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萌動(3)
萌動(3)
臨近的明天不是周六日。
就算發生了這樣多的事情,音樹在第二天也還是和平常一樣去學校。
在班上人眼裏,她請假了兩天。
回到學校後,樸月第一個關心她。
音樹沒有細說,只粗略地講了兩句。
不過樸月倒聽明白了。
她啧嘆:“你媽媽在A區是出名了,現在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個賣女兒的人。”
音樹皺了皺眉頭:“消息傳得這麽快嗎?”
樸月說是,又和她說,“你爸這幾天公衆場合說過這件事,現在基本上整個圈子都知道了,雖然都說是你媽一個人的過錯,不過我覺得,你爸也不是什麽好貨。”
音樹:“……”
她真搞不懂音仁的腦回路。
如果一定要搞清楚,那音仁這麽幹,一來絕對是想撇清關系,将所有事情都推到齊雅身上,塑造自己的完美形象,二來,也可能是想炫耀炫耀?
音家這陣子水逆不順,災難伴随大喜事,說出去誰都會是重見月明的開心。
樸月見音樹沒有聲音,就這麽呆呆地坐着,她眉毛微緊,想了想說:“不過,畢竟是你父母,我是不是說得太過分了……樹苗你是不是不開心啊?你不開心我就不說了。”
音樹被喚回神,看着樸月關切的眼神,連忙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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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我沒有不開心。”
音家那對夫婦,她從來沒有當做父母過,被人再怎麽評論,她都不會有什麽意見,她自己都覺得這種人不配為父母。
“那就好,我還以為你在傷心呢。”樸月見她沒有因父母而難過,頓時松了一口氣。
她是真的覺得音家那對父母不是什麽正常人了。
準備逼死兒媳溫沁不說,居然還因為家業把女兒賣給一個四五十歲的老頭。實在是,不配為父母長輩。
要是音樹因此而傷心,她一定要把好友罵醒。
音樹沖她很溫和地笑了笑,“沒有的事,我就是在發呆。”
樸月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她沒有再講齊雅,音樹也正好不想談。
短暫的放松時間,音樹支着腦袋看這旁邊的空位。
旁邊的桌子放着書,卻空空蕩蕩沒有人。
一個欽州,在醫院。
還有一個江愔,下落不明。
音樹皺了皺眉。
這幾天發生太多意外了。
她壓根沒有時間去看望為她受傷的欽州,也不知道他恢複成什麽樣了。
而更重要的是,小江哥哥。
小江哥哥很久沒來學校了,她都沒有來得及去打聽他在哪兒。
現在風波平息,是時候把這兩件事提上日程了。
“對了!”
在啃小面包的樸月忽然出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音樹側頭,帶了些疑惑。
樸月也在注視她,動人的眼眸裏滿滿當當的都是光,明亮得跟個電燈泡一樣,刺得音樹有些迷惑。
音樹等了很久,見樸月不僅沒說話,反而眼睛越來越亮。她疑惑非常,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正想開口問,樸月卻睜着明亮的眼睛湊了過來。
她神秘兮兮的。
“你和指揮官同居了。”
音樹:“???”
音仁已經喪心病狂的炫耀到這種程度了嗎。
“指揮官是不是喜歡你呀。”
音樹:“……”
是她低估了音仁的喪心病狂,她輸了。
樸月笑眯眯的,特豁朗地說:“沒事,大家都知道了。”
音樹笑不出來,眉頭唇角都很僵硬:“……這,這樣啊。”
“真沒想到樹苗你會和指揮官成一對啊。”樸月坐在旁邊感慨,“不過其實也有跡可循,原指揮官也不是個多管閑事的人,但卻幫了你那麽多回。如果不是一直以為他喜歡另一個風格,我說不準真的會想他喜歡你。”
音樹不太想說話,大庭廣衆的說喜歡和不喜歡,她總覺得有一些尴尬。
樸月笑嘻嘻地繼續說:“不過後來,越想越不對。你還記得那艘軍艦嗎,我爸其實是建造員之一,前陣子回家,和我說起仿真房了。出現貓壓根不是意外,當初建造的時候設定非戰鬥時間,房間固定出現的就是貓。”
音樹想起那個一波三折的貓舍,卻沒明白樸月怎麽忽然說起這個。
樸月也像是在故意逗她,等她看向自己時,才湊近一些,笑盈盈地說:“是指揮官親自下令要求的呢。”
音樹:“……”
軍艦和貓怎麽相提怎麽不對勁。
原憲怎麽會有這種奇怪的想法。
樸月像是透知她的心思,頓了頓以後笑着繼續說:“你喜歡貓啊,所以可能是想給你當見面禮吧。”
音樹卡在原地說不出話。
她的确是真的特別喜歡貓,她還以為是意外呢……
不過想想,軍艦那種威嚴的地方,沒有上司下令,怎麽可能出現貓。
所以?!
所以,她是不是可以覺得,原憲是早有預謀了?!
音樹破開雲霧,心成了一團亂麻。
“我那時候就覺得奇怪,後來越想越覺得不對,所以在你讓我去搬救兵的時候,我才敢去和指揮官說來着。”樸月心有餘悸地說着。
她當時是真的害怕。
音樹說過的,如果出現事情就讓她去搬救兵。
她去警/察局過,可人家說親媽帶走的人,不會有危險。也問過老師,都是同款說辭。接着想起以前的猜測,又實在沒有辦法,才敢去找原憲的。
她就是孤注一擲,卻沒有想到成功了。
原憲居然真的幫忙救人去了。
樸月想起當時的場景,還啧啧做嘆:“那時候我還以為沒啥用,畢竟指揮官也是出了名不近人情的,我以為不會成功來着,就提心吊膽地去說,又怕指揮官不見我,沒想到一聽見你的名字,那個副官當時就給我接線指揮官了。然後指揮官知道了消息,什麽也沒說,轉眼就去救你了。”
音樹之前還想問樸月為什麽會找到原憲,現在一聽,都有結果了。
看來原憲說得是真的……
音樹緩緩垂下眉與頭,低着眼看自己的手。
感覺心裏的那團亂麻更亂了,已經到月老都解不開的地步。
樸月演講完畢,最終收尾:“樹苗,你真的太酷了。”
要知道,原憲對于帝國而言是什麽樣的人,絕地反擊,冷冽無情,近乎是傳說級的存在了。多少妖嬈貴女成群結隊的攻略都沒個結果,最後被音樹給不知不覺攻略下來了。
不管原憲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不過,能被指揮官那樣的男人喜歡上,實在是酷得一批了。
音樹嘴唇動了動,想說沒有,又覺得會被打,最後還是決定不說話。
“不過,”樸月忽然轉折,有些正經,“原指揮官那樣的人,他脾氣是出了名的無情陰戾,以前親人也是說殺就殺,樹苗你還是要小心一些。”
被指揮官這樣位高權重的人喜歡,被他這樣的高嶺之花喜歡,的确是一件好事。
可原憲的脾氣也是出了名的差。
他怎麽上來的,許多人心知肚明,不敢說而已。
這樣的人,真的會喜歡一個人嗎。
樸月知道是喜歡的,那些舉動都是喜歡的。
可是又總是會很擔心。
就算是喜歡,出生在那種環境下,經歷過那些事的人,真的會知道該怎麽樣去喜歡一個人嗎。
“沒有。”樸月還想說別的,音樹卻打斷了她的後續,斬釘截鐵地說,“原指揮官不是那樣的人,你別多想了,他是個好人。”
樸月沒想到音樹居然會反駁自己。
她不可思議地看過去。
只見。
音樹柔順的眼睛裏全是不可争辯的光,仿佛剛才她在污蔑人一樣。
“行吧……”樸月笑了笑,“我也就是聽說而已。”
音樹也感覺自己剛才過頭了。
樸月只是關心而已,自己卻那樣強硬地說話。
她抿了抿唇,“謝謝你。”
“沒事,咱倆誰和誰。”樸月不太在意。
音樹松了一口氣。
她剛才态度是有一些過分,還好樸月沒說什麽。
不過那時候,她也是真的不由自主就說出那句話的。
最近身體裏總會出現一些奇怪但熟悉的本能。
比如剛才,本能地去維護原憲……
音樹垂下眼睑。
原憲的确是個好人,可她,正義的有些過分了吧。
樸月看着她凝重的神色,以為她在自責。
樸月咳了一聲,很輕松地調侃:“有指揮官的愛,還被霸道校草舍身相救,最後還有個鄰家小哥哥追求,我的閨蜜樹苗,已經是神仙閨蜜了,我就等着看修羅場了。”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全部落在音樹的耳裏。
剛好也打散音樹腦海中若有若無的思緒。
音樹拍了拍她的肩,嗔到:“胡說些什麽呢!”
樸月覺得自己說的沒錯,笑嘻嘻地拒絕道歉。
她沒有錯,事實原本就是這樣的。
而且,音樹這樣可愛的女孩子,有很多人喜歡也很正常,才不是胡說呢。
放學以後,音樹和樸月一塊兒去了醫院看望欽州。
到醫院才知道,欽州已經被他的家裏人接回去了,很早就出院了。
音樹更加愧疚了,不過因為樸月的開解,還算好了一些。
正準備離開醫院,兩個人卻看見了一個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人。
音樹緊皺着眉頭,跟在一個戴口罩的女人身後,等到人少的地方才開口。
“嫂子。”
寂靜的走廊裏。
裹着黑色頭巾的女人緩緩回過頭,沒有摘下口罩。
她說:“音樹……”
音樹點了點頭,又看了一眼四周,确定除了樸月以外沒有別人,她才說話:“你怎麽在這兒?”
之前和樸月商量,安頓溫沁在樸月的房子裏,說好沒事別出來,免得被齊雅他們發現。後來發生那些事,音樹也沒有空去看溫沁,沒想到會在這兒遇見她。
不過看她的樣子,比在音家地下室裏過的好多了,音樹側了側頭,給了樸月一個感激的眼神。
下一刻聽溫沁說。
“我來買藥。”
音樹挑眉,“你病了嗎?”
溫沁搖了搖頭,唯一露在外面的眼睛沒有一絲光,聲音很平也很涼。
“我買打/胎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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