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29章
許端的動作頓住，手下意識地微微蜷緊了一些，喉嚨像是被什麽東西哽住一樣，剛剛才忍住的眼淚，這會兒又忍不住了。
賀遠山察覺到不對勁，才發現許端的身體在輕輕地顫抖。
眼淚挂在臉頰上，眼睛水汪汪的，還有一點紅，跟受欺負了似的。
“怎麽了？”賀遠山輕聲開口詢問。
許端輕輕搖了搖頭，看向賀遠山，一時情動，偏頭，便吻了上去。
賀遠山心顫了顫，加深了這個吻。
“怎麽了？”賀遠山往後退了幾分，輕柔地幫許端擦掉臉頰上的眼淚。
“我就是覺得高興。”許端聲音原本就輕軟，剛剛才哭過，此刻沾染了幾分細微的顫抖，聽着格外可憐。
高興什麽，賀遠山不需要再問了，只是很心疼，順勢親了親許端的臉頰。
許端伸手，再次擁緊賀遠山。
賀遠山也由着他抱，時不時地伸手輕輕撫着他的背。
許端輕輕抽噎着松開抱着賀遠山的手，有些不好意思的伸手擦了擦自己快要流下來的鼻涕。
正擦着，下一秒驚呼出聲，整個人便被賀遠山騰空抱了起來。
“哥……哥哥。”許端輕顫着聲音開口叫賀遠山，有些不知所措。
賀遠山抱着許端，放到床沿，微微起身拿了床頭放着的紙巾盒，抽了好幾張出來，放在許端鼻子下。
許端愣住了，有些詫異地看向賀遠山。
賀遠山輕輕捏了捏許端的鼻子，示意他快點，許端耳朵不自覺地又紅了，乖乖地擤了鼻涕。
賀遠山起身去丢髒了的紙巾，許端看着，嗫嚅地開口道：“哥哥，我……不是小孩子，可以自己來。”
賀遠山聽許端說這話，莫名覺得很可愛，輕聲笑了笑：“嗯，确實不是小孩子。”
“是小花貓。”
許端斂眉，不好意思地伸手摸了摸眉心。
賀遠山回過身，就看見了這樣一幕。
許端穿着浴袍坐在床沿，浴袍帶子估計是剛才抱着的時候碰松了，松松垮垮的，露出一雙骨肉勻停的腿，肌肉線條恰到好處，很漂亮，視線往上，領口微敞，鎖骨窩淺淺的，耳朵和臉微微泛紅。
賀遠山目光停在許端的耳尖，移開目光，抿了抿唇，擡步往前走了兩步，伸手拉了拉西裝褲，蹲在許端身前。
“好了？”
“嗯。”許端甕聲甕氣地應聲。
“那我去洗澡了？”賀遠山的語氣，還帶着一絲詢問。
“好。”
許端看着賀遠山進去，臉上的眼淚沒擦幹淨，有些黏糊糊的，想着待會賀遠山出來了進去洗把臉。
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松松垮垮的浴袍，連忙伸手拉好。
在床上坐了好一會兒，盯着雪白的被子發呆，感覺一切都好不真實，像夢一樣。
聽見浴室的動靜，許端站起身，準備進去洗把臉。
賀遠山拉開浴室門，看見許端站在門口，擦頭發的動作頓了頓。
他的頭發濕漉漉的，還往下滴着水，身上的浴袍穿得齊整，但依舊掩不住修長挺拔的身材。
“我……進去洗一下臉。”許端讷讷地開口道。
賀遠山側身，許端走進浴室。
浴室的熱氣還未散盡，彌漫着沐浴露的味道，鏡子上都是霧氣，許端順手抹了一下，水珠連成一條線，往下滑，許端透過鏡子看見賀遠山沒出去，就靠在浴室門口，手擦着頭發，眼睛卻看着他，嘴角微微上揚，滿是歡喜之意。
“我有點餓了。”賀遠山看着許端道，“有什麽想吃的嗎？我來點。”
“有點想吃泡面了。”聽賀遠山這麽一說，許端忽然也覺得很餓。
“我們去樓下便利店吃吧，還可以吃一點別的。”
“好。”賀遠山應聲。
“哥哥要吃什麽味道的？”許端站在貨架前一邊看一邊問。
“你吃什麽？”賀遠山反問。
“這個吧。”許端拿了一桶紅燒牛肉。
賀遠山也跟着拿了一桶。
“比較喜歡吃這個嗎？”賀遠山看着手上的泡面喃喃出聲。
“嗯？什麽？”許端聽見一點聲音反問道。
賀遠山搖了搖頭，接着跟許端一起走到前臺挑別的東西，兩個人從便利店吃完東西出來，地上零星落葉，天上疏星點點，給人一種蕭瑟的感覺，但賀遠山莫名覺得有股暖意，大概是許端站在身邊，感覺好久好久都沒這麽舒服過了。
“端端。”
兩個人一起往酒店走，慢慢走着，賀遠山突然叫了許端一聲。
“嗯。”
“你有什麽特別喜歡的嗎？”
“什麽？”
“你有什麽特別喜歡的嗎？”賀遠山又重複了一遍。
“為什麽突然這麽問？”
“之前跟你在一起的時候問你，你好像都是随意，什麽都可以，現在想起來，我好像連你喜歡什麽東西都不知道。”賀遠山說到這，有點內疚，他好像一切都做得很好了，其實沒有。
“嗯……特別喜歡的，跳舞，吃的話糖醋小排，菠蘿，芒果，草莓……”許端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大堆。
賀遠山低眉輕笑。
“哥哥你笑什麽？”許端聽見賀遠山笑，有些摸不着頭腦。
“原來你真的什麽都喜歡啊。”賀遠山開玩笑道。
“也不是！”
“我不喜歡姜，也不喜歡咖啡，還有巧克力……”
“不喜歡巧克力？”
“嗯，我覺得有一點苦，我還不喜歡白酒，感覺味道很難聞，太沖了。”
“對了，我忘了還有一個最喜歡的！”許端扭頭看向賀遠山，眼睛亮晶晶的，添了幾分孩子氣。
賀遠山扭頭看向許端：“什麽？”
“哥哥。”
賀遠山眉目舒展開，舒意地笑出聲，輕輕伸手過去拉住許端的手。
許端的手心出了一點點汗，手摸着溫潤得很，就像是一塊捂暖和的羊脂玉。
賀遠山輕輕摩挲着，心裏莫名覺得很滿足。
許端也覺得高興，輕輕晃着他們牽着的手。
月亮的清輝鋪散下來，映在他們的身上，賀遠山的西裝沒打領帶，就單純的襯衫外套西裝褲皮鞋，許端穿了一件黑色的套頭衛衣，灰色運動褲，白色球鞋，兩個看着截然不同的人，此時看着，卻格外和諧。
賀遠山躺在床上，好久都沒睡着，許端大概是累了，呼吸聲沉穩均勻，讓人聽着心安。
賀遠山微微側過身，仔細打量着許端，伸手摸了摸許端的臉頰。
“哥哥。”許端聲音含糊地叫了一聲。
“嗯。”賀遠山應聲便沒了下文，聽了好一會兒，才發現是許端說的夢話，扶額笑了笑。
半個月後，《霜月》殺青，原本這最後一場許端是不在的，但因為徐頌偉又病了，加上天氣比之前又冷了很多，陳傑書不得不請許端回來幫忙。
“許端！”
何蔚剛到化妝間，就先去看了許端，許端剛剛弄好頭套換好衣服從裏面出來，看見何蔚，笑着打了一聲招呼。
“何蔚。”
何蔚看見許端，眼睛一亮：“你這身，可真好看。”
許端低頭，上下看了自己的衣服一眼，眼睛亮亮地反問道：“是嗎？”
“化妝老師，你要不給他上妝吧，化了妝，肯定更好看。”何蔚興致勃勃地說道。
原本時間就還早，何蔚在組裏又是混得好的，許端平時在組裏也乖巧很讨人喜歡，化妝老師聽何蔚這麽說也就應了。
許端自己不在意，聽何蔚這麽說，化妝師也同意，也就坐下了。
“那我也先去化妝了，待會見。”何蔚打招呼道。
“嗯嗯，好。”許端應聲。
許端化好妝出去，陳傑書看見許端，有些驚豔，雖然替身很久了，但許端每次都只是換了衣服和頭套，沒有一次化過妝。
這次的衣服，是墨綠色的，顏色雖然沉，但看着清透，穿在奶白奶白的許端身上，很襯膚色，臉上的妝不算很濃，但鮮豔，跟平時看到的許端全然不同，眉眼之間，能看出幾絲媚氣，媚而不妖，讓人眼前一亮。
陳傑書剛想開口說些什麽，就聽見何蔚的聲音響起：“許端！”
許端回過頭，看見何蔚拿着手機在拍他，可能因為拍戲的緣故，對鏡頭也不是那麽抗拒。
“好了嗎？”許端以為他在拍照試探性地詢問。
“沒有，我拍的視頻，沒想到吧？”何蔚笑着應聲，一邊應聲，一邊把手上的手機收起來，“好了。”
何蔚話音剛落，許端就看見紀慈也從裏面出來了，有些不自在地看了紀慈一眼。
他總覺得紀慈看他的眼神很奇怪，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明明他們也沒怎麽接觸過，不過，本來也就接觸不多，只要避開就行了。
最後一場，戲份不多，但拍完已經是零點出頭了。
“許端！待會一塊去酒吧玩玩吧！”何蔚讓許端到他的化妝間卸妝，偏頭看過去的時候，許端正閉着眼睛坐在化妝鏡前，頭套已經摘了，衣服也換了，臉上的妝被卸了一半，被化妝鏡前的燈光照着，看着格外動人。
何蔚悄悄拿出手機拍了一張照片。
許端聽何蔚這麽說，想了想，應聲道：“好啊。”
“滋滋滋。”賀遠山收到何蔚消息的時候，正在看選秀綜藝的策劃案，拉下微信點進去。
就看見了許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