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八十章

秋秋本名郭可秋，是從大三開始跟着方召紅學表演的，現在大四。

別看她在方召紅這學習的時間不足一年，事實上能被方召紅記住名字并且帶在身邊授課的已經是多少人可望而不可即的。

每一屆三四百個表演學生裏能被方召紅特別關注的不過十來個，當然也有其他比較優秀的老師，就是不如方召紅名氣那麽大。

郭可秋說話是不怎麽好聽，專業能力還是很強的，要不然也不會才看過幾遍劇本就這麽大膽地說要演示給沈妤妤看。不可否認的一點，她還看不起沈妤妤。

在方召紅猶豫的這一會，郭可秋已經甩開白杏的手了。

“方老師，要不就讓我試一下吧？”郭可秋對着方召紅撒嬌道：“前天在你那看到這本劇本的時候我就覺得有興趣，我還沒有演過類似的角色呢。”

方召紅是嚴厲，對比較欣賞的學生卻寬容。

她沒有再看沈妤妤，而是問郭可秋：“你看了多少，臺詞都記住了嗎。”

郭可秋連忙點頭，露出一個自信又不缺謙虛的笑，“差不多就記了臺詞，還不知道對這個角色的剖析夠不夠深刻。”

聽到這話，方召紅立馬不猶豫了。

她拍拍郭可秋的肩膀，“那就先由你來試試。”

說完她看向沈妤妤，點了一句，“郭可秋是19屆表演生中最有靈氣的一個學生。”靈氣這種東西，不一定就算演技好，但是能被誇有靈氣的絕對是讓人過目不忘的。

方召紅就差把好好看好好學說出來了。

郭可秋臉上的笑容燦爛起來，她轉頭對沈妤妤一笑，眼神中閃過一絲勝利的光。

沈妤妤倒是不明白她在和自己比什麽，她們分明是第一次見面。

用眼神挑釁完沈妤妤，郭可秋就轉過身面對楊明瑞，“瑞哥，開始吧。”

幾乎是她話音落下的下一秒鐘，兩人同時進入狀态。

“怎麽又這麽晚回來，我下班回家有多餓你不知道是不是！”楊明瑞也就是劇本裏愛家暴的丈夫怒喝一聲，他大步朝着郭可秋走去。

郭可秋的臉上閃過懼怕，嗫嚅道：“我去買……”

“還敢狡辯！我掙錢回來就是讓你去跟別的男人鬼混的是不是！”楊明瑞一巴掌将郭可秋扇了一個踉跄，右手毫不留情面地抓住了她的頭發，陰狠狠地問：“我都看到了，那個開寶馬的男人是誰，他為什麽跟在你身後，說！”

郭可秋站不穩倒在地上，頭皮的疼痛讓她被迫仰起頭，她眼裏含淚，“那是小蕪同學的爸爸。”

她想解釋，然而等待她的只有更淩虐的暴\力和唾罵，郭可秋哭着，卻不再做任何掙紮。

她側躺在地上蜷縮着，顫抖的手捂着頭，整個人呈現出缺乏保護的嬰兒姿勢。

表演房裏只剩下楊明瑞的罵聲和拳頭落在肉體上的悶響，隐約會響起幾道隐忍的抽泣，但很快就會被淹沒在打罵聲裏。

郭可秋的臉沒有埋進手臂，她只擋住一半的臉，足以讓在場的人都看到臂彎下那張因疼痛而滿是勒痕的麻木的臉。

沈妤妤看得認真，心想也不怪郭可秋傲，她的演技确實可圈可點，将一個多年來被丈夫虐待的女人演得淋漓盡致。楊明瑞也很不錯，長着這麽端正的一張臉，發狠罵人的時候只會讓人想要甩他一巴掌。

半分多鐘後，一直沒出聲的方召紅拍拍手。

“卡。”比剛才溫和不少的聲音。

表演房的各種聲音頓時消失。

楊明瑞暴戾的表情恢複陽光，他低下頭有些抱歉地看向郭可秋，“還好嗎？”

他伸出一只手把地上的郭可秋拉了起來。

郭可秋拍拍身上的灰塵，笑道：“沒什麽事，看來瑞哥手下留情了。”別聽剛才打人的聲音響，其實大多數時候楊明瑞是打在自己手上的。

楊明瑞也跟着笑笑，看上去有些腼腆的樣子。

“方老師。”郭可秋又看向方召紅，眼神中帶着隐隐的期待。

方召紅随手從旁邊的桌子上抽了張紙走過來，“演得還行。”她把紙遞給郭可秋，“有些地方情緒不對用力過猛，回頭我再和你說。”

郭可秋聞言立馬用力點點頭，“謝謝老師！”

從方召紅那裏得到一個還行的評價，實際上在大多數人眼中已經是演技很好了，更何況還能得到細致的點評。

郭可秋都懶得再挑釁沈妤妤，歡歡喜喜地走到了白杏身邊。

白杏羨慕地看着她，拉着她的手小聲道：“秋秋你好厲害，入戲出戲都好快。”

“沒有啦。”郭可秋謙虛道，眼中隐隐自傲：“多上幾節方老師的課就能做到。”

白杏還是覺得羨慕，比起郭可秋這種天賦型，她還是差了很多。要是什麽時候她也能演到人心裏去就好了。

至于為什麽她天賦不高還能跟着方召紅學習，完全就是因為勤奮。她跑方召紅辦公室的頻率高得讓這位不記學生名字的老師都記住了自己。

另一邊方召紅已經看向了沈妤妤，“現在準備好了嗎？”

沈妤妤還沒回話，舒旻已經有些緊張地攥緊了包鏈子。說實話她對自己藝人的演技并不那麽信任。

沈妤妤還拿着包，聞言她直對上方召紅的眼睛，不卑不亢道：“抱歉啊方老師，我需要一點時間找找狀态。”

郭可秋露出嘲諷的笑，悄悄給白杏使了個眼色。

方召紅皺了下眉，正欲說點什麽，沈妤妤已經轉身朝着離楊明瑞好幾米遠的地方走去。

等她再回過頭的時候，那張精致的臉上已經多了一絲溫柔的笑意，與剛才不同的，現在的她頗有幾分人妻的柔和與生活氣。

方召紅凝着的表情徒然一松，嚴厲的眸光中帶過一絲驚訝。

沈妤妤拎着包做了個開門的動作，在門邊不知道看到了什麽，她臉上的笑意一滞，手指都緊張地蜷了一下。

楊明瑞也不愧是方召紅帶出來的，一眼就看出來她在演回家的戲份。他立馬接上一個起身的動作朝着沈妤妤方向走了過去，“怎麽又回來這麽晚！我下班回來都要餓死了你知不知道！”

他揚起手欲打，被沈妤妤往後躲的動作打斷。

“我，去買菜了。”沈妤妤低頭換鞋，努力用溫柔的語氣問道：“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很顯然楊明瑞并不為她的溫柔所動，“你還敢躲，找到靠山了是吧？！”

他一把将沈妤妤掀翻在地，而沈妤妤坐在地上，呈現出向後微仰的動作。她被楊明瑞抓着頭發站起來的時候試圖掙紮，結局是連人帶包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她的臉上閃過痛意，眼眶發紅卻死命地将眼淚憋了回去，“什麽靠山。”

“你當我沒看到跟在你身後的那輛寶馬，那男人是誰！”

沈妤妤掙紮着起身，抓着包的手指還不肯松，“那是小蕪同學的爸爸，你為什麽總是疑神疑鬼的。”

楊明瑞一愣，似乎是沒想到向來逆來順受的妻子怎麽會突然這麽說他。

他看劇本的時候也沒有看到這一段。

方召紅摸着下巴，臉上的表情已經比剛才緩和了很多，細看還能發現她半眯起的眼睛裏有驚喜閃過。

楊明瑞之後的表演與剛才并沒有什麽兩樣，他只管打罵，但是挨打的妻子的反應就不太一樣了。

要說郭可秋演出來的是痛徹心扉後的麻木，那沈妤妤演出來的就是麻木與試圖反抗并存的糾結，從她細枝末節的肢體語言中可以看出她很想掙紮，但卻好幾次沒能鼓起勇氣。

直到方召紅給白杏使了個眼色。

白杏已經做了很久的準備，所以這會兒進入狀态還是很快。

她帶着放學回家後的欣喜表情推開家門，興高采烈地喊了聲，“媽，我回來了，今天晚上吃什麽。”

等待她的是她媽的痛呼和裝作旁若無人的想要讓她離開的聲音，“小蕪，幫媽媽去買瓶醬油。”

白杏的小臉肉眼可見的白了，她慌忙地朝着客廳跑過去，聲音打着顫，“媽…”

當她出現在楊明瑞面前的時候，那雙殘暴的紅眼睛便落在了她身上，配合上沈妤妤奄奄一息的樣子讓她一下子進入了角色狀态。

白杏哭了出來。

楊明瑞冷冷地盯着她，“你媽和別的男人搞在一起的事你是不是也知道！”

“你在胡說什麽！”白杏哭着說：“你以為媽媽是你嗎。”

楊明瑞表情驟變。

這位家暴的父親曾經出軌過，和他公司裏的一個女同事。那年他還是普通職工，所以哭着求妻子不要和自己離婚，說自己會一輩子記得這件事并且再也不背叛她。

世事難料，後來在他升職加薪以後覺得自己這樣的成功人士配一個家庭主婦綽綽有餘，家裏誰要是再敢提之前那件事就是忤逆他，忤逆他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比如現在，暴怒下的楊明瑞直接将目标對準了自己的女兒。

“你們母女倆串通好的是不是？！”

他彎下腰拿了什麽東西，從位置來看是一把椅子，就在那把“椅子”對着白杏的時候，地上的沈妤妤勉強睜開眼，撐着身子将白杏護在了身下。

在她倒地之前，身子還劇烈地顫了一下，太陽穴的青筋一跳。

“卡！”

要說方召紅剛才還只是有點驚訝，那現在就是真的驚喜了。

她拍拍手，用士別三日的眼神看着沈妤妤，“演得不錯，這次我相信你是有好好琢磨過劇本的了。”

楊明瑞伸過手來，沈妤妤沒借力，雙手一撐就站了起來，順手拉起了還沒反應過來的白杏。

站穩身子，白杏才從真情實感中走出來。

剛才的一瞬間，尤其是沈妤妤貼在自己耳邊說別怕的時候，她真的差點以為這個沒比自己大多少的人是她媽媽！

白杏震撼不已，郭可秋也是一臉的菜色。

方召紅對舒旻招了一下手，舒旻立馬收了手機走過去，“怎麽樣方老師。”

“去視鏡沒有問題。”方召紅語氣肯定，還有些調侃，“看不出來你帶的藝人藏得還挺深，有這本事之前怎麽會去演那些劇。”

什麽霸道少爺愛上我，聽名字就像是十幾年前大家愛看的。

舒旻也露出無奈的笑，把鍋一甩，“以前都是劉亞楠帶着她，那人你也知道的，不務正業。”

方召紅嗤了聲，“不認識。”

“知道個名字就好了，不是個值得認識的人。”舒旻直言道，并不避諱在場的幾個學生。

沈妤妤也在這時候出聲，“方老師，剛才的那段還有什麽問題嗎？”

方召紅不答反問，“劇本裏沒有出現角色反抗的劇情，照前面寫的她被打的時候都是隐忍的心态，你為什麽改動了這部分。”

沈妤妤想了下，說：“根據臺詞，她男人這次動手的時候她應該已經動了要離婚的心思，既然有了這心思想要反抗也是應該的。”

但是之前那麽多次她都當受氣包，現在反抗的過程肯定也不會太輕松，畢竟越是抗拒挨得打就越狠。

方召紅看着她的眼神裏欣賞更甚，“這位母親的角色确實讓人又愛又恨，要是你的話在第一次經歷這種事的時候會做出什麽選擇？”

“我？”沈妤妤有些驚訝她這個奇怪的問題，但還是誠實地說：“我不會讓他豎着走出家門。”說着她還笑眯眯地看了楊明瑞一眼。

楊明瑞後背一涼，下意識地抱住自己，“前輩你別看我，剛剛只是演戲而已。”

方召紅：“……”

舒旻一頭黑線，她趕緊道：“妤妤她開玩笑呢。”

好在方召紅也只是随口一問，并沒有太把沈妤妤的回答放在心上。

她看向郭可秋，問道：“現在知道自己哪裏有欠缺了嗎？”

郭可秋不敢置信地拉住了身邊的杆子。

在提出要給沈妤妤當示範的時候，她是怎麽都沒想到會有這個結果的。

沈妤妤演得确實很好，還能無實物演出真實感，但是她演得也不差吧，至少還沒到從沈妤妤身上學習的地步啊。

郭可秋沒說出來話。

見她這樣方召紅就知道她在想什麽了，她深深地看了眼郭可秋，道：“在你對劇本沒有那麽熟悉的情況下演成這樣确實還行，但是在細節上你遠不及沈妤妤到位，不管是心理還是動作。”

“長期被家\暴的女人确實會很麻木，也會試圖用不反抗來激起丈夫的良知，不過這個劇本裏的角色和大部分有點出入。”

郭可秋不想認，但還是點了下頭。

方召紅繼續說，“你入戲确實很快，但是卻不入境。沈妤妤每個動作都能讓我想象出她所處的環境，比如背撞上櫃子，腿撞到桌角的瑟縮等等，你演出來的就是舞臺劇了。”

方召紅從來就是有什麽說什麽，不會把話說得很難聽，卻也不會說得太仁慈。

比如說她清楚地知道郭可秋想要演這出戲的目的是什麽，但她也沒有在沈妤妤面前給她留什麽面子。

既然最初的演示是郭可秋自己提出來的，結果自然也是她自己來承受。

郭可秋死死地咬着嘴唇，她低下頭不敢去看沈妤妤的臉，生怕看到嘲諷。

只是沈妤妤壓根就沒有看她。

方召紅又看向沈妤妤，語氣和最初簡直天差地別，“你的演技還是可以的，不過還是演得少了，有些地方太生硬。”

沈妤妤點點頭，“老師是指倒地和被打的那些轉場部分吧。”

方召紅有些意外，“你知道？”

沈妤妤接過舒旻遞過來的紙巾擦幹淨手上的灰，老實承認道：“那幾個部分我确實沒有克服，怕摔下去疼。”畢竟原角色是被直接摔飛的，她想要摔得不那麽疼自然會有點生硬。

方召紅的眉頭擰起來，這回是恨鐵不成鋼，“當演員最忌諱的就是怕東怕西的，演戲的時候你腦子要是都是怎麽摔才能不疼，真能演得好就怪了！”

沈妤妤：“……”

“方老師說得是。”

方召紅環胸看着她，那眼神俨然是苛刻。

之後的半個小時，沈妤妤成了沙包，在方召紅的指揮下被楊明瑞打來揍去，等到這場戲演成功，她的屁股也已經麻了一半。

直播間将近四千的粉絲看她在地板上躺了半小時。

[好嚴格的老師，我眼睜睜地看着妤妤從幹幹淨淨變成現在這樣滿身是灰，她的手肘都紅了。]

[有點心疼怎麽回事，原來想要演好戲也這麽難。]

[過了今天我看誰還敢說沈妤妤演技差，她要是演技差那也沒有演技好的人了吧。]

[那個是叫什麽來着，郭可秋？和妤妤比起來她真的差得有點遠。]

[倒是這個楊明瑞的演技還挺好的，我已經想要把他打死了。]

再從藝術樓出來是三個小時以後。

沈妤妤的頭上都是汗，汗濕的發絲略顯淩亂地沾在臉頰上。來的時候她一身白衣，現在肩膀，背上都是灰撲撲的，隐約還能看到幾個腳印。

被舒旻扶上車換了件幹淨的衣服後，沈妤妤終于忍不住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

“你想笑就笑，不用憋着。”

“噗嗤”舒旻就真的笑出來了，笑完還覺得有些抱歉，“不是故意。”頓了頓，她語氣帶笑地說：“來之前是不是忘記提醒你了，方召紅這人對學生的演技很苛刻，尤其是在你自己都能認知到的問題上。”

沈妤妤回憶起了一個多小時前方召紅一次次的卡。

她臉色獰了獰，“之前沒說的現在也沒必要說。”

舒旻臉上的笑意更燦爛了一些，見沈妤妤被方召紅肯定她比自己被誇還高興。

“你什麽時候還偷偷提高演技了，這段時間在家學習了？”

沈妤妤往柔軟的座椅上一攤，“沒有，我一個人住哪有人和我對劇本。”

舒旻：“那是怎麽回事，你以前的演技還不是這樣的。”

沈妤妤揉了揉手臂，“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多看點宮鬥劇。”

舒旻笑了笑，還以為她說的真的是電視上的宮鬥劇，殊不知沈妤妤看的比電視上的要可怕的多。

為了過審電視劇裏有很多都是不能放的，但是在深宮誰管你過不過審，那裏的人命就像螞蟻一般弱小，不管是地位高些的娘娘還是身份卑微的太監宮女，一個不留神就可能飲恨西北。

和那些暗中下毒刺殺明面上卻哭哭啼啼心疼姐姐妹妹的娘娘們相比，郭可秋這個名師帶出來的學生也不過如此。

沈妤妤疲憊地閉上眼，心想在這個世界還有一個好。在這裏演戲就是演戲，不會因為一個表情不對或者其他一點細節的處理不當而喪命。

表演課已經結束了，沈妤妤的直播間卻還沒來得及關掉，聽到她說看宮鬥劇，彈幕也多了好些。

［看宮鬥劇真的有用，我去年演舞臺劇就是從宮鬥劇裏學的演技。］

［麻煩問問樓上看的是什麽，皇上臣妾做不到啊那個嗎？］

［現在看起來沈妤妤的演技什麽的都挺好的，為什麽她之前有那麽多黑粉啊，就因為她是女配嗎？］

［可能是因為女主江宛寧比她更好吧，話說江宛寧家裏是幹什麽的來着，有點忘記了。］

［江宛寧家是****］

自從沈妤妤特色分明的直播間火起來一些後，她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看到過被屏蔽的內容了。

她睜開眼看向身邊正在聊微信的舒旻，問她：“舒姐，你知道江宛寧嗎？”

舒旻詫異地看過來，然後指向藝術樓正中間非常大的銀幕，“你看看那是誰。”

沈妤妤就順着她的視線看了過去。

那是一張偌大的海報，海報上的女人一席酒紅色的長裙，脖子上一條閃閃發光的紅寶石項鏈，旁邊還有三個很大的字：江宛寧

沈妤妤：“……”虧賊。

江宛寧的長相并不明豔，她的每個五官都精致小巧，組合在一起溫婉動人，很襯她的名字。海報上的她正在代言一款國內最有名的奢侈品珠寶。

舒旻收回視線，有一絲警惕地看了她一眼：“你問這個做什麽。”

沈妤妤說，“沒什麽，就是好奇她家是做什麽的，網上沒說。”倒是江宛寧的粉絲總說她出身豪門。

舒旻仔細回想了一下，回道：“每個産業都有所涉及，不過主要還是餐飲，高檔中餐，你知道金滿軒嗎？那是她家的。”

沈妤妤微微一愣。

難怪她直播間的粉絲這麽驚訝，感情她和江宛寧的職業都有這麽高相似的碰撞。

她越來越想見見這位江宛寧江影後了。

在沈妤妤和舒旻離開後沒多久，郭可秋和白杏也從藝術樓裏走了出來。

看到低調又不失奢華的保姆車，白杏羨慕地拉住了郭可秋的手，“要是以後我也能有沈老師這麽好的演技就好了。”

幾乎是她話音落下，郭可秋就沒好氣地甩開了她的手。

“沒志氣。”郭可秋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轉身就走。留下白杏一人對着她的背影黯了黯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