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貓頭鷹法庭
第45章貓頭鷹法庭
這究竟是夢還是現實？
當哈維在四下無人時自行解開繃帶，看着鏡中自己那張醜陋的面龐時，他忍不住如此想到。
如果是夢，又怎會如此殘酷，如此真實？
但如果是現實的話，他究竟為什麽要面對這一切？
哈維能清晰的感知到之前為他拆解繃帶的護士眼中的驚吓，以及其他人同情惋惜，又或者幸災樂禍的眼神。就連他的女友格麗達在看到他這張臉的時候，也忍不住在眼中散發出了類似的情緒，而這也深深的刺痛了哈維。
原本他以為他不會在意的，但現實遠比想象的更殘酷。
僅僅只是那麽一小瓶硫酸，就輕而易舉的毀了所有，讓他的世界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
原本恭維他的人有些已經消失在了他的面前，這還算好的。還有些已然換了另一副可憎的面孔，甚至于在他養傷期間，上面已經有計劃另外派遣一位檢察官來取代他。
至于他？
哈維嘲諷的笑了，假如他的臉還能恢複的話，就還有在政壇繼續下去的資格，但假如他不能恢複的話……
這樣想着他轉過頭看向了一旁桌上的報紙，上面《光明騎士隕落》的字眼大到讓人無法忽視，畢竟這将是這章報紙最大的賣點。
唯利是圖的媒體在一個人輝煌的時候總是不吝于說出各種讓人肉麻的誇獎，過去的時間裏哈維聽到麻木，但如今在他落入低谷期，媒體又突然換了一種嘴臉，他們争先恐後的報道着他的落魄，仿佛落後一步就格格不入，言語中仿佛在為他惋惜，但哈維卻只在字裏行間中看到了幸災樂禍。
他們肆意評價着他，肆意讨論着他，就連偶爾的一句關心都顯得那麽淺薄。哈維對此再清楚不過，他們只是在把他身上發生的一切當做一種談資，以免與人聊天的時候缺少話題。
太可笑了，他為哥譚做了這麽多，得到的卻是這些嗎？明明這些居住在這座城市的人都是他行動的受益人，但在他落難的時候，這些人卻是這樣一副惡心的嘴臉，那他做這些究竟還有什麽意義？
哈維知道，自己最佳的選擇就是按照布魯斯的安排去做整容手術，修複自己的臉，然後重新搶回自己的位置。他的理智也告訴他，哥譚不只有這些惡心的人，也有很多人需要他的幫助，這座城市仍需要他來改變。
但這一刻他卻莫名猶豫不決了起來，恐懼着不知該如何抉擇，僅僅是恢複這張臉就能夠解決一切嗎？就能解決所有問題嗎？他質問自己。
他迷惘着。
這時，他突然想起了一樣東西。
他顫抖着将手伸進口袋，随後掏出了一枚硬幣，這枚硬幣的兩面都是正面的人頭，也是他的父親留給他的。
童年時期，因為父母離婚就跟随父親一起生活的哈維時常受困于這枚硬幣，因為酗酒的父親總會和他玩一個恐怖的游戲，告訴他如果硬幣是反面他就可以免去一頓毒打。
然而實際上這枚硬幣根本就沒有反面。
哈維握着這枚硬幣，突然間從一旁拿起了一枚手術刀，向硬幣的其中一面劃去。
随後，他抛出了這枚硬幣，就像是在做出什麽關鍵性的抉擇一般。
名為貓頭鷹法庭的組織最早的歷史可以追溯到十七世紀，它是由哥譚市最早的名門望族們一同成立，可以說哥譚就是由這些名門望族們參與建設起來的，對于他們來說，這座城市就相當于孩子一般的存在。
當然，這或許只是他們自己一廂情願着這樣認為的，畢竟沒人會滿意自己的孩子成為著名的“犯罪之都”，但有些時候，人類的思維最具有多樣性，也是最不可揣測的。
因此當哈維·丹特與蝙蝠俠合謀改變了這座城市黑暗中的格局，同時布魯斯·韋恩依靠着韋恩家族遺留的人脈與資源推動着哥譚市進行改革，着重改變着經濟與治安方面，幾乎就要将哥譚換了一副模樣的時候。
貓頭鷹法庭徹底坐不住了。
有時候想要進行一場大的改變，最無法避免的沖突就是新與舊的沖突。
“舊派”依賴于舊的制度生存，假如改變原有制度的話，那将徹底毀滅他們賴以生存的一切，以及切身的利益，這是絕不允許的。而“新派”也是基于自身的利益想要做出改變，只有推翻原有制度，他們才能在新生的土壤裏紮根，然後借着這股東風長成參天大樹。
自古以來利益的沖突就是最難化解的，因為他們沒辦法雙贏，最終只可能角逐出一方作為勝利者。
于是原本應該只存在于都市傳說當中的貓頭鷹法庭再次從黑暗中冒了出來，他們試圖毀掉哈維·丹特，毀掉一切他們不希望存在的事物，最後除掉韋恩家族的遺孤，将一直以來都在與他們作對的韋恩家族徹底吞并。
法庭的成員們躲在暗中等待着好消息，在他們看來，他們才應該是這座城市真正的主宰，暗處的無冕之王。無論是哈維·丹特，還是蝙蝠俠，又或者是布魯斯·韋恩，他們任何一個都不可能阻止他們的腳步，而面對強悍的利爪，也沒有人可以從中生還。
他們如此自信着。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在他們的美夢還未能實現之前，他們就已經成功的惹怒了一個人，一個無論如何他們都無法承擔其怒火的人。
當克裏斯蒂安抱着迪克回到韋恩莊園的時候，迎接他的就是一座靜悄悄的空宅。
面對這樣的現狀，克裏斯蒂安沒有驚慌，根據他詢問出的線索分析，所謂貓頭鷹法庭的人必定在他趕回之前就已經趕到，或許早已與布魯斯産生沖突，布魯斯不可能出事的這麽快，那麽如此安靜的原因……
管家想着，便一閃身來到了迪克的房間，随後将懷中沉睡着的孩子輕柔的放在了床上，又貼心的蓋上了被子，這才轉身離開房間。
途經牆壁上紮着數枚蝙蝠镖，以及各種打鬥痕跡殘留的走廊，克裏斯蒂安目不斜視，對此并不驚訝，緊接着，他就來到了已經變成一座冷庫的蝙蝠洞。
視線掃過被踹爛的電梯門，又掃過地上躺屍的一個個利爪，他漠不關心，直到最終克裏斯蒂安将視線落在了剛剛結束戰鬥的蝙蝠俠身上。
“父親呢？”
蝙蝠俠沉默的擡頭指了指另一條通道。
克裏斯蒂安了然，也不再擔心，接着就跟着蝙蝠俠一起将這幾名利爪一起擡到了一邊，直到将所有人都擡完，蝙蝠俠這才開口問他：“你有将他們像現在這樣凍住的能力嗎？”
克裏斯蒂安沒有猶豫的：“有，現在就把他們凍住是嗎？”
“是。”
蝙蝠俠簡潔的說。
克裏斯蒂安因此多看了他一眼，發現對方竟突然變得更加寡言少語了起來，接着餘光一掃看到對方凍的有些泛白的嘴唇，他這才恍然大悟。
冷你不早說，死要面子活受罪！
他暗道了一聲，随後最先給對方施加了一個能調節人體溫度的咒語，随後才将幾個利爪凍住。
這時脫離酷寒的蝙蝠俠也緩了過來，率先就幾步走過去将蝙蝠洞內的溫度控制系統給調回了正常，随後這才有空對克裏斯蒂安的狀況進行詢問。
“你接迪克的時候有沒有出事？”
克裏斯蒂安沒有隐瞞：“有，一群來自貓頭鷹法庭的利爪把我當成了你，然後用迪克作為誘餌引我進了學校，試圖圍攻我，幸運的是，我最終成功将他們解決了。”
蝙蝠俠聞言一頓，看了身旁的管家一眼，一時也來不及深究對方的解決究竟是哪種解決，此時他聽到這個有些熟悉的稱呼，一瞬間只覺得仿佛茅塞頓開。
貓頭鷹法庭。
蝙蝠俠細細咀嚼着這個名字，随後不由聲音低沉的緩緩念出了一句童謠：
“當心貓頭鷹法庭，時刻監視你出行。
暗處窺望哥譚市，藏于矮牆閣樓間。
居于家中他同在，卧及床間他亦存。
萬莫提及他名號，利爪将你頭尋來。”*
克裏斯蒂安在一旁靜靜的傾聽着，對這座城市并不感興趣的他還真沒聽過這個童謠，所以也聽的很認真，直到聽到末尾，他才有些莫名的恍然。
直到蝙蝠俠念完，對方長嘆了一口氣：“我作為蝙蝠俠所調查第一個對象的就是這個組織，因為我曾經懷疑過我父母的死因，然而費了一番功夫卻什麽都沒能調查出來，最終我便将這單純的視為一個虛假的都市傳說，沒想到這個組織并非只活在童謠中……”
克裏斯蒂安是在韋恩夫婦遇害身亡之後才來到這座莊園的，因此對這件事的具體情況也并不太清楚，此時聽到蝙蝠俠提起，不由感到意外。
想到被催眠的利爪交代出的一切，他想：或許韋恩父母的遇害确實與貓頭鷹法庭有着不可分割的關系。
他的眼神冷冽了一瞬，随即悄無聲息的隐去，就連蝙蝠俠都沒能察覺。
“看來是我和哈維最近的行動觸及到了他們的神經，所以才會有這番反撲。”
蝙蝠俠說着，但就在這時，阿爾弗雷德突然從備用的出入口走了出來，手裏還拿着電話，并帶來了一個不算好的消息：
“哈維·丹特于半個小時前突然在醫院中消失不見了。”
克裏斯可是很護短的【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