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祭品

祭品

【鑰匙将在祭品集齊後出現。】

這是牆上浮現出的新血字,也是關于下一步任務的提示。

鑰匙,很可能就是本場特殊獎勵的鑰匙;而祭品,則是開啓這一項獎勵的關鍵詞。

玩家們首先要确認,所謂的祭品到底指什麽。

“奇怪,這屋裏根本也沒有獻祭臺之類的地方。”張勇疑惑嘟囔着,“我再去一趟卧室。”

“等等。”

“……啊?”

說話的是韓桑榆,她将淩亂的短發攏到耳後,擦着手上的血,一瘸一拐地走向客廳角落。

很難想象,剛才她是怎樣在腿有殘疾的情況下,居然還能爆發出那樣的速度,對周昊一擊得中。

她的目标是角落裏的蠟像,這些蠟像擺在屋裏本身就是不太合理的,只是這半天大家都在忙着給場地降溫,一時間竟下意識把它們忽略了。

她拍打了兩下牆邊蠟像,确認蠟像是絕對實心的,很沉,裏面應該是放不了任何東西,這才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蠟像的眼睛上。

之前也說過了,這四座蠟像的眼睛都被某種漆黑的材料封住,盯久了莫名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她與蠟像對視,半晌緩聲開口:“古語說得好,畫龍還需要點睛呢。”

張勇也不傻,經她這麽一提醒就反應了過來:“那蠟像就是祭品?”

何真補充道:“很明顯,要把蠟像的眼睛補全,才算變成真正的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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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是哪有眼睛?”

沈滄瀾自始至終沒離開沙發範圍,只托腮觀察他們的一舉一動,她聞言笑道。

“剛剛才死了一個人,這不是現成的嗎?”

的确,周昊的屍體就躺在那,此刻成為了最佳試驗品。

韓桑榆雷厲風行,她當即走回屍體身邊,手持那把沾血的美術刀,把周昊的一對眼珠硬生生剜了出來。

做這些事時,她的表情甚至連變也沒變,中途察覺到不尋常的視線,她擡起頭來,恰與沈滄瀾目光相對。

那似乎是……贊許的目光。

她握緊掌心血腥黏膩的眼珠,不知為何,一瞬間竟有些莫名心悸。

很奇怪,她居然在為一個陌生人贊許的目光而心悸。

直覺告訴她,沙發上這位看似狼狽的美人,除了講話喜歡陰陽怪氣之外,像是還藏着更深一層的秘密。

對方或許和自己是一樣的人,又或許,自己這樣比較就已經錯了。

不過一晃神的工夫,她很快就恢複理智,意識到什麽才是自己該做的正事。

她将仍舊往下滴血的眼珠,觸碰到了蠟像漆黑的眼眶。

……兩秒鐘後,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眼球沾染的血跡,仿佛挾帶了無形溫度,似火焰般融化了蠟像眼眶的特殊材料。

這兩顆眼球如同被緊緊吸附住,輕微蠕動着調整角度,直至徹底成為蠟像的一部分,就好像是蠟像原本生出的眼睛那樣,渾然天成,絲毫沒有違和感。

“眼睛就是祭品。”她篤定了這一答案,只是這答案未免過于沉重。“四座蠟像,還差三座。”

要完成一座部分缺失的蠟像,需要用人的眼睛來填滿,然而目前只有一具屍體。

換句話講,要再取到新鮮的眼珠,就得從活人那裏現摘。

“真不錯啊。”沈滄瀾微笑着彎起眉眼,語調溫柔又愉悅,“那證明咱們五人還得出三對眼睛,誰來自覺奉獻呢?”

此言一出,但凡不是傻瓜都已經明白了形勢,無論是張勇、何真還是韓桑榆,全部找到自以為安全的位置,跟彼此保持了絕對距離。

沈滄瀾随手一扯祁陵衣角,漫不經心地示意。

“坐啊,背挺這麽直是給誰站崗呢?”

“嗯。”

于是祁陵便也依言坐到了她旁邊,兩人相對松弛的狀态,與其他三人的緊繃與警惕,形成了非常微妙的對比。

到了這種時刻,再維持表面和諧,其實已經沒什麽意義了。

何真深谙此理,所以在迅速分析完場上形勢之後,他決定先拉攏一名相對可靠的隊友,也就是張勇。

“張先生,看你的樣子,這些年應該是父母偏心,吃了不少苦。”他說,“我也有個不拿我當人看的家庭,我理解你。”

“他們确實該死。”張勇朝他投來一瞥,眼神複雜,“但你現在跟我講這種話,是不是有點太不合時宜了?”

“我覺得很合時宜,這恰好證明我們是一路人。”何真加重語氣強調,“張先生,如果這場游戲注定只能活兩個人,為什麽不能是你我?”

“……”

“那兩位姐弟很明顯是相互綁定的,這個小姑娘的行事作風又不可控,只有我們才是最适合的隊友。”

張勇猶豫了,但那一刻他又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确別無選擇。

這一屋子的惡人,沒有誰更值得信任,他要考慮的是與誰合作勝算更高。

那對綁定的姐弟,姐姐似乎沒什麽本事,弟弟卻很能打,剛才揍周昊的時候就看得出來,是個硬茬子。

剩下的韓桑榆和何真,盡管韓桑榆出手狠,卻也算是偷襲成功,正面沖突未必有何真厲害。

在戰力方面,男性總是有着天然優勢的吧?

這樣琢磨着,張勇與何真低聲商量:“那我們該怎麽做?”

何真回答得斬釘截鐵:“先把那小姑娘殺了。”

“她有刀,得注意一點。”

何真輕蔑地笑了:“那把小短刀,咱倆還能按不住嗎?”

“也對。”

韓桑榆很敏銳,眼看着他倆一起轉向這邊,她就明白是什麽意思了。

她并未害怕,甚至都沒後退半步,只是将手裏的美工刀攥得更緊。

她完全沒有懷着任何人願意幫助自己的期待,但求饒也是絕不可能的,她已經打定了再拉個人當墊背的決心。

她平靜道:“我可以死,不過要看看兩位誰給我陪葬。”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抱歉了韓小姐。”脫下那層笑吟吟的面具,何真本身陰狠的內核便逐漸顯露出來,就像他當初殺掉自己喜歡的女人那樣,“怪就怪你孤軍奮戰,而且你自身條件差了點,就算活過這局,也活不過以後。”

韓桑榆冷淡反問:“難道你就活得過以後?”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都該學會接受命運。”

“少跟我說什麽接受命運,我早聽夠了。”

何真不打算再浪費時間,他朝張勇使了個眼色,兩人一左一右靠近,準備靠蠻力鉗制住她。

韓桑榆離牆較近,她先發制人,摘下牆壁懸挂的木質相框,反手就朝何真腦袋砸了過去,緊接着就被張勇撲倒在地。

三人分分鐘糾纏在一起,盡管雙方力量相差懸殊,可韓桑榆格外堅持,她在拼盡全力掙紮反抗。

攥着刀的那只手始終倔強得沒有松開,她發起狠來,歪頭死死咬住何真的胳膊,咬得滿嘴是血,硬是用牙齒撕下了一大片肉。

“……操!賤人!”

皮肉分離的疼痛讓何真失去理智,他掄着拳頭瘋狂擊打着韓桑榆,豈料很快就被張勇制止了。

張勇低聲道:“等一下,當心他倆偷襲。”

他沒想到韓桑榆這麽難纏,結果這邊還沒搞定,那邊沙發上的沈滄瀾也起了身。

沈滄瀾一起身,祁陵必然跟上,他可不想讓對方漁翁得利。

畢竟韓桑榆不是最大的威脅,這對姐弟才是。

狼骨串珠懸在指間,在燈下泛着微微的熒光,沈滄瀾站在茶桌前,将他倆打量了一圈,視線最終定在何真身上。

她溫柔詢問:“少了塊肉可不是小事,要不要先止個血?”

“……”

“我不介意等你兩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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