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潛在XP

潛在XP

我背過身,不想看到時逾的臉,想從剛才沉悶的過往記憶中稍稍透口氣。

他從後面抱住我,嗓音啞啞的:“對不起,我那時候......”

“這也不是你的錯,我爸是去問了情況,但我相信我爸不會做這種落井下石的事情,他只是想讓我們分開。”我打斷他,無奈卻也能理解,在這件事上,他沒有需要道歉的必要,他也是受害者,我不會怪他。

“那時候,我媽還在化療,離婚的官司一直打不下來,她情緒不穩又住院,然後你又不見了,我......我.......我真的崩潰了,”他滾燙的淚打在我的鎖骨上,也滴進我心裏,灼了一大片。

我忽然就明白了再見面的時候他為什麽會是那副兇神惡煞的樣子。

只因造化弄人,我們都恨錯了人,恨不過是最無力的反抗手段,激烈又殘忍,才推着我們越走越遠。

“我是混蛋,你罵得對,想盡辦法去找你欺負你,卻沒想過回頭去查以前的事。”他哽咽着,攥住我的手臂,将我轉過來面對着他,“喬涵罵了我後,我去查了很多過去的事,所以那晚在倫敦大醉了一場。”

“你查到了什麽?”我問。

“那個書記員,是施薇的小姨,我爸的律師也是她小姨幫忙介紹的。”

時逾只是點到為止,我就已經恍然大悟,這個瘋女人還真懂得物盡其用,得不到的就毀掉,毀掉了說不定就能得到,真是算得精。

我無奈:“她大概以為,到時候能借着這層關系裝好人,再接近你,反正不管怎麽樣,你和我爸的誤會也結下了,我也出國了,我們的誤會是說不清了。”

他點頭,陰鸷的暗芒綴滿眼底:“她的手段還不止,包括告訴我爸你學校地址,還有舉報你爸爸争取給學校的自主招生名額,她做的孽太多了,我不會放過她。”

“是,她一直都準備好了成為壓垮我們的最後一根稻草,只是我們自己不争氣,”我沖洗着盤子裏的面包屑,炳如觀火。

“晚晚,我沒辦法跟你兩清,六年前我把心掏給你之後,就收不回來了。你走了,我也只剩下空殼,我想賺錢,不僅僅是為了《潛行者》,我還想去找你,不管你在世界哪個角落我都要去找你。我就是混蛋到底了,死纏爛打也好,沒名沒分也好,只求你再我個補償的機會好麽?”

他懇切地求着,我卻失了神,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他松開我:“你不用急着回答,我不是想逼你,要是你真的不能愛我,到時候我會走的。”

看慣了他翻臉無情的樣子,現在這副可憐勁倒是讓我說不出狠話。

Alex說我吃軟不吃硬,還真是說對了。

他看我沒說話,又黏上來親我,抓着我的手去摟他的腰,撫過他的腹肌,人魚線.......

“老實點,我們的事以後再說,現在不想提,”我啧了聲,想跟他保持距離。

他卻開始耍無賴,就這麽炯炯地盯着我,眼神裏滿是期待。

他好煩,我不想理他,來了脾氣:“你別作死,很閑麽,不上班麽?”

忽然有種更熟悉的感覺油然而生,我好像又看到大學時候剛剛開了葷的時逾,一有空就纏着要,越是狹小危險的空間就越興致勃勃。

“我不能這樣去上班,”他低頭看了一圈,沒戴眼鏡的眉眼顯得更深邃柔和,懇求的眼神也愈發露骨。

“那你自己解決,”我不耐煩了。

他又把我拽回懷裏,眼神落到我的嘴上:“你幫我,我就放過你。”

“你要不要臉?”我失聲叫出來。

就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人。

“我不要臉,我要你,”他挑眉,一臉的十拿九穩,硬的說完又來軟的,“寶寶,我想喝水了,真的好想,我不白讓你辛苦,好麽?”

我不明所以:“那你自己去喝呀。”

他搖搖頭,眼神往下滑。

艹,我噌的一下臉紅透了。

這人有多混蛋我也不是今天才知道。

我推開他,氣息不穩,也要裝出距離感:“你要是想着從這方面突破,就別白費心思了,我很不需要。時逾,好聚好散不行麽,我們已經回不去了。”

顧不上他什麽反應,我先徑自往外走,一陣陣泛頭疼。

時逾真的像罂粟,哪怕我已經發自內心想要抵觸,還是有淪陷的趨勢。

甚至讓我開始不滿足于當下的歡愉,我開始想念那些道具,那些被蒙上眼睛,塞住嘴被強制送上高潮的畫面。

我很煩躁,躲到廚房沖咖啡。

我想我一定不愛他,只是身體太習慣和他接觸,習慣成自然,漸漸上了瘾,可既然是瘾,就一定戒得掉。

對,所以我不愛他。

正好李斯來給時逾送衣服,一直躲在一旁偷笑,我瞪了他一下,他就乖乖收回了表情。

我進屋,把那套重得要死的西服扔給時逾,又面無表情地回到廚房。

時逾換好衣服出來,邊打着領帶邊蹭過來親我,我躲開,不讓他親。

他硬來,借着身高優勢還是親到了,眼裏亮晶晶的。

敢情我剛才那番話都白說了。

我憤憤不平地瞪他,他卻一臉笑意:“晚上一起吃飯麽?”

“不吃,”我背對着他。

我今天吃了不該吃的東西,一點都沒胃口。

他揉了揉我的腦袋,在我的發間親了下:“真想每時每刻都跟你在一起。”

“每天都能......”他又在我耳邊小聲補了句。

“小心精盡人亡,”我端着杯子出去。

他一臉無所謂:“我求之不得。”

“咳咳,”李斯紅着臉在門口提醒着。

我更煩他了,坐到電腦前,不再理睬這個腦子裏只有這件事的混蛋。

“晚上見,我來做飯。”

時逾走了,這次他走了,我卻沒覺得輕松,反而心裏空了一塊。

我快速晃走這個念頭,準備開始工作。

今天我興致好,破天荒地直播了一整個下午,今天是愛情類主題專場,直播間的粉絲們都在嚷着聊些禁忌的話題,呼聲不斷,興致高漲。

周五的下午,煩悶了一周的緊張工作學習生活即将收尾,所有人的心思都野,直播間裏也比平時更鬧騰些。

在抽完一輪下一任,正緣和桃花後,這些普普通通的話題已經不能滿足大家的胃口,還剩下半小時我就要下播了,所有人都在此起彼伏地嚷嚷着不夠刺激。

于是冒着被禁播的風險,我問大家想不想看看自己潛在的XP,想看的可以扣1。

然後就是滿屏滾動的1,我笑了:“一群小妖精。”

有粉絲立馬跳出來:“這還不是因為追的up主不正經。”

“好好好,我不正經,”我一向說不過她們,于是專心洗牌,分出四組,又放了參照物,參照物是喬涵送的形态各異的黑玫瑰冰箱貼,特別适配這類話題。

分完組,我又按捺不住好奇心,偷偷在心裏選了第四組。

翻開牌,前面三組都各有各的玩法套路,有追求野外狂放的,有女王範只愛被跪舔的,當然也有出乎意料的對這方面完全沒興趣的。

講到第四組,我已經看不清直播間刷屏的留言,只擔心自己會不會就此封號。

翻開第四組的牌,我的心也跟着怦怦直跳,弄不清自己到底在緊張什麽,期待什麽。

三張牌依次翻開,我差點忘了呼吸。

節制逆位,倒吊人,聖杯侍從。

我頓了幾秒,腦中浮現出一幅幅被時逾吊起來,蒙上眼睛,塞住嘴.......一連串的畫面。

評論裏都在催我解釋,我卻對着牌面瞠目結舌,不敢相信自己說着最讨厭的那些畫面竟然會是自己潛在的XP。

我清了清嗓,開始解讀:“抽到這組牌的小可愛們口味就比較重了,節制牌逆位,在那方面會更傾向享受對方的野蠻粗魯,內心享受失衡,失去節制的快感,注定不走尋常路。吊人出現在這裏也有很強烈的畫面感,看畫面就能知道暗示着懸挂捆綁,當然還包含一些未知的刺激,大家自行腦補,不展開了。聖杯侍從的話,很明顯是你希望有一個人能成為這一切的執行者,總結這一組的話,咳咳,是被那什麽的一方,并且越禁忌越刺激,溫柔纏綿的反而會膩。”

我發誓我有好好洗牌,也在洗牌的過程中盡量抽離自己,但就像喬涵經常挂在嘴邊的,牌面的信息不管出來後有多離譜,總能潛移默化地對應到抽牌人本身試圖掩藏的心底訴求。

我強撐着解釋完,頭皮發麻,說不出的虛乏無力,一股前所未有的驚恐感席卷而來。

于是匆匆和粉絲們告別後下播,沖到洗水臺前,打開龍頭,捧起冷水就往臉上澆,重複了幾次。

臉上的溫度下來了,心裏的那簇火卻怎麽都熄不滅。

我對自己說,我不可能喜歡這些,一定是跟時逾在一起久了,被他帶壞了。

可大腦又在向我傳遞證據,早上的某一刻,我确實已經在懷念那些玩具了,甚至還有他手裏的鞭子。

痛,卻也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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