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五福作為新系統還是第一次綁定宿主，但做任務之前他是接受過培訓的，其中重點就是督促自家宿主德智美共同發展，成為優秀、高素質的主播。
直播□□脆挂斷後，雖然心裏也忍不住暗爽，但憂愁更甚。
【宿主，我們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有些艱難地将小推車推上電梯，提起口罩壓低帽檐擋住臉後沈妤妤才滿不在意地反問：“有什麽不好？”
【那些觀衆是、是咱們的衣食父母呀。】五福支支吾吾：【你今天罵了他們，以後他們肯定會找更多人來黑你，不會有人給你打賞，你參加比賽也不會有人給你沖人氣了。】
本以為沈妤妤也會反思一下，沒想到她只是面不改色地按了電梯按鈕。
“我不罵他們的話，他們會打賞給我嗎？”她問五福：“我多說幾句好話他們就不黑我，給我沖人氣票了？”
五福想了想：【應該不會。】
不是他對同世界群衆的不信任，奈何事實如此。看直播不過是他們尋找樂趣發洩戾氣的平臺罷了，他們受原書影響嚴重根本不可能喜歡沈妤妤，就連平臺上那幾個現在被他們捧着的大主播當初也是常被罵的。
沈妤妤聳聳肩：“什麽都不能給我又憑什麽希望我慣着他們。我不是原主也沒做過什麽壞事，即便是原主這個時候應該也沒做什麽不可原諒的事，沒必要對他們罵不還嘴。況且我有手有腳能靠自己活，有人喜歡我願意給我打賞是好事，沒人打賞也無所謂。”
再說她接受直播的本意也不是打賞，不過是五福難纏加上她也想為在現代生活找點捷徑而已。
聽着她堅定的語氣，五福陷入思索不吱聲了。
他和沈妤妤都知道原主是怎麽死的，有沒錢沒名氣的一點原因，更多的卻還是網上無盡的謾罵；是那些寫給她的恐怖信、寄到公司的血/腥禮物和走在路上都可能被黑粉嘲諷害她承受不住吃了藥。
她是有錯，但不到用生命償還的地步，說她玻璃心也好、為了博取同情也罷，她已經離開這個世界都是一個不争的事實。
這麽仔細一想，五福覺得沈妤妤做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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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善解人意受委屈，不如嚣張跋扈讓對方不如意！
他就喜歡直播間那群人看不慣沈妤妤卻又幹不掉她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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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妤妤選的擺攤位置是幾所相鄰大學附近的夜市小吃街。這裏人流量很大，同樣位置也難搶，她來的早還是只有一個角落。
這條街沒有路燈卻燈紅酒綠，攤位精致的客人多，燒烤冷飲和吆喝聲響的也吸引顧客。
反觀沈妤妤，推車頂上只有一盞小小的白熾燈，怕灰掉進去連冰粉蓋都沒開，半個小時過去只有一個人來問過價格，聽說冰粉18元一碗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五福很是焦急：【宿主，這樣下去不行！】
沈妤妤點頭，“我也覺得不行。”
五福：【那你準備怎麽做？要不兌換一個喇叭吧，肯定比他們吆喝得響亮！】
“不急。”沈妤妤老神在在：“給我兌換一桶冰，再來一個小風扇。”話落她擡手拍死一只肥碩的蚊子，小聲抱怨道：“撐不下去了，這裏又熱蚊子又多。”
眼看着沈妤妤将風扇放至冰桶對面，五福：【……】
當務之急難道不是先把冰粉賣出去嗎？！
風扇吹來絲絲清涼，沈妤妤心頭的悶躁才消散一些。
她不是不着急，別人的攤前人來人往，她的攤前門可羅雀她怎麽能不急，只是上輩子活了快二十年沒做過擺攤這樣的事，她還是有點禦廚包袱在身上的。
正糾結之時，只見推車邊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越靠越近。
沈妤妤警惕擡頭，正好對上一雙眨巴的大眼睛，眼睛的主人沒想到她會突然看過來，臉上享受的表情還沒來得及收，兩兩相望一時無言。
沈妤妤看了眼自己呼呼冒涼氣的冰桶，再看一眼那女生露在外面的細長的腿，眼中頓時劃過了然。
女生有些尴尬。
她是很怕熱的體質，尤其這條人多還有不少火的夜市讓人汗流浃背。
她在這個角落等朋友等了将近十分鐘，快沒耐心時感到一陣涼爽，居然是小吃攤攤主搞了個簡易空調。鬼使神差下她就走過來了，可惜還沒吹幾分鐘……
正腳趾摳地時，只見剛才還大半個身子擋在風扇前的攤主往邊上讓了讓，唯一露在外面的眼睛彎了彎道：“風扇風小，你可以再過來一點。”
攤主的聲音十分好聽，似江南女子的溫軟、卻不糯不粘，在這夏天的夜裏如清泉般潤耳。
女生朝着她走過去，等回過神來她已經站在攤主旁邊了。
沈妤妤笑眯眯地看着她，話音一轉問：“想來一碗涼粉嗎？比我的風扇解暑多了哦。”
女生：“……”
原來只是為了推銷。
她歇了加微信的心思，臉上笑意也散了些。
不過她也知道擺地攤不容易，擡頭看了眼生意大好的其他人，她有些同情地對沈妤妤道：“那來一碗吧。”
算了，也許這攤主今晚就只有她這一個客人，就當做好事了。
沈妤妤仿佛沒看到她表情變化，熱情地推薦了茶香味冰粉。得到認同後她迅速打開冰粉蓋盛了一碗，冰粉上淋了一勺紅糖水，接着是芋圓、水果丁、榛子、果幹……再遞給女生時滿的都快溢出來。
女生剛剛還暗自覺得貴，可看到晶瑩剔透的冰粉她口水都下意識地分泌了出來。
付過錢後她着急地拿起勺子就往嘴裏送了一口。
甜蜜不膩的紅糖味頓時包裹住她的味蕾，待甜味散去便是細滑如果凍的冰粉在齒尖彈動，茶香四溢，光是聞着就整個人都清涼了一瞬。
她滿足地眯了眯眼，一口接一口完全停不下。一碗冰粉的料都是頂好的，水果甜汁水足，堅果脆香，最美味的還是芋圓，咬下去軟糯Q彈不粘牙，最驚喜的是有幾顆裏面包裹着豆沙或果醬，好吃的同時還有開盲盒般的樂趣。
“好吃！”一次性炫完半碗後女生對沈妤妤豎起大拇指，“這麽好吃怎麽沒人來呢？”
剛說完，三個年輕的女生就朝着這邊跑了過來。
“你怎麽一個人吃獨食，冰粉？熱死了，快給我來一口！”
她們氣喘籲籲，一看到攤邊女生手裏的冰粉想都沒想就搶了過去。
“我也吃口，唔好好次！”
“小璇，哪裏買的這麽好吃的冰粉？”
等碗再回到女生手中時只剩下最底下薄薄的一層，她心疼地抱着自己的碗氣道：“好吃自己買嘛，攤子不就在眼前。”
室友們砸吧了一下嘴。
這個點她們準備去吃晚飯，飯前一碗冰粉有些占肚子，可是口中淡而不散的香甜讓她們怎麽也割舍不下。
幾秒後食欲戰勝理智，她們一人買了一碗，連剛才沒吃爽的女生都忍不住又買了碗火龍果味的。
沈妤妤的冰粉顏值很高，淺黃的芒果冰粉上點綴着小雛菊，在她打開蓋子後幾個女生便拿出手機拍照，而她們的舉動引來了一些路過的學生，看到她們手中精致又香甜的食物後紛紛嘗試。
都說顧客是招牌，沒一會兒攤前就圍了不少人，沈妤妤也忙碌了起來。
“小璇，怎麽還不走？”捧着冰粉的室友走了幾步才發現女生沒跟上，趕忙過去将她拽過來。
女生邊走邊忍不住回頭，小聲道：“我還想加那個小姐姐微信呢，我總覺得她有點眼熟。”
一個室友想了想：“有點像最近挺火的那個沈妤妤，就是很會炒cp那個。我剛剛看到小姐姐的眼睛了，好看是好看，像也是真的像。”
“你可別胡說！”小璇突然大叫着跑過去捂住了室友的嘴：“才不像！這麽溫柔說話這麽甜的怎麽可能是沈妤妤！別跟我提姓沈的，吃飯胃口都沒了！”
這幾人走得不算遠，剛好偷聽到的沈妤妤：“……”又被cue了呢。
她擡頭看了眼攤前圍着的人群，不動聲色地将口罩又拉高了一些。
……
接下去的兩小時沈妤妤時忙時閑，但還是趕在九點之前将推車上的東西都賣空了，一車東西掙了648塊錢。
因為她年輕好說話，有學生不僅買了冰粉，還有買葡萄幹的，說是她這裏的葡萄幹比袋裝的那種還要好吃。
回去的路上，天性單純的五福對她佩服地五體投地。
【宿主，你是知道那個女生在旁邊才兌換的冰桶的吧！我錯怪你了，你其實很有經商頭腦。】
沈妤妤：不，我不是。
但是為了面子她還是小裝了一下，輕咳一聲道：“酒香不怕巷子深，有手藝就不怕沒客人。”這還只是一碗冰粉，壓根看不出多少手藝。
聽着她自信的語氣，五福更加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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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家時兜裏的手機響了幾聲，沈妤妤拿出來看了眼備注，是劉亞楠。
對這人她稍微有點印象，原主的經紀人，一個個子很高又有點胖的三十來歲的男人。尤記得他已經快半年沒有主動聯系過原主了，難道是來活了？
沈妤妤按下接聽。
剛接通一道粗犷不耐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在哪？”
沈妤妤眉頭輕蹙，言簡意赅地回：“家。”
對面愣了一秒，似是對她的态度很意外。要知道前幾個月沈妤妤對他十分熱情，隔三差五就要給他發消息打電話問有沒有通告，怎麽今天突然這麽冷漠。
不過劉亞楠沒太在意，他直接點名來意：“給你接了個綜藝，《田園歡樂多》你知道的吧，節目組願意給你個機會當三期常駐嘉賓，你好好把握這個機會。”
電話不能挂，單手推車有些困難，再加上劉亞楠施舍般的語氣，沈妤妤聲音也淡了下來：“不去，最近沒空。”
“你說什麽？”劉亞楠音量揚起，聽到笑話似的冷諷道：“前幾天哭着求我要通告的也是你吧？跟我擺什麽譜呢，公司已經幫你把合同簽下來了，去不去也不是你說了算的。”
沈妤妤堅持己見：“去不去是我的自由。”
聞言劉亞楠的嘲笑聲更大了：“自由，公司的決定面前你想要自由？你要自由也行，交了解約費你想多自由就多自由，飛天上也沒人管你。”
沈妤妤：“……”解約費這個，對她來說确實還是個比較陌生的知識。
“解約費要多少。”她佯裝鎮定地問對面男人。
劉亞楠冷笑：“你簽的合同問我？”
停頓兩秒他好心回答，“兩千萬。”
“……”
兩千萬啊，也就二後面跟七個零。
存款不足一千的沈妤妤沉重地閉了閉眼，再開口已是妥協：“什麽時候。”
劉亞楠嗤了聲：“這周日，後天小邱會去接你。”
小邱是原主的助理，沈妤妤在微信上看到過這個名字。
“上了節目就好好表現，畢竟像你這種人能上這種檔次的綜藝已經是修了幾輩子的福——”劉亞楠還在說，後面的話卻被一陣忙音打斷。
沈妤妤挂了他的電話。
劉亞楠震驚地拿下耳邊的手機，得意的表情僵在他臉上怎麽看怎麽好笑。
“操！”他氣急敗壞地啐了聲，惱火地将手機丢開時才聽到耳邊細碎的哽咽聲。
沙發另一頭還坐着個年輕女人，她一席純白吊帶長裙，妝容精致卻帶了兩道淚痕。
劉亞楠臉上暴戾的表情一收，立馬撅着屁股湊過去：“哎喲，我的寶貝哭什麽呢？哭得我心都疼了。”他抽了紙要擦女人的眼淚。
朱雅芙倔強地別過頭，“什麽寶貝，我看沈妤妤才是你的寶。”
她比沈妤妤晚半年進圈，從新人開始兩人都是劉亞楠帶着。沈妤妤長得好看，剛開始什麽好一點的資源都是緊着她，後來劉亞楠說她不懂變通裝貞潔烈女，她們的資源才開始有差別。
朱雅芙委身劉亞楠一年多了，平日裏寶貝長寶貝短，沒想到像《田園歡樂多》這樣嘉賓優質流量大的錄制機會還是輪給別人，這讓她如何不氣。
劉亞楠也看出她在賭氣，當即把人一把攬到懷裏，霸道地擦掉了她的眼淚。
“你以為我把機會給沈妤妤是對她好？”
朱雅芙氣哼了聲，“不然呢？她一個三流還滿身黑料的憑什麽去這樣的綜藝。”
劉亞楠笑着勾了勾她的鼻尖：“既然知道她是三流你還生什麽氣？你想想這綜藝裏都是誰，光是一個素人總裁熱度都不比小鮮肉低，剛成團出道的流量小花，死忠粉千萬起步的影後，她沈妤妤算個屁，去了也不會有多少她的鏡頭。”
朱雅芙嘟着嘴：“那也比別的綜藝好多了。”
劉亞楠呵了聲：“這個機會其實是公司給她的，《田園歡樂多》這綜藝嘉賓咖位都高，可看點卻不多，多少觀衆說它高開低走不願意看。王總和導演有些舊識，這才讨論出臨時加個常駐加熱度，沈妤妤就是這個熱度。”
一檔節目有流量才是關鍵，黑紅又怎麽樣，就算被罵也有沈妤妤頂着。鏡頭少還要被罵，這确實是吃力不讨好的活。
想通這點朱雅芙高興很多，她不哭了，纖細的手指也環上了劉亞楠的手臂。
劉亞楠笑着看她：“不生氣了？你要知道我給你的才是最好的。”
朱雅芙嬌哼。
她長得也還不錯，撒嬌時候尤為勾人。
劉亞楠貼過去，幹柴烈火下兩人很快吻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