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最懂我的人

最懂我的人

手機在響,我匆匆擦了把臉,看到是喬涵後,松了口氣接起來:“今天這麽早下班?”

“沒呢,今天要趕一篇稿子,現在出門買杯咖啡,哎,又是要通宵的節奏。”

“可憐的娃,周末請你吃飯。”

“Mua,愛你,哦對了,我是想問你剛才的那個問題,你選了哪組呀?”喬涵賊兮兮地問。

我裝淡定:“我沒選。”

“撒謊,”喬涵斬釘截鐵,“我可是你的塔羅啓蒙老師,你在老師前面還想遮遮掩掩。”

我不說話了,那頭卻傳來銀鈴般的笑聲。

“晚晚,你選了第四組,我沒說錯吧。”喬涵步步緊逼。

我很微弱地嗯了聲,被戳穿後,臉上滾燙。

她卻淡定:“其實我很早就幫你抽過牌,所以你逃不過的眼睛。我還幫時逾也抽過,啧啧啧,你倆真是絕配。哎,你們倆,以前,有沒有試過?”

“什麽呀?”

“就那些捆綁,之類的。”

“咳咳,那什麽我還有點事......”

“啊哈,你不說那就是有,哎,果然,牌面誠不欺我,”喬涵大聲感慨,“寶貝,你可真是讓我的這個周五無比精彩刺激。”

“去去去,趕緊工作去,”我不想再聽她繼續打趣。

“別害羞嘛,大家都是成年人,有點愛好有什麽。對了,那個晚晚,周末能不能求你幫我個忙呀,換我請你吃飯呗,吃什麽你挑。”

我認識喬涵這麽多年,自然熟悉她的套路,她古靈精怪,變臉比翻書還快,腦回路還清奇,心裏一萬個主意。

以前她總是會在放學後溜到文廟的小說店,窩在那兒偷看耽美小說,卻總跟她爸媽說是跟我出去複習,次次讓我幫她打掩護時候用的就是這種口吻。

“說吧,合情合理的我就幫。”

“必須合情合理,”她聲音轉了個彎,酥酥軟軟的求着,“拜托了,晚晚,我真的真的真的只能找你了。”

“說。”

“就是就是......我爸媽逼我去相親,我都推了好幾次了,他們這次可真是下死令了,我要是不去就又要左右夾擊念我,還把我爺爺推出來,我現在裏外不是人。”

“你想讓我陪你去?”我心想終于也逮着她蔫頭蔫腦的一次。

“不不不,我想求你幫我出場。”她迅速說了一遍。

“虧你想得出,”我無語,“相親還能替啊。”

“怎麽不能,”她居然還理直氣壯,“我周六要加班嘛,這個采訪約好了不能再拖了,但不去的話這次真要雞飛狗跳,求你了,好晚晚,你就出個面,然後随便找個理由幫我拒絕了,行不?你知道我媽那張嘴的,一說起我來就機關槍似的停不下來,我真的分分鐘死一半腦細胞。而且他們說了,我要是不去,就不同意我之後搬出來自己住。晚晚,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拜托了。”

我哭笑不得:“我認識你真是倒八輩子黴。”

她一聽我沒拒絕,立馬歡騰起來:“晚晚萬歲,我請你五頓飯,加每天的咖啡,外加一場話劇表演怎麽樣?”

“喲,請替身下血本了?”我故作嘲笑。

她在那頭斬釘截鐵:“那必須,為你花錢我心甘情願,有你真好。”

我直搖頭:“有你我屁事可真多。”

“麽麽噠,你明明最愛我的。”

“行行行,我去,時間地點發我。”

“晚晚萬歲!”

“打住打住,耳膜要破了。”

挂了電話,我一看時間已經六點,忽然想到時逾說晚上會過來。

“管他幹嘛,”我抱着ipad進了廚房,準備做碗番茄面。

等我邊吃邊追完幾集韓劇,時間已經到了八點。

這一次電話響,我本能地以為是時逾,下意識慌了幾秒,偏過頭一看是陳冰,反而松了口氣。

我接起電話:“冰哥,怎麽了?”

陳冰那頭氣氛卻沉重:“晚晚,我剛接到個不怎麽好的消息,直播平臺這邊聯系到我,你的直播間在下午的時候被舉報了暫時封了。”

“抱歉冰哥,那現在怎麽解封?”我猜大概是下午的話題太過敏感,覺得有點對不起陳冰。

“沒事,不是你的問題,是有人惡意舉報。”他嘆了口氣,“應該是我要跟你道歉,是我連累了你,最近我們跟壹雲旗下的網紅那邊一直有摩擦......”

“我明白了,沒事的哥,不能直播,那我就發短視頻。”這下我能肯定在背後搞動作的是施薇,但最近的直播我都沒露臉,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認出我。

認出來了更好,因為早晚,我會向她宣戰。

“好,別擔心,我這邊早有準備,另一個流量更大的平臺這邊我已經幫你開通好了,你有空随時可以開播,只不過想提醒你一下,最近可能會被針對,那個女的不好對付。”

“沒問題,謝謝冰哥,我會注意的。”

陳冰不愧是短期能在這一行異軍突起的,雖然事發突然,但還是替我提前鋪了路。

挂了電話,我繼續做晚飯,追劇,一點不受影響。

等快吃完的時候,時逾來了電話,我沒接,任憑電話響了很久,也不知道哪兒沖出來的一股無名火,就是不想搭理他。

他又打了一個,我才慢悠悠接起來。

“晚上有個會,沒辦法給你做飯了,我發誓一定補償。”

他的聲音裏透着無奈,卻依舊能打着轉得撩人。

“哦,”我望着天花板,不敢說沒有一點失望。

“生氣了?”

“沒有,本來就沒等你。”他輕笑,鼻息透過聽筒遞到我耳邊。

我耳朵好燙,下意識心虛起來:“沒事我就挂了。”

我很煩自己沒來由的小女孩嬌羞,只想迅速結束這場對話。

他喊我:“晚晚。”

“晚上,我能過來住麽?”

“不能,”我拒絕得很徹底。

“那明天中午請你吃飯看電影補償來得及麽?”他又問。

“明天沒空,”我的指尖繞着發尾,一圈圈地轉,聽他着急的樣子有點小雀躍。

但他是時逾啊,他又能柔軟多久。

“好,那我周天過來。”下一秒,他又開始自說自話。

“我沒同意。”

“你心裏同意了。”

“聽不懂普通話麽,我,沒,同意。”

“聽懂了,你說你想我了。”

“有病.....挂了。”

答非所問,我不想再聽他胡扯,準備挂電話,他又喊住我:“寶寶,剛才直播的最後一個問題,你選了哪組?”

靠,我沒忍住輕罵出聲,這下不是臉燙,是渾身都燙了。

今天到底是什麽日子,所有認識的人都看我的直播了麽?還都知道怎麽讓我難堪......

他約摸是聽到了,語氣裏黏黏糊糊的程度開始變得更讓我讨厭:“我猜,是第四組對麽?”

我沒回答,只剩下喘氣聲,手僵了,居然做不到立刻挂電話,也做不出反抗的回答,好像在等着他繼續催眠我的大腦。

他換了氣聲,湊近話筒,一點點勾着我:“半天沒見,想我了麽?”

“想你個鬼,”我用最後那點神智挂了電話,尾音落下前還能聽到他的笑聲。

“好吧,沒能過來陪你是我的錯,但我準備了一份禮物送你,替你出氣,記得看手機。”

“什麽意思?”我懵了,轉瞬想到直播間被封的事,龇着牙沒好氣,“你別多管閑事,”

這家夥是瘋子,我真怕他打亂我的計劃。

“你的事我都要管,而且還要加倍奉還。”他的聲音前一秒還是溫的,後半句卻字字涼下來。

挂了電話,我開始刷手機。

先是施薇的直播間被封,我只是被封一周,而她卻要等一個月。

不僅如此,接下來,她的微博,抖音賬號全都被封,只留下B站她發游戲視頻的賬號。

我心裏暗爽,以彼之道還之彼身,是她活該。

但下一秒,我又想到了時逾,莫名脊背發涼。

他好像我肚子裏的蛔蟲,能讀懂我所有的計劃和盤算。

一個月的封禁,沒有熱搜,不起波瀾,就這麽默默折磨施薇,像是為我接下來的計劃創造了先機,更能打得她措手不及。

我不确定時逾說自己會改是不是真的會改,但必須要承認,從以前到現在,他确實是最懂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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