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

衆人站在餐館的正中央,而工藤新一已經開始了自己的演講。

還在上小學的他現在對于講述推理真相已經有了自己喜歡的方式——循序漸進。

“首先,要從畑中先生身上的這根發絲開始說起。”

工藤新一之前在注意到這根發絲的時候就已經拍下了照片:“為什麽明明沒有和有田小姐接觸過的畑中先生身上卻會有有田小姐的頭發呢?”

新一舉着手中的照片展示給衆人:“還是在領口夾縫這種如果不是刻意接近就絕對碰不到的位置。”

河村先生面上先是閃過一絲驚訝,接着才看向有田回憶道:“我記得在你來之前,畑中就已經把外套穿上了。”

可這根頭發明明是出現在外套之下......

有田小姐有些慌張,但還沒等到她反駁,目暮警官就先開口:“有田小姐,我們的DNA對比不會出現失誤。”

黑色長發的女人連忙擺手:“我承認,我今天是和畑中先生見過面,可是我真的沒有殺他。”

這個妝容得體的女人咬了咬牙,把她問什麽要提前去見畑中的原因說了出來。

“因為之前畑中先生并沒有告訴我,他有一個從小陪伴他到大的未婚妻,我一直以為他是單身,就對他展開了追求。”

但因為矜持和有田身為社長女兒的身份,兩人的事情一直都是悄悄的進行。

有田一開始還以為畑中先生會感到不滿,但卻沒有想到他格外的理解。

兩人就這樣做了兩個月的地下情侶,直到——她那天聽到了津美小姐和畑中先生的交談聲,才知道自己竟然不知不覺的就插入了別人的感情。

從小到大都被父親安排好,唯一一次叛逆還遇到了這種情況的有田冬羽小姐選擇了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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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接了一個重要的工作來麻痹自己,選擇去了外地。

但是讓她沒想到的是,和她一起來的組員,正是畑中名嘉。

她本以為畑中先生會和自己解釋什麽,但是卻沒有想到,他卻還是以為她什麽都不知道,試圖糊弄自己。

“所以今天,我其實是來和他說清楚的。”

有田冬羽小姐情緒有些低落:“我只是......不想讓別人知道這一段不光彩的經歷,所以才隐瞞了我在你們之前就去過臺球館的事情。”

畢竟,她的身份是容不得這樣的污點的。

随即,有田小姐對着身邊的女人深深的鞠了一躬:“不管是出于我的本意,還是被欺騙,但是我插足了你和畑中先生的感情是事實,還請原諒我。”

事實上,布施奈津美是畑中名嘉未婚妻這個事情,還是她宣揚出去的,為的就是想看看畑中先生會做出什麽樣的解釋,以及不想讓其他人再掉入畑中名嘉的謊言之中。

“實際上,我本來打算今天回去,就用匿名郵箱向你發送郵件,告訴你畑中先生的所作所為。”妝容精致的女人在決定過後反而顯得更加勇敢,“只是沒有想到他在這裏就已經死亡了。”

目暮警官有些驚訝于這個案件扯出來的事情,但——

“如果兇手不是有田小姐,那又會是誰呢。”

艾麗爾也很好奇這個問題:“那兇手會是誰呢?”

是布施奈津美小姐,還是河村先生?

又或者是有田小姐在撒謊,她雖然和死者分手了,但卻還是懷恨在心,于是便趁着聚餐的時候痛下毒手。

有着這樣猜測的不止艾麗爾一個,毛利小五郎也是同樣。

并且和在心底悄悄揣摩的紅發少女不同,毛利小五郎當着衆人的面把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

有田冬羽小姐看起來簡直如同被羞辱了一般:“我的人生有一個污點就夠了!”

毛利小五郎糾纏不舍:“但也可能是你想要抹去這個不經意出現的污點呢。”

艾麗爾的聽覺靈敏。

她聽到園子悄悄和小蘭說:“......有田小姐看起來要被毛利大叔氣暈了。”

這種推測對于一個從小接受高等教育的女性來說,簡直是對她品行和名譽的折辱。

新一卻又站了出來:“不,殺害畑中先生的人,并不是有田小姐。”

此時,衆人的目光随着他的話轉向了愣在一旁的津美小姐和河村先生。

新一的目光炯炯有神:“請問津美小姐,你真的不知道畑中名嘉先生所做的事情嗎。”

一直以來都好像沉浸在哀傷之中的卷發女人被他的突然提問吓到了,神色怔然了一秒才連忙開口:“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因為我一直都很相信畑中他......”

女人長長的睫毛不停的顫動,似乎也很是震驚有田小姐說出來的話。

小少年的神色莫名:“真的嗎?”

“既然津美小姐你今天是第一次知道畑中先生出軌的事情,那——你為什麽會選擇帶一個假的VIVI手镯來參加未婚夫的慶功餐呢?”

“這個VIVI手镯是秋季的新款,但是價格并不算昂貴,只有三萬多日元而已。”

工藤新一的眼神中充滿了肯定:“身為高管的你,不會買不起這一個手镯的,再加上我剛才所看到的,津美小姐的資料上寫着前不久就是你的生日。”

“我試着猜想了一下,接着向河村先生求證,得知這個手镯是畑中先生送你的生日禮物。”

雙手插兜,穿着網球服的少年意氣風發:“這款手镯十分漂亮,但是卻有一個致命的缺點,容易變形。”

“即使你已經在之後試圖把它矯正回來,但是卻依然有些凹凸不平,這就是你沒有珍惜這個手镯的證據。”

津美小姐的嘴唇顫抖了一下,卻還是解釋道:“我只是不小心碰到了......把禮物搞成這樣我也很內疚。”

新一搖了搖頭,為她現在還要狡辯的不解:“那你為什麽要用紙巾去擦拭手镯呢。”

津美小姐的辯解聲消失了。

艾麗爾看向自己的手镯——其實很簡單,只是兩個細細的交叉方形金屬而已,金色的手镯在陽光下會十分耀眼,也會襯得她更加顯白。

但艾麗爾買它的理由其實只是因為她很少見到這種冷硬風格的裝飾,有些好奇而已。

“不會轉動......”

艾麗爾喃喃道。

如果是把毒藥塗在方形向外的那一面,交叉的金屬被固定住,帶着手镯的主人是不會觸碰到外側一面的。

這樣,只要裝作不小心,用手镯碰向紙巾,就可以完成下毒的操作。

目暮警官卻還是不解:“那津美小姐難道不怕下一個使用紙巾的不是畑中先生嗎?”

工藤新一笑了笑,走向還沒有被撤下的飯桌:“可是整個飯桌上,只有畑中先生一個人的飯菜是辣的啊。”

并且,也只有他的飯菜是需要配着面包一起吃的,哪怕是其他人拿到了紙巾,也不會随着飯菜一起吃進肚子裏。

“想必是津美小姐在之前就和畑中先生‘讨論’過今天要吃什麽吧。”

整起案件就像是被這個少年親眼所見到一般講述了出來,棕色卷發的女人不甘心的滑坐在地上,眼中盈出淚水:“我只是厭惡而已。”

“我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為了他放棄自己原本的理想,跟着他來到了這家公司。”

“結果呢?!”

“他背着我在外面和好幾個女人勾三搭四,卿卿我我,卻只用假貨來應付我。”

“我怎麽可能甘心!”

*

津美小姐被送上警車,艾麗爾在一旁不停的給小少年鼓掌:“好精彩的推理。”

容貌绮麗的少女面上卻是滿滿的敬佩:“好厲害。”

上一次破案的時候她在運動之後睡着了,這一次她可是完全的參與了進來。

這就是人類的判案嗎,真的很神奇。

人類的感情也很神奇。

喜歡這個,卻又和另一個人結婚什麽的……

工藤新一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看着呱唧呱唧拍着掌的少女,扯開了話題:“但是事情都解決了,花子姐姐的男友怎麽還沒過來?”

真奇怪,不應該早就到達這裏嗎?

本來已經忘記了這件事的艾麗爾:“......是,是啊,怎麽還沒來。”

糟糕。

這要怎麽圓。

*

如果說在沒見識過少年推理的時候,艾麗爾可能會随便編一個理由試圖糊弄過去。

但是現在既然已經知道了少年的敏銳,那這種行為就不太好。

雖然兩人可能之後都不會再見面了,但對于這三個熱心的孩子,艾麗爾就不太想讓他們察覺到她從一開始就在撒謊。

艾麗爾言辭閃爍:“那個......”

怎麽辦怎麽辦!

新一的目光越來越好奇:“花子姐姐不打個電話問一下嗎?”

正當紅發少女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時候。

“叮鈴鈴——”

艾麗爾手中握着的手機響了。

容貌绮麗的少女愣了一秒,接着像是才反應過來一樣,慌忙的把電話打開。

上面赫然是她設置的備注。

‘飼養員’。

艾麗爾心虛的左右看了一眼,接着才緩緩的接起電話。

“怎麽了?”艾麗爾努力的讓自己的聲音中不透露出來心虛。

而在幾人眼中,紅發少女這左右觀察的樣子則像是在尋找電話的主人。

是花子姐姐的男友來電話了嗎。

電話的音量開的不大,再加上周圍環境的嘈雜,除了艾麗爾之外沒人能聽到電話中的聲音。

“任務提前結束,你也快點回家。”琴酒的聲音猶如緩緩拉開的大提琴,順滑又優雅,卻又帶着獨特的厚重感,“轉頭,東四十五度方向有一個帶着鴨舌帽的男人,讓他送你回去。”

艾麗爾大驚失色:“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小蘭擔憂的看着艾麗爾:“花子姐姐?”

艾麗爾這才醒悟過來,抱歉的朝她笑了笑,表示自己沒事。

也是。

這個無論對什麽都控制欲超強的男人,怎麽可能會對她悄悄離開的事情一無所知。

監視器就不說了,竊聽器和定位器肯定得來幾個。

對人類科技還是不敏感的艾麗爾現在才想通——既然這些東西可以用在任務上,那當然也可以用在她身上。

但是不告訴她也很過分!

琴酒沒有理會她的別扭:“十分鐘後到家。”

電話被挂斷,嘟嘟嘟的聲音從裏面傳來。

艾麗爾生氣的把電話合上:“什麽嘛。”

她才剛到商場......看了一個多小時的推理,但是她還什麽都沒逛呢!

好看的衣服,好吃的美食,好玩的東西。

一個都沒有碰到!

但看着已經收到琴酒命令過來的男人和面前三個擔憂的看着她的孩子,艾麗爾還是把自己的憤怒咽了下去,不好意思的朝他們解釋道:“他臨時有事情不能過來,我要先走了。”

園子了然,那怪不得花子姐姐看起來那麽生氣的樣子。

善解人意的小蘭安慰道:“但是今天發生了兇殺案,本來也不能品嘗這家餐廳的美食......花子姐姐可以下次再來。”

新一則是肯定了自己的判斷。

随意的遲到,臨時的爽約。

果然是渣男吧。

想起自己剛剛破了的案子,小少年欲言又止:“......無論怎麽樣,殺人是不對的。”

相處很痛苦的話,分手就好了。

一頭霧水卻又不敢多問的艾麗爾:“好,好的。”

她是哪裏透露了琴酒的身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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