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大不了就是個死
大不了就是個死
我挂了電話,心裏一陣七上八下,慢慢回憶起昨晚時逾追問的話,找到了他發瘋行為背後的導火索。
我猜大概是知道這些污糟事又掀動了他當年痛苦的記憶,我突然失蹤,他苦找無果,換我也會發瘋。
只是我不明白時過境遷,我們不過就是合約炮友,既然沒有愛了,還解釋什麽,解釋完又能改變什麽。
算了,想他幹嘛,他就是個混蛋。
他能讓我愉悅,也能讓我渾身帶傷,我要爽,就要活在他的規則設定裏,否則就是無盡的懲罰。
但我厭倦了那些道具和花樣,受夠了像個布偶一樣任他擺弄欺壓。
這世上好男人多了,我犯不着吊死在他這棵歪脖子樹上。
我欠他一年的殚精竭慮,拿這一年的折磨還了。
現在,我自由了。
回到上海的這一個月,日子過得飛快,我從一開始的兩眼茫然到現在的輕車駕熟,不敢相信自己這麽快就适應了新的生活。
快節奏的每一天都讓我沒有時間惴惴不安,只能被推着忙碌起來,經常好像沒做什麽事一天就過去了,在感嘆上海的一天不夠用的同時也覺得比以前有了更多的自主權。
曾經這座城市的光鮮讓我覺得格格不入,哪怕住在大房子,有保姆司機,可我始終覺得自己只是個過客,不會在這兒停留太久,也不知道未來自己會紮根在何地。
但現在,當我和喬涵跑斷了腿終于租到了合眼緣的一室一廳小公寓,能在自己的小窩裏吃着鬧着,能在會見室隔着冰冷的玻璃見到我的媽媽,聽到她的聲音,我就不再去糾結這座城市于我的意義,只想過好眼前得來不易的每一天。
我和那家網紅公司的老板見面後聊得非常愉快,老板陳冰是個90後潮汕男孩,富二代,父母經營星級酒店還有度假村,一米九的大高個,一身腱子肉,不僅看着有安全感,人還很爽快。
他說這是自己第二次創業,第一次創業失敗背債的時候在B站上看到了我的大衆占蔔視頻,當時也不知怎麽順手就點了進來,想看看這種騙人的博主還能怎麽忽悠,結果被我的一番話給激勵,大受啓發,又再度振作起來開始投資網紅孵化。
他的女朋友當時跟着他從深圳到上海,毅然決然成為他的第一個孵化對象,現在已經是個擁有五百萬粉絲的大V博主,帶貨能力一流,又美又飒,粉絲黏性十足。
現在他又看好塔羅占蔔療愈這塊,希望能做出點成績。
我們過了遍合同,我的要求就是不露臉,不過分營銷帶貨,陳冰完全贊同也希望把我打造成優質內容型up主,我們聊得很投契,當天就簽了合同。
之後我在他的公司接受了為期兩周的專業博主培訓,包括一些視頻錄制的話術以及拍攝剪輯的課程。
大學期間我就對這方面特別感興趣,這次機會難得,學得異常用心。
兩周後,我上交了幾支視頻,不局限于塔羅占蔔,也出了類似“姐妹聊天室”,“戀愛診療室”這類針對大學生和白領女生事業戀愛中會碰到的一些小糾結,同時借用塔羅抽牌的方式幫姐妹把關怎麽甄別渣男,以及怎麽處理和同事朋友間的摩擦等。
這幾支視頻我用了自己的原聲,更顯得親切,陳冰和團隊的幾個小夥伴看了後很滿意,開始着手投放到其他平臺,一下播放就破了百萬,粉絲數蹭蹭往上漲,立馬就有廣告商尋過來洽談。
于是我順利收獲了第一桶金,看着銀行卡上的數字,揉着眼睛不敢相信這個曾經只是憑興趣更新的副業居然開始走上了正軌。
這一個月的忙忙碌碌經常會讓我忘了還有時逾這號人。
我想着要是那次一言不合後他也覺得該跟我拜拜了,那就是老天有眼,但如果他還想着來折磨我,恐怕也得滿世界找上一陣。
我走之前在利茲留下的一切線索表明我會搬去謝菲爾德,為此我甚至還一咬牙,花了一筆錢在謝菲爾德的郊區租了個半年的單人間,又特意對所有一起打工的朋友有意無意透露自己回國後在杭州發展。
為此我連機票買的都是到杭州的,再蹭着喬涵的小迷你回上海。
我手頭的錢就這麽點,也只能做到兜這麽小的一圈,我想着時逾自己一堆破事纏身,不可能會這麽快找到我。
但我還是天真了,這天傍晚剪完視頻後,我伸了個懶腰,準備下樓丢垃圾。
打開門,就看到了那張天殺的臉,心裏那叫一個透心涼。
我扔下垃圾袋就去關門,雖然知道自己力氣遠不及他,但還是想一試。
他卻只是輕松拿手抵住門面就順勢擠進半幅身子,再輕輕往後一拽,我就被慣性帶到了他跟前。
他不用擺出一絲表情,光是聽到他的呼吸節奏,就已經在向我宣判這一個月的自由暢快走向尾聲。
他永遠能做到以不變應萬變,依舊是金絲邊眼鏡,暗紋黑西裝,黑白條紋襯衫,桃花眼看似含情但無情,一張俊臉無死角,美則美矣,我看着卻食之無味。
他帶上房門,站在那裏冷着臉不說話,仔仔細細環視着這套不到三十平的小公寓,還順手打開鞋櫃檢查是否有別人留宿的痕跡。
我打着寒顫一步步往後退,心想這種時候是不是咬舌自盡會比較好。
檢視完後,他的眼神觸到我,深不見底,像個黑洞,能吸走所有的璀璨星河,更別提一個弱小無助的我。
他開始慢條斯理脫外套,解領帶,松袖口,鑲着碎鑽的伯爵表面一個勁地閃着我的眼睛。
我已經不敢去解讀了,因為我相信那是比生氣發火以及折磨我還要加倍的恐怖感,哪怕他到現在為止還沒說一句話,壓迫感就已經先行一步。
我木在原地,暫時選擇以靜制動,直到他喊了聲:“過來。”
就好像在對我下達某種死令,過去之後等待我的大概就是淩遲。
但他不知道,我已經不是那個在利茲被他按在床上随意宰割的小綿羊了。
大不了一起死,打不過我就咬,咬不過我就踹,反正總要面對這一天的。
不知道是不是這種想法一出徒增了我的信念感,我看到換衣鏡裏的自己逐漸面目猙獰。
我直視着他,就不過去,站在原地理直氣也壯:“時逾,我不會再跟你做了,我沒幾條命被你這麽玩下去,你的錢和東西我都還你了,如果還不夠,你可以再列個清單,我照賠。你要再逼我,要麽我死,只要活着我就報警。”
我看着時逾冷淡的臉一點點失色,直至爆發。
他沖過來一把掐住我的脖子,額角的青筋在游走,桃花眼微眯,透出猛獸撲食般的極致占有欲,呼吸攢動間更帶着嗜血的原始沖動。
我的喉嚨發緊生疼,吐着舌頭咳不出也無法吞咽,難受到翻白眼。
但我不會再費力掙紮,反而閉上眼,享受這種窒息的感覺,不就是一死,反正弄死我他也要償命。
這個念頭還沒轉完,他就松開了我,倒灌進來的空氣嗆得我一個勁咳嗽,眼淚鼻涕一起流。
“有種你掐死我,”我盡力開口,擠出喉嚨口的卻只有生澀幹啞的音色。
他嘆了口氣,蹲下來,手指剛觸到我的臉頰,就被我拍開,空氣裏還回蕩着清脆的響聲。
我暗爽,終于有一次這聲音不是出現在我身上。
我就是要把為所欲為寫在臉上,刻進骨子裏,和他對着幹。
正當我閉着眼準備好接受新一輪雷霆暴雨的時候,卻感覺到脖子一陣濕熱,這股熟悉的感覺讓我下意識渾身發緊,忙推他:“你滾開,別碰我。”
他權當聽不見,固住我企圖反抗的胳膊往上提,靈活的大掌順着手心的紋路纏上來和我十指交扣,軟糯的舌尖掃過我脖頸上的軟肉,一下一下地輕輕吮吸着不放,留下一串濕痕,像是在虔誠的和剛才被他掐過的位置忏悔。
手沒辦法動,我就奮力躲,試圖用腳踹他,他動作敏捷,躲得很快,拿膝蓋分開我的腿,向兩邊撐開,我柔韌性本就不好,這一拉伸根本就無法再動彈,只能死命罵他:“變态,混蛋,滾開,別碰我,信不信我咬死你。”
不知道是不是我看走眼,他的嘴角竟然還噙着一絲微不可查的笑意。
他的氣息吞吐在我的頸畔,既狂肆又能做到野欲無邊:“好,有本事就咬死我。”
他沿着我的下颌向上□□,逐漸向我的唇瓣靠近,不管我怎麽掙紮都躲不開,他的舌頭已經塞了進來,我不放行,拼命晃着頭,還咬他。
他舌頭破了,被我咬出血,口腔中都翻滾着血腥味。
他卻連眼睛都沒眨,繼續吻上來,像頭餓了一個月的狼,尋到點熟悉的味道就準備把我拆解入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