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七十八章
通往龍剛港村的那條山路上之前也發生過十分嚴重的山體滑坡。村民說當時花了小半個月，是正好回老家的村民怎麽都出不去打工，前前後後地打了不少電話才總算找到人來修。
沈妤妤不知道這回需要花多少時間，可能沒有半個月那麽久，但具體的還得看修路工人怎麽安排。
她都已經做好了要在龍剛港村再多待幾天的心理準備，誰料第二天清早就被舒旻的電話吵醒。
“你還在睡覺？”舒旻的聲音聽起來精氣神十足，隐約還能聽到陣陣風聲，“快點起來收拾東西，我們還要趕十點的飛機。”
沈妤妤的瞌睡頓時沒了，她詫異地從床上坐起來，“今天能回去？山路修得這麽快嗎。”
舒旻說：“我早上問了劉敏生，這事他也不知道什麽情況，清早相關部門就有人通知他路可以走了。收到這個消息以後我就讓小邱買了機票，先別管這些了，快收拾東西。”
沈妤妤應了一聲，挂斷電話。
她隐約覺得這事會和顧千嶼有些關系，畢竟昨天晚上她無意地提起過這件事。
不過這就是她的猜測，況且就算真的是顧千嶼在背後安排的，既然他沒有想要邀功的意思，她也可以當做不知道。
沈妤妤收拾得很快，盡管如此到客廳的時候，其他嘉賓們也已經戴着口罩墨鏡準備離開了。
看來他們都很擔心臺風會拐彎回來殺他們一個回馬槍。
高可梨本坐在沙發上看手機，一聽到動靜她就飛快起身朝着沈妤妤的方向走了過去，微揚的狐貍眼一本正經地盯着沈妤妤看。
“怎麽了？”沈妤妤還以為她是有什麽要緊事，情緒都被她帶得緊張了些。
高可梨朝着她伸出手，“手機給我。”
沈妤妤更古怪地看了她一眼，拿出手機解鎖後放到了她掌心：“你要做什麽？”
沈妤妤的手機頁面很幹淨，常用的軟件和不常用的被分開在兩個文件夾裏，高可梨幾乎一眼就看到了最頂上的通訊錄。
她飛快地在通訊錄裏存下自己的號碼，又給自己的手機打了個電話後才将手機還回去。
“你在A市我在京市，之後見面的次數可能會少，但是你要常跟我聯系。”
沈妤妤瞥了眼手機，不解道：“下周不就又見面了嗎？”
聞言，高可梨的表情肉眼可見地煩了一下。
“下期下下期我都來不了。”高可梨說，“我出道馬上一周年了，按照出道時候簽的合同，下個月初要到訓練營去當導師。”
沈妤妤雖然還不是很明白訓練營和導師的關系，但是什麽東西只要跟“師”搭邊，聽起來就會高大上一點。
于是她客氣了一下，“恭喜你。”
從練習生當上導師，也算是從另一個角度證明了高可梨的實力。
然而高可梨只是撇撇嘴，“拉倒吧，我是一點都不想見到那幾個人。”
沈妤妤耳朵一尖，“哪幾個人？”
“沒誰。”人多眼雜的，高可梨不願意再多說，看到經紀人從窗邊走過後她趕緊轉身去拿行李。
走的時候還不忘提醒沈妤妤，“你記得要常聯系我啊！”
沈妤妤點了下頭，高可梨這才安心。
和其他嘉賓沒有那麽多離別的話要說，不過沈妤妤倒是注意到舒旻在和一位看上去很幹練清爽的短發女人聊天。
那是雲韶的經紀人，她平時大概挺忙的很少會出現在綜藝錄制現場，當然雲韶這種經驗豐富的“老人”也不需要她的盯梢。
上車的時候，沈妤妤閉着眼睛假寐，随口問道：“你和尹姐說什麽了？”
舒旻有些意外，“你認識她？”
沈妤妤應了聲，“在一個偶然的機會聽到雲老師介紹過，說謝尹姐是她出道開始就跟着的經紀人。”
舒旻點了點頭，臉上多了幾分笑意，“難怪。”
“難怪什麽？”
舒旻看着手機，語氣中帶了一點道不明的感慨，“那怪謝尹主動來推薦角色，看來雲韶對你的印象還不錯，想要再背後幫你一把。”
這回連沈妤妤都稍稍驚訝了一下。
她自認為在這檔綜藝裏并沒有和雲韶有那麽好的關系，平時她都是和高可梨走的稍微近一點。雲韶為什麽要幫她，總不能是因為她做飯好吃吧？
心中奇怪歸奇怪，沈妤妤還是問：“尹姐介紹了什麽角色給我。”
舒旻頭也沒擡，不疾不徐地說：“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角色。大多數劇本我之前就留意過，角色戲份不多但勝在還算讨喜，導演也都是圈內提得上名字的。”
臨了她還不鹹不淡地看了沈妤妤一眼，“看得出來雲韶是希望你能借這些角色好好磨練一下演技。”
“演技”這兩個字，說出來就好像能把沈妤妤釘在恥辱釘上。
她瞥了舒旻一眼，心中有些不服，“你怎麽看出來的？”
舒旻笑了笑，“這還用看？她要是相信你的演技，這會兒給你推薦的已經是《偷夏》裏病嬌女二的角色了。剛才随手翻劇本的時候我留意到這個女二簡直就是按照你的樣子寫的。”
沈妤妤饒有興致，“給我看看。”
居然還能有和她形象相似的劇本角色，聽着就得勁。
舒旻不說話了，拿着卷起的文件往她頭上一敲，“別還沒學會爬就想着跑，你現在還駕馭不了這種角色。”
沈妤妤無奈捂頭：“……只是看看。”
舒旻呵了聲：“那也等你再多上幾節表演課再說。”
見她是真不想給自己看，沈妤妤這才作罷，只是這部叫《偷夏》的劇和瘋批女二的角色還是在無形之間被她記在了心裏。
節目組安排的車子緩緩地開出龍剛港，下過雨後的路很不平整，搖搖晃晃地簡直要把人搖暈過去。
沈妤妤隐約覺得好像忘記了什麽事情，想了好一會沒想起來後，索性作罷。
一棟水泥平房邊，水灰色的牆壁旁邊停了一輛黑得發亮的車，它與平房、甚至是整個村莊都格格不入。
但是顯得更加格格不入的是車門邊站着的一身西裝的男人。
顧千嶼狀似漫不經心地整理着并不歪的領帶，深邃淩厲的眼神半眯着望向村口的方向。
“已經走了？”
清冷低沉的聲音響起，老實站在旁邊的周臨捷面上一窘，小聲回複：“是，剛走沒多久。”
顧千嶼的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從周臨捷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嘴角扯了扯，自嘲似的嗤了聲，“騙子。”
他并不指名道姓，但是周臨捷用頭發絲想想都知道他在說誰。
周臨捷很怕他發狠的樣子，在他臉上一眼就能看到兇相的時候必定是有人要倒黴的，但是他面無表情的時候一點都不比發狠的時候差，尤其是現在這種時候。
周臨捷神經緊繃着，他很小心地打開了顧千嶼身邊的車門，“先上車吧顧總，沈小姐早起匆忙，忘記一些事情是正常的。”
車內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開了冷氣，車門一開就有涼意沖出卷走燥熱。
但是比冷氣更涼的是顧千嶼輕飄飄地掃過來的一眼，“你的意思，我是無關緊要的人？”
周臨捷頭皮一麻，趕緊低下頭，“我沒有這個意思。”
大概是知道為難一個特助也不會有什麽結果，顧千嶼總算是沒再挑周臨捷的刺，長腿一邁上了車。
阖上車門的時候，周臨捷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他時常在想，顧千嶼的脾氣那麽陰晴不定，他到底是為什麽還能一直堅持跟在這位大爺身邊呢？
後來每次在收到銀行卡上六位數的工資的時候他會幡然醒悟，哦，原來是顧大爺給得太多了。
回憶了一下工資卡上的餘額，周臨捷總算是找到了繼續工作的動力。
出現山體滑坡的路段在距離龍剛港村三十來公裏的地方，在平整的大馬路上都尚且要開車二三十分鐘，更何況這裏大多數都是盤山路。
車子行駛了将近有五十多分鐘，沈妤妤才看到了出事的那條路。
這裏的山體看起來是有些陡峭的，有些地方長了樹，有些則是光禿禿的岩體，表面的泥石被沖刷後都能看到裸\露的山石。再加上沒有什麽防護措施，也難怪在臺風天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小邱坐在副駕駛上，從她那個位置正好看到缺了一塊的山崖。
她扒着車窗，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我滴乖，看着好危險。”
這裏的路并沒有修好，好些頭戴安全帽的修路工人正站在路邊，看到有車過來他們趕緊拉過一塊豎放在路邊的鐵板放到地上，等到車子開過去才再将鐵板拿開。
小邱又說：“來的時候怎麽沒發現，這條路坑坑窪窪的跟月球表面似的，這樣修修補補的還不如重新修葺一下。”
沈妤妤和舒旻也看着車窗外。
這時候一直沒怎麽說話的司機突然開口接了一句，“這條路不會重修的。”
小邱下意識地問：“為什麽？”
司機說：“因為沒有什麽價值，在這條路上來回的車不多，開的最多的估計就是開山采石的大客車。龍剛港在這麽一個山岙岙裏，年輕人只出不進，可能再過個十幾二十年的這個村子就是死村了。為了這樣一個村子修這麽長的一條路，沒價值。”
司機是住在龍剛港村山對頭一個更小的村子裏的，那個村子沒什麽正式的名字，就跟着被當做龍剛港。
能開這種蜿蜒的山路的是當地人，對當地的事情知道這麽清楚的當然也就他們當地人。
車上的氣氛突然變得沉悶下來。
雖然他們只是萍水相逢，但在見識過龍剛港別樣的風景和熱情的村民後，誰都不希望這樣充滿溫暖的村莊慢慢死去。
可是這好像又是一種很難改變的規律……
車子的前輪突然陷進一個坑，車上的人身子都跟着前後劇烈一晃。
沈妤妤的右肩膀用力地撞在了舒旻的身上，“嘶——”兩人同時吸了口冷氣。
在司機的抱歉聲和肩膀的酸麻下，沈妤妤終于想起自己是忘了什麽。
她昨天和顧千嶼說好的，不管什麽時候走都會在微信上跟他告別一下。早上匆匆忙忙的她居然把這件事給忘了！
顧不上身體的酸痛，她趕緊從口袋把手機拿出來。
幸虧，現在還只是早上的八點出頭。
沈妤妤松了口氣，飛快點開微信編輯信息。
【沈妤妤：山路已經能通行了，我準備回A市。】
【沈妤妤：你應該還沒醒吧？】
發完這麽兩句，她懸着的心一松。還好想起來的不算太晚，要不然就要被發現她其實是忘記了。
正準備關手機，微信通知彈了出來，竟然是顧千嶼的回複。
【顧千嶼：[圖片]】
沈妤妤有些錯愕地點開圖片，看清圖片上的景物的時候，她面色一尬。
顧千嶼給她發的居然是盤山路的照片，這麽看來他也是在今天離開龍剛港，從目前的位置還能判斷出他們是前後腳走的。
結果她還覺得他是沒醒。
細細一想，沈妤妤心更虛，她趕緊用驚訝的語氣給他回複，【你也是今天回程呀？】
【顧千嶼：嗯。】
看起來态度好像比之前要冷了一點。
沈妤妤摸着下巴想了好一會，才總算在鍵盤上删删減減的敲了一句話出去。
【沈妤妤：那你怎麽不和我說，我都不知道。】
周臨捷不動聲色地将車內空調的溫度往上調了一點。
這已經是這四五十分鐘裏他不知道第幾次做這個小動作了，也不能怪他，實在是顧千嶼周身氣壓太低。
顧千嶼每看一次手機，車內的溫度就好像下降了一下度。
不知道默默忍受了多久以後，那部沉寂已久的手機終于響了一聲，顧千嶼漫不經心地轉動手機的手也一頓。
周臨捷小心地開着車，透過後視鏡看到了顧千嶼稍柔和了些的臉。
幸好，沈小姐還沒有把顧總忘得太徹底。
顧千嶼看得出來，沈妤妤想起了他們的約定，就是想起得晚一點所以想要挽救一下。
他本可以順着她的意思回複，這樣比較符合他目前紳士的形象，但是轉念一想他又删掉了剛打下的【一路順風】四個字。
她現在能因為早起趕飛機忘記向他辭別，以後就可能會因為和男人見面忘記他。
前者事小後者事大，于是他對着窗外飛馳而過的路和樹拍了張照片。
他的目的就是要讓她知道，他清楚她已經離開龍剛港了，也明白她在掩飾什麽。
其實倒也沒想沈妤妤反思或者道歉，只是希望她以後能多惦記自己一點。
誰料她居然倒打一耙，她倒是先怪他不辭而別——
【那你怎麽不和我說，我都不知道。】
反複将這句話看了好幾遍以後，顧千嶼終是無奈。
這個性子，和以前一模一樣。
“你在笑什麽？”
身邊人第三次勾唇淺笑的時候，舒旻終于忍不住看向她問出聲。
剛才她就注意到沈妤妤的行為了，發微信還要猶猶豫豫删删減減的，看着就不像在做好事。不知道和誰聊了幾句以後居然還偷偷地笑。
舒旻是過來人，心中幾乎一下子就有了數。
她眼神微微嚴肅起來，“你在和誰聊天呢？”
沈妤妤斂下笑，漫不經心地，“沒誰。”
她關了手機，因此舒旻沒看到在聊天框顧千嶼重新發來的一路順風。
車上有外人在，舒旻也沒有逼她，只是用兩人能聽到的氣音小聲警告道：“你現在事業正在起步階段，不管是誰你都給我藏好了，要是哪天被狗仔拍到這麽多日子的努力都前功盡棄。”
“你想多了，舒姐。”
沈妤妤的神情坦坦蕩蕩的，舒旻落在她臉上懷疑的視線這才消失了一些。
想到什麽，她還湊到沈妤妤耳邊小聲說了一句：“王勤說了，在你合約未滿之前不要和男藝人出現任何花邊新聞。”
沈妤妤神情一詫，“怎麽還有這種要求。”
舒旻輕哼了聲，“正和我心呢。”
沈妤妤看了她一眼，不再多說。算了，雖然這條規定很多餘并且多管閑事，但也挺合她的心意的。
閑下來的時間就好像總是眨眼而過。
到了這個世界以後，沈妤妤時常像個旋轉的陀螺到處忙碌，但是今天絕對是她最累的一天。
昨天留下的腰酸肩麻的症狀還沒有緩解，再加上山上天上一陣折騰，回到蓮清公寓她就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這一覺一直從下午兩點睡到傍晚六點半，等她醒來的時候，天都已經暗了一半。
透過落地窗看到半天妖的餘晖，她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寂靜與孤獨，就像是漂浮在水中的人沒有歸屬感。
她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因為小時候的那些經歷，其實她對環境的适應能力特別強，現在出現這樣的情緒大概是因為天時地利。
看了好一會晚霞後她從床頭拿過手機，在屏幕亮起的那個瞬間，她的孤寂感好似被一把火灼燒，不過兩秒就成了一絲看不見的灰燼。
老天，她不過是睡了四小時，微信鋪天蓋地的消息就能将她淹沒。
點開聊天軟件看到數不清的紅點的時候，她覺得自己比皇帝還要忙。
最頂上的就是舒旻的消息，叮囑她明天按時起床去上表演課，叮囑完還給她發了好幾個gg代言，告訴她那都是最近有意和她合作的品牌。
沈妤妤明白舒旻這段時間為自己的操勞，她先回了舒旻的消息。
舒旻之後就是高可梨，這丫頭隔半小時發一條微信，生怕吵不醒她。
再往後除了小邱和劉敏生以外，沈妤妤居然還看到了吳曉菲的消息。
吳曉菲是個很稱職的媽媽粉，兩人雖然加了微信，她卻從來不會在她有工作的時候打擾她。這次她發消息過來也是因為又給她送了吃的。
【吳曉菲：妤妤，宋直屹今天去摘了草莓，我讓他放在你家門口了，記得取。】
後面還跟着一個表情包，是沈妤妤在密室逃脫裏遇到鏡子npc的震驚表情，旁邊寫着“呆住”兩個字。
這是沈妤妤第一次在聊天框裏看到自己，她覺得新奇又心暖。
到衛生間洗了個臉後，沈妤妤才趿着拖鞋往門口走去。
公寓走廊無比安靜，應門而亮的燈照得整條過道亮堂堂的。
沈妤妤在自己的門邊看到了那籃草莓，殷紅的草莓身上沾着水珠，一看就是剛摘下來沒多久的，頂頂新鮮。
她拎起草莓轉身放到公寓裏的門櫃上，在關門前她動作一頓，想了想還是去敲響了吳曉菲家的門。
裏面好一會沒有動靜傳出，沈妤妤等了好一會，擡手準備敲第二次的時候，細微的腳步才傳到門邊。
門被打開，從縫隙裏露出宋直屹有些許不耐的臉。
稚氣未脫的少年擰着眉頭，清俊的臉上表情淡淡的，看到門口站着的是沈妤妤的時候他才一愣，趕緊将那無意識的表情給收了回去。
沈妤妤當做沒看到他剛才那副不好接近的樣子，她微笑着指了指門口，“草莓我收到了，謝謝。”
宋直屹站在門邊，白淨的手抓着門把手，看起來有些緊張，“不客氣，你別忘了吃就行。”
沈妤妤笑笑，好脾氣地點頭，“好，我回去就洗。”
門開了好一會沒有聽到裏面有別的聲音，沈妤妤問：“你爸媽不在家？”
宋直屹點了點頭，“他們帶點點去外婆家了，今天不回來。”
沈妤妤了然，鼻尖突然聞到一股焦味，她眉頭一緊：“廚房煮東西了嗎。”
宋直屹清清冷冷的表情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發生了變化，先是有些奇怪，随即是愣，之後是猛地醒神。
他轉身快步朝着廚房方向跑去，“你先進來坐，我廚房裏還做了飯。”
沈妤妤不是很明白他為什麽要讓自己進門，但是于情于理，她剛收了人家的草莓現在就這麽走了也不好。
她擡腿進了房間，剛往裏走了兩步就差點被焦味沖走。
看了眼房間開始彌漫的煙，她擡腿往廚房方向走了過去。
宋直屹正在手忙腳亂地關火，估計是慌了，反而往大火方向轉了一圈。關完火他才匆忙地去開油煙機，在他錯身之際沈妤妤看到了鍋裏的飯，說是飯，其實已經焦了不少了。
處理好危情，少年拿着鍋鏟往鍋裏鏟了幾下。表面的米飯還好一些，底下就不行了，焦得和鍋都粘在一起。
他背對着沈妤妤，分明也沒有露出臉，卻讓沈妤妤覺得他連頭發絲都寫着“挫敗”兩個字。估計是第一次做飯就遇到了滑鐵盧。
倒也是可以理解，天才少年嘛，又是京大又是跆拳道冠軍的，結果發現這世上還有他做不到的事。
沈妤妤想着想着就想笑了。
顧千嶼：呵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