閉目養神的某人嘴角挂上了一絲笑意。

王邕抿嘴。

不是,她做錯了什麽?

正在此時,王邕的電話響了,她看了一眼名字,接了起來,打開揚聲器:“喂?我們再有兩分鐘就到了”。

一個年輕朗潤的聲音從揚聲筒裏傳出:“嗯,我提前請假了,現在在樓下等你們”。

王邕看了一眼闫默的眼色,回道:“好”。

十分鐘後,一行人到了目的地。

這是一棟看起來比較舊的小區,門口的栅欄已經生鏽,車輛進出的活動竿上貼的标識已經卷邊,流浪狗在小區裏竄來竄去。

旁邊站着的男生卻幹淨高挑,眼神清澈友善,顯得和環境格格不入。

看到闫默後,他笑了起來,伸手招呼:“闫警官,這裏”。

闫默開車進來小區,下車時,祁遙的視線在後面下車的顧笙身上停留,毫不掩飾眼裏的驚豔。

闫默看到後,默不作聲的走到兩人中間,将視線隔開,對他說道:“走吧”。

祁遙被迫收回視線,有些遺憾,但還是帶頭上樓:“老樓沒有電梯,我家在三樓,得走一陣子了,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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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默嗯了一聲,率先走了上去。

王邕大步上前,跟在後面,只有顧笙情在後面慢悠悠的走。

進門之後,祁遙給幾人倒了茶水,眼神時不時就要看一下門,還有意無意的問起顧笙情。

追随多年,王邕發現,每當他問一下,闫默的臉就黑一層,最後,他皮笑肉不笑地開了口:“我們先來聊聊你姐姐的事情,你知道,姐姐和兇手之前有什麽矛盾嗎?”。

祁遙回想了下,像是想起了什麽難以接受的事情,眉頭緊蹙,眼裏都是不解:“我不知道,但他總會在我面前做一些很……難以言喻的事,說的話也很奇怪”。

闫默掀起眼皮,重複了一遍:“難以言喻?”。

祁遙坐在沙發上,雙手交握,一副不想細說的樣子:“就是,他總喜歡在我在的時候,對我姐做那種事情,也不關門,看到我之後,表情變得非常奇怪,不像羞愧,看起來就是故意的”。

闫默:“還有呢?”

“還有就是,我每次來我姐家裏探望她的時候,他總會特別殷勤地做飯,但是每道菜做出來的樣子都很可怖,有時是四肢被插了洞的牛蛙,有時是三分熟的,砍了四肢留着頭的血鴨……”祁遙每說一句,闫默的視線就越凝重。

王邕覺得此時應該活躍一下氣氛,于是她說:“好嘛,還都是葷菜,生活不錯”。

兩人雙雙看向她:“……”。

這時,顧笙情從門外走進來,扶了扶眼鏡才擡起頭來,看着旁邊貌似很苦惱的男生。

她說:“那,你跟他的矛盾呢?”。

男生急忙搖頭,急促道:“我跟他能有什麽矛盾,現在是他殺了我姐姐,你怎麽能這麽問”。

“你看起來很生氣”她走進來,站在闫默旁邊,微笑了一下。

祁遙沉默了一下:“不然呢,我姐姐沒了我應該當作什麽都沒發生嗎?”

顧笙情拿起闫默面前的杯子,抿了一口,濕潤了一下唇瓣。

“那是我的……”闫默沒來得及打斷,水已經順着她的喉嚨咽下。

顧笙情啧了一聲,只用眼角餘光審視祁遙:“可你的眼睛告訴我,你并不感到悲傷,甚至昨天還去了一趟夜店”。

王邕滿臉震驚的看着她,用胳膊肘碰闫默,小聲說:“神了嘿,隊長”。

闫默用手肘戳了回去,王邕痛卻不敢叫,只能捂住嘴壓下去。

祁遙聽到後側頭看顧笙情,認真道:“我只去送東西給朋友”。

說罷,他突然反應過來,站了起來,轉着圈地指着三人:“你,你們跟蹤我,這是違法的!虧你們還是警察!”

顧笙情眯眼,好笑道:“這很難知道嗎?還需要跟蹤?你在侮辱誰?”。

祁遙:“……”。

“如果我的推測無誤,這個小區裏應該只有你一個人住”顧笙情說道。

祁遙:“那又怎麽樣?這跟你們跟蹤我有什麽關系?”。

“我查了一下,樓下的車是你的,而且剛洗了車,按照弗陽區的沙塵指數,你車蓋上的塵土明顯只積了很短的時間,大概六個小時吧,你昨晚很晚才回家”顧笙情娓娓道來。

“那也不能證明什麽”祁遙沒說話,她又說:“如果我昨天看到你了呢?”

祁遙驚訝地看向她。

但顧笙情卻沒解釋,接着說道:

“這棟樓裏,每家戶的門前都積攢了大量的塵土,對聯也都脆化,還都貼着鎮壓惡鬼的符,這棟樓裏,只有你一個人住,還真是有趣的很,你做了什麽虧心事?”

尋常人估計看不出,但她可以看到,這棟樓,甚至方圓三裏以內,都被一股很濃烈的怨氣包裹着。

闫默這時才覺出不對勁來,他一直感覺,有哪裏不對勁,但就是沒辦法形容。

經過顧笙情一點,才想通了。

祁遙居住的地方,無一處不顯得和諧,一種過分的和諧。

他的視線轉向四周,發現他的房間布局也很奇妙,光線不是很亮,且在每個方位,都放着不同的雕像和古劍,牆角還放着一枚積灰的銅錢。

祁遙矢口反駁:“這是這裏的習俗,門口都會貼符,保佑來年順風順水”。

“你确定那是祈福貼……而不是什麽鎮鬼符嗎?”顧笙情好整以暇的坐下,翹起二郎腿,鏡片反出一道光。

不得不說,這個時代很奇妙,竟然還有符師存在。

盡管他的功力不是很好,畫的也難看的緊,但多少打通了關竅,還是有一點用的。

“……”祁遙的沉默說明了事實。

王邕的表情已經逐漸變形,看顧笙情的眼神已經偏向靈異了。

不是,法醫現在已經內卷到會看符,根據積塵量計算時間了?

先前同事們說顧法醫的月工資是六位數,她還覺得天方夜譚,在心裏吐槽了好久,肯定是上頭發瘋,不就是驗屍麽!?

現在一看,打擾了,她甚至覺得,六位數都給少了。

要是顧教授早點來,她的頭兒也不至于遭受貶職,到了娘不疼爹不愛的第三支隊。

每天淨派些吃力不讨好的活兒,為難她們。

闫默不知道她在想什麽,但不影響他看出來,她在發呆,索性一個巴掌就呼了上去:“記下來”。

王邕:“……”。

萬惡的上司,顧教授還是來遲點兒吧。

她就是一個打工的,操心什麽上級的事兒。

整個房間都陷入一種詭異的安靜裏。

之後,祁遙才強硬地說:“我怎麽知道,我又不會看符”。

到底是年輕,就連王邕都能看出他在撒謊,更不用說每天和罪犯打交道的闫默了。

顧笙情更是笑了一下。

滴滴——

忽然,闫默收到一條信息,他打開手機,看到周一竿發給他的新線索。

[頭兒,這是車禍肇事者王翠梅手機裏的照片,據她所說,這是她的兒子和女兒(附圖.jpg)]

闫默雙指一拉放大照片。

這是一張自拍的全家福,背景是昏暗的白牆,上面挂着彩色的氣球,畫面上的三個人裏,左邊是王翠梅,右邊是一個看起來很拽的男生,最中間是一個少女,笑的很甜,用剪刀手比耶。

[周胖:左邊是王翠梅,右邊的她的兒子王波,中間的是她的女兒王凡,根據調查,王翠梅的女兒在八年前去世,兒子在之後一年裏失蹤,已經申報了死亡]

闫默:“她女兒的去世原因。”

[周一竿:自殺,跳河]

而殺害祁蘭的兇手,叫鄭凡,且有拯救落水孩童的錦旗。

再者說,他們的長相,實在是相像,鄭凡簡直就像是長大版的王波。

而且他名字裏帶的這個凡字,不知為何,總會讓人聯想一些複仇的情節。

他的行為和對死者做的事情,也更像是一種報複,在發洩自己的仇恨。

“繼續查王凡凡”闫默按了語音,讓王邕給周一竿發信息。

[周一竿:收到]

期間,闫默一直在觀察祁遙,很明顯,在他說到王凡凡的名字時,他有很明顯的瞳孔緊縮現象,且手指微微顫抖。

盡管他一力強壓,仍然被看出了端倪。

明顯到王邕都不忍心看,更別說顧笙情了。

她甚至只掃了一眼,就打開了手機。

十分鐘後,周一竿發來消息。

[周一竿:頭兒,剛剛接到匿名線索,王凡凡在進入希望七中時,經歷過校園暴力,且附上了實施暴力的人員名單,更巧的是,連環車禍案裏的死者都在其中]

闫默摸着下巴,看向祁遙,故意發了條語音給周一竿:“校園暴力名單裏有沒有祁遙?”

[周一竿:沒有]

祁遙聽到自己被提及,眼神一震,又很快恢複鎮定。

闫默把他的所有反應都收歸眼下,暼了一眼已經閉目養神的顧笙,他說道:“你認不認識王凡凡,跟她又是什麽關系?”

祁遙聽到這個名字時,抱着頭痛苦嘆氣:“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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