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開始（杜視角）
05 開始（杜視角）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跟着他走出去，公司門口站了幾個人，他徑直朝人家走過去，完全沒有再和我交流的意思，我在後邊喊了他一句：“哥們，你不進去嗎？”
他聽見我說話才轉過身來又看了我一眼，說：“我不在這個公司上班。”
“啊？”
“有事，先去忙了。”說完轉身又走了，我在後邊又喊了他一句，他沖我擺了擺手，再也沒搭理我。
“什麽人嘛！”我嘀嘀咕咕地往這家公司走，“我還沒要個聯系方式呢！”
公司前臺是個不大的姑娘，一聽我是來面試的，臉上立馬露出了為難的表情。
“有什麽問題嗎？”我敏感地問道。
“不好意思，今天的面試都取消了。”
“為什麽？那面試什麽時候進行？”我連問了兩個問題，因為面試臨時取消對公司的印象已經大打折扣。
沒想到這位姑娘一聽我的問題又露出了那種為難的、欲言又止的表情：“…這個，新的面試時間還沒有确定，一旦确定了人事會電話通知您的。”
折扣再折扣，聯系這個公司的招聘廣告出現的地方，剛剛那人在電梯裏對我講的話，還有門口那一撮人，我心裏有了不好的想法。
我看了看周圍，往前臺靠了靠，小聲說道：“美女，麻煩問一下，公司是不是出什麽事情了？”
這姑娘可能是一直守着秘密沒人八卦，聽了我的問題，也跟我一樣左右看了看，悄咪咪地對我說：“帥哥，看在你長得帥的份上，我跟你說，快跑，聽說老板涉嫌非法集資，已經帶着小情人兒跑路了！”
“……”這姑娘說得眼睛都亮了，我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不該提醒她公司倒閉了她就失業了啊！
“你們公司都要倒了，你怎麽還這麽高興呢？”實在沒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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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滿臉不在乎地擺了擺手，“我家拆遷分了好幾套房子，要不是我媽嫌我在家天天啥也不幹，我才不出來掙這仨瓜倆棗呢！”
“……打擾了，告辭！”我一臉麻木地轉身離開。
“欸，帥哥，加個聯系方式啊？”
和這位拆二代加完好友出來，公司門口已經沒人了。我咂咂嘴，心裏還挺遺憾。
雖然這幾年在戀愛這件事情上比較佛系，但畢竟是處在這樣一個年紀，有的時候難免會感到孤單，渴望有人陪伴。
好不容易碰到一個長得跟我差不多帥的，人海茫茫的，錯過了哪兒還有什麽交集。
幾天之後我剛從另一家公司面試出來，就接到了一個陌生號碼的來電，我本來是想挂掉的，但看手機上顯示是本地的號碼，我就又接起來了。
電話是我們區公安局打過來的，事情就是之前那家公司的事情。因為我是最後一批要過去面試的，所以想詢問我些事情，希望我能去公安局一趟。
我想了想，剛面試完也沒什麽事情，而且從小到大除了辦身份證還沒去過公安局呢，我就同意了。
等我挂掉電話，我後知後覺地想剛剛電話裏那個警官的聲音好像冷酷得有點兒耳熟。
我懷揣着微乎其微的期待，在半個小時之後坐在了警察局某間詢問室裏，看着對面穿着一身警服的陸淩霍目瞪口呆。
說實話，我有點兒懷疑我當時是不是流口水了，因為實在太TM帥了，拜托，制服誘惑好嗎！
我不管，這就是命運！
他屈起手指敲了敲桌子，我這才回過神來，“你，你不是程序員啊？我還以為你就在科技大樓上班呢！”
他一臉無語地看着我，“我很像程序員？”
“沒有沒有，程序員哪兒有長你這樣的！”
“我長什麽樣？程序員又得長什麽樣？”他當時真的是頂着一張面無表情的臉在跟我說話，一看就是令犯罪分子心驚膽戰的警察同志。
這話可不能當着他的面說，說了他又得問我令犯罪分子心驚膽戰的警察同志是什麽樣的。
“我……”我承認我當時被他唬住了，小聲道：“你那天不是在科技大樓穿了身格子襯衫嗎？”
他皺起眉頭，“你說什麽？大點聲！”
我趕緊搖了搖頭，“沒什麽，警察同志，咱都見了兩面了，還沒問您叫什麽呢？”
他低頭翻看手裏的資料，“陸淩霍，會當淩絕頂的淩，霍去病的霍。”
“那是哪個lu啊？梅花鹿的鹿，還是內陸的陸，還是馬路的…”
我話還沒問完，他就不耐煩地回答道：“內陸的陸。”
“奧，”我應了一聲，“我叫杜阮藍！阮就是……”
“我知道。”他好冷漠地回了我一句，白瞎了我那麽熱情的聲音。他可能也覺得自己語氣有點兒生硬，沖我揚了揚手裏的資料，“這裏有你的名字。”
之後他問了我一些跟那個公司有關的問題，我了解的也不多，能說不能說的反正我是全說了，也不得不說，當時我真是被一本正經問我話的陸淩霍狠狠地撩了一把。
問完話，起身往外走的時候我很有八卦精神地問他：“警察同志，這個公司到底怎麽了，前臺有個姑娘跟我說老板帶着情人卷款跑路了，是真的嗎？”
他拉開詢問室的門，說：“案件還在調查，情況保密。”
他把我送到公安局門口，也沒說話，我看了他一眼，“那我就先走了？”
“……嗯”
我往外走了兩步，咬了咬牙轉頭，看着他說道：“警察同志，我能加您個聯系方式嗎？說不定以後我有個什麽事情需要您的幫助呢！”
陸淩霍又皺起了他的眉頭，看了我半晌，我都覺得沒有希望的時候，他從兜裏掏出手機來，“你掃我？”
喜上心頭，趕忙掏出手機掃描二維碼，發送申請，“木土就是我，你趕緊通過一下。”我得盯着他把我加上我才能安心。
我看着手機上新出現的對話框“你已添加了陸淩霍為好友，現在可以開始聊天了”，順手發過去了一個笑臉，然後對他說：“那我先走了陸警官，有空請你吃飯！拜拜！”
他點了點頭，“再見。”
等了一個周，我工作都落實好，馬上就要開始上班的時候，我琢磨着可以給陸淩霍打個電話約個見面什麽的了。
這是我的套路，既不能顯得太急切也不能戰線拉得太長，而且找到工作了也是一個完美的聊天切入點。
于是，我在周五的晚上給陸淩霍打了語音電話，第一遍沒人接，我剛剛鼓起的勇氣就跟那氣球放氣一樣，瞬間沒了一半。
深吸一口氣我又打了第二遍，鈴聲響了很久，就在我以為沒戲的的時候，電話被接通了，“喂”略微低沉的聲音通過電流傳遞過來。
打電話之前覺得沒什麽大不了的，等陸淩霍的聲音一出現，我的臉“騰”地一下子就紅了，心髒瞬間跳得好快，我吞咽了一下，悄悄地深吸了一口氣，“我是杜阮藍。”
“……我知道。”隔着電話，聲音聽起來就更加沒有感情了，我的信心搖搖欲墜，他聽我半天沒有反應，又問了一句：“有什麽事嗎？”
我心裏想有什麽好慫的，上！
“上次不是說有空請你吃飯嗎？想問問你明天有沒有空？”
“我明天要在局裏值班。”
我的心啪叽一下摔在了地上，“這樣啊，那…”
還沒等我問完，陸淩霍的聲音又從聽筒裏傳出來，“你明天下午六點來警局找我吧，晚上我有時間。”
這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情不自禁笑出牙來，“好的！那我明天下午去找你！你想吃什麽？”
我隐隐約約聽見對面輕笑了一聲，“都行，随你。”
“那明天再說！”
挂了電話，熄滅的手機屏幕裏露出了我蕩漾的笑容。
周六的時候我好好捯饬了一下我自己，出門前光吹頭發就吹了半個多小時，企圖營造出一種不經意的帥氣。
五點半的時候我就到了警局，我給陸淩霍發了條消息跟他說我到了。過了一會兒我就看見他出現在了大廳門口。
他今天穿了身便服，普通的襯衫內搭了一件白T，穿了條牛仔褲，腳上依舊是雙板鞋，氣質比那天穿警服的時候柔和了很多。
我當時還站在警局門口，他站在臺階上，沖我招了招手，示意我進來。
我一溜小跑到他面前，“Hi！”
他對我點了點頭，“我還沒下班，你先跟我進來等一會兒。”說完轉身就往大廳裏走。
除了上次去詢問室，這次我又進入到了他們內部的辦公室，周六的原因，除了幾位值班的，辦公室裏基本沒有人。
我跟着陸淩霍到了他的位置，他順手把旁邊同事的椅子拖了過來，示意我坐。
辦公室裏很安靜，陸淩霍好像在寫什麽報告，除了一開始讓我坐之外再沒有說過一句話，酷的一批。
我也不敢拿出手機來玩，怕給陸淩霍留下個網瘾青年低頭族的印象。
陸淩霍即使是坐着，也坐得端正，我下意識地也挺起了腰板，結果沒撐一會就又塌下去了。我心下嘀咕他一直這樣坐着不累嗎？
當然我沒敢，主要是太安靜了，我慫啊！
一到六點，陸淩霍就關了電腦，我還以為他會加會兒班，因為感覺他的東西并沒有寫完，他站起身來的時候，看我還坐在椅子上沒有動，就問我：“不走嗎？”
我才着急忙慌地站起身來，小聲問道：“可以下班了？”
他點點頭，拿起桌上的手機和鑰匙，“嗯，走吧。”
我跟在他後邊走出警局，在門口他一邊浏覽手機上的信息，一邊問我：“想吃什麽？”
我也不磨叽了，都是大老爺們的，“吃火鍋吧，想吃點兒辣的。”
“行，你有中意的店嗎？”他把手機收了起來，看着我問道。
我搖了搖頭。
“那跟我走吧，後邊有家老火鍋，味道挺不錯的。”
我沒什麽意見，往火鍋店走的時候，我一直在偷偷打量他。也許是我的雷達起作用了，從在科技大樓見他的第一面起，我就覺得他不一樣，直覺跟我說我倆肯定能發生點什麽事情。
後來偷偷的打量變成了明目張膽的觀察，他一直目視前方，“看我幹什麽？”
“看你長得帥啊。”一個男人對另一個剛認識的男人說我覺得你長得挺帥的，其實挺奇怪的。
沒想到陸淩霍居然笑了，他一笑身上的冷漠感就全都消失不見了，他偏過頭來，笑得痞痞的，“你長得也挺帥的。”
完蛋，完蛋！這下子我可不敢再看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