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離別

離別

等他們到了廣場,就見幾個打手壓着梁山伯,張夫子下令要用刑。

祝英臺抱着梁山伯不讓他們碰。

“等一下!”

唐錢跑上前推開執棍的衆人,“學生有話要說!”

山長見到她和馬文才:“唐錢,你有何事?”

“山長,金子并非梁山伯所偷,我們已經找到罪魁禍首,就是李滿!”

馬文才将李滿扔到地上,一腳将他踹到衆人面前。

張夫子驚訝道:“李滿,可有此事?”

李滿原本不想承認,可擡頭望了一眼馬文才,想到自己的娘親,想到馬文才這個瘋子真的什麽都做得出來,垂頭道,“是我做的。”

梁山伯不可置信:“李滿,你為何要誣陷我?你是不是有什麽苦衷?說出來大家一起解決啊!”

“......”唐錢對梁山伯時不時泛濫的聖父心無語了,直接道,“李滿因為嫉妒胡心墨喜歡梁山伯,所以才妄圖偷竊陷害梁山伯,讓他被逐出書院,不得為官。還有那個胡心墨......”

一見他提到胡心墨,李滿立刻搶道:“沒錯,是我做的,都是我一個人做的!我就是不服氣,梁山伯有什麽好的?憑什麽人人都喜歡他!他也不過和我一樣是一介平民,為什麽他可以在書院上學,委任為官,我卻要一輩子在後院端盤子!我不服氣,我就是要毀了他!”

“這......”張夫子也實在無法理解為什麽李滿能做到這個地步。

他自己雖然也不喜梁山伯,但君子不做茍且之事。他也只會等梁山伯行為越矩之時才會出手懲治他,從來不會想出誣陷他人。

山長見李滿沒有絲毫悔意,嘆了口氣:“李滿,人不是這麽做的。你因為一時嫉妒就要毀人前程,其心可惡,書院留不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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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文才見山長想要大事化了,揚聲道:“污蔑朝廷命官,該當問斬。依學生之見,不如把他移交官府定奪。”

“這......”

李滿見他們要将自己送到官府,心頭一慌,連忙跪下磕頭:“山長,我只是一時鬼迷心竅,求山長開恩。我娘親膝下只有我一個孩子,我要是不在了,我娘親可怎麽辦啊?求山長開恩!”

梁山伯見他痛哭流涕,又想到他娘親也已經六十有五,實在不忍心,剛想上前為他求情,就見到唐錢先行一步,一腳踹向李滿。

“你這個混賬東西!你現在想到你娘親了?你誣陷梁山伯的時候就沒想過他若是前途被毀,他的娘親怎麽辦?你偷金子的時候就沒想過事情敗露時你娘親會如何自處?!”

唐錢現在見着他那副痛哭流涕的嘴臉就惡心,更惡心他壞事做絕後利用母親博得同情。

她指着李滿的鼻子罵道:“你不過是為了給自己洗脫罪孽找的借口罷了!現在知道害怕了,磕幾個頭說幾句對不起就妄圖抵消一切罪行嗎?這次輕易饒了你,那下次是不是也要饒了其他人?是不是随意什麽人都能污蔑構陷他人而不承擔後果?!國法何在?天理何存!你差點毀了別人的前程,現如今卻把自己僞裝成弱者博得同情,簡直惡心之極!”

“我,我......”李滿被指責的雙臉羞紅,無話可說,只能不斷的朝梁山伯磕頭,“梁公子,我真的知道錯了,是我鬼迷心竅,您大人有大量,饒了我這一次吧!我這輩子給你做牛做馬都行!”

山長嘆息一聲,走到梁山伯面前輕聲道,“山伯,你是這次事情的受害者,你怎麽看?”

梁山伯心地善良,倘若李滿被送官府,必然是要被問斬的,他自然不希望李滿因為這事丢了性命,便抱手道:“既然已經真相大白,李滿也不可能在留在書院,就将他驅逐下山,放他一條性命吧。”

山長點點頭:“好。”

馬文才聽到這判決自然不滿,皺着眉頭剛要說話,就見山長又道:“這件事情就到這了,大家都散了吧。明日結業,早點回去歇息。”

打手壓着李滿離開,衆人也都散去。

梁山伯朝唐錢抱拳感謝道:“多謝唐錢兄和文采兄這次出手相救。”

唐錢被他的良善之心氣得沒好氣道:“我看我們是鹹吃蘿蔔淡操心。”

梁山伯見她生氣,憨厚一笑:“總歸是洗脫了嫌疑,雖然李滿不值得同情,可他的母親年事已高,老來喪子,人生大恸啊。”

唐錢聽到這話都氣笑了:“行行行,這倒是我太過殘忍了。梁公子,您是聖人,我等小人實在夠不上您的品行高潔,告辭!”

“哎,唐錢兄我不是那個意思。”梁山伯見他甩手離開,連忙想上前解釋,被馬文才一把推過去攔住。

馬文才瞥了他一眼,昂着頭輕哼一聲跟着唐錢同道離開。

“這......”

梁山伯手足無措的望向祝英臺:“英臺,我是不是做錯了?”

祝英臺嘆了口氣:“山伯,你為人忠厚善良,可李滿他的确心術不正。當初我也以為幫齊姐姐逃婚是正确的,可最後卻害了他。今日李滿被驅逐下山,日後他會做出什麽誰也不知道。”

她喃喃道,“但願他能改過自新吧。”

離開廣場後,見唐錢徑直朝後院走去,馬文才追上她:“你要找胡心墨。”

“嗯。”

推開胡心墨的房門,兩人就見她正坐在那裏平靜的繡着帕子。

唐錢冷聲道:“前院那麽亂,你還能坐的住。”

胡心墨微微一笑,手中動作不停:“再亂也是你們學生的事,同我有何關系。”

“梁山伯待你仁至義盡,李滿對你用情至深,他們兩都沒有負你,為何你要如此?”

“沒有負我?”胡心墨放下手中的帕子輕笑着搖搖頭,“我以為梁山伯是值得托付終身的良人,我以為他愛我護我尊重我,可最後呢?還不是要攀龍附鳳,為了權勢名利,和一個根本就沒見過面的祝九妹成婚!”

她眼中泛着恨意:“就因為我是平民,就注定要被人踩在泥裏嗎?憑什麽!我被人賣到青樓,你們害怕得罪人不願意幫我查明真相。我被王博光幾次三番羞辱,你們輕描淡寫便翻過去。我對梁山伯噓寒問暖,他明明也對我呵護有加,可為了一個祝九妹就拒絕我。還有你們,明知道我喜歡梁山伯,卻看着我越陷越深!你們所有人都瞧不起我,對不對?”

唐錢見她已經瘋魔,也無意同她再說太多。

總有一類人,覺得全世界都對不住她,瞧不起她。事實上只是她自己瞧不起自己罷了。

“那李滿呢?李滿從未對不起你。可你利用完他之後任憑他被書院處置,沒有絲毫心軟。”

提到李滿,胡心墨抿了抿唇:“是他自己非要糾纏我。”

“呵呵,好啊好啊。”唐錢拍着手,“不愧是你,借刀殺人,要麽毀了梁山伯,要麽将李滿從自己身邊剔除,總歸虧不了你的。夠狠,夠心機。”

她冷眼道:“當初就應該讓你死在青樓。”

胡心墨揚起嘴角:“事情已經如此,你沒有證據證明是我做的。”

“是。你把李滿玩得團團轉,他就是死也不願意供出你。空口白牙的我的确不能把你怎麽樣。不過我還是勸你早日離開書院。你肚子裏那些貨我看得清清楚楚。梁山伯和祝英臺是我的朋友,也是我非常重要的人,如果你還想着害他們。”

唐錢眼中已是寒冰入骨,“我會一刀殺了你。”

話已至此,唐錢也不想再看到她一眼,轉身離開。

回寝室的路上,就見馬文才一直負手瞅着她,唐錢被看得心裏發毛:“你那是什麽眼神啊!”

“梁山伯是你的朋友我還可以理解。”他跨步走到唐錢身前,倒退着邊走邊問:“但他是你非常重要的人這句話,是不是該給我一個解釋?”

他是我的任務目标啊喂!

“其實……我的意思是說,朋友就是非常重要的……但是!當然!你比他要重要的多!”

你可是我頭號任務目标!

聽到這話馬文才心裏舒服些,輕哼一聲:“以後只能我重要,要是再有其他想法,我就殺了梁山伯。”

怎麽又動不動就要打要殺的啊……

唐錢連忙安撫:“是是是,當然是你最重要了。”

馬文才嘴角輕揚,停下腳步望着唐錢柔聲道:“小錢,結業之後你同我回家吧。”

聽到這話唐錢一愣,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馬文才見她沒有回答,握住她的手笑道:“一個月期限也快要到了,你也該給我答複了。”

唐錢:“......”

能不能收斂一下你那赤裸裸的眼神啊喂!

唐錢有些糾結,她要是真跟馬文才回家了那就是羊入虎口,嘤嘤嘤,她還沒準備好啊!

最重要的是,她還是不敢确定馬文才對她的喜歡到底有幾分。

少年心動最是美好,可人生在世幾十年,這份心動能持續多久呢?他們相識雖已三年,可書院不必人間繁華,紙醉金迷。日後馬文才必定是将相之才,面對着的誘惑比他想象的還要多。

他能對自己始終如一嗎?

唐錢不知道,可卻必須要知道。

因為她活了這麽多年,也的确有了想同一個人相伴白首的期待。

下午,唐錢和馬文才正在收拾包袱,就見祝英臺來找她。馬文才自從知曉祝英臺是女子後,也沒有那麽防着她。唐錢便跟着她出去了。

兩人到了一處無人地。

唐錢問道:“怎麽了?”

“我打算今晚就同八哥回家了。”祝英臺望着她道,“小錢,你真的不打算跟我一起走嗎?我們祝家只有我一個女兒,如果你同我回去,我爹娘一定會很高興的。”

馬文才收拾完東西就在那鋪床等着唐錢,見她回來時心事重重,抱着她道:“怎麽了?”他皺了皺眉頭,“祝英臺欺負你了?”

“怎麽可能。”唐錢搖搖頭,扯了扯嘴角,“我就是在想,你爹要是知道我是女兒家會不會驚訝?”

畢竟當初可是在青樓見過的......

震驚!兒媳在躲夫君時,竟然撞見公公和小媽在青樓......

哇哦,好一出家庭倫理劇,刺激~

“不用在意他。”馬文才蹭了蹭她的頭發,“如果他不喜歡你,那咱們就搬出去住。”

入夜,唐錢緩緩睜開眼睛。她側身望着馬文才熟睡的側顏,靜靜看了良久。

她伸手撫摸上他的側臉,喃喃道:“我也想知道自己有沒有那麽喜歡你。”

唐錢附身輕輕吻上他的唇,随後起床拿起包裹離開。

到了山門口,就見祝英臺和祝英明已經在那等着了。

唐錢笑了笑:“你同師母拜別了?”

“是啊,我告訴師母自己的身份了。”祝英臺笑道,“師母還答應幫我告訴山伯,我等着山伯來我家提親。”

“那真是太好了。”

一隊人馬緩緩下了山,等到了山腳路口處,天色已近破曉。

唐錢沒有再跟他們一起前行。

祝英臺望向她:“你真的不打算跟我們回去嗎?”

唐錢搖頭道:“不用了,我也不是不能養活自己。反正現在我有的是時間,天南地北看一看,也算不辜負這大好河山。”

祝英明聽到這話,取出一包金子:“這幾年多謝你照顧九妹,這算是我們的一點心意。”

唐錢接過金子笑道:“那我就不客氣了,多謝。”

她最後朝祝英臺道,“英臺,祝你和梁山伯夫妻恩愛,白首不相離,後會有期。”

說罷一夾馬肚,朝另一個路口奔去。

祝英臺望着她漸漸離去的背影,輕聲道:“我們還能再見面嗎?”

“會的。”祝英明按着她的肩膀,“天地雖大,但只要人活着,就總有見面的一天。”

清晨,陽光透過竹窗照入房內。

馬文才緩緩醒來,他昨天晚上做了個好夢。

夢裏敲鑼打鼓,十裏紅妝。唐錢穿着大紅色的喜服從馬車上跳下來撲到他懷裏,喜滋滋的抱着他吧唧親了一口。

兩人拜了天地,喝過交杯酒,唐錢迫不及待就要給他生娃娃。

馬文才美得冒泡,但是想到生娃娃好像很辛苦,就義正嚴辭的拒絕,還是過些日子再生。

唐錢一臉鄙夷,說他平日裏主動的很,怎麽今天不願意,肯定是不行,馬文才聽到這話覺得自己能力受到了質疑,頓時撲了上去。

兩人醬樣那樣過了好久,天就亮了。

他嘴角不自覺的揚起,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睛,習慣性往右一抱,卻撲了個空。

馬文才睜開雙眼,見身側沒人,有些疑惑的揭開被子起身。

穿好衣服推開門,就見馬元端着洗漱盆進來。

“公子你醒了。”

“看到唐錢了嗎?”

“唐公子?”馬元搖搖頭,“沒有啊。會不會是先去吃早飯了啊?”

“不會,她平常都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馬文才轉身回房,卻見唐錢的包袱也不見了,心裏升起一股不安,推開馬元跑了出去。

“公子公子,你還沒洗漱呢!”

食堂,書房,課堂,球場,到處都沒有唐錢的身影。

他想起昨天唐錢回寝室後的反常,頓時沖到祝英臺的房間,一腳将門踹開,就見床上只有梁山伯一人。

梁山伯被巨響吵醒,揉了揉眼睛:“文才兄,你怎麽來了?”

“祝英臺呢!”

“英臺?”梁山伯清醒過來,“英臺應該去吃早飯了吧,她都起得很早的。”

馬文才望着他們房間裏明顯被收拾過的痕跡,冷聲道:“祝英臺的東西呢?”

梁山伯這才意識到不對勁,連忙起身穿好衣服:“我去祝公子那看看。”

等他們到的時候,祝英明的房間早已空空如也。

兩人把整個書院都找遍了,也沒見到祝英臺和唐錢的身影。

“混蛋!”

馬文才直接飛奔去馬棚,翻身上馬朝山下跑去。

祝家莊離杭州并不算遠,馬文才快馬加鞭,只比祝英臺他們慢一步到。

到了祝家,他踢翻攔路的小厮沖了進去。

祝英臺趕到攔住他:“馬文才你這是做什麽!”

“唐錢呢?叫她出來!”

“唐錢不在這裏。”

馬文才冷哼一聲:“我懶得跟你廢話。”說罷就推開她要沖進後院。

祝英臺被推得朝一旁倒去,好在祝英明及時趕到接住她。

祝英明見馬文才目中無人,伸手抓住他的肩膀:“馬文才,你太過嚣張了!這裏是祝家莊,不是杭州。你要是再放肆別怪我不客氣!”

馬文才如今正在氣頭上,見他攔着自己,反掌推開他的胳膊,冷笑道:“今天不把人交出來,我就砸了你們祝家!”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祝英臺見他們要動手,連忙攔在兩人中間:“馬文才,唐錢真的不在這裏。我們的确是同她一塊走的,不過在山下我們就分開了。”

見他不相信,祝英臺無奈道:“我們攔着你見她有什麽好處?我原也想讓唐錢結業後到我家住,可是她不願意,我也只好作罷。”

馬文才見她不像說假話,抿唇忍着火氣:“那她說去哪了嗎?”

祝英臺搖頭:“沒有。”

見馬文才轉身就走,祝英臺在他身後喊道:“馬文才,唐錢要我告訴你。她給自己三年時間,也給你三年時間。如果三年之後你依舊喜歡她,願意娶她為妻,就在七夕那日回書院找她。如果你有了別人,便把她忘了吧。從此一別兩寬,各自安好。”

馬文才聽到這話,眼淚都快掉下來了,頭也不回的翻身上馬離開。

回到書院,見到同樣找不到祝英臺卻樂呵呵傻笑的梁山伯,他看得紮眼得很。

馬文才皺眉道:“你笑什麽!”

梁山伯摸了摸腦袋:“師母告訴我,英臺原來是女子,也有嫁我之意。等上任官職之後,師母就去幫我說媒。”

馬文才看着他一臉的傻樣,再想想自己的悲慘遭遇,越想越氣,越想越難過,拎着梁山伯把他打了一頓。

等他打累了,梁山伯倒也不生氣,頂着兩個熊貓眼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道。

“其實唐錢兄也是女子吧。往常我到沒想到,可今日知曉英臺是女子,回想起平日裏她們兩的相處,倒也想明白了。”

馬文才推開他的手,坐在臺階上沉默不語。

他實在是不明白為什麽唐錢要離開。

他對她不夠好嗎?

他就差把心掏給她了,她居然還跑。

梁山伯坐在他旁邊捂着胸口咳了咳,緩緩道:“文才兄,你也別太難過。我覺得唐錢兄對你也是有意。不過正如英臺一般,她們女子想的事情總是多些。”

馬文才沉默片刻,開口道:“她說她要給我三年時間,三年之後再見。”

他現在也實在找不到人能抒發郁結之氣,只能同梁山伯話道,“你說這是什麽意思?她這是不相信我嗎?”

梁山伯撓了撓頭:“可能......文才兄,我說句實話,或許是因為你讓唐錢兄沒有安全感吧。英臺曾今說過,女人最需要的就是安全感。”

“我沒安全感?”馬文才聽到這話都快要氣笑了,“我武藝超群,身材高大,兵法謀略樣樣精通,這世上男子又有幾人能比我強?”

梁山伯點點頭:“文才兄你文韬武略皆為上乘,不過,世家子弟大多風流,唐錢兄無依無靠,孑然一身,自然比不得你們。那日唐錢兄在堂上曾今說過,不論男女對待婚姻都應當忠貞不二,可見是極其剛烈的女子。”

“為什麽她就認為我不會對她情有獨鐘呢!”馬文才無奈,“我答應過她這一生只要她一個,我,我說的還不清楚嗎?”

梁山伯道:“情濃時自然百般承諾,齊月蓮當初不也正是如此才被楚祈安騙得離家出走嗎?”

馬文才聽到這話一把揪住他的衣領:“你拿我跟楚祈安那個混賬比!”

梁山伯連忙擺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唐錢兄雖然看似整日懶散,卻是極其清醒的人。她只是不敢相信而已。”

是這樣嗎?

馬文才松開手,從懷裏取出荷包,垂眼看着上面繡得歪七扭八的小兔子。

這就是你給我的答複嗎?

好,三年就三年。

就算三十年我也等得。

唐錢,你最好別忘了我,不然我饒不了你!

莫急,下章就團聚了,這文不虐~

放心,只寫雙向奔赴小甜文~

小包租婆要上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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