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打擊接踵而至

打擊接踵而至

回頭對着施薇那圈女生,時逾臉色不好,好看的眉眼都染了冷意,我貼近他,小聲說:“我來處理吧。”

他不管,拉着我過去,站在那一圈女生中間,掃視了一圈,女生們紛紛低下頭。

他的視線最終定格在施薇身上,刻意壓抑着聲線裏的怒意:“為什麽要總要為難晚晚?”

施薇身邊那一圈女生被這架勢吓到了,三兩下就跑沒影了。

只餘下施薇站在那裏,不住地顫着,卻還是鼓足勇氣吼出來:“因為她不配。”

“她不配跟你好,她又不漂亮,成績也一般,而且還談過那麽多外校的前男友,你不嫌她髒麽?”

時逾冷笑一聲,難得的咄咄逼人:“我沒義務向你解釋我女朋友有多好。”

“我倒是覺得你又髒又瞎。”

簡單一句,直接将施薇封在原地,滿臉不敢置信。

連我也不敢相信平時那麽溫柔的時逾會說出這句話,又狠又帶勁。

“下次再讓我發現你做出什麽讓晚晚不高興的事,後果自負。”說完他拉着我走了,留下站在原地嚎啕大哭的施薇。

等我們走遠了,背後還隐隐有哭聲傳來,有點慘,但我還挺爽。

這段時間她沒少在學校編排我的故事,各種騷浪賤的字眼都用上不說,還都是沒憑沒據的,也給我使了不少絆子,只是我都選擇暫時不計較。

應付她無非也是浪費我的時間,除非她越界了,就像今天。

時逾拉着我,臉上已經恢複了平靜,但我知道他還沒完全消氣。

我把紫菜包飯遞到他眼前晃了晃:“我的男朋友辛苦啦,餓了吧,補充點營養呗。”

他安安靜靜地接過,卻沒吃,只是停下腳步抱緊我,我有些不好意思:“還在學校附近呢。”

“讓我抱一會兒,就一會兒,”他嗓音濕濕啞啞的,“對不起,我來晚了。”

“這有什麽晚的,就在學校門口,那個傻逼也不敢怎麽樣。”我撫着他的背哄着。

他俯在我肩頭,抽了抽鼻子:“你該跟我說的。”

“說什麽。”

“施薇,那些流言蜚語,還有上次文藝節彙演你被絆倒,科技節活動撕了你的演講稿.......”

“打住打住,女孩的事你摻和什麽,”我從他懷裏鑽出來,開始安慰他,“小瞧我了吧,這些事我都心裏有譜,不跟她計較是覺得沒必要,每件事都去計較那不就成了跟她一樣的人,你別瞎操心了。”

“不是,”他搖搖頭,不知道怎麽,眼眶潤潤的,明明剛才被糾纏的是我,他倒還驚魂未定了,“我感覺自己做的不夠好,你被欺負了,我卻一點都不知道。”

我嘆了口氣,女生間的戰争看似沒有硝煙,私底下也是會愈演愈烈的。

這些也不過是小打小鬧,以前在老家的時候我也曾吃過高調的虧,所以來到上海後才更加隐忍。

但我知道時逾在乎我,他不希望我有一點點的不開心。

我打斷他:“時逾。”

“嗯?”他看我有話說,緊緊抓着我的手,緊張到一刻都不想放。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我是找男朋友,不是找男仆。”我笑着逗他,企圖說些輕松的話轉移他的擔憂。

他終于笑了,但眉頭始終緊鎖,我踮起腳,去撫他的眉心,一邊撫一邊說:“時逾,我們會好好的,沒有人會把我們分開。”

他重重地嗯了聲。

我知道他害怕,不僅僅因為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今天我們被雙雙叫進辦公室後,我相信老班一定跟他聊了很多現實問題。

比如我的家庭,我的父母。

因為同樣的話老班也問了我,我很感激老班沒有把我們只當青春期的少男少女,對我們說了這些發自肺腑的話。

其實這些道理我從小就懂,時逾害怕,我也害怕,但我始終相信,哪怕是困獸之鬥,兩個人攜手也能找到自由。

就在我以為我們大概就會這樣安安穩穩直到高考結束的時候,打擊接踵而來。

時逾的媽媽被确診了乳腺癌早期,手術的初步方案是需要切除□□和乳暈的大半部分,并且還要伴随後期一段時間的化療,那時候的技術并不先進,這已經是最好的選擇,只是費用不是一筆小數目。

先是時逾自己的氣胸耽誤高考,再是時逾媽媽這次更重的打擊,兩筆費用追着砸已經到了他們存款的極限。

整整兩周,時逾都在學校和醫院間穿梭,經常會請假缺勤,也不會再提着早飯或是小吃等我。

他經常自己都顧不上吃飯,越來越瘦,統一體檢的時候體重掉到了一百零五,背上只能看到嶙峋的骨架還有臉上青青的胡渣根。

但他依舊會每天都給我發消息,偶爾通個電話,我能從他疲憊的聲線裏洞察到微不可查的絕望,但他臉上的笑從來都沒消失過,不管多難,他都不會抱怨,也不會冷臉。

他在硬撐,但看破不說破,我想他一定不想我擔心。

我沒辦法安慰他,只能盡可能拼命學習,認真做出兩份筆記,順便幫他把那些作業和卷子整理起來,等他回來的時候可以節約時間。

他媽媽動手術的前兩天,我跟時逾說想去醫院看他的媽媽,他拒絕了,他說那不應該是我和她媽媽第一次見面的地方,一點都不吉利。

我知道他不想我看到他脆弱的樣子,于是我不再堅持,而是去找了班主任,交給她一張儲蓄卡,希望她能幫我轉交給時逾。

老班是個極其聰慧又開明的女人,她看到這張卡的時候一點沒吃驚,只是滿眼心疼得對我說:“晚晚,你确定要這麽做?這錢你爸爸媽媽知道麽?”

我忙解釋:“老師放心,這是我自己攢下來的一點壓歲錢和零花錢,我爸媽都知道,是交給我自己保管的從不幹預。”

班主任又問:“我能知道裏面的數額麽?到時候總得轉告時逾。”

我說:“當然可以,這裏面有六萬。”

班主任若有所思:“好,老師再添兩萬,湊個八萬給時逾。”

“謝謝老師,”我向班主任鞠躬道謝,又鄭重拜托,“老師,您能不能不要告訴時逾這錢是我給的。”

班主任長嘆一口氣,一陣唏噓:“我懂你的意思,知道是你給的時逾一定不會收。時逾這孩子我也帶了三年,真的是品學兼優,要不是被家裏拖累,他完全可以有更好的學習生活環境,沒想到這次他媽媽還生這種病,真是造化弄人,希望這筆錢能幫他們家度過難關,”

“晚晚,老師不是潑你冷水,但希望你也有個心理準備,貧賤夫妻百事哀,這句話可能你們現在還不能理解,但到老師這個年紀,看得多了就能體會,你們以後的難關還不止眼前這點,如果未來你爸媽知道時逾的經濟狀況,一定是不會同意的,這點你自己清楚麽?”

我微微點頭,努力撐起一個笑臉:“老師我明白的。”

“你和時逾都是聰明孩子,老師也不多說了,不要影響學習,特別是你,剩下的交給老師,明天老師就去醫院看他們,你放心。”

“謝謝老師,謝謝老師,”我嘴笨,說不出冠冕堂皇的話,唯有不停道謝,如果沒有老班作為橋梁,我真的不知道怎麽幫助時逾。

時逾媽媽的手術很順利,只是術後要繼續化療,病假也不可能一直請着,無奈只能辭職。

生活的重擔一下子都壓到了時逾和他爸爸的肩上,他的爸爸只是個小區的保安,工資低微,為此又出去找了份兼職。

而時逾也開始向一些游戲雜志薦稿拿些稿費,他常常盯着自己的畫稿出神,但都被我笑鬧着打斷了。

我知道他想賣自己的游戲方案了,因為曾經有無數的公司投來橄榄枝,出的還不是小數目,但我不會允許他這麽做。

他只要一往這當面想,我就開始撩撥他,故意喊他到樓梯口偷偷親他,刺激他,主動幫他口,讓他抱着我的頭釋放在我嘴裏。

那些他以前教我一點點釋放自己的招式,我也對他做一遍,至少能讓他暫時揮別煩擾。

升到下半學期,所有新課早都結束,更多的是一遍遍的複習和審視自己的薄弱環節和永無止境的模拟考。

當然也迎來了各大學校的自主招生,各校自主招生分配到每個班的名額有限,于是搶名額的環節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開始報名前,老班找了我,她依舊是有話直說的性子:“晚晚,你最近成績上來很多,沖擊本一很有希望,老師也很為你驕傲,但你也知道這一批自招名單裏大概率不會有你了,基本都被理科班拿走,當然好多也都是理科班那些家長去主動争取的。今年像上外啊,華師大都沒有給到我們學校自招名額,我們也覺得很不公平,但沒辦法人微言輕,我知道你爸爸在這兩個學校都有些關系,你回頭問問你爸爸,能不能争取來名額,像小語種這類報考,老師覺得特別适合你。”

“好的,謝謝老師為我考慮,我明白了。”

理科班那邊争到頭破血流,我們僅剩的兩個文科班卻陷入了死寂,只能撿些上大和上師大的剩餘,竟然沒有關系過硬的家長主動跳出來争取,老班自然想到了我爸。

晚上我給我爸去了電話,他一向講究效率,忙歸忙,我的事他還是分外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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