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送禮

送禮

顧時殷微愣,過了一會兒才吐出一句話,話裏帶着一點不确定:“百……裏兮?”

【嗯。】

顧時殷道:“是我認識的那個百裏兮嗎?”

【南朝目前沒有第二個叫百裏兮的人。】九一停頓了一下道。

顧時殷手指微屈,指尖敲了敲桌面。

百裏兮也喜歡他?兩個喜歡他的人成親了?顧時殷眉頭緊皺,前世的記憶裏沒有提到過百裏兮對他有意思,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顧時殷站起來,甩了甩衣袍道:“我去會會她。”

【去會百裏兮?】

“不然?”顧時殷笑了一下說:“順便去拜訪拜訪那個欺君罔上的小雜碎。”

……

一間屋子內,身穿紅衣的女人坐在塌上,旁邊放着一件黑色鬥篷,在她的正前方,跪着一個人。

“滿身是血,疑是重傷?”百裏兮勾了勾嘴角,指腹摩擦過茶杯:“鳳聿,你的消息何時變得如此不準确了?”

“屬下辦事不嚴,望主人責罰。”鳳聿抿了抿唇,低聲道。

百裏兮的身體往前傾,挑起他的下巴,讓他與自己對視:“你的辦事不嚴,消息不準,會讓我心神不寧。”

“下不為例。”她收回手,冷聲道。

“是。”

門外突然響起敲門聲,緊接着焚香的聲音響起:“小姐,皇上來了,正在前廳與老爺談話。”

百裏兮的指尖一頓,猛地站起來,過了一會,才道:“知道了。”

跪在地上的鳳聿聞言,眸子頓時幽深了下去,衣袍下的手指微顫,最終握成了拳。

前廳,顧時殷坐在主位上,靜靜的看着丞相府的奴才婢女走動,丞相府的布置很是古樸,裝飾物品雖簡便,卻皆是上等。

百裏墨坐在下方,不動聲色的觀察着顧時殷的表情,深知他來不是什麽善事,他笑道:“皇上屈駕來訪,不知所為何事?”

“無事,皇宮中的龍椅坐久了,無聊的很,便想着來丞相府轉轉。”顧時殷面不改色。

百裏墨笑了笑,沒說話。

氣氛突然陷入詭異的安靜,顧時殷把玩着手中的扳指,開口問:“昨夜皇宮出現刺客,不知丞相大人是否略有耳聞?”

百裏墨:“皇宮遇刺?微臣并不知此事,皇上是否有查到可疑人物。”

顧時殷沒答話,遇刺的事白楚把消息封鎖了,消息傳不出去,除了君卿殿的人确實無人知道,但是策劃者呢?可能再清楚不過了。

“朕以為丞相大人知道呢。”顧時殷擡眸看了他一眼:“畢竟丞相大人往皇宮中伸的手可不短。”

百裏墨的笑容僵住了:“皇上這話是什麽意思?”

顧時殷笑道:“說者無意聽者有心,丞相大人以為朕是什麽意思?”

百裏墨臉色沉了沉,顧時殷的突然來訪,他能猜到是因為刺客這件事,畢竟這件事他做得明目張膽,只是沒想到顧時殷會親自來,更沒想到他會直接挑明了說。

“皇上懷疑刺客是臣派的?”

是的呢。

顧時殷皮笑肉不笑:“朕何時說過這句話?”

百裏墨面色陰沉,氣氛再次安靜。

顧時殷倚靠在主位上,目光漫不經心的看向遠處,輕笑道:“丞相大人的千金來了。”

百裏兮依舊是一身紅衣,顧時殷想不明白,這人怎麽就這麽喜歡紅色,每次見她,都是紅衣。

可是,前世的記憶中百裏兮并未穿過紅色衣袍,她嫁給白楚後,顧時殷與她見過幾面,服飾皆淡雅清麗,并未像現在這般張揚。

“臣女拜見皇上。”百裏兮向顧時殷行了一個禮。

語氣清冷,面無表情。

顧時殷輕聲啧了一下,百裏兮真的喜歡他?他現在有點懷疑破系統說話的真實性了,一個女人見到心愛的男人,是這種語氣?是這種表情?

“免禮。”

百裏兮直起身,朝座位上走去,走到一半,顧時殷開口了,他的語氣平淡,不像是在看玩笑。

他說:“過來,坐朕腿上。”

站在顧時殷旁邊的承允腿一軟,差點給跪了,後背嗖嗖嗖的涼:“皇,皇上……”

顧時殷冷眼看着他,承允不說話了。

呆愣的不止承允一個,滿堂寂靜。

【作死。】

破系統冰涼涼的聲音不适宜的響起。

“嗯?”顧時殷不太明白九一的話是什麽意思:“作死?”

【嗯。】

【白楚會生氣。】

“你怎麽知道他會生氣?況且他又不知道。”顧時殷眯了眯眼,好像每次他做什麽事,破系統總會預判到白楚的反應,而且還是一判一個準。

【友情提示,不信算了。】

顧時殷沒在搭理他,百裏兮愣了半響,轉頭看着他:“皇上……”

“過來。”顧時殷道:“朕不想再說一遍。”

九一嗤了一聲,內心呵呵噠,你就作吧你,三天後看你能不能下床。

百裏墨目光陰沉:“皇上此話是何意?是看上小女了?”

“丞相大人今日一而再再而三的揣摩朕的意思,又是何意?”

顧時殷看了看百裏兮,漫不經心道:“朕不會強人所難,不願意就罷。”

他在試探,試探百裏兮是否喜歡他,這件事對于他來說很重要,前世的記憶有殘缺,很多事他根本就想不起來,比如他不知道他和白楚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導致悲劇,也不知道當時自己為何要自殺,他只記得那場大火,自己死于火海,以及一些零碎的瑣事。

百裏兮沉默了一會,轉身朝顧時殷走過去,百裏墨臉色雖不好看卻也沒有阻止。

百裏兮越走越近,承允擦了擦頭上的冷汗,感覺她每走一步自己就多了一張催命符。

他感覺皇上是在玩命,自己是陪葬的。

顧時殷看着她走過來,指尖轉動着扳指,在她走近的那一刻,他伸手攬過她的腰,讓她坐在自己腿上。

溫香軟玉啊,顧時殷啧了一聲,指尖撩撥了一下她的頭發,在她耳邊低語道:“喜歡朕嗎?”

“自是喜歡。”百裏兮道。

顧時殷辨不清這句話的真假,這個女人太鎮定了太冷靜了。

承允閉了閉眼。

百裏墨冷哼了一聲。

顧時殷捏着她的下巴,清聲道:“朕要吻你。”

百裏兮的身體僵硬了一下,沒說話。

“嗯?”顧時殷道:“不同意?”

顧時殷湊近她,與她對視,百裏兮有些慌亂的躲閃了一下。

“行了,朕說過不會強人所難。”顧時殷送開放在她腰上的手:“回吧。”

百裏兮站起來,福了福身:“是。”

顧時殷輕笑了一聲,破系統的話還是可信的,百裏兮喜歡他,不像是對權位的喜歡,更像是對他這個人的喜歡。

百裏兮雖然鎮定,身體的條件反射卻騙不了人,她不敢和自己對視,身體僵硬,自己湊近時,她的心跳會加速。

“老爺,首輔大人派人送了禮過來。”一個侍衛從前廳進來,小聲說道。

顧時殷沒忍住挑了挑眉,白楚送禮?自己被百裏墨派刺客刺殺,白楚還給百裏墨送禮?

百裏墨看了看顧時殷,顧時殷道:“看朕做什麽?禮呢?呈上來,給朕瞧瞧,首輔大人給丞相送了什麽禮。”

百裏墨沉默了一會兒,對侍衛說道:“把禮呈上來。”

過了一會,侍衛用托盤托着一個方形盒子走進來,盒子外觀極為漂亮,每一道花紋都巧奪天工,蘊含着古典雅趣,看起來價值不菲。

連盒子都如此奢華,。

顧時殷在心裏呵了一聲,狗東西送禮送得還挺大方,這麽大個盒子,怕是有不少好東西。

“打開。”百裏墨道。

侍衛把盒子放在桌子上,伸手拆開,顧時殷好奇得很,目光緊盯着盒子不放。

怎麽黑乎乎的一團?

頭發?

我操……

頭發!!

“啊——!”整個盒子被打開了,侍衛被驚得短促的叫了一聲。

一顆人頭靜靜的立在那,眼睛睜着,滿眼駭然,頭發淩亂,面部鐵青,滿是血跡,脖子上的筋都露出來了。

我操!!

顧時殷兩眼一閉,驚得差點跳起來,但是想起人設不能崩,他只能咬牙撐住。

卧槽泥馬啊!白楚!!

你特麽送一顆人頭過來,幾個意思?

還特麽用這麽奢侈的盒子包着?

作為現代人,顧時殷有點撐不住了,他從來都沒有見過如此血腥的場面,昨夜他是殺了人,但是夜黑風高的,他連那人長什麽樣都沒看清。

可是這個人……不,這顆頭他認識啊,這就是昨晚僅剩的刺客,他還和那個刺客對視了好久來着。

誰知一日不見,他就只剩一顆頭了?

顧時殷睜眼,移開視線不去看那顆頭,突然瞥見百裏墨面部陰沉,臉色鐵青,宛如……那顆頭……

“拿下去。”顧時殷忍着不讓聲音發顫,冷聲道。

“是。”侍衛托着托盤下去了。

前廳很是安靜,看不見那顆頭,顧時殷覺得自己好多了,他的餘光瞥了一眼百裏兮,卻發現百裏兮眸光冷淡,面無表情。

一個姑娘家,你不害怕嗎?

“首輔給丞相送一顆人頭,是何意?丞相大人眼熟否?”顧時殷輕聲道。

“臣不知首輔大人此舉為何意?臣并未見過這顆人頭的主人。”百裏墨道。

“也罷。”顧時殷說:“禮看完了,朕也該走了。”

顧時殷站起來才發現自己的腿有些軟,操,都是被那顆頭給吓的。

――

顧時殷走後,百裏墨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桌子被震得四分五裂,東西撒了一地,奴才婢女被吓得禁了聲。

“皇上就是來警告老夫,看老夫的笑話。”他的眼裏滿是陰霾:“白楚好得很啊,送一顆人頭過來。”

百裏兮抿了一口茶,沒答話。

百裏墨看向身後的侍衛:“他可有帶什麽話?”

侍衛猶豫了一會兒:“有,他說,物歸原主,丞相大人可歡喜?”

百裏墨手握成拳,指關節“咔咔”作響。

百裏兮放下茶杯,道:“父親派人刺殺皇上本身就大逆不道,欺君罔上。首輔大人身為皇上坐下第一人物,做出這種舉動也着實正常,況且,他只是送過來而已。”

百裏墨看着她:“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百裏兮看了他一眼,輕聲道:“人是我殺的,我親手殺的,你知道我是怎麽殺的嗎?他的頭顱被我割下,四肢全部被我斬斷。”

“他被我五馬分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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