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保護動物人人有責

保護動物人人有責

馬場一事過去後,顧夫人明顯待她随意得多。

宋暖在荔洲過的生活比在上京輕松自在許多,不必恪守規矩,每日被顧泠熙抓着去各種地方。

她站在樹下,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是自由的味道!

嗯宋暖還在吸氣,樹上的葉子突然嘩嘩一響,一個重物砸在地上,激起一陣塵土,宋暖躲閃不及,吸了滿嘴灰塵,嗆得她只打噴嚏。

顧泠熙從地上站起來,規整的發髻上沾着兩三片葉子,她皺着鼻子避開宋暖打噴嚏的範圍,小心翼翼地攤開手掌,靜靜躺着幾枚鳥蛋。

“這是……”

“噓!”宋暖剛開了個頭就被打斷,顧泠熙很緊張地四處張望,見沒人注意才松了口氣,“你小聲點,萬一被發現了就完了!”

動作之熟練,一看就是慣犯。

她甩甩頭,把那兩片葉子晃掉,“太久沒活動,都生疏了。”顧泠熙興致勃勃地對宋暖說:“一會兒再去廚房偷點佐料,烤熟之後再撒上。”

宋暖僵硬地扯起嘴角,很難表示贊同,她拼命用眼神示意,但是顧泠熙說得太忘我,根本不把目光放在她身上。

“我也好久沒打你了,都生疏了……”

惡魔般的低語響在耳畔,顧泠熙的表情就像是凝滞住了一樣,掌心的鳥蛋忽然變得燙手起來。

她緩緩扭頭,像電影中的慢動作一樣,顧夫人沉得滴水的臉一點點出現在她的視野中。

“……娘親,你怎麽在這兒?”顧泠熙幹巴巴地說,雙手微微合攏,試圖掩飾證據。

“我養了這麽多年的玄鳳鹦鹉……顧泠熙!”顧夫人壓着怒氣,一只頭部帶着黃色冠項,渾身雪白的的鳥兒落在她的肩膀上,叽叽喳喳,渾身羽毛都炸了起來,一側頭,腮邊豔紅的圓型紅斑露出來,像抹了過量的腮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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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泠熙見狀不好,拔腿就跑,跑的時候還不忘把蛋一股腦塞到宋暖手中。

顧夫人見她轉身就跑,火氣更是沖天,四下看了看,拎起一根樹枝追了過去,“小兔崽子!你給我站住!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那池水裏的錦鯉是不是你霍霍的!”

“娘!你說了不打我了!你怎麽說話不算話……我不敢了,我錯了……”眼見着樹枝都快抽到自己了,顧泠熙打死也不能承認錦鯉的事。

母女倆一個跑一個追,滿府衙亂竄,路上碰見回來的知府,顧泠熙和見了救星一樣,滿眼感動:“爹!救命!”

知府愣了一下,提起衣擺追過去,“娘子,有客人在呢……乖女兒,你跑快一點!”

宋暖目瞪口呆,這走向,她是怎麽也沒有想到的,她努力回想了一下初見到顧泠熙的樣子,跋扈驕縱,再對比現在……宋暖沉思了,她是怎麽在愛的教育下長成那樣的?

玄鳳鹦鹉扇動翅膀落在她張開的手掌上,叽叽喳喳地朝她叫了幾聲,随即找了個合适的位置,尾巴上的羽毛顫了顫,緩緩坐了下去。

宋暖:……

顧泠熙還是被揍了一頓,顧夫人罰她在那顆樹下罰站,并勒令把鳥蛋重新放回去。

而知府因為包庇顧泠熙,被顧夫人拎着耳朵進了書房,宋暖親眼看見知府讨好地笑了一路,大概是在求她下手輕點吧。

顧泠熙抽抽噎噎,她幽怨地朝宋暖看去:“你為什麽不提醒我?”

“我提醒了啊,你沒看我眼神嗎?”宋暖憐愛地看着她。

顧泠熙“哇”地一聲哭出來,“我以為你抽搐了!”

宋暖見她淚灑當場,忽然感慨,真是一物降一物。

顧夫人就是站在站在府衙食物鏈頂層的人。

像每一個孩子犯錯被揍一樣,顧泠熙吃了教訓老實了幾天之後,又帶着宋暖蹦噠起來。

礙于顧夫人的威嚴,她避其鋒芒,兩人直接跑到外面去了。

荔洲的治安很好,百姓生活富足,精神面貌比起上京來也不差。

“顧小姐,你從上京回來了?”

“顧小姐,上京和荔洲比怎麽樣啊?”

“喲,顧丫頭什麽時候回來的,來來來,吃個包子,足餡兒呢!”

熱情如火的百姓一見了顧泠熙都擁擠上來,旁邊買包子的中年婦女更是利索地用油紙包了兩三個包子仍在她身上。

宋暖被推搡到最外圍,一臉懵逼,她隔着人群遙遙向顧泠熙看去,她面對各種問題熟練地接上話,見縫插針地抱緊懷裏被投喂的食物。

一段時間過後,她終于從熱情的百姓中出來了。

看似很苦惱實則很嘚瑟地說:“哎呀荔洲的百姓,就是這麽熱情奔放,你沒見過也很正常。”

她掏出用油紙包着的包子:“我從小吃到大的包子,嘗嘗,很好吃的。”

宋暖接過來咬了一口,皮薄餡大,湯汁鮮美,咬一口滿口生津。

顧泠熙見她眼中色彩奇異,不由得得意一笑:“很好吃是吧?”

宋暖連連點頭,“你在荔洲的人緣很好。”

“我小時候,我娘從來不拘着我,說句實在的,我就是被荔洲百姓看大的,自然感情好。”

兩人邊說邊走,到了一家賣布匹的商鋪前,店鋪裏人不算太多,卻也斷斷續續地進去兩三個人。

其中一個人身着墨藍色長衫,瞧着不過十七八歲,長相清秀,正介于少年與男人之間的青澀,在一衆人中顯得尤為打眼。

他手中拿着類似書卷一般的東西,剛轉過身,就看見外面站着的顧泠熙,面上閃過一絲驚喜,“泠熙?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他放下手中賬本,快步走出去,倏而看到顧泠熙身旁站着的人,陳卷愣了一下,下意識放慢腳步。

“陳卷?你怎麽有空在鋪子裏了?”顧泠熙遇見故人也很是驚喜,大方地把包子分出去一個。

陳卷無奈笑笑,熟練地接過來,若是往常他早就吃了,可今日卻只拿在手中分毫不動。

顧泠熙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賬房先生病了,我就出來走一趟。”他說這話時,默默站直了腰板,餘光若有若無地瞥向宋暖:“這位是?”

顧泠熙把嗓子眼那句“你不是一向不喜歡管理鋪子嗎”咽了下去,介紹道:“她是宋暖,這是我在上京的朋友,來荔洲玩兒,陳卷,你可別欺負人家。”

顧泠熙忽然警惕地盯着他,他小時候可是比他她還皮,她一天被她娘打一次,面前這個一天三揍,跟玩兒似的。

陳卷面皮一紅,連連擺手,他忍不住搭話道:“宋姑娘,初次見面,在下陳卷。”

“陳公子。”雖然是安王府的侍女,但常年耳濡目染,再加上身體的記憶,宋暖盈盈一拜時,舉手投足間帶着一種韻律。

陳卷慌忙虛虛擡起:“宋姑娘多禮了。”

顧泠熙見他們又是文鄒鄒地說話,又是你一拜我一擡,頭都要大了,這兩個随便拉一個出來,都是跟她打過架的主,怎麽到這兒就開始一個比一個虛假了呢?

客氣寒暄過後,兩人之間就沒有話要聊了,陳卷似是看出了氣氛尴尬,雖然有些不舍,再加上還要去鋪子裏查賬,就抱拳說:“在下還有要事在身,不便多留,宋姑娘若是肯賞臉,不日陳某便盡這荔洲的地主之誼,宋姑娘意下如何?”

“那便多謝陳公子了。”

陳卷依依不舍離開後,顧泠熙一臉憐愛,“我不在的時候,陳卷到底還是被他爹霍霍了,看看孩子都成什麽樣了。”

他人走後,宋暖放下了虛假的端莊,疑惑問道:“什麽意思?”

“我小時候,和他掙過孩子王的地位,我跟他誰也不服誰,打了一架。”顧泠熙說着,忽然很誇張地嘆了口氣,裝作老氣橫秋地說:“眨眼之間,我們都長大了。”

宋暖一臉訝異,忍不住看了看陳卷離開的方向,他看着可不像那麽好動的人,顧泠熙別不是騙她的吧。

然後她又把注意力轉到另一個地方:“那你們打架,誰贏了?”

顧泠熙扭過頭,含糊其辭:“你覺得呢?”

宋暖恍然明白了,她打輸了。

顧泠熙确實輸了,還以一顆門牙作為了代價。

她哭着喊着找顧夫人為她撐腰的時候,只得到了一臉略微嫌棄的表情。

六歲的顧泠熙:她真的是親生的嗎?

兩人又逛了一會兒,正打算回去了,路過之前那家賣布匹的鋪子,裏面的小二見着了人,忽然跑出來,“顧小姐,宋姑娘,我家公子說今日匆匆一面,沒有備什麽禮,特地囑咐我們見到二位之後送點薄禮,還請二位到鋪子裏挑選。”

宋暖還想推辭一番,顧泠熙卻是毫不客氣,直接拉着人進去,心裏直範嘀咕:陳卷被霍霍得好厲害。

除了擺出來的布匹,鋪子裏四面牆上都挂着當下時興的衣裳。

“我真是傻了,怎麽忘記帶你來買衣服呢?”顧泠熙略帶嫌棄地看了一眼宋暖身上的衣服,随即開始挑起來。

宋暖忍住翻白眼的沖動,只見顧泠熙大致掃了一眼,指着一排豪氣地說:“這些,都要了。”

宋暖額角一跳,“顧泠熙,你買這麽多幹嗎?浪費銀錢!”

她瞥了宋暖一眼,毫不在意:“沒事,我娘有錢,讓她付錢就行。”而後對小二說:“送到府衙,有人會付銀子。”

本以為小二會答應下來,誰知他連連擺頭:“我家公子說了,今兒個不論二位看上了什麽,看上了多少,盡管帶走,不要一分銀錢。”

顧泠熙終于忍不住了:“你家公子是不是腦袋被撞了?”

小二不吱聲了,有些話顧小姐說着沒什麽,他說了大約就活計不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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