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
“真的？你決定不再那棵歪脖子樹上吊死了？”
“什麽叫歪脖子樹？”
“呃……反正你都有新歡了。”
在一陣不能算長的沉默裏，Jager終于反應過來，“你追到他了？你現在是……”橫刀奪愛成功了，還是當了男小三啊？
“收起你腦袋裏亂七八糟的想法。”
“你總得告訴我這冰天雪地的我淩晨從被窩裏被撈出來，到底是為了誰吧？要是你的愛情開花結果了，我才覺得我今天這趟還有點意義。”
“他是個很低調的人。”
“我這些年跟誰講過你的事？多少人要我轉交你情書，我都拒絕了；多少人糖衣炮彈找我，打探你意中人是誰，我有露過口風嗎？我畢業之後還要在這裏工作幾年，回國都是猴年馬月的事了。我能跟誰說？”
“他沒有男朋友。我們算是在dating吧。”
“dating？只約會不談情？嗳。你被玩弄了。”
江牧哲：“……”
“是1對1還是開放式的？”
“只有他與我。”
“多久了？”
“快半年了。”
Advertisement
“那就是上次你們見面之後沒多久？你現在才告訴我？！”
“他是個很低調的人。”
“說白了你就是不敢說吧。我看你單純就是個夫管嚴。”
“這也沒什麽不好的。”江牧哲語氣輕快。
“前提你是個正牌，那才能說這樣不壞。”Jager會心一擊，問道：“有希望轉正嗎？”
江牧哲：“……”
“果然是被玩弄了吧？”
之後他們兩個都忙，時間常湊不到一起，倒是用郵件聯系多了起來。偶爾打個電話，Jager會詢問江牧哲未來的規劃，“你英語完全沒問題，績點也不用再刷，要出來讀研嗎？”
“沒有這個打算。”
“還計劃去何氏？”
“唔。沒有必要了。還是保持點距離好，他不會希望我靠太近的。現在這樣也不壞。”
“留在國內也好。現在國內有些領域才是真正站在世界尖端的，太多人被固有的思想束縛住了，反倒看不清國內的發展。我以前在布林實習過，那個時候研究所的保密等級還沒那麽高。你要不要去布林看看，手游只是布林的外衣、錢袋子，研究所才是布林的精華，那裏絕對有能讓你大吃一驚的東西。”
“很有趣的樣子。他們周五好像就有面試，之前我們學院也有教授說可以給我內推。”
“我再給你寫封推薦信吧。布林研究所裏有不少研究員我都共事過，要不是早計劃好要出國，我肯定會留在布林的。”
“thank you.”
“我們之間用說什麽謝。”
“你竟然真的進研究所了？”Jager很是為江牧哲高興，“不過現在考核真的越來越嚴，你的觀察期都要三年了吧。這還是有人推薦。”
“說好是畢業後正式轉正。不過現在也已經簽好保密條款和在研究所工作了，除了薪金上也跟轉正沒有太大差別了。”江牧哲的話語裏倒聽不出多少高興，“不過這個游戲的風險太大，要怎麽才能過審核？”
Jager雖早不在布林了，但對這點還是有些了解的，“報備的全息網游，不會有問題的。”
“全息網游？”江牧哲對此不置可否，“你覺得我們現在的研究跟全息網游有半分錢關系嗎？”
現在國內外有不少游戲工作室在研究全息網游的游戲項目，都想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但沒有哪個全息網游追求的是游戲結束以後會換個身體啊。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Jager大咧咧地道：“這方面也沒有相關的法規啊。雖說沒人允許，但也沒人禁止。研究工作當然是要探索無人知曉的領域，而每個領域的初期都是一片混亂的，經過無序之後，再健全相關法規。而等到那個時候，蛋糕渣都不剩了。”
“詭辯。”江牧哲道。
“能身處其中、親眼見證這個新領域的誕生、發展，于你我不已經是種榮耀了嗎？”Jager覺得好笑，他問道：“你是衛道士嗎？”
“不是。但他們最好不要觸及人的底線。”
“快畢業了吧？不再讀了？”Jager有點羨慕，讀書的時間越久，反倒壓力越大，“很爽啊。”
江牧哲明顯興致不高，“也就那樣。”
“論文寫完了嗎？我可以幫你修改。”
“免費嗎？”
“不。但可以打折。”
“不用了。寫完了，也修完了。”
“那你這半死不活的是怎麽回事？”Jager倒是沒想到江牧哲會情場失意。雖說江牧哲很少跟他談及感情上的事，但他也知道，江牧哲跟他情人挺穩定的，這三年基本沒出過什麽幺蛾子。
不過Jager自負情場老手，對江牧哲他們的這段關系也是摸不準的。
江牧哲道：“我們已經有快2個月沒有見面了。”
Jager驚訝地挑了下眉毛，問道：“沒有征兆嗎？你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不知道。”
“你要是能摸準脈，大概率也不會跟我說了。”Jager喃喃道。他知道江牧哲是在向他尋求建議。以他的經驗判斷，“是不是他想斷了？”
江牧哲沒有做聲，應當他也是這樣判斷的。
Jager長嘆一口氣，問道：“那你打算怎麽辦？”
對此，江牧哲之前也已經思忖過了，“我想問他，願不願意跟我進入個新的階段。不是dating，是正式建立關系。我看了他的行程，他下個月有兩周空閑，我想約他在外面住一段時間。”
“兩周都空給你？那你還是很受寵啊。”Jager聽到這，又覺得沒有太大問題，就玩笑了一句。
江牧哲解釋道：“不是。本來他只有一周假期的，但他合作夥伴要被調職了，他下一周也能空出來。”
“你還不知道？”
“嗯。”
“你怎麽知道的？”
“我在對方公司網上看到了調職文件。”
“公開的？”沒聽到江牧哲回複，Jager心裏已經明了了。“你可悠着點。”Jager對此完全不在意，他關心的另有其事，他問道：“你不告訴他嗎？他特意空出一周，應該是很重要的項目吧。要是能提前知道人事調動，項目說不定還能挽救。”
“我只是看看，什麽也不會做。”
Jager嘟囔了句，“我還以為你對他是全心全意的。”
“對他是。對他的事業不是——何氏，連他的事業都要不算。這完全是兩回事。”
“有把握嗎？”
“嗯？”
“把人追到？”
江牧哲道：“我不相信他對我是完全無意的。”
“聽說布林的主機被黑了。”Jager興致勃勃地來找人八卦。
江牧哲道：“你消息可真靈通。”人不在江湖了，對江湖上的事還是了如指掌的。
“對方很厲害。布林這麽多高手還是讓他光明正大地進進出出好多次，要不是這次正好要程序員做檢測發現了，這事做的真是叫人神不知鬼不覺。最後，也只抓到了對方的一點尾巴。也可能是在地上撿了一小撮尾巴毛，如獲至寶，回去誇大其詞，将功贖罪了。”
“我以為你是站在布林這邊的。”
“如果是別的國家有預謀的組織黑客，偷竊技術，我自然是站在布林這邊的。其它的狀況，我屁股往哪裏放就不一定了。布林有幾個高管還挺趾高氣昂、自命不凡的……”
“你最後的那些形容，是在說你自己嗎？”
“哦。我在別人眼裏也是這樣的嗎？那就更好理解了。我跟他們同性相斥。”說到這裏，Jager還有些洋洋得意。
“倒是你的态度有點奇怪。”Jager問道：“你怎麽不關心也不驚訝？”
“他們有什麽值得我關心的？”
“好高傲啊。”Jager怪叫了一聲。他狀似無意地提到：“我前些天無意地看到，何氏本來有個項目，甲方是家全球500強的企業，北美總部有負責人要飛去國內商談的，不知怎麽的談判黃了。你上次說的時候我還以為是家小公司……”
沒想到你黑進人家總部了。
這肯定不可能是沒有經驗的黑客能辦到的。
“不會有人平常沒事拿自家公司練手吧？”Jager半開玩笑地說了句，就自顧自地岔開了話題，“話說你這兩天不是應該在溫泉酒店，我都以為你專注二人世界電話會打不通，還想着打不通再給你發郵件嗳。”
“他提前走了。”
“他拒絕你了？你聲音聽起來怎麽死氣沉沉的。”
“沒有再告白。不想再讓他心煩。”
“出了什麽事嗎？過二人世界能出什麽事。你讓他發現你早知道甲方公司人事調動，卻知情不報，他遷怒于你了？你不會那麽傻吧。你高爾夫球打得太菜了？你之前不是特意練過再去玩的嗎？總不會是你活不好，被嫌棄了？但都用了這麽久了。”
江牧哲這時真的有些心煩意亂，他說道：“我們上次在溫泉酒店邊上的私人醫院做了體檢，他的幾項指标都不太好，醫生建議他做個更全面的檢查。這次假期長，我半哄半騙的讓他再去做了次檢查。醫生看我們親近，問我們的關系，我說是兄弟，他就把他的報告給我了。”
“你讓他早睡早起注意身體，他覺得你管他，怒而把你甩了？”Jager猜測道。但還不待江牧哲說話，須臾，他就發覺了不對，“一般情況，只是幾項檢測指标不達标，也不會先交給親人啊。除非是……很嚴重的病……擔心病人一下子接受不了……”
江牧哲的沉默從來沒有這樣長過。
“他知道了嗎？”
“還沒有。”
“你打算怎麽辦？”
“我還要再想一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