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4章
許端回過頭看過去，就看見一個中年的男人，形象有些不羁，臉上有胡渣，頭發亂糟糟的，身上也是随便披了一件黑色的風衣，戴着黑框眼鏡，黑眼圈很重，看樣子是有幾天沒有休息好了，但是他的眼神有點奇怪，看見他像是很高興的樣子。
“我是。”許端應聲。
“你好，陳傑書。”那個男人伸出手，像是要跟許端握手。
許端伸手，回握住他的手，象征性地握了一下就松開了。
“要不你跟我進去換上衣服看看？”男人提議道。
“嗯，好。”許端應聲，跟着男人往裏走，走了兩步才看見男人上了一輛黑色的摩托，順手還把挂着的頭盔遞給他。
許端愣了一下，那個男人緩緩開口道：“這裏離劇組還有一段距離，上來吧。”
許端這才接過他遞過來的頭盔戴上。
到劇組，許端跟着一塊進去，一路上有不少人喊那個男人，陳導。
快到試衣間的時候，許端忍不住開口問道：“你是導演？”
“嗯。”那個男人應聲，笑着說道，“怎麽？不像嗎？”
許端搖了搖頭，接着陳傑書推開了試衣間的門，裏面的人見到他也都叫了他幾聲，造型師和服裝師過來。
“把徐頌偉的衣服拿過來給他試試。”陳傑書交代道。
有個人插了一嘴：“要化妝嗎，陳導？”
“先不化，穿上衣服看看。”
“那你跟我過來吧。”那個女生接着道。
許端跟着那個女生出去之後，另外一個人湊近陳傑書道：“陳導，我看這個人八成可以。”
陳傑書看着許端的背影，接着回看那個女生：“我看九成。”
許端進去，只見那人從衣架上挑了幾件緋色的古裝，一邊拿還一邊說：“這是最挑人的顏色，你試試這件吧，試了之後可以的話，應該就沒問題了。”
許端伸手接過古裝，那個女生跟他講了穿法之後問他：“要是不懂再叫我。”
“嗯，謝謝。”許端拿了衣服進去，古裝穿起來确實有點麻煩，加上又是他一個人，所以穿了好一會兒。
許端出去的時候，就看見外面等着的幾個人眼睛都亮了。
陳傑書先反應過來，招呼旁邊的兩個女生道：“你們給他上妝看看。”
其實緋色的古裝男生穿确實有點挑，很容易穿的突兀。
但是許端沒有，甚至穿着還有種萬種風情的媚.态，大抵是學古典舞的，跟徐頌偉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許端戴好頭套之後，陳傑書讓他跳了一段，接着就開口道：“就你了。”
“下午能進組嗎？”
“可以。”
“好。”
——
一夜秋雨一夜寒，天氣轉冷，幾乎是一夜之間的事，雨下的還不小，賀遠山出門，就能感受到空氣中的濕冷之意，撚了撚大衣的袖口。
接到陳傑書的電話，是在例會上，第一個被賀遠山挂了，沒想到他又再打了一個，賀遠山覺得事情可能沒那麽簡單，猶豫了一會兒拿起桌上的手機站起身出去。
會議上衆人見賀遠山起身，也就自然地停止了彙報，等着賀遠山回來。
“喂，怎麽了？”賀遠山開口。
“何蔚出事了。”
聽見陳傑書的話，賀遠山握着手機的手緊了緊，還沒開口，就聽見陳傑書接着道：“韌帶拉傷，早上的時候已經叫救護車了，沒想到他下午就回來了，我跟他說了我會把他的戲份往後調，但是他硬是說不能耽誤拍攝進度，我是勸不動，只能打給你了。”
“好，我知道了。”賀遠山應聲，何蔚的性子，他很清楚，雖然一身纨绔子弟的毛病，但是他對拍戲倒是一點都不馬虎，脾氣也犟得很。
賀遠山想了想，挂了電話進到會議室：“我有點急事，會議改到線上九點，算加班費，辛苦大家了。”
雖然改了時間，但算加班費，大家也都沒有話說，紛紛道：“好的，賀總。”
鄧寧跟着賀遠山出去，上車之後才問了一句：“賀總去哪？”
“萬峰山，何蔚受傷了。”
“小少爺受傷了？”鄧寧有些驚詫，反問了一句。
“嗯。”賀遠山應聲。
“那要跟賀董那邊說一聲嗎？”
“不用，先去看看。”
“好。”
彼時已經是傍晚四點左右，才停了的秋雨又淅淅瀝瀝地下來了，剛開始還小，到後來越來越大。
賀遠山百無聊賴地看着窗外的雨，不知道為什麽，有時候就會莫名想起那個年輕的男人。
“賀總，到了，車只能開到這，剩下一段要走過去。”
“嗯。”賀遠山應聲，鄧寧說完就撐着傘下車了，去後備箱取了雨傘再幫賀遠山開了門。
鄧寧之前跟項目的時候順道過來看過，所以知道他們在哪拍戲，帶着賀遠山過去。
因為下了雨，路上沒什麽人，整個萬峰山很幽靜，漫山遍野都是層層疊疊、深深淺淺的橙紅混着一些還沒變紅的綠色，有一種讓人心一下就沉靜下來的感覺。
拍戲的地方在萬峰山的大雄寶殿，鄧寧和賀遠山走了一會，就到了拍攝的地點，可能因為紀慈和徐頌偉他們在這拍戲，即便下着雨，門口還等着不少打着傘探班的粉絲，可能還有蹲着的狗仔，但是礙于門口有人攔着，他們聽見動靜，回頭看去，就看見一個男人，看臉還挺年輕的樣子，穿着一身黑色的雙排扣西裝，外面套着一件黑色的風衣，身形颀長挺拔，撐着傘都有一種慵懶矜貴的感覺，一時間都愣了一下。
門口的人看見來人，也有點奇怪，賀遠山上下一身，壓根不像是來追星，他手上撐着的傘，雖然看的不太清楚，但依稀能看出來，是邁巴赫的标志，反應了一會，試探性地喊了一聲：“賀總？”
賀遠山颔首，保安還想着說什麽，卻被旁邊的人拉了拉袖子，使了一個眼色，也就沒再多說了，等賀遠山和鄧寧進去之後，那人才小聲開口道：“攔着我幹什麽，就算是老板，也要看一眼證件吧？上面不都是這麽規定的嗎？”
“我之前見過這位，再說了，要是這位脾氣不好一點，這工作就別想要了，我之前可見過不少因為攔了老板丢了飯碗的。”
“不會吧，那賀總看着感覺也不像是這樣的人啊？”那人看着賀遠山的背影道。
“害，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要是看面相就知道了，你怎麽不去算命呢？”
“也對。”
—
大雄寶殿旁邊的化妝室。
“你什麽時候感冒的？我怎麽不知道？”陳傑書拿着臺本進到化妝室。
“咳咳……前兩天，可能是拍下水戲凍着了。”徐頌偉咳嗽了兩聲，應聲道。
“這兩天是怎麽了，還是這裏風水不好啊，剛來這一個兩個的都生病！”陳傑書是真的愁，嘆氣着說道。
“還能拍嗎？”陳傑書道，接着又說，“要不堅持一下？”
“可以的。”徐頌偉應聲。
“不過今天這場又是雨戲，氣溫也不高，我是怕頌偉這場堅持了，要是感冒嚴重了，下場拍不了。”經紀人在旁邊插了一句道。
陳傑書愁得直按額頭的太陽穴，突然想到了什麽，轉身往外走，走到臨時化妝間。
許端正坐着化妝，還沒換衣服，甫一看見陳傑書進來，叫了一聲：“陳導。”
“小許，你能不能幫個忙？”
“什麽？”許端開口。
“就是待會有個雨戲，徐頌偉他感冒了，不能在雨中跪很久，你替一下？”
“行啊。”看着陳傑書為難的樣子，許端也就應了。
“太好了，謝謝！”陳傑書連忙道。
許端穿好衣服出去，恰巧在廟裏撞到徐頌偉，徐頌偉看見許端穿的衣服，一下就明白了，笑着打了一聲招呼：“你就是陳導找的替身嗎？”
許端讷讷地應聲：“嗯。”
徐頌偉就問了這麽一句，也就沒再多說了，跟經紀人還有助理往自己的位置上坐着。
許端環顧一周，周圍有很多人，除了工作人員以外就是穿着戲服的演員。
徐頌偉他認識，還有另外幾個演員他不太認識。
不過其中有一個男人，許端多看了他兩眼，他穿着一身玄色暗紋古裝，外頭披了一件大衣坐在角落裏的位置上手上還纏着白色的帶子，看着像是受傷了，因為他的動作，幾乎都沒有用到那只手，而且，許端之前在化妝的時候，化妝師跟他閑聊，也提到過早上劇組裏有個演員的手韌帶拉傷了。
不知道為什麽，許端看着那人的眉眼，有幾分像賀遠山。
何蔚顯然也注意到了許端，因為許端穿的緋色的古裝，站在人群中很難不注意到他。
“诶，那人誰啊？”
“應該是陳導剛找的徐頌偉的替身。”
何蔚上下打量了許端一眼：“身段确實挺像的。”
“我聽組裏的那些人說閑話，說替身感覺比徐頌偉還好看一點。”助理在何蔚身邊嚼舌根，何蔚眼神沒挪開應聲道，“細看确實挺漂亮的。”
“小許。”聽見陳傑書的聲音，許端回過頭，就看見陳傑書手上拿着臺本走到他面前。
“陳導。”
“待會你就跪在殿門前就行了，然後之後的近景就讓徐頌偉自己上，應該不會很久的，辛苦你一下。”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