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2
1.2
陪奇奇玩了一下午，晚上左念自然又被留下來吃飯。
晚上的飯菜味道比中午要好，像是換了一位阿姨。
吃完飯，過了半個小時，左念想走，明母留他。
明母道：“你一個人回去幹什麽，放假就住在家裏呗。我知道你跟明商有矛盾，但不管你們兩個人之間怎麽樣，我認你當小兒子，我住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奇奇也握着他的褲管道：“左爸爸留下來吧，我想跟你睡。”
左念還是拒絕了，他掰開了奇奇的手：“我下次再來看你。”
奇奇抿了抿嘴唇，明顯失落。
“小念。”明商忽然開口，“你留下，我走。”
左念看了明商一眼，從對方身邊走過，聲音微沉：“你不用這樣，這是你家。”
＊
轉眼間兩周過去，臘月二十四，公司舉辦年會，二十五就放假。
霍臨風有錢，年會舉辦地點在T城最有名的名揚俱樂部。
俱樂部是會員制，普通人平常根本進不去，以至于進去之後，一群人跟土包子進城似的，看見啥都想玩一下嘗一口。
相比之下，左念鎮定的像個異類。
雖說他不姓明，明家對他和明商終究有所區別，但也不曾刻意虧待，這樣的俱樂部他十幾歲時跟着明商去過好幾家，早已經見識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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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驕作為富二代，來這家俱樂部好多次了，不過他看着同事的反應覺得有趣，因此一直跟着大部隊走，別人玩什麽他都要去湊熱鬧，沒有關注左念。
左念找了沒人的位置喝茶吃水果，明商坐在了他旁邊，安靜的剝橘子，剝完後就放在左念面前。
“我早就不愛吃橘子了。”左念道，“你拿走。”
明商猶豫一秒，怕左念趕他走，拿回了橘子，又示好道：“那你想吃什麽，我幫你端過來。”
“我有手，自己會拿。”
明商理智的換了話題：“明天就放假了，馬上過年，我爸媽想讓你回家住，奇奇也很想你。”
“你們不回B城？”左念下意識問。
明商道：“會回去兩天陪老太太，你想回去就一起，不想回也可以不回。”
左念和明家的親戚們關系都不親近，那些人看他總是帶着有色眼鏡，或嘲諷或可憐，更有甚者故意欺負他。因此，左念小時候跟着明父明母拜了一次年就不肯再去了。
明商又說：“你放心，你回去後我絕不會糾纏你，會主動跟你保持距離。”
其實這段時間，明商對他已經算不上糾纏了，但左念還是沒有松口，左念道：“等初二，我會去給他們拜年。”
明商眸色黯了黯，喝了杯酒。
幾個小時過去，年會到了尾聲，進行最後一個項目，抽獎。
抽獎他們用的是最原始的方法，把獎項寫在紙條上，放在紅箱子裏，伸手進去摸。
左念抽到的是一把品牌鍵盤，軸型什麽的可以自己選擇，正好他近期打算換鍵盤，這獎品來的正好。
霍臨風財大氣粗，鍵盤只是個普通獎項，頭獎是一輛價值三十萬的車，被顧驕抽到了。
所有人都在慶賀顧驕的好運，左念也跟着說了句恭喜，顧驕語出驚人道：“學長，你要是喜歡，這車我可以送你。”
此話一出，衆人眼神八卦起來，繼而開始借着酒勁兒起哄。
大城市本來就對同性戀比較包容，加之同性戀婚姻法已經通過，兩個男人在一起并不是什麽稀奇事。
“在一起！在一起！”
面對同事們的起哄，左念神色平靜，回道：“我跟你只是普通同事關系，不能收這麽貴重的禮物。”
他的回答在顧驕意料之中，因此，顧驕僅僅是有點失落：“好吧，那車我就只能留着自己開了。”
顧驕轉身離開之際，忽然聽見霍臨風輕嗤了一聲，不知是在嘲笑他，還是嘲笑左念。
顧驕蹙了蹙眉：“你笑什麽？”
“看見了個傻子。”霍臨風再度輕嗤，率先離開。
看着對方的背影，顧驕心裏暗罵幾句，翻了個白眼，往另一個方向走了。
左念待了一會兒，見時間不早，也離開了。
明商跟着他一起出去，往地鐵站走。
路燈拉長了兩個人的影子，左念道：“別跟着我了。”
“我也要回宿舍。”明商道。
聽對方這樣說，左念沒再說什麽。
明商跟在他後面買了地鐵票，上了地鐵。
不是高峰段，地鐵上沒什麽人，很安靜。
“小念，我們真的回不到從前了嗎。”明商聲音低的好似嘆息。
左念聽見了，卻像是沒聽見一般，沒有任何反應。
等走到宿舍樓下，上樓的時候，明商才再度開口：“真的不能一起過年嗎。”
“不能。”左念回答。
“那我讓奇奇來陪你過年。”
左念忽然轉頭看向對方，質問道：“你問過奇奇的意見嗎？你把他當做禮物送我？”
明商下意識道：“奇奇很喜歡你，肯定會同意的。”
“如果不同意呢？如果他不同意，但我要你把他送來，你會怎麽做？”
明商道：“我當然會尊重他的意見。”
左念道：“那麽如果我說，只要你把他送來，我願意和你重新在一起，你還會尊重他的意見嗎。”
“我……”
左念：“說實話。”
年輕男人目光銳利，這樣的注視下，明商覺得自己好像無所遁形，他虛抓了一把空氣，啞聲回道：“我會把他送來。”
左念仿佛早已預料，他道：“你還是那麽自私，只顧你自己，就像當初突然取消婚禮一樣。”
“只要有更大的利益，你随時可以舍棄身邊的一切。”
“我跟你不般配，放棄吧。”
左念打開自己宿舍的門，隔絕了對方的視線。
門外，明商眼眶通紅，卻不知該怎麽辦。
＊
左念次日醒的稍晚，醒後一看時間已經九點了。
他沒有賴床的習慣，醒後就能立即起床，洗漱做飯，打掃衛生。
過年了，家裏該大掃除一遍，盡管他常打掃，本來就不髒。
中午，隔壁傳來了熱鬧的動靜，他聽見了明父明母的聲音。
緊接着，敲門聲響起，門外傳來奇奇的聲音：“左爸爸，開門！我和爺爺奶奶來看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