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七十三章
疊好的帕子被重新放回口袋,顧千嶼的神情看不出絲毫不自在。
他視線在楊冬途幾人身上微頓,唇角稍揚起:“打擾了。”
“沒事,不打擾。”楊冬途和傅樂杞異口同聲,雲韶和高可梨則是盯着沈妤妤,眼神中是難以忽視的逼問。
沈妤妤無奈地聳了下肩,“外面下大雨了,我先帶他進來避避雨。”
她率先往裏走,顧千嶼的鞋子上沾着一點泥沙,他稍慢一些,在門口的墊子上擦了鞋才跟着走到客廳。
“來坐這。”高可梨拍了拍身邊的位置,把沈妤妤叫過來,順手給她身後的顧千嶼遞了塊一次性毛巾,“擦擦吧,我看你衣服都濕了。”
顧千嶼只是頓了半秒,便擡手将毛巾接了過來,“謝謝。”
他坐到沈妤妤旁邊的位置。小平房的沙發位置有限,他坐下就已經沒有多少空位,因此他和沈妤妤坐得挺近,稍微動一下手肘就會相互碰到。
盤腿坐在厚毯子上的蔣歡歡朝着兩人的方向看了眼,神情古怪:“這位演員先生怎麽還在龍剛港,歡樂大逃脫來的那幾個工作人員不是已經走了嗎?你沒跟他們一起走?”
顧千嶼擡手将毛巾蓋在頭上,純白色的毛巾襯得他的頭發更加烏黑,修長的手指随意地揉擦着發頂,下垂的毛巾角更是遮住了他大半張臉,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并沒有理會蔣歡歡,連擡一下頭都沒有,好像完全不知道有人在和他說話。
蔣歡歡臉上的表情逐漸僵硬,她轉頭看向沈妤妤。
沈妤妤倒是一邊倒水一邊回了她一句,“他不是密室逃脫的臨時演員,他是來這裏工作的。”
蔣歡歡驚異道:“他是特地為了你才去當臨時演員的?”
沈妤妤掃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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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概明白了蔣歡歡的意圖,因為她說的這兩句話,現場的氛圍已經變得有些尴尬,傅樂杞看向她和顧千嶼的眼神甚至是帶上了一點莫名暧昧。
正要開口說點什麽,卻聽身邊顧千嶼突然開口,“這很奇怪嗎?身為粉絲沒誰不想見到自己偶像的吧。”
蔣歡歡抿了下唇,樂道:“但是也沒必要放下工作特地來節目組當群演。”
“沒必要嗎?”顧千嶼終于擡頭看了她一眼,眼神薄涼,“我以為蔣小姐追星會比我更瘋狂,之前推掉一天戲份都要去機場給Rock接機的不是你嗎?”
Rock是一個在韓國出道的愛豆,近幾年才開始在國內發展,這人并不是很火。
其他幾人聽到這話都是不太相信,畢竟蔣歡歡出道好幾年也算是有點名氣,她沒道理去追一個比自己資源還差的偶像。
倒是高可梨有些驚訝地捂了下嘴,“你真是Rock的粉絲?之前看到阿姨從你房間裏拿出來他的雜志,我還以為是看錯了。”
聞言,蔣歡歡的臉色已經不能用菜色來形容了。
“你們倆在胡說什麽呢!”蔣歡歡不滿地拍了下桌子,聲音大氣息卻有點不穩,“随手買本雜志不是很正常的事嗎,都是一個圈子的,你那裏不是也有好幾本陸堇楓和蘇景易的雜志?接機更不可能,我不會做出這麽無聊的事!”
“我吹了風有點不舒服,先回房間休息了。”
說完,蔣歡歡就從地上站起來飛快地跑回房間,留下還在場的導演嘉賓衆人心緒萬千。
顧千嶼和蔣歡歡以及高可梨幾人說的那些話,信息量實在是有些太大了。
Rock是愛豆,回國以後也沒有拍戲,多數是參加一些綜藝和演唱會。
他和蔣歡歡應該是兩條水平線上的,怎麽會突然被爆出來有關系呢?還是不知道清不清白的偶粉關系。
還有蔣歡歡和高可梨,突然互相爆料對方買的雜志,這和互扯頭花有什麽區別?
高可梨的表情看上去淡定從容,讓人不會對她買雜志這件事想太多,但是蔣歡歡的那個反應是不是就有點太激動了一些?
同事之間的八卦是最難以控制的,在被楊冬途幾人含蓄又內含好奇地盯了幾秒鐘後,高可梨終于還是繳械投降。
“好吧我承認,我和蔣歡歡确實是姐妹關系,表姐妹。”
在幾人頗為震撼的神情下她繼續說:“不過不用太把這層關系當回事,你們也看到了,我們關系不是很好。”頓了頓,她強調一句,“是很不好。”
嘉賓們:“……”
就是因為她們的關系看起來實在是太不好,所以他們一直以來都沒有把網上的傳聞當回事。
誰能想到居然真的是那麽一回事。
不過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雖然好奇他們也沒想要在高可梨這裏追問些什麽。
于是他們把視線轉移向了顧千嶼。
顧千嶼漫不經心地擡頭與他們對視了一眼,一眼就明白了他們心中所想。
“她不是說了。”他不疾不徐地說:“她不是Rock的粉絲。”
傅樂杞追問,“那你怎麽還說她去接機?”
顧千嶼滿不在意的态度,“可能是看錯了吧,記住她說的話就好了。”
他說話依舊是溫潤和煦的,但是經過剛才那麽一出,誰都不再相信他像表面那樣好相處。至少他的心機絕對不會淺,要不然也不可能一下子打中蔣歡歡的七寸。
顧及現場還有幾個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在,嘉賓們沒再好奇蔣歡歡的私事,而是親和地和顧千嶼搭起話來。
“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呢。”楊冬途說。
顧千嶼看了眼沈妤妤,回道:“我姓顧。”
像是有一個機關,在他說完這三個字的時候,幾乎是所有人都擡頭看向他,尤其是邊上的劉敏生和裴少渝。
裴少渝看向他的表情高深鄭重起來,“你姓顧?我昨天看到一輛京市的車,你是京市人?”
京市的顧家,除了金字塔頂尖的那家以外就沒別的了。
劉敏生看過來的眼神是驚恐和深深的忌憚。
顧姓、京市……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
有那麽一下子他差點腿軟。
顧千嶼仿佛沒有察覺到他們的異樣,還在自我介紹說:“目前确實在京市發展,你們可以叫我瑾之。”
這回輪到沈妤妤看他了,他似有所覺地轉過頭,對她微微一笑。
沈妤妤輕抿了下唇。
她還以為顧千嶼之所以敢這麽肆意地上綜藝是不在意自己的身份,現在看起來根本就不是這樣。
比起他的這張臉,他的名字顯然要更加如雷貫耳一點,所以他在最初就給自己找了個假名字。
不知怎麽的,她心裏有一瞬間有些澀然,她自己也沒明白這種情緒來自何處。
“瑾之……是個好名字。”楊冬途說。
顧千嶼回之以禮,“多謝。”
裴少渝的視線還在顧千嶼身上,看不太出來他在想什麽,但是眼神深處始終是藏着一份探究。
他确實沒有見過顧家家主,只知道那人叫顧千嶼。
顧千嶼鮮少見人,尋常宴會不參加,燈紅酒綠的地方不去,就連顧氏大多數的合作都是他助理一手操辦,所以在京市真的和他有點交情的人雙手雙腳都能數過來,沒點交情便見不到他。
眼前這個叫顧瑾之的不管是身型外貌還是氣質都和那個低調的顧千嶼很像,特別是都姓顧,都是京市人。
不過轉念一想他又覺得自己的想法太過于瘋狂。
要是顧瑾之真的是顧千嶼,那他怎麽可能會出現在這裏,又怎麽可能會變成沈妤妤的粉絲。
說得難聽一點,顧千嶼是天之驕子,是生下來就要受到吹捧與服從的上位者,而沈妤妤,充其量就是表面看起來光鮮一點的醜小鴨。
這兩人是八竿子打不着的。
這點想通以後就沒什麽好糾結的了,他也沒再和顧千嶼搭話,起身回了房間。
幾分鐘的功夫客廳的嘉賓們都回房間休息去了,沈妤妤不覺得累,就到小平房門口看雨腌蘿蔔。
顧千嶼緊跟着她。
臺風時候的雷陣雨和平時大不相同。
平時的陣雨來得及走得也快,現在這雨下了快大半個小時都沒有要停止的意思,甚至于雨點越來越大,還伴随着把雨吹斜的大風。
坐在門口能情緒地看到屋檐下的水泥地全濕了,風還試圖将大雨往房間裏面吹。
現在的風是清涼的,伴随着水汽,吹打在臉上說不出舒服還是不舒服,稍有些黏膩。
腦子還沒被吹清醒,一道比她高大一些的身影就擋在了她面前,遮住了一部分的光線。
沈妤妤從腌蘿蔔盆裏擡起頭。
她是搬了小凳子坐在門口的,顧千嶼不知道也從哪裏找了個差不多高矮的小凳子,他的長腿并不能适應這種高度,委屈地往兩邊岔開。
“坐我對面幹什麽?”沈妤妤又低下頭,狀似随意地道:“去沙發坐,那邊舒服。你在這裏擋到我了。”
顧千嶼一愣,往旁邊挪了一丁點,正好夠光進來,又不會讓風吹到她。
其實現在外面的光并不比房間裏的燈亮,只是沈妤妤現在沒有那麽想跟他說話。
盆裏的蘿蔔已經腌入味一些,随手一翻就會有辣爽的味道上飄,每塊蘿蔔段上都附着着紅豔豔的辣椒粉和辣油,酸酸爽爽的味道讓人忍不住分泌口水。
沈妤妤拿出來一個洗淨的陶瓷壇子,正把腌蘿蔔往裏面裝時聽到顧千嶼有些奇怪地問她。
“你心情好像不是很好?”他語氣中有一些擔憂。
沈妤妤驚訝于他的敏銳,再次擡頭卻已經恢複了平常的表情,“還行,跟天氣有關系吧,這麽大的雨很難不受到影響。”
顧千嶼往身後看了眼,“雨是很大,不過我的心情有很久沒有被天氣影響過了。”
沈妤妤随口問:“那什麽能影響你?”
顧千嶼說:“人。”
這個答案聽起來再正常不過,但是配上他看向自己時候那溫和卻不躲避的眼神的時候,沈妤妤不知怎麽的心慌了一下,似是跳得快了些。
她有些不自然地躲過他的目光,還沒繼續裝罐又聽到他問:“你沒什麽想問我的嗎?”
他的襯衫早已經幹了,風吹過來的時候将他的衣角吹得獵獵作響,這風的危險性不小,但是此時此刻更危險的好像是他的眼神。
他不帶任何攻擊性,可被他專注的眼神看着的時候人就好像會開始下陷沉落,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然成了他的獵物。
沈妤妤在這時候總算是察覺到了顧千嶼和顧之禮之間的區別。
顧之禮從來沒有用這樣的眼神看過她,顧之禮謙遜禮貌的外表下是淡漠,而顧千嶼這副溫和的模樣下是什麽她還沒能看破。
不等她回答,顧千嶼已經自顧自地問了第二句,“你不好奇我為什麽說自己叫瑾之嗎?”
沈妤妤手上動作一頓:“你不想別人知道你的身份?其實你不想說可以不說,沒必要說一個假名字。”
要不然別人叫他的時候沒應上來就尴尬了,她在心裏加了一句。
話音剛落,一聲輕笑從高處傳來。
“我沒有說謊,瑾之是我的字。”顧千嶼說:“剛出生的時候老爺子給取的,一直沒用。”
見沈妤妤擡頭看過來,他又解釋了一句:“現在不說我叫顧千嶼是為了減少不必要的麻煩。”
沈妤妤:“你沒必要和我解釋這些。”
顧千嶼又笑了聲,伸手幫她把另一個離得遠一些的壇子拿過來,“有必要,不能讓你誤會我是個騙子。”
他語氣中的笑意讓沈妤妤有些不自然地低下了頭,聲音都低了些:“也沒有誤會。”
他們又沒有什麽關系,就算誤會了也無所謂吧。
不過沈妤妤沒有直接把這句話說出來,因為她有一點預感,這話要是說出來,她和顧千嶼之間那層看不見的窗戶紙就有可能被捅破。
他們還沒有熟到那個地步。
雨下得越來越大,好幾個小時過去地上就積起一層積水,狂風暴雨吓得雞棚裏的雞都“咯咯”直叫。
頂着大雨沈妤妤去雞棚把渾身濕透的母雞提溜了出來,綁在了屋檐下。
有了好幾天時間的相處,這只母雞和她已經很熟了,竟然老實地窩在她腳邊,只會在雷聲響起的時候“咯”一聲。
百無聊賴之際,沈妤妤用腳尖踢了踢母雞的屁股,聲音中有些無奈:“你這樣我還怎麽忍心殺你?故意讨好我是吧?”
母雞似有所覺地轉過頭來,黑珍珠似的兩顆眼珠盯着她。
沒過幾秒,它走過來用半幹的羽毛蹭了下沈妤妤的褲腿,“咯咯。”
沈妤妤心便軟了,“行吧,那你多給我下幾個雞蛋,母債子償知道嗎?我好拿你孩子做了羹去換錢。”
這聽起來有些殘忍的話,從沈妤妤嘴巴裏說出來卻只讓人覺得好笑。
顧千嶼眼中笑意一閃而過,想起了以前的事。
那時候太子顧之禮身體虛弱,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皇帝心疼兒子便找人尋來歲數頗大的老鼈給他滋補身體。
那會兒沈妤妤在禦膳房還沒有那麽高的地位,在她上面有個做事不怎麽好看的禦廚。別看老鼈行動緩慢,該出手時狠厲程度一點不亞于猛獸,偏生還就針對那位禦廚。
沈妤妤去提溜它的時候他便縮腦袋裝死,禦廚一去他伸頭就是一口,差點咬掉他一大塊肉。
沈妤妤和那禦廚不和,老鼈的行為取悅了她,她便偷天換柱把那只鼈留了下來。在她眼裏鼈都是一樣的,老鼈嫩鼈那只不是補?
按照她的話來說,這老鼈指不定送走了多少人,要是養得好說不定還能把她送走。
太子知道這事以後一笑而過。
至于為什麽沈妤妤犯下這種事還沒有得到太子的懲罰,顧千嶼根本不想回憶。
唯一能夠确定的就是老鼈确實是把沈妤妤給送走了。
收回思緒,顧千嶼再次慶幸顧之禮沒有跟着沖進火場。
不管他是晚了一步還是舍不下自己的性命,現在跟到這個世界的是他顧千嶼,這就夠了。
顧千嶼像是不經意間轉頭看了沈妤妤一眼,将她的模樣深深地印入眼底、心裏。
“這雨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停,聽說就這麽幾個小時時間,水庫水位已經高了這麽多了。”飯桌上,楊冬途伸出一根手指,大拇指比這食指根部的位置。
雲韶也很擔憂,“不會出什麽事吧?我好就沒看到過這麽大的雨了。”
楊冬途寬慰地看了她一眼,“別擔心,我和樂杞他們會守夜的,咱們小平房不會有事。”
節目組的工作人員都不在這,他們住的地方是地勢還要低一些的地方,那裏要是水積起來會比較麻煩,所以剛才就都到住所搬東西去了。
他們要住到地勢更高一點的村民家去。
飯點大家卻沒什麽心思吃飯,高可梨趴在桌上百無聊賴地刷着手機。
手指正劃着,她卻突然皺眉起身,有些詫異地驚呼了一聲,“怎麽會這樣?!”
“怎麽了?”“發生什麽了?”
其他幾人都看向她,滿臉着急。
高可梨不知道怎麽描述,只好把手機放在桌子中間,“你們看這條新聞,半小時以前的。”
衆人看向手機,在看清內容的時候也是緊緊地擰起了眉,“怎麽會這麽嚴重……”
這是由龍剛港所在的省份發出的一條新聞,說在前往龍剛港的山路上發生了嚴重的山體滑坡,雖然沒有造成人員傷亡,但是唯一一條出入這個山區的路現在被壓塌了。
雲韶忍不住雙手合十,“幸好人沒事。”
傅樂杞點點頭,眉宇間也是憂愁,“但是從現在的情況來看,我們暫時出不去了。”
山體滑坡導致路面坍塌,這得花不少時間把路面上的泥石清理幹淨。就算是用途較大的一些路段出現這樣的情況都需要不少時間進行清理,那更別說是這種山路。
“現在只能祈禱相關部門盡快展開工作了。”只是目前這種還在下雨的情況,走山路只會更危險。
顧千嶼一直沒說話,直到看到沈妤妤神情思索,他才淡聲詢問,“你在想什麽?”
嘉賓們的視線也落到沈妤妤身上。
沈妤妤沒什麽隐瞞,她撐着下巴說:“我在想,現在的這種情況,何米豆的婚禮還能正常舉行嗎?”
她話音剛落,高可梨就接了一句,“她叫何豆米。”
沈妤妤:“哦。”
高可梨又開始刷有關于何豆米的微博,不刷不知道,刷了才發現山路出現山體滑坡居然就是何豆米的粉絲先知道的。
原來是知道她在山村還有一場婚禮以後,從她玩網開始陪伴她的幾個粉絲朋友受邀來參加婚禮,結果早上出發時候還好好的,下午就被困在了山路上。
“這場婚禮可能要延期了。”高可梨突然說。
沈妤妤擡眸:“誰說的?”
高可梨把手機推到了沈妤妤面前,“你自己看。”
手機頁面正停留在何豆米的微博上,她在十多分鐘前發布了一條微博,內容是這樣的——
何豆米v:非常抱歉告訴大家一個不幸的消息,我和陳先生的婚禮可能會延期。這場在老家舉辦的婚禮我本人也是準備很多并且很期待,日期是我奶奶幫忙選的本月最好的日子,奈何天公不作美。
我請來幫忙做宴席的廚師師傅們都因為一點意外沒辦法進村,沒有他們宴席沒辦法順利進行。
希望明天起來就能看到@xx省新聞報道的好消息,我真的很想在這個特別的日子當上新娘,但是如果真的不順意,我也只能是順天意。
再次和同樣期待這場婚禮的粉絲和朋友們說聲抱歉。
打開評論,只見清一色的安慰。
【抱抱豆米,大喜的日子碰到這種事真的很難受。】
【豆米別着急,我們站在你身後,明天很快就會有人把路清理好的!】
【豆米別哭,我們都願意等你。】
雖說這不是什麽性命相關的大事,盡管之前和何豆米之間已經有了一點不愉快,但是高可梨還是有些同情地嘆了口氣。
沈妤妤也在嘆氣,只是她想的東西和高可梨不同。
此時她的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何豆米能等,那些食材能等嗎?
即便那些魚蝦的水桶裏都裝了氧氣泵,但是在這種天氣,那些水生的食材很難撐過好幾天。
太可惜了。
又在心中嘆了口氣後,沈妤妤把手機給推了回去,“事已至此還是先吃飯吧,我餓了。”
高可梨:“……”
蔣歡歡臉上露出嘲諷的表情,正要張嘴,卻聽到小平房的門被人從外面敲響。
嘉賓們神情一震。
“這天氣怎麽還有人出來?”楊冬途奇怪道,傅樂杞剛一起身,外面再次傳來聲音,這回是有些急促的。
“沈小友!你在裏面嗎?”
竟是大廚雲胡震的聲音,他怎麽會來?
同步的,嘉賓們的視線都落在了沈妤妤身上。
沈妤妤:來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