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害怕嗎?該不是怕
害怕嗎?該不是怕
“陌情大師,常慶峰後面的人查出來了,是秦家最小的女兒,秦霧,Alpha,今年19歲,江楓第一醫科大學臨床醫學,大一……之前借秦雪兒的手,想要除掉闫警官的就是她”一段被處理過的男音傳進顧笙情的耳朵裏。
顧笙情眉目微垂,坐在自己的法醫辦公室裏,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上,微微昂着頭,桌上放着撥通的電話,神色莫測。
她靜靜聽完他查出來的信息,輕聲說:“理由”。
“報複他的媽媽,白柔”。
“白柔真正的死因是什麽?”
“這是第二個問題~”
“加五百萬。”
“好的,她被秦雪兒注射了一種藥品,該藥品達到3ml會引起器官衰竭,10小時內劇痛死去。”
顧笙情眼神起了一絲冷意:“她最在乎的東西,或者人,告訴我,再加一千萬”
男音過了一會兒說道:“她最在乎的,是秦雪兒”。
顧笙情難得露出一抹詫異:“就算秦雪兒要她死?”
男音反而沒有任何情緒,只道:“亂世亂的,未必就是世,是人心詭測。”
顧笙情垂眸淺笑,再擡頭已經回歸慵懶:“款項會在十分鐘之內打到你賬上”。
“好的,合作愉快,看您這麽大方,附贈一個消息——秦雪兒也被白柔喂了毒,命不久矣”
挂了電話後,顧笙情久久待在座位上,伸出左手,展開手掌,望着手心出現的透明光斑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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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側頭,從窗戶看到外面紅霞漫天的天際,眼底難得流露出幾分悲情來。
晚上19:30
秦霧拿好課本放進背包,跟幾個朋友走在一起,說說笑笑,笑意卻不達眼底。
“我家的司機來接我了,再見。”她揮揮手,背過身,長發飄飄,笑容甜美,不等她們回應,朝着大門外的一輛白車走去。
“再見~”幾人跟她揮手,本來還想再說什麽,但轉眼秦霧已經不見了。
“還真快”幾人感嘆。
而另一邊——
天色漸沉,紅色紫色的晚霞也漸漸下移,整片天空逐漸被夜色籠罩,廣闊的夜空下,高樓大廈林立,零零星星地亮起了燈光。
而就在其中一棟高樓的天臺上,一名穿着黑白校服的長發女孩面朝高空,被挂在天臺鏽跡斑斑的欄杆上。
沒過多久,被挂着的人醒了過來,迷蒙的睜開雙眼後,眼前是廣闊的風景,腳下是車輛川流不息的公路。
想了一會兒,也沒想到自己為什麽在這裏,等到狂風襲來,沁涼刺骨的寒風從褲管和衣領鑽入時,她才猛的醒悟——這是百米高空。
她的手腳開始掙紮的時候,一道悅耳低沉的聲音響在身後,帶着濃濃的殺意:“清醒了嗎,如果我是你,絕對不會掙紮,畢竟這欄杆,有些年老失修……”
緊接着,她就聽到身後傳來磨刀的聲音,金屬刀刃在砂輪上摩擦的聲響過于接近刺耳,秦霧全身都控制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她不經意的朝下看了一眼,就差點吓死過去,嘴唇慘白,面目肌肉狂顫,不再裝的溫柔有禮:“你,你,你到底要做什麽?你要錢的話,我有錢,我可以給你錢!要色,我,我我可以給你找很多!”
“我還以為是多狠的一個角色”顧笙情輕輕一笑:“原來也是個孬種”。
顧笙情走近了一些,手裏的刀也在地上拖出粗粝紮耳的聲音。
就在此時,被挂在欄杆上的人眼神突然一變,反手迅速轉身,抓住欄杆向上蹿,手臂上青筋浮現。
她的動作很快,從欄杆外翻進來後,跪在地上不停大口地喘氣,腿已經軟了,她摸着胸口心有餘悸地擡頭,要看看這人是誰,卻對上了一個黑洞洞的木倉口。
咔嚓——
秦霧猛的睜大了眼睛,這是上膛的聲音,她不會聽錯的。
顧笙情輕輕側頭,對着她笑了一下,手指按下。
只聽砰的一聲,巨大的炸響如雷爆在耳旁,震的秦霧腦子發蒙,耳道裏一陣嗡鳴。
她瞪着眼,嘴唇顫抖,整個人吓傻了一樣,看着她的目光充滿了恐懼。
這時,角落裏的中年男人似乎被木倉聲震醒,看到眼前的場景,迅速後挪了幾下,滿臉都是惶恐,肥碩的臉上滿是油光。
“你,是誰?”他盡量維持自己的面目表情,不讓自己顯得過于劣勢。
但顧笙情側過身看他的時候,他看到了她手裏的東西,還有她前面呆坐着的人。
“秦小姐!”他驚呼了一聲,察覺到她的狀态不對緊張咽了一口口水,随即對着幾步之外拿着危險武器的女A色厲內荏道:“你到底想要什麽!?”
顧笙情慢悠悠的伸手,摘下口罩,轉過身來,對地上被綁住手腳的油膩男人說道:“認得我麽?常,局,長”。
顧笙情才不管,地上的人看到她的臉時是怎樣驚詫的眼神,她微微彎腰,用木倉背拍了拍他的臉頰,挑眉:“剛剛,我的木倉,一不小心……走火了~”
“知道惹誰了麽?”她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他,金絲眼鏡在樓頂彩燈下變幻莫測,令人看不清她的眼神。
“顧,顧,顧笙!”
這是一處廢棄的天臺,周邊堆滿了鏽跡斑斑的鐵絲和鋼板,秦霧趁他們說話,顫抖着手指,一寸寸爬過肮髒粗糙的水泥地,将一塊卡滿了釘子的鋼板舉起站起來,眼神狠戾地朝着顧笙情砸去:“我要你死!!!”
距離顧笙情越近,她臉上的癫狂就越甚,喜悅幾乎越出眼球。
顧笙情面前的男人也充滿了希冀,看着落下的鋼板,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悄聲咬牙咒罵:“打死她,對,打死她!”
但當他看到面前的女A臉上浮現一個詭異的笑時,男人心中的不妙達到了巅峰,幸災樂禍的笑也僵在了嘴角。
她消失了。
但秦霧和紮滿鏽釘的鋼板沒有。
它以雷霆之勢,砸了下來!
“不!住手!”男人驚聲尖叫,用盡全身力氣挪動,卻還是看着鋼板用力地下墜!一排排鋼釘迅猛地紮進西裝下的肉裏,鮮血順着傷口流向鋪滿灰塵地地板,與灰塵融合在一起。
“啊!!!!”男人呼吸間,汗水就蓋了滿頭,最後頭一歪暈死過去。
看到砸錯人後,秦霧并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她冷眼看着這個沒用的男人暈過去,目光謹慎地搜尋周圍的空間。
今夜月亮很大,沒有任何雲遮擋月光,但人就是消失了。
奇怪又可怕的人。
顧家這個扶不上牆的爛泥,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厲害?剛剛她在她眼中,實實在在的感受到了幾乎凝成實體的殺意。
她深吸一口氣,手指指骨握的嘎嘣響,眼神晦暗。
今日之恥,她一定要報!
但就在此時,秦霧的餘光突然掃到遠處的幾抹紅藍,登時心就提了起來。
她急忙跑到天臺唯一的鐵皮門處,發現竟然是鎖了的。
這棟樓跟周圍的任何樓房都不相鄰,那個女A.到底是怎麽把她們兩個人帶到這個鬼地方的。
但情況緊急,不容許她思考太久,警車從四面八方來,她不能賭他們是不是來找她的,但一旦賭輸了秦家的那幾個人不會放過她。
下定決心,秦霧盯着面前的鐵皮門,退遠了一些,一個咬牙助跑一段,踹開了老舊的鐵門,碎屑掉了一地。
她欣喜上前,将回彈的門重新推開,卻在下一秒,看到了狹窄的樓梯間的人。
“你怎麽在這裏,這鎖是你上的!?”秦霧眯着眼恨恨地看顧笙情。
然而顧笙情卻不為所動,她側身站在樓梯間,從門被打開後,臉上的神情都沒有一絲變化,聽到她問,才從出神裏恢複過來,一雙漆黑的眸子裏反出幾點月光,她轉頭對上秦霧的視線:
“我是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的……你的姐姐秦雪兒,馬上就會和被她害的那些人見面,而你,也難逃這個世界的規則。”
“什麽?你什麽意思?你說清楚!”秦霧急切地咆哮,可還沒等她問完,她就親眼看到面前的人動都沒動就消失了。
像是一點點抹去痕跡,人變得透明,仿佛從來沒存在過,樓梯間甚至沒有腳印。
難道,她剛剛是漂着的……
等她轉頭望向下方的霓虹璀璨時,警車已經呼嘯而來,圍堵了她所在的這棟樓。
她忍不住笑,笑的越來越大聲,眼裏的淚卻毫無預兆地落了下來。
夜,21:30
顧笙情躺在院子裏的溫泉池裏,頭發落在身後的石臺上,擡手舀了一捧水,看着清澈的水流細細的流下,閃爍着月華的光點。
她摘下眼鏡,眼皮微掀,清冷的目光裏,手腕上部一截忽隐忽現,微微透明。
她閉上眼,将整個人隐入水下。
按照小說發展,她是不是該找個方式假死或者故意出軌,來和闫默提分手了?
想着,顧笙情突然笑了一下,在水下睜眼,看着上方在凜冽的月光下搖晃的花瓣,臉龐如野外的妖魅。
那樣的話,她消失的時候,他會不會好受一點。
‘可不可以不要離開我’闫默說這句話的時候,到底是怎樣的心情?
她不敢給出承諾,只好偷偷換了概念。
不知道他有沒有發覺,那麽敏銳的闫警官,想必也懂了,只是沒有戳穿她。
所以,他沒同意她的同住請求,是不是在提醒自己,不要陷入太深?
顧笙情承認,她現在有些慌亂,胡思亂想。
但除了這些,她又不知道該想什麽,也不知該怎麽辦。
生來第一次,她有些害怕見到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